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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0】前世今生(下) 文 / 魔蓮

    「前世?」誰取的名字,她一點也不喜歡。舒殘顎副

    但是,看著納蘭夙華的表情,古雅心中卻是十分的疑惑,為什麼他對這山林中的事物如此清楚,連這湖泊的名字都知道,難道說,他來過?

    俊美的男子看著古雅慢慢收斂變得有些冷淡的表情,眉間漸漸舒緩,有些無奈的伸出手去輕輕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真是瞞不了你。」

    納蘭夙華抬頭看向那皎潔的月色,「父皇早已經將這裡的一切告訴我,甚至破解之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深沉,讓古雅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她心中的不安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下來,想起元熙皇對納蘭夙華的特別對待,難道他從一開始,就希望將皇位……

    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沉重,古雅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讓納蘭燁奪得皇位,而與二皇子三皇子的合作已經破裂,最後鹿死誰手,她確實沒有把握,可是打心底,她不想讓納蘭夙華去碰那個灰。

    皇位,不是每個人都能坐的。

    「既來之則安之……」納蘭夙華微微一笑,自顧拉起她的手沿著湖岸走著,藍光粼粼印在兩人的身影上,像一條斬不斷的絲線般牽絆著兩人。

    那湖面蕩著微微的波紋,忽然,湖中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古雅的目光隨之被吸引了過去,她走到湖邊站住了腳步,仔細的尋找著方才一閃而逝的影子。

    這時,一陣強風吹過,納蘭夙華眼神一冷,立刻抽回手來握住了腰間的軟劍,將古雅護在身後,然而,身後卻是傳來嘩啦一聲,男子驚訝的回過身去,古雅的墨發已經沒入了湖水之中。

    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圍來,將古雅包圍住,她只覺得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往湖底拉去,臨近那黑暗的危機感再次湧上心頭,即使她識水性,也不免覺得胸腔一陣強壓,而那無形的力量拖著她,由腳踝慢慢蔓延至腦海深處的記憶。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冷,好冷。

    古雅慢慢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皚皚白雪之中,天空飄著揚揚灑灑的雪花,前方的雪地上,一行粗目驚心的紅色刺痛了古雅的眼睛。

    幾名宮人陰沉的低著頭,手中正處理著那些紅色的印跡。

    「快點,本宮不想看見這些不吉利的東西。」這個聲音,讓古雅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她回過頭去,只覺得自己好像身在夢境之中。

    那絕美的臉蛋帶著高傲,仰著下巴任由宮女們攙扶著,她身上穿著華麗的金色長袍,那魚尾裙擺由兩名宮女緊緊的跟在後面提著,一派女皇模樣。

    「古……蘭……」古雅微張著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半句話來。她,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對方卻好似沒有看見她一般,筆直的從古雅的跟前走過,在那真龍天梯下站住了腳步,抬起頭來對著頂端的男子嫵媚一笑,「殿下,天冷了,該回宮了。」

    古蘭的眼前,是那綿延直梯頂的紅色血跡,而她卻依舊面不改色。頂端的明黃色身影就那麼安靜的站著,看著腳下的宮人處理著那久久徘徊在他心中的印跡。

    那是,她的血。

    納蘭燁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有一根長長的黑髮粘在他的手心裡,那個溫度早已離他而去,可是納蘭燁的腦海裡,依舊揮之不去的,古雅那最後的眼神。

    那是恨。可是,她對自己怎麼可以有恨?!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啊,如果不是她一直想要控制著自己,想要後宮干預朝政,他也不至於被有些人說,是依靠著她才能登上皇位的。

    這個江山,本來就只有他一個人,才可以俯瞰眾生!

