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威逼,利誘的背後!
來人著實不少,浩浩蕩蕩的一大群,大約有上百人,大多都很年輕,目測也就十幾歲二十幾歲的樣子。舒骺豞曶從他們的精神狀態與外表來看,來的幾乎全都是修真人士,不用說都是顧家的精英。
葉明明今日結丹,這個爆炸性的新聞,確實轟動了整個顧府,包括整個修真界,人人奔走相告,傳達著消息。
這種情況之下,葉明明的結丹為顧府憑添了助力,讓顧府的聲望更盛,顧仲晏怎能不出面?
他出了客廳之後,外頭圍了一群修士,都請求他帶他們一起,見一見這個如今風頭正盛。
說白了,向來安心於修煉的修士們都坐不住了,迫切地想瞭解下,這位憑空冒出來的,神秘的,所謂的顧家遠親。
最讓人艷羨不止這些,謠傳中提到她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女修,這麼年輕就結成金丹,完全可與天才修士顧守雲並駕齊驅。這樣能瞻仰真容的大好機會,幾乎沒人願意錯過。
顧仲晏唇角有著無奈,只好帶著大家,一同往顧子遠的閉關室走來。
葉明明瞧見,被大家簇擁著走在最中間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留著長鬚的美男子。
他也是金丹期修為,年紀大約有上百歲的樣子,這人看起來神態平和,那身玄黑色的織錦道袍,又讓他比身邊的那些白衣飄飄的年輕修士,多了些莊經歷過塵世的莊嚴肅穆之感。
葉明明心生警惕,她總覺得這人似乎不好接近,她甚至能覺察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微不可察的敵意。她已經猜出,這人的身份,恐怕就是那個顧家家主吧。
別的先不提,這人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倒是覺得他的架子擺的挺大的,這種喜歡被人前呼後擁,讓人圍著轉的人,大多都是喜歡權勢的,甚至是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是的,自從她築基之後,想無意靠近她的,或者懷有敵意的,她竟然能有那麼一些感知,這也是進階之後,帶來的福利麼?她喜歡這種感覺。
水潤的眸子中,表面上透出平靜的色彩,心中卻是糾結,自己與他們又沒有任何交集,這些人來這裡想要做什麼,是來道賀,還是想摸清楚自己的底細?
不管是那一種,都不是她樂意的,她葉明明問心無愧,不就是借他們家的地盤結丹了麼,也沒做什麼壞事,根本不懼怕任何人的挑釁。
「丫頭,冷靜,大部分人只是過來湊熱鬧,想見見你,但有些人未必。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有人無論提出什麼要求,你都不要輕易答應就是。」耳中聽到顧子遠的聲音,葉明明隨即瞥了他一眼,他嘴巴都未動一下,顯然用的是傳音術。
她注意到他幽深的黑眸中,有著她從未見過的,一絲稍縱而逝的不屑與感傷。
他與家主的關係,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和睦吧!
這樣的他,她覺得有點陌生,他那甚至稱得上傲慢的一瞬,是表示出他心底並不待見來人,甚至不願意看到那人麼?
她心中猛地一沉,她與他一路走來,小打小鬧,到如今的相知又相愛。對他的人品,她向來是信服的,沒有異議的。現在的他們,早已經糾纏在一體,分不開了,他們兩人的想法必須是一致的,不容任何人外人來分割的。
那麼,這人高調至極,率眾前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明面上的自己,除了修士提高了些,並沒有太大的被人利用的價值呀,至於這麼多不相識的人,這麼興師動眾麼?
