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查明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張春銳沒法阻擋中環警署的黃克明探長用對講機向警署求援。
陳逸明是什麼德行,張春銳多少也還是知道一點。
前不久《明報》還報道了陳逸明的一起強姦案。受害者不僅沒有告倒他,反而被他反咬一口,說成是女方有意自己吃了春藥主動跟他發生關係,事後還想以此為要脅訛詐他」「。最終的結果,那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孩子因為受不了侮辱而選擇跳樓自殺。
在張春銳眼裡,這樣的紈褲子弟就是人渣!只可惜,香港的法律似乎對這類人起不了什麼作用。
如果陳逸明真的企圖打楊大爵士未婚妻的主意,那陳家這次只怕是撞上鐵板了。
香奈爾專櫃裡。
楊衛平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一張供顧客休息的沙發上,搭著二郎腿,很是舒適地靠在沙發背上,悠閒地抽著香煙。
阿嬌此時早被嚇得臉色慘白,渾身冷汗,跟其他兩位身子顫慄不停地女店員一起躲在櫃檯底下不敢露頭,也不敢吭聲,差點就尿褲子了。
那四名保安同樣也是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圍著被嚇暈了的崔經理,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他們剛才可是親眼看著那位殺神談笑間就把明公子的腦袋轟著了爛西瓜啊!
這位爺怎麼就真的敢在光天劃日下,在公眾場合,開槍殺人呢?
明公子這次算是真的撞上殺神了,出門沒看黃歷。
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死者的瞳孔雖在漸漸擴散,但依稀可見眼裡那種難以置信的極度驚恐之色。
葉小喬有些畏畏縮縮地坐在楊衛平身邊,時不時地偷眼朝她的這位談笑間殺人,面不改色的未婚夫打量兩眼。
被他開槍殺死的那個傢伙。確實是死有餘辜!這個傢伙說出來的那些話實在太難聽了。可是這裡是香港,不是京城啊!這萬一要是香港警方非得追究,那可怎麼辦啊!
他怎麼就一點也不著急呢?
郭虎臣此時此刻也是心潮起伏。後怕不已。但隱隱中也有種莫名的興奮。
這位爺膽子也太大了吧!瞧他這副從容不迫的架勢,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
香港人有多囂張,郭虎臣是深有體會。可饒是以他一貫以膽大包天自居,也還是沒膽量在香港跟香港有錢有勢的人物公然衝突。
要知道。老話早就斷言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安妮跟陳逸明帶來的那兩名濃妝艷抹的女人緊緊抱成一團,三人的褲檔都有明顯的濕痕。並有強烈的尿臊味散發出來。
孟守正和郭尚毅,不用楊衛平吩咐,早已拖了些可以當臨時工事的櫃檯沙發什麼的堵在門口,構成了一座簡易的防禦陣地。
他們心裡很清楚,今天的事情肯定沒法善了,香港警方一定會介入進來。首長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哪怕讓他倆付出生命為代價。也要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磐石僱傭軍的艦隊現在就在駐港英軍的軍港呆著,只要他們得到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趕來將首長接走。
楊衛平此時感覺心裡一片寧和平靜,一點也沒有殺人後的不適應和內疚感。
他知道。那一槍,被死者激怒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多的是這段時間積壓在他心中的那股子怨念在作怪。
他一門心思想讓國家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少走彎路,少犯錯誤,但是,偏偏就有人非得跟他作對,他想往東,這些人就非得向西。
幾千年封建氏族思想在華夏大陸實在是太過於根深蒂固了。改革,讓先富起來的那批特權階層都嘗到了甜頭,獲得了利益。
潘多拉魔盒已經打開,貪婪和**,讓這些人加渴望得到多的財富和大的權力。
他想推行的許多政策和措施,嚴重觸及到這部分人的利益鏈。
面對這些人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所蘊藏的巨大政治力量,連一號首長也不得不選擇妥協退讓,他楊衛平一個小小的國防科工委主任,又算得了什麼!
