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等吃過晚飯,葉虎主動把小星星送回去後,大家陪著葉媽在客廳喝茶聊天。
顧子遠知道葉明明有心,把幻靈鏡一事告訴葉媽和葉虎,修真一事自是瞞不住的,便輕輕一揮手,屋內空餘的地方擺滿了一隻隻大箱子。
葉明明與葉虎見慣了這樣的動作,姐弟兩人平時也是這樣的,根本沒太大的反應,可葉媽不同,楞是半天沒回過神了,直直地望著那些箱子。
聽到女兒在耳邊嚷嚷,葉媽恍然大悟:「這是,這是……」
葉明明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您心裡想的那樣。葉明明也十分清楚,修士與普通人還是有區別的,師兄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並非是不尊重她,而是他根本沒把那家主放在心上,這是他們兩人的事,以後也不同那些人一起過,就更不用礙眼的人摻和進來。
不過,他還真是大手筆啊,這箱子少說也有六十幾隻,他怎麼弄來那些東西的,再說了,自家的客廳再大,空間還是有限的。
那些箱子堆不下,有些還是摞在一起,每個上面都用大紅的綢布細細包裹了,看起來很是喜慶,她還是很感動的。只有一個男人,真正把一個女人放在了心上,才不假手於他人,願意為她做這些。
葉明明不想被顧子遠取笑,又想活躍下廳裡的氛圍,主動拉著葉媽的手,蹲下身去,打開了其中的一隻,掀起蓋子,笑放鬆語氣:「媽,您不是要著急嫁女兒麼,這就是師兄給您送禮娶我的聘禮,您瞧一瞧,要是覺得不夠,瞧不上眼,咱讓他換更好的,順便再多要些。」
顧子遠的家底葉明明是知道的,說這話也不是她有多貪財,現在的葉明明什麼好的沒見過,只是想讓葉媽不用那麼緊張,手腳有個地方放。
葉虎臉黑了好幾層,實在沒臉呆下去,又不能在這時走人,那太沒禮貌了。
只恨他的老姐越長越漂亮是真,腦子是越活越縮回去了,那傻乎乎的樣子,真得同小靈有得一拼。往後出門在外,千萬別告訴人家他們是姐弟,他丟不起那個人。
仰天試問,誰家未嫁出去的女兒家,會當著未婚夫的面打開聘禮箱,還慫恿老媽一起挑三揀四,大言不慚,不夠再多要些?
奇怪,這師兄馬上就變成了姐夫了,老姐這德行,他還坐得住,沒任何生氣的表現?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也許他就是看上老姐這傻樣了吧!
顧子遠並不知葉虎怎麼想的,目光一直未離開在各個箱子前,拉著葉媽竄來竄去的葉明明,看著她不時翻弄,撫摸下箱子裡的東西,他心情還不錯。
其實,最初準備聘禮時,他也犯了難,葉家不是修真家族,很多原先的規矩根本用不上,他只能四處搜尋了些俗世常用的物件,勝在這些沒有假手他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個挑剔的主,能擺在這裡的質量自然不差,她想退貨,看來是不可能了。
六十多隻箱子,在不到一刻鐘內,差不多被葉明明一一打開,裡頭的物品包羅萬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見不到的……
什麼南海珍珠,夜明珠,玉石,寶石,黃金,鑽石,瑪瑙,翡翠,藥材,鹿茸,貂皮,人參……
等等還有一箱冰雪蠶絲,這可是俗世沒有的東西,屬於修士專用物品,而且一般修士也用不起,不是說它多貴,是因為很少有的賣。
所有的物品都是成箱,堆得滿滿的,葉家樸素的廳內,變得華光溢彩,一陣陣珠光璀璨外加色彩繽紛的景象,幾乎耀花了人的雙眼。
葉明明掀開最後一隻稍微小了點的箱子,水潤的明眸被裡面的東西映得通紅,那是一身大紅色的嫁衣,與全套的鳳冠霞帔,金色的絲線繚繞其中,整整齊齊地放在裡面,比她平日裡穿過的道袍精緻多了,顯然這是婚禮上才能用得著的。
葉明明回頭瞅了顧子遠一眼,他給了她一幅似笑非笑的神情,葉明明心想,他是準是把自己當成嫁女兒似的,什麼都給一手包辦了?