    現在好了,雅妃已經不在,他想要得到的,全部都已經得到了,包括此刻正站在真龍天梯下的那絕色女子。

    可是為什麼,心,這麼痛。

    古蘭提著裙擺,慢慢的登上真龍天梯,最後站在了納蘭燁的身旁。

    古雅抬頭看著這一幕,卻發現,自己的心中竟沒有了當初那濃烈的揮之不去的恨意,如今回眸,竟好像在看著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一般。

    「殿下,聽相士說,七日之後是個大吉之日,殿下不是說要冊封蘭兒為後嗎?」那絕美的面容溫柔的笑著,甜甜的聲音此刻在納蘭燁的心中,卻是食之無味。

    「再,緩一緩吧。」納蘭燁看著那幾乎被清理乾淨的階梯,而所有的心思,都隨著那被自己推下去的女子而慢慢的消沉了下來。

    古雅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嘲諷,怎麼,他不是已經得到了一切嗎,可是看著那儒雅的面容,古雅卻看不出他應該有的喜悅。

    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古雅安靜的看著場景的轉化,此刻的她,居然站在那高高的城牆之上。

    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為首的男子,那飛揚的髮絲,陰冷的表情印射在古雅的眼中。

    「納蘭燁,你弒父殺兄,有何顏面站在真龍殿上?!」滿是殺氣的聲音,伴隨著軍隊憤怒的注視,久久的迴盪在古雅的心中。

    她暮然回過頭去,就看見了一身戎裝的納蘭燁。

    「六王,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明明,設計將納蘭夙華調去了邊疆,而且,他不是對皇位沒有興趣嗎,誰做這個皇帝,難道他在乎?!

    「納蘭燁,你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雅妃一死,你就會一無所有吧?」納蘭夙華的眼中滿是嘲笑,而納蘭燁的眼中冒著火,「胡說!朕還沒有輸!」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蘭妃帶著相府眾人逃跑了!」這時,一名宮人匆匆趕來,納蘭燁一聽,立刻面目猙獰的拉起了那宮人的衣領,「你說什麼?!蘭妃跑了?!」

    難道她怪自己,沒有許她皇后之位?!

    「哼,納蘭燁,你說,你現在還有什麼?!」納蘭夙華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把長弓,那冰冷的箭頭對準了城牆上的戎裝男子。

    「沒有了古雅,你什麼都不是!」

    「不!沒有了她,我依舊可以坐上皇位!」納蘭燁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憤怒,可是這種悲哀,是從何而來?

    他從腰間抽出了那把長劍,然而,視線卻凝結在了劍柄上,那搖晃著的潔白玉珮。

    古雅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玉珮上。

    那一日,納蘭燁不是已經將這玉珮丟棄在自己的手邊嗎?為什麼現在,還會掛在他的劍柄上?

    只聽咻的一聲,那冷箭筆直的朝著納蘭燁射去,一聲悶哼,已然插進了男子的胸口。而納蘭燁就好像沒有感覺到一般,只是愣愣的,看著那搖晃著的潔白玉珮,最後伸出手去緊緊的握住。

    「雅兒,原來,朕的心裡一直有你,只可惜……」

    「只可惜,丟棄了的東西,沒有辦法再重新拾回了。」古雅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不會想到,納蘭燁最後會放棄了求生的機會,但是,這又算什麼呢?是他親手將自己推下天梯,是他親手斬斷了兩人之間最後的一絲情義。

    清秀的女子笑了,她慢慢的走進那僵硬了身子的戎裝男子,傾聽著,那城門被破開的聲音。

    漸漸蒼白的臉色,低垂著的儒雅面容,古雅的眼中一片平靜。

    直到城牆之上,出現了那熟悉的身影。

    納蘭夙華一身鎧甲,看起來威武不凡,他帶著眾士兵將毫無反抗之力的納蘭燁包圍了起來,而那儒雅的男子,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幽幽一笑。

    「沒想到,朕,也被你騙了。」

    納蘭夙華的眼中冰冷,「納蘭燁,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哈哈哈,是啊,我沒有資格,那誰有資格?!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嗎?可是現在呢,除了你,其他的皇子都被我一一除去了,究竟誰才是最後的勝者,納蘭夙華,你知道的。」納蘭燁的臉上滿是狂妄,可是那胸口,卻潺潺的流著鮮血。

