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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伺候著更衣梳頭.她唯有自己動手了.她從衣箱裡拿了一套輕便的衣服換上.而後把頭髮梳成最簡單的垂髻.桌上的珠寶匣裡裝著各式耳環.段沉香從匣子裡取了一對藍寶石鑲嵌的耳環戴上.最後.往頭上抹了抹發油.把短碎的毛髮都整理順了.
她站起身對著銅鏡照了照.就往外間走了出去.
「沉香主子.」門外守著的小太監.一見段沉香走了出來.趕忙走過去行禮.昨晚宮裡邊都傳遍了.他們作為皇上宮裡服侍的人.自然也是有聽說過段沉香的.現在宮裡的宮女太監們.把段沉香說得神乎其神的.說什麼段沉香在皇上心目中.比皇后還重要.
「嗯.不必多禮了.走吧.」段沉香點點頭.表情淡淡地說道.
「是.沉香主子請隨奴才走.」小太監說完就走到前頭引路.
段沉香邊走邊想.到底要用什麼理由.才能讓宮南成准許她到天心寺禮佛.宮南成這時候讓她過去御書房.又是所謂何事呢.
「沉香主子.前邊便是御書房了.請您在此處稍候一會.奴才這就進去通傳一聲.」小太監領著段沉香走上階梯之後.在廊柱下停住腳說道.
「有勞公公了.」段沉香笑著說道.
小太監略微點了下頭.轉身往殿內走去.空蕩蕩的正殿.龍階之上擺著一張龍椅.從正殿的側邊走進去.便是宮南成平時批閱奏章的地方.
"奴才參見皇上.」小太監在書桌前跪下.低頭行禮.
「起吧.」宮南成的眼睛始終看著手中的奏章.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皇上.沉香主子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是不是.」小太監稍稍抬頭看了宮南成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
宮南成應了一聲「哦.」而後就把手中的奏章擱在桌上了.隨後抬頭命令道:「讓她進來.」
「是.奴才這就去.」小太監頻頻點頭.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小太監走出去不久.段沉香便走了進來.宮南成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御書房裡.就只剩下段沉香和宮南成兩人.段沉香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書桌前.也不說話.也不看著宮南成.只是低垂著頭.好像是在想什麼心事似的.
靜寂良久.宮南成才幽幽地開口說道:「沉香.你先坐下吧.」
「好.」段沉香輕輕點了點頭.在一旁其中一張楠木椅上坐了下來.她坐下之後.仍是垂眸看著腳下大紅色的地毯.她等著宮南成開口說話.在宮南成說出他今日讓她來的目的之前.她是不會主動開口說話的.她倒不是不敢說話.而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因為心急.說出一些有欠考慮的話.
「沉香.你昨夜睡得可好.」宮南成神色莫名地問道.
段沉香用餘光掃了宮南成一眼.他這是怎麼了.她知道很多人都喜歡說話繞一個大彎才進入正題.可她所認識的宮南成.可不是這種人.宮南成對她.從來都是有一句說一句的.從未如此客套過.
儘管疑惑不解.但她仍是輕聲答道:「上半夜睡得不錯.下半夜醒來就無法入睡了.」
「嗯有什麼不習慣的.就過來找我.」宮南成輕輕點頭.顯然是還有話對段沉香說的.
段沉香輕笑一聲.說道:「南成皇.你什麼時候也喜歡繞著彎子說話了.」宮南成這不緊不慢地的.看得她都著急了.他有什麼事最好快點說.說完之後.她也好說她的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過幾日想去天心寺祈福.沉香.你能隨我一起去嗎.」宮南成臉色看起來有幾分緊張.應該是擔心說出來之後段沉香不肯應承此事.
段沉香心裡咯登一聲.宮南成突然之間.為什麼要到天心寺祈福.莫非.是他已經發現燼王爺在天心寺落腳了.不.這事在宮裡邊.只有她和彩菊知道此事.她沉吟片刻.疑惑地問道:「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想到天心寺祈福.」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段時日沒有去祈福了.順道去看看母后.」宮南成說著就從書桌後面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了.
段沉香皺著眉頭問道:「太后在天心寺.」
「你不知道.南成國的皇陵.就在離天心寺不遠的地方.只隔了一座山.我打算三天後就啟程.已經讓禮部去打點了.到時候可能會在天心寺住上幾天.我看你這幾天精神頭兒不是特別好.不如一同出去走動一下.對身子也好些.」宮南成是非常希望段沉香能一同前往天心寺的.段沉香昨晚雖然跟他說她是自願留在南成國的.但他心裡始終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彷彿昨晚段沉香說的話.全是他的幻聽.這一次算是一個契機.段沉香如果同意一同前往.這就說明.她是真的開始接受他了.
「我不想去.」段沉香強壓住狂跳的心臟.淡淡地說道.
宮南成蹙眉說道:「為何不想去.皇后和貴妃也會一同前去.到時也有人陪你說說話.不至於太無趣.你一個人留在宮裡.我反而不放心.心裡總惦記著你會不會出什麼事.」
「這宮裡侍衛宮女太監如雲.我在宮裡能出什麼事.這次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一路遊玩吧.」段沉香仍是搖頭說道.她太瞭解帝王心了.如果她一開始答應得太快.宮南成說不定就會看出什麼破綻來了.她現在只有對宮南成不冷不熱的.才能真正控制宮南成的心.
「沉香.你若是不去.我就唯有馬上下旨冊封你了.」宮南成眼見根本說不通段沉香.就只有用冊封來威脅她了.
冊封.段沉香臉色變了變.如果宮南成真的冊封了她.那她這輩子.都得背上豐離國燼王妃和南成國皇妃的身份活下去了.不.她絕對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的.除非她死了.
宮南成看著段沉香.她的臉色此刻變得蒼白無比.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冷冷地說道:「怎麼.你就那麼害怕我會冊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