她能感覺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窺測自己的方方面面。
好在顧忌著葉明明的修為,大家都沒用神識,否則她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還不都被人看瞧了個遍,不怒才怪。
她深深呼出口氣,蹙起的眉頭也鬆開了,她下定了決心,不管來人會提出什麼要求,再讓人心動,自己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三個字不接受就是了。
如此一想,葉明明的目光更加平和,視線移開顧行之,注意到他身邊站著一位,身著白衣道袍的青年男子時。葉明明竟然又多了些興奮之情,這人正是當初她參加大比時,主持她們那個賽場的金丹修士顧仲衍,一直沒見到他,沒想到在這兒居然碰到了。
說到底人家還幫自己解過圍,她是該道謝下,只是這場合明顯不合適,以後如果有機會再說吧。
顧仲衍分明注意到葉明明的打量,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他點頭對葉明明笑了下,令萬物失色。
葉明明不禁莞爾,要不是看慣了顧子遠清冷俊逸的模樣,她也許真會這人電到,也許還會小鹿亂撞,臉頰緋紅。
奇怪了,當初在賽場時,也沒有覺得這個人這麼帥呀!
難道那時自己只是一心考試,心無旁騖的原因麼?
她不由得撇了撇嘴,這顧家的男子,一個比一個長得帥,賽似潘安,就連大伯再年輕些,一定也是個美男子。
她恍然大悟,原來這顧府裡頭,不只是盛產高階修士,還批量生產無敵美男啊!
「見過家主!」顧子遠率先打破沉默,踱步到顧行之面前行了一禮。
「阿遠,何必那麼見外。」顧仲晏和藹地擺了擺手,之後凝視著葉明明,對她道:「阿遠,這位就是今日結丹的月明真人吧!」
葉明明愣住了,大伯才給自己賜了道號,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就知道了消息,這人太可怕了,不得不防備。
「顧明明見過家主,不知您來找我,是有何事?」葉明明不願意兜圈子,直接問他的來意,反正在修煉界呆久了,她都覺得自己說話,有些文鄒鄒的了。
「既然如此,本家主也不拐彎了,月明真人的出現,為我們顧府添了一樁喜事,我方才與眾多子弟商量過了,請月明真人明日參加受禮儀式,你就是我顧府的金丹長老。」顧仲晏盯著葉明明,一字一句道。
「見過月明真人。」
「見過月明長老。」上百位修士,齊齊喊道。
這接連不斷地呼喊,讓葉明明目瞪口呆,她好像還沒答應吧,居然有人拜見自己了。
金丹,你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早知如此,她寧願在別處結丹,或者一出關就走人,也不會被人莫名其妙地架起來,利用了。
「我有何能耐,得家主如此看中,還請直言相告,解惑?」葉明明語氣冰冷,誰都能看出她的不悅。
她心中腹誹著,她就不信了,這人肯定知道自己不是顧家人,居然能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就範。
偏偏最鬱悶的是,她自己還不能張口去反駁,到處嚷嚷自己真名叫葉明明,與你們顧家八竿子都打不著,攀不上這門親戚,您老人家的好意,我根本無法接受。
顯然,葉明明只能忍氣吞聲,如果她真的說了上面那些話,才是真的打師兄的臉面啊!
果真被師兄猜準了,這人真的太勢力了些,上次自己來,這才來,結丹之前,他怎麼沒想多見自己呢?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結丹,恐怕根本見不到所謂的顧家家主吧!
他這是想拉攏自己麼?
名譽,貪婪的背後,往往有可能是無盡的,看不見的深淵,在等著自己傻傻地跳進去。
顧仲晏依然沒想到,自己拋出去的誘餌失靈了,仍未氣餒:「月明真人不必多想,你既然是顧府遠親,結丹了自然會晉陞為顧府長老,這是慣例。往後,真人的一切修煉資源都有家族承擔,本家主在此恭賀長老。」
這明顯是威逼了,葉明明還了回去:「等等,我實在不能接受家主的好意,我是什麼人,家主心中清楚的很,我實在沒有這個資格接受。」
她這是在賭了,賭顧仲晏也不會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隨隨便便洩露出去,那樣只會讓顧家蒙羞,他這個家主面上也無光。
顧仲衍妥協了一步:「如此,作為客卿長老,也是不錯的。」
「抱歉,據我所知,顧家的長老都必須必居住在顧府中。但是,我這人太喜歡自由,受不了這個限制。」這個消息,葉明明也是以前從小靈那兒得知的。
當然,修士在外出歷練時除外,元嬰長老的居所沒人敢干涉。她頓時明白了,顧府的規定最初是為了,讓結丹修士不至於勢力大了人才流失,現在這個規定被有心人利用了。
這人是想要把自己,死死地限制在顧府之中。
最有可能的真相是,自己這麼年輕結丹,他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才能順利結丹吧。
活著是針對師兄的,只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他才能更好的窺探自己,葉明明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顧仲晏不顧葉明明的冷臉,繼續道:「這泰安城內,只要長老喜歡,住在哪裡都可以。畢竟作為顧家的金丹女修,特權要比別男修多些。」
王八蛋,這麼快就叫自己長老了,一句一個長老,自己明明沒答應好不好。
所謂的伸手不打笑臉人,葉明明最想做的事罵顧仲晏一頓,我要真的答應了你的要求,我往後在顧府,難道能守住幻靈鏡的秘密麼,我有這麼傻麼?