    「納蘭燁,你通敵叛國,本王已經掌握了你與霍跋太子合作的所有證據,這個元熙的江山,更不可能交給你為所欲為!」那冰冷的寒光從腰間拔起,晃過了古雅的眼睛。

    「雅兒?!雅兒?!」這個聲音,好像從遠方傳來一般。

    納蘭夙華看著懷中渾身冰冷的女子,顫抖的手輕輕拍打著她的面頰。「雅兒,你醒醒!」

    焦急的聲音,讓古雅那好似被冰凍住的思維,慢慢的復甦,她緩緩的睜開眼來,視線漸漸變得清晰,眼前出現了那張濕潤的俊美容顏,與方才在城牆上看見的那混身煞氣的男子判若兩人。

    「夙華,你想要皇位嗎?」

    輕輕的聲音,從那蒼白的雙唇滑出,納蘭夙華一愣,「雅兒,你怎麼了?」

    方纔,她看見的,是上一世她被推下真龍天梯後所發生的事情吧?原來納蘭燁最後,也沒能穩坐皇位,而眼前的男子,眾望所歸。

    可是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那日,在街道上碰見的那算命相士的話,逆天改命?原來,她從來不曾戰勝過命運,納蘭燁永遠也得不到他想要的,而納蘭夙華,難道真的會坐上那個冰冷的位置?

    「咳咳……」古雅坐起身來,不知何時,她已經被納蘭夙華帶出了湖面。看著那泛著幽光的湖水,古雅的嘴角竟是揚起了一絲苦澀,一種釋然,從心中散開。

    而現在,她緩緩的回過頭去,看著那一臉擔憂的男子,不論他的回答是什麼,自己都已經決定,陪在他身邊了,不是嗎?

    直到那一天,直到他說,他再也不需要她的那一天。

    「我們,先離開這裡。」此刻的納蘭夙華,眼中帶著一絲怒火,他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地上的女子,能從他的身後將古雅推進湖水,這林子,一定有古怪!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樹林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出口,卻有兩道纖細的身影,印入古雅的眼簾。

    粉雕玉砌的兩個小人兒,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官,穿著一模一樣的華麗衣服,正面無表情的等待著他們一般。

    「六王爺與六王妃,師傅已經等候多時了。」

    師傅?納蘭夙華與古雅對視了一眼,而前面的兩個雙生兒卻沒有給他們多餘的思考時間,而是自顧自的朝著前方走著。

    不遠處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階梯,兩人在階梯之下站了一會,抬頭看著那雲霧繚繞的山峰,一望無際的階梯好像要綿延至天際一般。

    「咳咳……」衣衫傳來一陣冰涼,納蘭夙華皺著眉頭看著身旁的女子,他對國師的不滿更加的濃烈,隱約覺得,方纔的意外與那神秘的國師有關,可是他又不明白,國師為什麼要將古雅推進湖中。

    「上來。」

    古雅看著那背對著自己蹲在階梯上的男子,有些尷尬的推了推他,「我沒事,可以自己走。」

    那俊美的面容轉過來無奈一笑,「乖,聽話。」

    這柔和的聲音,從納蘭夙華的薄唇中發出,帶著令人欣慰的柔情。古雅的眼中似有流光劃過,便微微一笑,攀上了他寬厚的肩膀。

    男子就那麼背著那纖細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階梯。

    前方的雙生子不由得回過頭來,看著納蘭夙華的眼神好像在看著怪物一般。

    這個就是師傅說的真命天子?居然卑膝背著一名普通的女子,這樣的人,真的能帶領元熙走上富強之路嗎?

