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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03】假藥 文 / 魔蓮

    在很多年前,元熙皇宮裡出現了一名極其美麗的女子,當時還是皇子的元熙皇對此女子一見鍾情,可是,那時候極其迷信的先皇卻聽信了某位相士的話,說當年元熙持續數月的旱災與此女有關,此女是陰曆陰時出生,乃天降災星,必須除之後快。舒豦穬劇

    然而,那相士卻想出了更為狠毒的方法。元熙與霍跋一直水火不容,他便建議先皇將此女送到霍跋皇宮,讓她將天災引到他們霍跋,以此來消除元熙的敵人,一舉兩得。

    當時的元熙皇忍著心中的痛,不僅是因為他沒有那個實力反抗,更因為他不能對先皇的聖意表現出不滿,否則將會影響他在先皇心中的地位。

    因此,這名所謂的災星女子便被送去了霍跋,成為元熙鞏固江山的犧牲品,並且從此了無音信。雖說多年過去了,可是古雅知道,元熙皇一直對此女念念不忘,因為上一世,在納蘭燁登基之時,為了尋找玉璽,在元熙皇的寢宮內搜出了一卷畫像,裡面的人便是那個女子。

    這件事一直是元熙皇心中的痛,卻沒有多少人記得那個女子,元熙紀事裡也有記載,因此古雅並不擔心元熙皇會問她為什麼知道那個女子。

    果真,眾人只聽一聲沉重的歎息,元熙皇的身子往後靠了靠,他看向那黑衣女子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嘉爾木疑惑元熙皇的變化,他居然感覺到這高高在上的天子那淡淡的殺意。

    古雅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對於相士占卜一說,元熙皇是個十分矛盾的人,他一方面相信,一方面又痛恨。這一次自己提起那名女子,就是為了勾起他對相士的憎恨。要知道,當年元熙皇登基之時,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那名相士。

    「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賢妃有些著急,她的目光瞪向那狡辯的女子,卻被一道身影牢牢的遮住。

    納蘭夙華的表情平靜,好像絲毫不把那聖女的話放在心裡。

    元熙皇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此時,一旁沉默著的納蘭宸站了出來,「父皇,六王爺命格奇貴,又怎會怕了這種莫須有的占卜,且雖說霍跋太子稱聖女有通天本領,但這是在元熙,何必讓霍跋的聖女來占卜我們元熙之事,實在是有些越矩。」

    他的話將矛頭引向了嘉爾木,然而對方卻是哈哈一笑,因為看著元熙皇的表情,他便知道聖女的話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只是古雅口中所說的那名女子……

    「是本太子失禮了,聖女也只是實話實說,斷沒有干涉元熙的意圖。」嘉爾木笑了笑,那黑衣女子便垂著眼慢慢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嗯,無礙,反正華兒與慧平郡君的婚期,還是需要由國師來敲定。」或許,元熙皇除了國師的話,便誰也不信了。

    古雅這才安靜的站了回去,無視賢妃那明顯的歎氣聲。

    納蘭夙華心知自己的母妃那令人不悅的想法,早已經有了計較。「孩兒多日不見雅兒,心中甚是想念,就不打擾父皇和母妃的雅興,先行帶她退下了。」

    「華兒,你……」賢妃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納蘭夙華這不是明擺著和她作對嗎?!

    而納蘭齊則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清雅的女子,慧平郡君真是有一套,居然能讓性格古怪的六王爺如此相護,那麼他們與六王爺結盟一事,看來有了著落。

    那儒雅的男子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納蘭夙華身邊的古雅,心中有些疼痛,也有些酸楚。

    「好了,兩位皇兒就先帶霍跋太子四處遊玩一番。」元熙皇開了口,他的目光不再集中在那黑衣女子身上,現在說什麼都覺得是霍跋別有用心。

    「是,孩兒遵命。」納蘭齊與納蘭宸行了一禮,便對著嘉爾木做了個「請」的姿勢。

    看著那離開的眾人,賢妃終於沉不住氣了。「皇上,您真的願意讓華兒迎娶那慧平郡君?」

    「為何不可?」元熙皇的思緒終於從那名女子的身上挪了回來,看著賢妃焦急的表情,臉上卻是一臉的高深。

    「慧平郡君不過是一名庶女,怎麼配得上華兒?」

    「愛妃,這一次你實在有些固執了。慧平郡君雖是庶女,可如今古相只有這麼一名聰慧的女兒,有她在,華兒自然就有了古相的支持,你若拘泥於地位,朕便讓古相抬那慧平郡君之母為平妻好了。」