她不是不感動,只是感動中透著古怪,人家都是女方自己準備這些呀!現在還挺流行穿西方的婚紗,小時被人背後議論的那麼不堪,她也做過每個女孩兒都會做的夢,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手捧鮮花,不為嫁人,就是自己瞧著也賞心悅目。
骨子裡,她更喜歡中式的婚嫁儀式,他不會全都猜到了吧!從開始翻看聘禮的隨意,到後來的鎮驚,都現在的動容,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翻騰,擰著秀眉給他傳音:「你的家底都讓我保管了,這東西哪兒來的,我家就這麼大,也沒密室什麼的,你這是提親來了,還是嚇人來了,這些東西放在家裡不是等著招賊麼,被殺人滅口可怎麼辦?」越說越理直氣壯,認為自己想的是對的。
「這是提前另外備的?」顧子遠送出去的東西,還從未有往回要的時候,坐回桌邊抿看口茶,又給她傳音過去:「怎麼辦,我之前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都是給你家的,只有最後那一隻箱子是給你的,你不是點子都挺多,自己想辦法吧死神見習師!」
果然,葉媽反應過來後,同女兒一樣,沒有貪婪的目光,只有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們不愧的一對親生的母女。
葉媽想,電視裡演的古代皇帝嫁女兒,娶媳婦無非也就是用這樣的物品當聘禮。葉家雖說沒顧家富有,可自家的女兒在媽媽的眼裡,永遠是最好的,不可替代的。
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阿遠送來的聘禮會這麼貴重:「這可怎麼辦,這家裡實在是沒地方放,恐怕我晚上得摟著箱子睡了,這麼多箱子摟那一隻好,這不就成了明明以前開玩笑時說的,那個什麼守財奴葛朗台?」
葉媽以為自己不過是在心裡想著,哪知人一緊張,就容易把心裡想的說出來,除了她之外的三人都的修士,她的聲音再小,只要說出了口,大家都是聽的一清二楚。
只是這裡的長輩唯有葉媽,其他人不敢吱聲,就不妨礙老人家,激動地繼續「想」下去:「平日裡村裡也有人家嫁女兒,問婆家要三金的說法,可這眼下這哪裡是三金,都不知道多少多少個萬金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好東西多了,不是歡喜,而是嚇人!」
葉媽「想」的太入神了,沒注意到那三人嘴角抽搐,快要忍不住的模樣,還在小聲地喃喃自語:「這樣的婆家,女兒嫁過去,會不會被欺負,這些都得陪過去,還要讓大龍和虎子好好工作,在明明沒嫁之前,多攢點錢,不能讓人家瞧不起明明,讓她吃了虧。」
葉明明心暖暖的,還是老媽對自己最好,又不能直言媽您想太多了,我沒有公婆您是知道的,大伯對我好的狠,顧仲晏就算有小心思,我摸不透他的彎彎腸子,躲遠些就行了,其他的才狼虎豹我才不怕,來一個打一隻,來兩個打一雙。
顧子遠鬆了口氣,伯母擔心的不無道理,他從小失去了母親,面對這樣愛女兒的無私的母親,值得他從心裡去敬重。
葉虎早就開始反省,是不是他這個做兒子的沒用,居然讓家裡的兩個沒見識的女人,胡思亂想。顧家是大業大,但是將來老姐嫁出去,也不能太寒酸是不?將來還要養活老媽,還要娶那女人,恐怕不是件易事?