    雙生子相互望了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古雅的臉靠在那溫暖的背上,這一段路,將她方才心中所有的感慨,一步一步的拋棄在這長長的階梯之上。

    有時候,一個動作或眼神,就能讓人難忘一世,也為此甘願付出一世。

    一層層的雲霧漂浮在腳下,直到所有的景物全部被雲層所覆蓋,前方的雙生子已然停住了腳步,納蘭夙華微微抬起頭來,卻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

    雙生子立刻雙膝跪了下來,只聽一句飄渺的聲音從雲層中飄出。

    「下山領罰。」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兩個雙生子面露驚恐,「師傅?」

    然而,雲層之中卻再也沒有傳來其他的聲音,他們知道自己師傅的脾氣,也明白這次領罰的原因。在這山林之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逃不過師傅的掌握,連他們方纔那不屑的眼神,也肯定會落入師傅的眼中。

    兩名雙生子慢慢站起身來,對著納蘭夙華行了一禮,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古雅看著詭異的四周,便從男子的背上下來,山頂上的溫度極寒,兩個人的衣物都已經濕透,而納蘭夙華有內功護體,並沒有覺得什麼,可是古雅雙腳剛剛踏上地面,就有一股錐心的寒冷從腳底鑽進體內。

    一陣溫暖從手心裡傳來,古雅分明感覺到,那奇特的溫度從手腕處開始想身體的四周擴散,她抬起頭來對上納蘭夙華體貼的雙眸,「還冷嗎?」

    微微搖了搖頭,古雅一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將頭微微靠在他溫暖的懷中,視線,卻不由自主的飄向雲層之下的樹林,那錯綜複雜的地形在此刻一覽無遺,竟像是某種陣法,甚至還可以將納蘭夙華那些隨從的影衛所有的行動收入眼底。

    看來,在他們一入這片林子時,所有的行動都已經讓國師看了個明白。

    兩人在這雲層之中不知道站了多久,相依偎的身影在雲層之中若隱若現,直到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那濃濃的霧氣,兩人眼前出現了一條小路,隱約可以聽見一陣悅耳的流水聲。

    沒有想到,這山頂之上,居然還有這麼一座別樣的小築。

    納蘭夙華的表情十分平靜,他依舊緊緊的握著古雅的手,直到那陌生的背影,出現在一個敞開的院子裡。

    「兩位的大婚吉時,老夫已經算出,請六王爺親自去靈台取吧。」這個聲音,竟然十分的年輕。

    納蘭夙華目光帶著審視,看著那正悠閒地泡著茶水的青衫側影,眼前的男子一頭的墨發高束著馬尾,唯獨額頭上的一縷銀絲顯得那年輕的面容極其的不和諧。

    「敢問,是國師大人?」

    「哈哈哈……什麼國師,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六王爺不要忘記了此行的目的。」那側影哈哈一笑,聲音十分的爽朗,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頭來正眼看兩人一眼。

    納蘭夙華冷哼一聲,正要靠近,只聽咻的一聲,竟有一片樹葉帶著冰冷的氣息射在了納蘭夙華腳下的土裡,深深的陷了進去。

    古雅心中一驚,若納蘭夙華的動作快上一點,或者眼前的男子有意要傷害他們二人,恐怕,他們便成了甕中的鱉。

    「雙兒,或許六王爺不知道靈台所在何處,你帶他過去吧。」那男子淡淡的一句話,一名清秀的粉衣女子立刻出現在她的身後,而納蘭夙華心中驚訝,方纔他竟沒有察覺到,這女子是從何出現的。

    國師的身旁,儘是深藏不露之人。

    「王爺,這邊請。」那女子的臉上帶著疏離的淡笑,並沒有考慮納蘭夙華是否跟上來,轉身便漸漸的超前走去。

    「慧平郡君請留步。」國師再次開了口,他的話讓納蘭夙華停下了腳步,卻被古雅及時拉扯住了衣袖,「我在這裡等你。」

    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似乎有話要對她說,而且古雅也十分的在意,方才在前世之湖,自己所看見的景象。

    若不是父皇說過,國師是可信之人,納蘭夙華絕對不會將古雅一個人留在這麼詭異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無法用常理來判斷,而那個國師,也是讓人不悅到了極點。