    「這……」皇上的話雖沒錯,可是賢妃想起那張平靜的臉,這樣伶牙俐齒的丫頭怎麼可能任由自己控制,看這個架勢,華兒擺明了是聽從她的,那麼往後,自己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如今朝中大臣拉幫結派,朕怎會不知,古相這一勢力一直沒有明確的態度,朕還需要用他來制衡朝野,愛妃,華兒從小便被我們送去邊疆,如今也有了自己的羽翼,原本他便是這江山最好的繼承人選,可是他……你我的苦心,他卻是不放在眼裡,這一點,真不知是隨了誰的。」元熙皇有些無奈,想起皇后所出的太子,卻一點都沒有繼承兩人身上的優點,若他有皇后的手段和自己的果決,他也不至於為了這儲君之位煩惱。

    元熙皇只覺得天意弄人,他最相信的,便是這個六子了,元熙近年來疆土大擴,幾乎都是六王爺親手打下來的,說實力,他最有實力繼承大統,偏偏此子性子古怪,連元熙皇也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是轉機出現了,居然有這麼一個女子,能讓華兒如此上心,那麼是否可以通過古雅,來令他改變心意?!難道這天底下還有女子,對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不動心的嗎?

    元熙皇並不迂腐,他不在意古雅的身份,因為這身份,是可以人為的改變。就像他自己,當年也不是太子,不照樣憑著自己的手段奪到了這個位置。並且這個女子的智慧,也配的上他的華兒。至於說這一夫一妻,往後華兒若能坐上此位,也便由不得她了。

    當然,元熙皇也考慮過最壞的結果,太子的資質實在太過平庸,自己的幾名兒子都比他強,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讓別的皇子繼承這江山,只要還姓納蘭,這就足夠了。況且這個元熙還有戰王坐鎮,元熙皇覺得他的這個六子,就是元熙江山最好的盾牌。

    只是,皇后那邊,可能有些難辦。

    ……

    古雅看著前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些無奈,她確實低估了納蘭夙華的脾氣,居然敢在皇上和他的母妃面前說出這種任性的話,奇怪的是皇上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難怪別的皇子,還有太子要嫉妒了。

    這樣的放縱,讓古雅的心中有些不安,隱隱的猜測到了元熙皇的想法,不過,似乎在這個男人身上,誰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想法。

    終於,前方的男子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玩味和寵溺,「本王真想看看,你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古雅有些驚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故事,是我在一本書上看來的。」

    「哦?本王也看書,怎麼知道的就沒你多。」

    「王爺謙虛了,若論兵法,王爺必定是比我強的。」古雅雖是這麼說,可是語氣卻帶著一絲挑釁的輕蔑,畢竟他們兩人還從未在兵法上比試過,古雅也很想知道,自己所學的,在實際中能應用發揮的有幾分。但納蘭夙華在外征戰多年,經驗自然是比她這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女子強多了。

    納蘭夙華輕笑出聲,「你啊,似乎對我父皇很是瞭解?」

    他算是琢磨出了古雅的性子,她所說的話都會帶著一定的目的性,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那被送去霍跋的女子是誰,可是看著父皇的反應,似乎是一個對父皇十分重要的人。

    「伴君如伴虎,若不琢磨著皇上的秉性,古雅也就不會站在這兒了。」

    「那你琢磨一下我?」納蘭夙華微微俯身,他的臉與古雅近在咫尺,帶著一絲曖昧的意味。

    然而,古雅居然毫不避諱的翻了個白眼,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自私霸道,殘戾孤僻。」

    「……」納蘭夙華皺起了眉頭,表情略帶陰鬱,「那你還肯嫁我?」

    「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古雅故作驚訝。

    「哼,想也別想!」男子一甩衣袖,有些氣呼呼的模樣,古雅忍不住打破了這平淡的表情,她偷偷瞄向那背過身去的男子,過了許久,納蘭夙華不經意的回過頭來,正好對上了古雅那帶著笑意的雙眸,一時間竟覺得自己被這個小女子逗弄了,當下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古雅意識到不妙,差點忘記了這個男子向來陰晴不定,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一個女子永遠也無法反悔嗎?」納蘭夙華慢慢的靠近,眼中泛著一絲深意的光芒。

    「……」

    「本王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他那溫熱的鼻息輕輕噴在古雅的臉頰上,她的後面卻是紅柱,退無可退,納蘭夙華可以感覺到女子那有些僵硬的身子,當下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臂。

    古雅只覺得心臟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壓力,這個男子果真是熱不得,可是現在後悔,似乎有些來不及了。

    然而,預想中的尷尬沒有出現,納蘭夙華話鋒一轉,「你的生辰是臘月初七?」

    「……嗯。」不知為何,古雅的心中一痛,生辰?或許真的是生辰。

    「怎麼沒和本王提起過?」

    「……」那時候兩個人還只是毫無關係的陌路人,為何要和他提起。而且,這個生辰她一直刻意想要忽略的,好幾次靜夫人提起,她都把話鋒轉開,畢竟今年相府多事,靜夫人也便惋惜的答應,往後一定幫她好好的慶賀。

