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香急匆匆趕到書房.卻被告知燼王爺出府了.當她問及燼王爺的去向時.一幫奴才都閉口不言搖頭說不知.段沉香只好先回安然居.等燼王爺回府再作打算.
「小姐.已經三更天了.不如早些歇息吧.就算王爺回府.也是馬上要趕去早朝的.」碧蓮已經撐不住睡意.先回房去睡了.留碧荷一人在房內掌燈.段沉香用過晚膳後便一直坐在書桌前看書.這會子已經三更天了.夜露寒重.碧荷怕段沉香的身子受不了.便出聲提醒道.
「已經三更天了.」段沉香聽到碧荷的話.這才抬起頭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天色.原來不知不覺就是三更了.當下撂下書.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輕聲道:「我這就歇息了.你也去歇著吧.明日記得早些喚我起身.」
碧荷把書桌上的燭火吹滅了.房內只有一盞琉璃金盞宮燈還亮著.碧荷欠身行了禮這才退了出去.
段沉香褪了外衣躺在床上.白天發生的事一下子又從腦海深處湧了出來.攪得她心緒不寧.府裡又死了三個人.最近是怎麼了.老是有這些莫名的事件發生.想過幾天安寧日子都不行.自從嫁過來燼王府之後.她便開始覺得自己是深深陷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她越掙扎.只會陷得越深.無論做什麼.還是什麼都不做.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越陷越深.
對於身邊的人.她有時候也會抱著懷疑的態度.當然.碧蓮和碧荷她當然還是相信的.只是.這安然居的其他人免不了有別人安插進來的眼線.而這個眼線定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把她推進深深的懸崖.管家是皇上的人.那府中恐怕也有不少人是皇上的人了.燼王爺表面看起來盡忠職守.忠心不渝.而皇上派人到這燼王府來.想必是對燼王爺有所懷疑.看來.她這個夫君背後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越往深處想.腦中的疑惑便越多.這些疑惑一天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會多一天的煩憂.皇上一面在防著燼王爺.一面又要燼王爺替他辦事.真是個矛盾的人.燼王爺的能力有多卓越.她是不瞭解.想為皇上辦事的大臣眾多.皇上也不見得只能選擇燼王爺來擔當.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因由呢.
她的腦子裡繞成了一團亂麻.每一根都是獨立的.看似毫無牽扯.但她又始終覺得其中必有些許關聯.她的雙眼直直盯著窗外懸掛在天上的殘月.心已經飛得老遠老遠.飛離了這紛擾的世界.
黎明的曙光劃破了黑暗.清晨的寒露很重.往遠山望去.是一片霧濛濛的天空.除此之外便什麼都看不見了.太陽懶懶地在東方的山頭上出現.驅走了一些黑夜殘留的寒意.樹枝末梢的露珠迎著太陽看去.便是一片片耀眼的金黃色.
房門「啪啦」一聲被人撞開了.緊接著碧蓮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小姐.該起身了.」
「碧蓮.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小姐的房間一定要輕手輕腳的.你這突然把房門撞開.要是嚇著小姐怎麼辦」碧荷跟在碧蓮身後走進來.嘴裡不停地碎碎念.也只能怪碧蓮太不頂事了.每回都要被她念叨才行.
「嗯.碧蓮.你這毛病是該改改了.再這麼大大咧咧下去.恐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段沉香確實是被碧蓮的開門聲嚇醒的.碧蓮性格大大咧咧本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在燼王府這種吃人的地方.卻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奴.奴婢知罪.請小姐責罰.」碧蓮把東西擱在桌上.慌忙跪在地上請罪.段沉香很少這麼正經地說教她們.看來.段沉香這回是動真格了.
「起來吧.一大早就跪著.也不嫌冷.就算你不嫌冷.我看著就嫌煩.」段沉香掀開被子坐起身.碧荷馬上過去替段沉香更衣.手腳利落麻利.很快就替段沉香收拾好了.碧蓮還跪在地上.像是沒聽到段沉香的話一樣.眼裡氤氳著霧氣.看起來非常委屈的模樣.
「碧蓮.小姐讓你起身呢.你快起來吧.還跪著作甚.」碧荷無奈地走了過去.把碧蓮連拖帶拽的攙了起來.
段沉香坐在梳妝台前.伸手撥弄著珠寶匣子裡的首飾.她透過銅鏡的反射看到碧蓮正手足無措地站在原處.便開口說道:「碧蓮.過來替我梳妝.」碧蓮的性子倒是大大咧咧的.可天生有一雙巧手.甭管什麼髮髻.她都能梳得出來.
「哎.」碧蓮大聲地應了一句.滿臉堆笑地走過來.拿起桌上的梳篦替段沉香梳鬢.
待段沉香用完早膳.燼王爺恰好在此時下朝回府了.段沉香幾乎是片刻都沒有耽擱.忙趕著去了書房.燼王爺平日裡一下朝就會到書房去.想必今日也不會例外.
到了書房門外.守門的兩位侍衛在堅守著.就算是段沉香要進書房見燼王爺.侍衛們還是不例外地詢問了一番.像是在彰顯著王爺賦予他們的使命似的.兩位侍衛盤問了一大堆.當看到段沉香拿出王妃金印時.才滿臉帶笑地說道:「奴才這就去稟報.請王妃稍候.」
書房內.一鼎蟠龍祥雲煙籠在冒著裊裊輕煙.燃的是提神而帶著禪意的檀香.燼王爺正坐在書桌旁處理成堆的公務.侍衛跪在敞開的門外.面向屋裡跪著.稟報道:「王爺.王妃求見.」
「哦.快請.」燼王爺擱下手中的報折.吩咐一旁伺候的侍從自去沏茶過來.段沉香突然過來書房找他.倒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到底是什麼有什麼要事.這麼急著見他.
「你們就在門外候著吧.我去去就來.」段沉香讓碧蓮和碧荷在門外等著.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對她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往往.知道越多的人.就會越短壽.她有時候倒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