    見他沒有動作,古雅無奈的歎了口氣,便伸出手去輕輕推了納蘭夙華一把,眼中的深意對方已經明白,卻有些戀戀不捨,直到古雅轉過身不再看他一眼,納蘭夙華才揮袖離開。

    「慧平郡君真是令人佩服。」那泡著茶的男子幽幽一笑,古雅只是挑了下眉,也沒有行禮,也沒有用敬語,「不知國師何意?」

    「能讓元熙皇精心栽培的冷心王爺改變得如此徹底,老夫實在是對慧平郡君刮目相看。」他的話中之意,竟好像是很久以前,他便認識了她一般。

    古雅沒有回答他的話,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敢問,方才古雅所看見的景象,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對慧平郡君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不論是真是假,那已經是前世,而對於現在,卻是永遠也不可能再發生的事情。

    男子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請坐。」

    古雅沉默了一會,便緩緩的朝著院子走去,從小台階上走進小築,垂著眼,坐在了男子的對面。

    眼前是一張十分出塵的臉,劍眉星目,筆挺的鼻樑,可是那眼角的滄桑之感,還有額頭上的一縷銀色髮絲,說明了眼前的男子那令人探究的實際年齡。

    「請喝茶。」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茶香,古雅十分平靜的拿起了那磨砂茶杯,溫暖的液體緩緩如口,卻是異常的苦澀。

    「這茶,反應心鏡,不知慧平郡君此刻的心中是苦是甘?」

    他一直在試探著自己!古雅微微笑著,「不知國師想要表達什麼?」

    眼前的男子絲毫沒有將古雅那冷淡的態度放在心上,他隨手提起那壺熱水,往一排茶杯上一倒,垂著的眼如此專注,好像兩人是多年的老友一般,他只是簡單的待客而已。

    「老夫只是好奇,這天底下所有人的命格,老夫都能算出,唯獨慧平郡君你的。直到方才在前世之湖,慧平郡君所看見的那些景象,才幫老夫解開了心中的疑惑。」他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深意,古雅卻顯得十分的平靜,一點也不會對方窺探自己的內心感到惱怒。

    眼前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得如此自然,讓他心中十分的舒暢。早在多年以前,元熙皇拿著八位皇子的生辰八字來時,他便已經知道了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可以說,元熙的未來並不是掌握在這八位皇子身上,而是掌握在一名女子的手中。

    這名女子,天生鳳格,可是命數,卻是讓他苦算多年依舊未果,不曾想過,原來她竟是如此的境遇。

    他雖然鑽研五行八卦,也信命理天格,可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讓他知道自己的修行還遠遠不夠,當然,也只能說,古雅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她的存在,似乎打破了某些他一直以來堅信著的東西,可是卻無理可循,所以他也十分的關注,古雅的出現,究竟會給元熙帶來什麼。

    「不過,老夫現在已經放心了。」

    眼前的女子,不驕不躁,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權勢的**,這樣的人,難道會給百姓帶來災禍麼?若她真的無情無義,也斷不會,讓那六王爺改變成這般了。

    「國師不反對我和夙華在一起?」古雅承認,她的心中一直擔心著這個問題。

    「為何要反對?只要你們沒有令天下蒼生生靈塗炭,這一杯茶,便是你我二人此生唯一的一次對飲。」只要他們二人沒有違天理,此生便再也不會有所交集。

    古雅看著眼前的茶具,靜靜的聽著他的話,久久之後,「若是,我不想讓他做這個皇帝呢?」

    兩人之間,立刻陷入了一片沉默。

    直到不遠處出現了那俊逸的身影,納蘭夙華的手中拿著一張紅色的信封,他落在國師身上的目光帶著一絲淡淡的敵意。

    「雅兒……」納蘭夙華站在院中,而古雅對面的男子依舊沒有回過頭來。

    「兩位,好自為之。」國師飲下了最後一杯茶,青袖一揮,便化成了一道清風消失在兩人的視線當中,古雅手裡的茶杯,落著一片薄薄的桃花瓣。

    納蘭夙華擔憂的來到她的身邊,「他可是對你說了什麼?」

    此刻,納蘭夙華已經不相信元熙皇所說的,他打心裡不喜歡那個國師。

    古雅抬起頭來,看著男子的雙眸,而後莞爾一笑,「他說你會做皇帝,可是我不想讓你做。」

    納蘭夙華一愣,眼神漸漸變得柔和,「那就不做。」

    如此簡單,便答應了一件驚天大事,古雅的臉上盪開了滿足的笑容,然而她的心中卻明白,很多時候,不是答應了,就能做到的,畢竟,人活在這個世上,除了自己,還有一種叫責任的東西。

