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的路上,在這座大莊園外面看到的嚴格盤查和防衛警戒,錢老不由稍許將心放寬了一點。
「平平啊,間諜特工,從來都是防不勝防,這方面你可千萬不能大意,更不能掉以輕心!」錢老嚴肅且不失慈祥地叮囑道。
「嘿嘿,錢伯伯,您老放心吧,我對自己這條小命,可金貴著呢!」楊衛平得意洋洋地笑道。
「你個小滑頭!」錢老慈愛地笑罵著抬手在楊衛平頭上輕輕拍了下,樂呵呵地說道:「話說你爸和你媽都是實在人啊!他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比鬼還精的小狐狸出來呢?」
「錢伯伯,咱們搞科研的,就沒一個傻子。」楊衛平笑呵呵地說道:「只是很多人不屑將心思放到琢磨人算計人這方面。真要說玩人,科學家絕對比任何人都精明。」
「呵呵,好像有點道理。衛平啊,你的y2013合金,祖國非常需要,你說說看,你的條件是什麼?」錢老漸漸將放在話題轉到正題上來。
「我想在蒙省的白。雲。鄂。博、蜀省的涼。山、贛省的贛。南,投資建立三座大型冶煉基地,並在奉天成立天工航空發動機研究中心。」楊衛平沉吟著說道:
「ws6不是準備下馬了嗎?我來接手,出了成果與國家共享。另外,如果滬海飛機製造廠的運十項目,沒法繼續下去,我也想接管。因為,我手裡握有歐洲空中客車工業公司11%的股份。我有足夠的資金和技術,可以對ws6和運十動大手術!」
「就這些?沒其他條件了?」錢老明顯有點意外地問道。
「就這些,沒了。」楊衛平很痛快地點頭答道:「那三個冶煉基地,我要求是外資獨營,奉天的天工航空發動機研究中心,可以考慮讓國家參與少量股份。
我知道現在國家資金不足,外匯儲備更是嚴重短缺。我不需要政。府投入一分錢,只需要為我提供寬鬆的投資環境和相關政策法規,以及勞動力和人才。」
「我去把鄭主作和劉主任叫來,我們現場辦公。現場解決!」錢老馬上起身,揮手朝距他倆相隔不到五十米左右,正站在游泳池邊低聲商量著什麼事的鄭志國和劉鑫良二人招呼了一聲。
鄭志國、劉鑫良聞聲趕緊大步走了過來。
聽錢老將楊衛平的條件複述了一遍後,劉鑫良低頭沉吟了大約一分鐘,然後抬眼望向楊衛平,肅然說道:「楊先生,在奉天成立天工航空發動機研究中心,完全沒有問題,把ws6項目組的全部成員併入新成立的天工航空發動機研究中心。也不是問題。
但是,滬海飛機製造廠的運十。只怕有點小麻煩。因為國內有傳聞,運十是為四。人。幫造的專機。如今全國人民都對四。人。幫深惡痛絕,所以上頭對運十……」
「可以不叫運十,換個名字,就叫『國產大飛機』好了。」楊衛平微笑著打斷了劉鑫良的話,淡然說道:「說句實在話,我對運十的技術,壓根就沒瞧在眼裡。我感興趣的,只是那些為運十付出了艱辛努力和心血的專家組和技術工人。
這麼說吧。劉主任,不論是對民航空機的需求,還是軍用大型運輸機的渴求,我相信,沒有哪個國家不會重視這一塊。這是衡量一個國家整體綜合工業能力的標桿。
我們可以在滬海飛機製造廠的基礎上,成立一家合資的股份制新公司,華夏政。府可以佔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家公司所有的技術和成果。可以與西飛、哈飛、成飛等幾家國有飛機製造廠共享。」
「楊先生,我怎麼覺得您得出來的這些條件,您似乎沒佔一點便宜,反而吃了大虧啊!」鄭志國眼含深意地望著楊衛平。微笑著說道:「站在商業投資的角度,這不符合邏輯。但是,我相信,以您的智慧,您不可能做虧本買賣。可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你的利益在哪?」
「鄭主任,不知道現在華夏最高領導層,對於實施改革開放引入外資和技術的政策,現在有沒有定論?」楊衛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了一個看似有點敏感的政策問題。
「與國際接軌,這是大方向,也是必然趨勢。」鄭志國避重就輕地說道:「太祖曾經說過,『落後就得挨打』,過去的十年,已經讓華夏與西方發達國家的差距,變得越來越大。如何迎頭趕上,這是我國新一代領導人非常重視,也迫切需要解決的大問題,不會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聽這位政務院國防工業辦的主任說出這番話,楊衛平不由深深地盯著對方看了一眼。
看來,這位鄭主任,應該是個比較堅定的改革派。
或許,國內這次派來的,可能都是鄧爺爺那一系堅持走改革開放道路的改革者。
鄭志國說的沒錯,改革是大勢,絕非任何人,任何派系所能阻擋得了的。
「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對華夏的技術封鎖,從新華夏建國的那一天開始,就從來沒有中斷過。」楊衛平眼神變得深邃悠遠地望著東方天際的浮動,緩聲說道:
「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從國內偷渡到香港,之所以這麼做,只為將那張籠罩在華夏頭上的無形封鎖網,撕開一個缺口。因為我堅信,黨中。央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是絕不會坐視四。人。幫將華夏繼續禍亂下去,總會有守得雲開見明月的那天。
事實證明,我當初的判斷沒錯。我現在所作的一切努力,就是要為我的祖國,在歐洲提前建立一個通往世界的橋頭堡,我要讓歐洲最先進的科技為我們大亂初定,萬象更新,重新勃發生機的偉大祖國服務!