是不是從現在開始,不能只一門心思修煉,還得想想其他門路賺錢,光靠書屋裡的那一點股份,得攢到何年何月,就這麼定了。一屋的人,沒人知道因為顧子遠的聘禮,激起了葉虎作為男子漢的兇猛鬥志。
看著實在是惴惴不安,入了魔障的葉媽,幾乎準備那床被子枕頭出來,晚上守在客廳,不敢回房睡覺的模樣。
葉明明心疼的痛起來,讓老媽睡不好覺她的罪過就大了去了,目光微微一沉,素手一揮那些箱子就被收進了幻靈鏡,室內頓時一空,恢復了先前的樣子。
「明明,你學會變魔術了,媽怎麼不知道?」眼裡的璀璨光芒一消失,葉媽一下子就變正常了,好奇地問女兒。這辦法不錯,起碼她都不知女兒把這麼多箱子藏在哪,這可是大好事,她連忙摸了下胸口,這下賊偷不了,晚上能睡個好覺了。
葉明明哭笑不得,如此真實還有些可愛的老媽,讓她覺得再隱瞞下去,著實不配做個好女兒。
揮手在空中弄出個隔音結界,露出可愛的牙齒,微微一笑:「不是,我不會魔術勝似魔術,您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跟我進去就知道我把聘禮放在哪兒了。」
「媽也能去瞧瞧,快說在哪兒?」不得不說,葉媽被電視上的魔術表演毒害非淺,恨不得把女兒的衣服全給扒拉下來,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就這幾件衣服裡頭能六十多隻大箱子,還能繼續大變活人?
葉明明臉紅了,阻止了葉媽忘記場合,在自己的衣服上亂摸的手:「媽,您別摸了,不再衣服裡,你們千萬,千萬要保持鎮靜,不能慌張,心別跳的太快。在這之前,虎子你先去檢查下,大門是不是關好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葉虎心想,這大晚上的,老姐還能帶他們去哪兒,她真會魔術,早就在自己面前顯擺了,還能藏到現在?
只是他向來的非原則的問題,都會聽葉明明的,便乖乖照她的話去做了。回來之後,他又關上了客廳的門,感興趣道:「姐,你再變一次給我瞧瞧,方纔我覺得你不像是把東西收到儲物戒中的樣子,應該是真會魔術了。」
葉明明身子顫了下,幸虧平日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從幻靈鏡中取用東西,都是事先放在儲物戒中的,不是她細心的話,被人發現了秘密,還能活到今天才怪。
「是不想想學了,去哄騙那個女孩子開心,不過這個是不能教給你的,你等會就知道了。」話一出口,她就瞧見葉虎難看的臉色。
她堅決選擇了無視,強硬地讓葉虎拉著自己的上衣衣擺,讓葉媽拉著自己的胳膊,顧子拉主動拉了她的左手,她自己的右手同時摸上左手小指。
顧子遠不能葉明明開口,及時熄滅了屋內的燈光,一道微弱的白光在客廳滑過,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從原地消失,留下一室的清冷。
葉虎修真後,自絕心裡承受能力強了許多,不懼怕天災**,不怕鬼神。外面天不是早黑了麼,這裡怎麼還是白天,空氣也清新了很多,靈氣更是充足,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便問葉明明:「姐,這是哪兒,我們不會是到了虛彌洞天裡?」
葉媽這活了半輩子的農村婦女,再有葉明明先前的提醒,心裡仍舊慌張,嘴裡一直重複著:「明明,這不是咱家裡,不是咱家裡。」
葉明明回來能呆的時間本來就不多,沒來得及回話,先是把幻靈鏡時間,調到一天比一年,才拉住了葉媽,往她嘴裡塞了顆普通的靜心丸,才答道:「媽別害怕,這是我的私人地盤,就像是咱家裡一樣,你們想去哪兒走走都行。」
說完,還四處瞄了一眼,這柳柳與小武跑哪兒去玩了,也不知道過來見家人,真沒禮貌!