    那些煩心的事情,就留給往後吧。

    從山頂上一路下來,沒有任何人的影子,若不是納蘭夙華手中拿著那紅色的信封,兩人定會覺得,方纔的一切不過是幻境一般。

    納蘭夙華的馬車早已經在階梯之下等候著,而那片樹林,也再也沒有了濃霧和其他的詭異之處。

    「王爺,屬下來遲!」

    幾名黑衣人低垂著眼,而納蘭夙華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扶著古雅上了馬車。透過那撩開的車簾,古雅望著那雲層,心中如此的平靜,積壓著的心結終於打開,或許如今,她已經能平靜的面對過去了,只是心中的信念永遠都不會改變,或許,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上一世,她所欠下的一切。

    ……

    「國師,沒有說別的了?」元熙皇看著手中的紅色信紙,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卻只有寥寥數筆。

    納蘭夙華的表情冷漠,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元熙皇心中疑惑,既然都已經見到國師了,為何國師沒有再說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難道說,他的判斷是錯誤的?不,不可能。

    「啟稟皇上,賢妃娘娘求見。」這時,一名公公進來稟告,元熙皇沉吟了一會兒,「嗯,傳見。」

    尊貴的婦人臉上帶著欣喜,在看見御書房裡的男子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參見皇上。」

    「愛妃來得正好,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下個月初七。」

    賢妃笑著看向站在中間的俊美男子,而後來到元熙皇的身邊,看著他手上那喜慶的紅色信紙,「好,好,我們元熙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元熙唯一的一位王爺娶妃,這將是何等的喜事。

    「嗯。你在宮中選幾名伶俐的宮女,給王府送去。」元熙皇的話提醒了賢妃,納蘭夙華從小便在邊疆生活,據她所知,至今還未與女子親近過,看來確實是需要讓幾名伶俐的宮女先行引導他學會男女之事,否則讓旁人看了笑話,可就不好了。

    「不必了,孩兒的府中有足夠的丫鬟。」納蘭夙華直接拒絕,賢妃的笑容有些僵硬。「你這孩子,這些個宮女不是要做丫鬟的,而是你父皇,賜給你的。」

    她深深的加重的最後幾個字,就是為了讓納蘭夙華明白,不要在此刻駁了元熙皇的面子。

    哪知道,納蘭夙華卻是把身子一側,沒有再看賢妃一眼,「父皇,孩兒不需要這些宮女。」

    「華兒!」賢妃心中有氣,奈何元熙皇在身旁,她發作不得。

    看著自己六子的那個表情,元熙皇便知道,若自己強行將那些宮女送進王府,必定會和從前一般無故失蹤,難道他還不瞭解自己六子的脾氣?無奈的歎了口氣,「隨你去吧。」

    「皇上……」賢妃沒有想到,元熙皇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妥協了,她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說,納蘭夙華對於那日,只娶一人的承諾是當真的?!這……

    當古雅回到府中,小憐和楊柳便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小姐,去接旨吧!」

    宮中很快便傳來了聖旨,古淳毅與老夫人早早的便在大廳裡候著等待接旨,當那清秀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那傳旨的公公立刻諂媚的迎了上去,「恭喜郡君,賀喜郡君!」

    「雅兒,還不快來接旨!」老夫人滿臉的慈祥,他們相府,也該好好的操辦一次喜事了。

    古淳毅的臉上不再是往日的冷漠,此刻的他儼然就是一名慈父。

    「奉天承運,慧平郡君秀外慧中,與六王爺乃天作之合……今得聖意,將於二月初七封為六王正妃,欽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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