我們已經浪費了整整十年,這十年,我們的國防軍工事業,不僅僅只是停步不前,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是在不斷倒退。我們落後歐美發達國家不只是十年,而是整整差了半個世紀!
這個差距,如果我們不能迎頭趕上,屆時,誰都可以肆意地踐踏華夏的尊嚴,哪怕是越南這等跳樑小丑,他們也膽敢在我們的領海肆無忌憚,橫行霸道!撞我國的漁船,傷害我國的漁民。
重新站起來的華夏,不是腐朽無能的滿清王朝,有國無防,有海無防的歷史悲劇,絕不能在我們這一代人身上重演!否則,我們都將成為歷史的罪人,永遠被釘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遭後世子孫唾罵!
我的爺爺,為新華夏的建立,流血了最後一滴血,我的父母,為祖國的國防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身上流淌著軍人和國防科研工作者的血液,我的爺爺,我的父母,他們在天之靈無時無刻不在默默地看著我。
為華夏的崛起而奮鬥,對我而言,這絕不是一句口號!我必須用實際行動去身體力行。這是我的責任,更是歷史賦予我們這一代人的光榮使命!為了這個目標,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哪怕將來有人罵我是屠夫、劊子手,我也無怨無悔。」
鄭志國、劉鑫良、錢老,無不被楊衛平這席話說得熱血沸騰,眼放精光,激動不已。
「說得好,說得好啊!平平,你不愧是老楊家的種!」錢老興奮莫名地緊緊握著楊衛平的雙手,老眼中有淚光閃動,連連點頭說道:「你儘管放手去幹,我這把老骨頭,任何時候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楊衛平同志,你的努力,你的心意,祖國不會忘記你,黨和人民不會忘記你!」劉鑫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楊衛平敬了個標準的華夏人民解放軍軍禮,由衷地說道:「請接受一名老兵的致敬!」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的國家,終於有希望了!」鄭志國眼含熱淚地喃喃自語著,他現在明白了楊衛平為什麼會提出那樣的條件,這個年輕的科學家,是在用他一己之力,為華夏的國防事業撐起了一道通向當今世界最先進科學技術殿堂的橋樑!
「衛平,關於你想在三亞投資興建大學城的事,你錢伯伯真是慚愧得很,這事我沒能幫得上你。」錢老滿臉愧色地歎然說道:「有些老領導對私人辦大學,都不支持。」
「錢伯伯,這事不能怪您老,只能怪我對國內的情況想得過於樂觀了。」楊衛平搖頭說道:「是我有點操之過急。沒關係,在國內沒法辦,我可以在香港辦。而且我已經取得了港英政。府的支持,香港背靠華夏大陸,等我將這座大學城建設好,將來照樣能為華夏培養並輸送一批批可造之才。」
「大學城項目雖然沒有批下來,但是,你編寫的那套《楊氏新編數理化通用自學叢書》,已經在全國新華書店上架銷售。」錢老稍顯有點欣慰地說道:「這套自學叢書,在國內各大城市已經賣瘋了,我聽說已經連續再印了三批,還是供不應求。
你鄧爺爺說了,這是你的心血著作,國家和教育部門不能光佔便宜不吃虧。中。央經過研究,決定按百分之十二的版稅,作為稿費發給你。不論將來再版多少次,也都按這個標準付你稿費。」
「呵呵,錢伯伯,您應該知道,我不缺錢。」楊衛平淡然笑道:「這樣吧,請您轉告中。央。領。導,用我的稿費,作為專門的獎學金,成立一個『希望教育基金』,給那些品學兼優,但家庭困難的好學生,提供一點補助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