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舒嘜鎷灞癹」不經意回頭看到她神情恍惚,陽春雪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
「呃,沒事沒事。」某朵回神,四下張望:「這麼找也不是辦法,我們分頭找幾個資格老的鬼問問。」
「好,我去那邊。」
陽春雪剛走沒幾步就被人拽住了,一個缺了一條腿的小販神秘地問他:「大哥,要碟嗎?」
他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陽春雪感覺特別熟悉,一看就知道,他生前肯定是街邊賣小黃碟的。
陽春雪當下就來了興趣,人界的碟他看過不少,鬼界的碟還真沒看過,這是一個吸收新文化,學習新知識的好機會!
四下瞅瞅,見某朵在十幾米外跟兩個鬼攀談,沒注意他,於是便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蹲下來翻碟。
小販一看就知道他是明白人,神秘兮兮地衝他眨眨眼睛,低聲道:「你想要啥我都有,古裝的你喜歡不?」說完,變魔術一般從懷裡掏出一張碟遞給他。
一看片名,唉喲!不能說出來,嘿嘿,陽春雪心裡那個高興啊,翻過去看簡介「小妾得寵被正室陷害紅杏出牆,慘遭剝皮而死,黃泉途中……」
一甩手,陽春雪把碟還給他:「剝皮就算了,我審美疲勞。」
路邊賣黃碟的小販一般都有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客人不滿意也毫不氣餒,又拿出一張碟:「那護士要不?制服誘惑。」
陽春雪再拿起一看,封面是個血淋淋的護士,身上紮了無數把手術刀,脖子歪到一邊,簡介是「俏護士拿著托盤下樓梯時,一腳踏空,扭到脖子,托盤上的手術刀插到身上,搶救無效而死,死後竟淪落風塵……」
淡然的把碟還給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就沒有死前死後一個樣子的嗎?」
「唉喲!」小販掩嘴笑得猥瑣:「客官,您口味還真重!」然後再次掏出一張碟。
簡介上是「王婆為西門慶拉皮條遭報應,突犯心肌梗塞死,一命歸西,誰知……」配圖是一個沒有幾根頭髮,面色鐵青,牙齒都快掉光的老太太。
你才重口味,你們全地府都重口味!陽春雪氣得一把將碟摔給他,要老子看這個,還不如去看霍倪扒皮!
小販還在挽留:「客官你別生氣啊,我這兒還有。」說完,就要伸手繼續往懷裡掏。
陽春雪頓時就怒了:「不許拿了!我從不看a片!你再拿這些淫穢音像製品污染我的心靈,我就去黑白無常那裡舉報你!」
太不像話了,這種獵奇的審美觀太不像話了!
跟黑白無常也算是老相識,想到他們在地府過這種日子,陽春雪第一次有了一種難言的悲傷。
他在這裡傷感,某朵也沒閒著:「你們真沒見過一個穿黑衣,帶著一隻黑貓的男人?」
挺著將軍肚的肥鬼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誰會忍心騙你呢?再說了,我是這鬼市的片警,你看我像說謊話的壞鬼嗎?」嘴一咧,腮幫子上的兩塊肥肉擠在一起,彌勒佛一樣,異常慈祥。
長得抱歉,眼光倒是不錯,被人誇讚,某朵臉色和熙了幾分,又看向將軍肚旁邊的排骨鬼:「你呢,有沒有看到我說的黑衣人?」
「沒有。」排骨鬼瘦骨嶙峋,一副非洲難民似的飢寒交迫樣。
「小姑娘,你要相信我們嘛。」
將軍肚呵呵一笑:「看你神光粲然,貴氣逼人,一定是大人物,我們敢騙你嗎?這年頭工作多難找,現在下面的高材生多得很,尤其是這兩年鬧經濟危機,有些人知道上面工作不好找,就抹脖子下來搶職位,要找個穩定的工作,難吶!閻王看我生前敬業,一身的職業病,還因公殉職,才給我們安排了公務員的職位。這職位來之不易啊,小姑娘你可別因為找不到人,遷怒我們去找閻王投訴啊!」
我有這麼不講理嗎?某朵小小鬱悶了一把,瞅著他那堪比十月懷胎的肚子,八卦地問了一句:「你生前是幹嘛的?」
「他是我們村的村長,我是他秘書。」排骨鬼搶答。
這可奇了,村長還有職業病的,某朵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那你都有些什麼職業病?」
「我這身上的病可就多了。」歎了一口氣,將軍肚掰著手指頭數:「冠心病、高血壓、脂肪肝……」
太貼切了!嘴角抽了抽,某朵壓抑住想拍他板磚的衝動,問:「那因公殉職是怎麼回事?」他說的這些病我全信。
這時排骨鬼又插話了:「他酒精中毒,我們開車去醫院的路上,不幸遇到了車禍。」
「小姑娘,你別瞅我這病**,其實都是逼不得已!上面視察,招商引資,哪個不要吃吃喝喝,你覺得我吃得很開心嗎?我也不開心,天天大魚大肉,燕窩魚翅,吃得人膩膩歪歪!我還得裝孫子賠笑臉,怕得罪人!」
排骨鬼熱淚盈眶,哽咽道:「村長臨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吃一口素菜!」
「……是挺不容易的。」某朵扯著嘴角笑了笑,心裡卻有千萬頭髮瘋的駱駝在狂奔,她現在是沒鞭子,不然,非得抽死他們不可!
還虧了他們了!她長這麼大,唯一吃過的燕窩就是「娃哈哈燕窩八寶粥」!
而且還是在人界流浪那會兒吃過,那時候有錢,但自己一個人,就一直沒想起來要去嘗嘗真正的燕窩是什麼味道。
現在你要敢跟帥帥說吃燕窩,那是會被他鄙視至死的,他肯定會說「生為鳳凰卻去吃燕子的口水,還有沒有節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