服用了靜心丸,葉媽的情緒好了許多,四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不說別的,就是往遠處看都看不到邊,這麼大的地方,怎麼就是明明說的私人地盤?
現在外頭早就是深秋,都快要到冬天了,這兒與外面完全不一樣,樹葉還是綠的,葉媽以為自己在做夢,先是夢到阿遠給女兒的聘禮,數目太多,這又夢到女兒有自己的土地,土地都是公家的,那有私有的,這夢太不真實了?
葉明明擔憂地望著,入墜雲裡霧裡的老媽,攙扶著她老人家:「走吧,我先帶你們去靈田里瞧一瞧,你們就知道了。」
葉媽掐的手心掐的都快流血,發現自己還是在夢裡,問道:「明明這辣椒怎麼長在這裡,有一次你在家時,媽發現咱家裡的辣椒就的這樣的,比我種的大了一倍,媽還以為你從鎮上買的,後來去鎮上,就沒見過長成這樣的。」
原來老媽也不是那麼粗心,心細著呢,葉明明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是呀,是我從這裡摘的,還有我原先賣的西瓜,我們家裡吃的西瓜,葡萄,都是這裡面產的,你們不是說味道很好嗎?」
帶著大家瞧完「菜園子」,她又帶著大家去西瓜田里走去,想證實下自己說的是真的,老媽就不會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葉虎往種滿靈植的方向瞅了瞅,指著前方,面色變了,聲音都哆嗦起來。「姐,你別告訴我這是玉米,這像是玉米又不像是玉米的東西,怎麼能長像樹一樣高。」
他看過愛麗絲夢遊仙境那部電影,哪裡又許多奇怪的植物,動物,這樣不會也是那樣的吧,醒來後就會是一場空?
葉明明斜睨了他一眼,邊走邊道:「騙你做什麼,對我有什麼好處,告訴你那就是玉米,貨真價實的,你還吃過呢,這是不知道而已,別再亂想了啊!」
葉虎終於鎮靜下來,瞥向顧子遠,發現人家表情一直很正常,彷彿在自家花園裡一般,閒庭信步悠然自得,自己表現的是不是太糟糕了,便裝出深沉的模樣,把疑惑都放在心裡。
葉明明現在還能想起來,她當時剛得了幻靈鏡,滿心歡喜趁家人不在,要種玉米的情形。後來澆的靈泉過多,自己也是被嚇了個半死,生怕自己長成巨人。
那時她的心態與現在的老媽差不多,奇怪的是,只要那樹上的玉米摘完,還會自動長出新的來,後來葉明明也捨不得,把那玉米樹挖掉,就留了下來。
幸好,虎子到底長大了,是個修了真的男子漢,被葉明明呵斥一回,漸漸想開,接受能力也強了很多,如果都像葉媽這樣,葉明明就徹底悲催了。
走了一段路,葉媽渾身都沒了力氣,葉明明留下顧子遠與葉虎,自己帶著葉媽出了幻靈鏡,回到熟悉的家裡,給老媽喝了點靈氣,為了讓她老人家慢慢想通。
後來,葉明明說了部分,得到幻靈鏡的經過,又帶著葉媽進去,反反覆覆幾次,葉虎終於明白了,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這片無邊的土地,都是屬於自己的女兒。
這樣折騰下來,葉媽的心理承受到了極限,露出疲憊不堪的模樣,葉明明帶她去了自己的臥室休息,打算等她老人家睡醒後,精神緩過來,再帶她在裡頭逛逛。
等葉媽睡了,葉明明出來找到葉虎,詳細談了一個小時,讓他在幻靈鏡中的這半年之內,務必好好修煉!他們明日就離開的話,能與葉媽相處的時間也有半年,這裡有充足的靈氣,又有元嬰准師兄的親自指導,葉明明的打算是,讓葉虎嘗試著進階,爭取早日築基。這樣,就算是他去了修真界,萬一照顧不到他,實力在那兒,她也能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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