他不甘心,極不甘心!但是,他卻又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東南沿海各個省份在金本位思想的驅使下,漸漸回到了歷史的原有軌跡上去。
下崗工人開始出現了,有些國營企業被賤賣了,國有資產開始流失了,某些人銀行帳戶上的財富數字越來越大了。
楊衛平一直以為他可以改變這樣,然而,事實情地摧毀了他的信心。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西部地區在按他的模式在發展,華夏的軍事重工業沒有遭到什麼損失。
他恨!恨不能將那些攔路虎全部剷除!
可是,他僅僅只能是恨而已,只能將這種恨深藏於心底。
這次他之所以會答應接受一號首長的長假安排,從某種程度上,他知道自己其實也是選擇了妥協,選擇了逃避。
從國內出來,他只想徹底地放鬆一下,享受一下屬於他私人的時間和空間,好好地陪喬喬逛次商場,滿足女人天生的購物慾。
為什麼就偏生有不開眼的雜碎非得要來招惑老子?如果任由別的人男人肆忌憚地褻瀆他的女人,那他還能算是男人嗎?
「鈴鈴鈴……」野戰風衣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
楊衛平將抽完香煙扔地上,抬腳踩滅,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頓時嘴角有一抹會心的笑意浮顯。
「平叔,你現在在哪?你的飛機早到香港了啊!你怎麼還不點過來?」楊衛平剛摁下接聽鍵,話筒裡就傳來了羅小彤連珠炮似的嚷嚷聲。
「正準備過來,不過,我現在可能遇到點麻煩。」楊衛平微笑著答道。
「什麼麻煩?你在什麼位置?」羅小彤急聲問道。
「中環的太子大廈,香奈爾專櫃。」楊衛平不緊不慢地答道:「剛才有個不開眼的傢伙想調戲你楊嬸,被我一槍崩了。」
「啊!那你現在是不是被香港的警察包圍了?」羅小彤失聲驚問道。
「娘!娘!平叔被香港警察圍住了!」手機裡傳出羅小彤的大聲喊叫聲。
很,話筒裡變成了秋芳的關切詢問:「衛平。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遇到一隻蒼蠅,被我拍死了。」楊衛平淡然答道:「現在香港警方估計把中環大廈圍住了。不過,我相信g4的人應該也趕到了現場,他們暫時不會有什麼過激行動。」
「我馬上安排直升機過來!」秋芳果斷地答道:「以駐港英軍進行軍事演習的名義!」
「嗯!」楊衛平點了點頭。
剛掛斷手機,楊衛平便聽到外面傳來用擴音喇叭的喊話聲:「楊爵士。楊約翰爵士,我是g4的張春銳,請問您在不在裡面?有沒有受到持槍歹徒的挾持?」
楊衛平沖正回過頭來望向他的孟守正點頭為意。
孟守正當即轉過身去。大聲答道:「張組長,麻煩你過來一趟,這裡沒有持槍歹徒。」
沒過一會兒,張春銳和一名三十多歲的便衣小心翼翼地貼著走廊的牆壁相互交叉掩護著朝香奈爾專櫃接近。
顯然,張春銳對裡面的未知情況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入眼專櫃門口用障礙物搭成的簡易巷戰工事,張春銳立馬覺得一個頭變得三個大。
還真被他這張烏鴉嘴給說中了!
走到門口,郭尚毅準備對張春銳搜身。被楊衛平擺手阻止。
張春銳進來後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頓時傻眼了。
「阿sir!阿sir!救命!救命!」早就醒過來,只不過是一直在裝昏迷的崔經理,看到警方來人了,相當俐索地從地上爬起來。連聲喊救命。
「閉嘴!」張春銳沒好氣地瞪了這個死胖子一眼。心說你他娘的不知道老子正煩著嗎!
崔經理一看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警察是這個態度,頓時一顆心變得瓦涼瓦涼的,木立當場。
「楊爵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春銳用力嚥了兩口唾沫,苦著臉望著楊衛平問道。
「地上這個傢伙,企圖調戲我的未婚妻,被我阻止後,不僅不放手,反而揚言危險我,說什麼要讓香港的警察來抓我,再對我的未婚妻為所欲為。」楊衛平一邊回答,一邊點了根香煙,「最過份的是,他揚言要把我的未婚妻賣鄑香港的妓院。張組長,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
老子當然是一槍斃了這種人渣!