    納蘭夙華感覺著這小小的身子散發的淡淡清香,一時間竟不想挪開身子,只覺得將她圍在這麼一個狹小的圈子裡,自己居然意外的感到安心。

    男子低下頭來,卻發現女子那有些出神的表情,當下皺了眉頭,居然沒有預料的羞澀粉紅,便不禁冷哼了一聲,「雅兒,本王沒有告訴過你,在本王的身邊是禁止出神的嗎?」

    古雅被這富有磁性的聲音驚醒,暮然回過神抬起頭來,她的雙唇竟無意間擦過了那柔軟的肌膚,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古雅的臉忽的一聲便紅了。

    納蘭夙華顯然也有些錯愕,他慢慢直起身來,伸出手去撫著自己的下唇,方纔,她……

    「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古雅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想快點擺脫這個尷尬的場景,當下撥開了男子的身子快步朝著拐角處走去,很快,那纖細的身影便消失在安靜無人的迴廊中。

    ……

    幾日來,皇宮中風平浪靜,只是忙碌著霍跋元熙和親的事宜,一切皆在忙碌中度過,只是沒有人知道,那暗藏在平靜之下的兇猛洪流。

    「你們這是去哪兒?」一個稚嫩卻嚴肅的聲音響起,前方的兩名宮女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參見八皇子殿下,奴婢這是給娘娘送湯藥來了。」

    「這樣啊,正好本皇子也有事要找母妃,你們把這湯藥給我吧!」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納蘭明立刻奪過了那丫鬟手中的湯藥,在她們驚愕的目光中快步離開。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納蘭明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進來吧!」

    一名小公公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他的手中捧著另一碗顏色相近的湯藥。

    納蘭明想也沒想,「換過來!」

    等到一切辦成,他抬起頭來輕聲對著那小公公吩咐道,「去,派人讓慧平郡君進宮,就說六王爺有請。」

    安靜的寢殿裡,那美麗的女子臉色有些蒼白的躺在床榻上,門吱呀一聲打開,走進來一名秀氣的少年。

    德妃緩緩睜開眼來,「明兒,你怎麼來了?」

    「母妃,兒臣好幾日沒見你,想念母妃了。」納蘭明的聲音乖巧無比,與以往的調皮任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眼中隱藏著一絲陰鬱,德妃只是輕歎了口氣。

    「母妃病了,這屋子你還是少來吧,多去外頭透透氣。」她的話語裡透著關心,納蘭明微微點了點頭,「母妃,不如兒臣去請父皇來……」

    「不!」德妃本能的拒絕了,後來看著納蘭明那疑惑的目光,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你父皇近日來繁忙,母妃已經讓醫聖診治過了,相信很快便會好轉。」

    納蘭明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溫順的點了點頭,「母妃,藥快涼了。」

    ……

    安靜的大廳中,古雅疑惑的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烏黑湯汁,這刺鼻的藥味令她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那個少年,又在玩什麼花樣。但是這次,古雅卻感覺到一絲不平常。納蘭明宮裡的人去相府請她來,卻說是納蘭夙華的意思,這只能說明,他有要緊的事情,一來怕自己不肯進宮,二來怕自己進宮被人阻攔。打著六王爺的旗號,自然是一路順風。

    如此慎重,實在不像是納蘭明的風格。

    這時,那稚嫩的少年帶著一絲寒風跨了進來,他在看向古雅時,原本嚴肅的表情漸漸柔和。

    「不知殿下今日召古雅來,可是有要事?」

    然而,納蘭明的眼中似有矛盾,他看著桌上的那湯汁,再看看古雅的臉,最後深吸了口氣,「慧平郡君,我有件事情不明白,想問問你。」

    如此鄭重,令古雅有些驚訝,便微微點了點頭。

    「當一個人沒病的時候,卻要說自己病了,又或者說,卻要讓自己真的病了,這是為什麼?」他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讓古雅感覺到這少年心中的矛盾和緊張。

    「德妃病了?」

    古雅的話讓納蘭明面上漲紅,「你,你怎麼知道?」

    這個少年,真是青澀得很。他的交際圈也就那麼一點,而且宮中的事情,她有一隻蒼鷹與一隻白鴿,每日哪個宮女打碎了哪只花瓶,她都瞭如指掌,何況是多日不曾出過宮門的德妃。

    古雅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那碗湯汁,「這就是德妃的藥?」

    納蘭明不由得嚥了下口水,重重的點了下頭。

    「這藥是誰開的?」

    ……

    「這是我開的藥方。」散發著濃郁藥草味的屋子裡,那謫仙一般的男子只著著簡單的白色長袍,挽起袖子的模樣顯得十分認真,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兩人,「今日德妃娘娘沒有服藥?」

    「服了,只是被我換成了氣味相近的安神藥。」納蘭明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古雅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見凌玉的眼中透著疑惑。

    「這藥,被換了。」

    什麼?!假藥?!納蘭明驚訝的抬起頭來。

    ……

    ------題外話------

    今天有事情,蓮晚更少更了,明日一萬五起跳!

    德妃為什麼要裝病?為什麼裝病又要換掉醫聖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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