為了顧子遠,葉明明只能忍了,頗為生硬道:「抱歉,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去歷練,如果家主真有這個心,這件事容我再想想吧,如果哪天我天空閒了,會告知家主,再請你聘我為顧家客卿長老,如何?」
「我早日盼著這天,我還有事,告辭。」顧仲晏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身後的那些白衣修士,看了葉明明半天,長相普通,還不識趣,不給家主面子,都跟在顧仲晏後頭離去。
那些人中,唯有顧仲衍留了下來。(大家注意,顧家人的名字都很相似,不要搞混了,特在此說明。)
葉明明知道顧仲晏是被氣走的,他該不會想到,自己這麼好的待遇,自己居然不心動,這種高高在上慣了的人,都會覺得沒面子。
顧仲衍不但不走,還往葉明明與顧子遠的方向走來,葉明明瞪大了眼珠子,他不怕顧仲晏惱了麼,還是沒帶腦子出來?
「你好,上次的事情,還要謝謝你的幫助。」葉明明收起心思,面帶笑意,對顧仲衍道。
她這笑,這謝,都是真誠的。
顧仲衍愣了下,又瞥了眼顧子遠,對葉明明道:「那不過是舉手之勞,是阿遠提前交待過的,要謝你去謝他即可。」
葉明明轉頭瞧了眼身邊的人,原來是他打過招呼的,怪不得兩人當時的說辭都是相同的。
只是,自己現在那還敢對他說謝謝二字,他會嫌棄自己生疏了,會吃了自己。
顧仲衍望著葉明明,又出其不意道:「你與阿遠關係不錯,我早已聽說。聽我一句告誡,不要當顧家的長老,客卿的也不行。」
葉明明愕然,這樣恍若神人美男的,說話居然這麼直接。在這樣人人爭利的大家庭裡,他是怎麼混下去的,太奇葩了!
「聽叔伯的,不會錯。」顧子遠無奈地揉著眉心,這丫頭還是沒聽自己的,完全拒絕。
人家是真心關心自己,葉明明只能記在心裡:「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我也是沒辦法才那樣說的,至於我說的期限問題,只要我一口咬定沒準備好,死不認賬,他能拿我怎麼辦,綁架過來麼?」
顧仲衍見葉明明不按理出牌,說不定那人也拿她沒辦法。該說的自己都說了,這裡也不能久留,對葉明明拱了拱手道:「告辭,後會有期。」
葉明明反應挺快,恭敬地還了一禮:「後會有期。」
待顧仲衍走遠後,葉明明生怕顧子遠與自己算賬,仰頭望著他,拉著他的衣袖,撒了回嬌:「師兄,今天的事情一鬧,我沒心思在這兒呆下去,我想老媽,想回家了。」
顧子遠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他一再忍讓,那人還得寸進尺,想要對丫頭耍花樣。
摸著她的頭摩挲了會道,眼底柔和了不少:「這就害怕了,剛才的威風盡哪兒去了?別擔心,我自會想辦法,往後也沒人敢拿這事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