這話張春銳當然不敢當著楊大爵士的面說出來。
「楊爵士,其實這事您完全可以等警方介入後,雙方再協商解決。」張春銳歎然說道:「以您的尊貴身份,香港警方肯定會公平公證地處理這起糾紛的。現在……」
「我對香港警方不信任!」楊衛平打斷子張春銳的話,嚴肅地說道:「這個叫陳逸明的傢伙,他的倚仗,顯然就是警方。現在外面應該有位姓黃的探長吧?」
張春銳默然地點了點頭。
「這姓黃的探長,就是陳逸明打電話叫來的幫兇!」楊衛平冷笑著給還沒露面的那名黃探長扣了頂大帽子。
「楊爵士,現在事情鬧大了,陳逸明的家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張春銳喟然長歎著說道:「以您看,這事該怎麼處理?我看我還是馬上向港督匯報吧。」
「我不管他們陳家是什麼來頭,如果他們不知死活,我不介意把他們一家子連根剷除!」楊衛平很是淡然地望著外面不時閃動的人影,微笑著說道:「我已經通知磐石安保公司了,他們接受了我的委託,馬上會派直升機過來接我去駐港英軍的營地。有什麼事,你可以讓香港警方跟我的律師談。」
磐石僱傭軍,不愧是全軍最牛的速反應特種部隊。香港警方的大隊人馬還沒有趕抵太子大廈,秋芳親自率領馭同著一支二十四人的特戰小分隊,搭乘兩架艦載海鷹直升機,在太子大廈的頂層實施機降。
隨同的,還有兩名駐港英軍的軍官。
換裝穿著駐港英軍制式野戰軍裝,全副武裝的磐石僱傭軍,迅速地下到香奈爾專櫃所在的五樓商場,封鎖了出入口,所有人只能進不能出。
如此一來,不止是驚動了港英政府,就連在香港的各國領事館也都驚動了。
原本就喧囂熱鬧的太子大廈,業已亂成了一團,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連駐港英軍的軍隊也出動了。
先來到五樓商場的黃探長和幾名巡警,還沒為得及反應過來,就被繳了械,雙手抱頭蹲在牆角。
秋芳留下三個三人戰鬥小組在門口警戒,她本人則帶著另外的部屬,將五樓商場全部封鎖起來。不論是顧客,還是商場的工作人員,都被限制在櫃檯裡,或者是辦公室裡,樓道走廊上不准任何關人員走動。
看到秋芳和手裡提著一桿vss狙擊步槍的羅小彤這麼就趕過來了,隨行的還有曾經有過數面之緣的英軍上校威廉姆斯。
楊衛平心裡很清楚,這次的事情真是鬧大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論陳逸明的家裡是什麼背景,在跟陳家沒法善了的前提下,只有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香港警方的效率也不低,駐港英軍部隊動用了兩架軍用直升機在中環市區執行任務,之前沒有聽到他們打過任何招呼,莫非在太子大廈裡持槍劫持人質的歹徒是駐港英軍的人?
等中環警署和香港警察總署的軍裝警察、便衣、防爆隊、衝鋒隊陸續趕到太子大廈,商場五樓已經被打扮著英軍的磐石僱傭軍完全控制了,不論怎麼交涉,就是不讓進。
那些原本打算留在商場看熱鬧的顧客,這時候也是一個個人心惶惶,商場的老闆也是有苦難言,拿著手機不斷地打電話找關係,希望能將自己摘出來置身事外。
神仙打架,遭殃的可是小鬼啊!
嗅覺靈敏的香港媒體和駐香港的各國聞記者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興奮得不行,如此大的聞賣點,若是錯過了豈不是腦子進水了。一時之間,電視台的聞採訪車先後來了四輛,不少國外媒體的記者拿著相機偷偷搶拍著種種有價值的鏡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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