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赫管家領著她,不斷地從一個空房走到另一個空房、
當打開第八扇空房門時——
白雲裳被金光閃耀了一下眼睛。
眼前,是一個金碧輝煌的超大房間,四處垂著水晶簾幔,紅色的大簾布做背景。
牆壁上,雕刻的是蝴蝶公墓底下迷宮的牆上有的西方神祇浮雕。
偌大的房間,也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超級大的軟榻立在中央。榻上鋪著白色的鵝絨……
白雲裳看到有十幾個很漂亮的女人跪在軟榻兩邊的地上,居然都全紗織的衣服,幾盡透明,顯出漂亮豐滿的身段。
「大人有事外出,白小姐,還請你耐心等待。」
赫管家令人搬來一張大椅子,就放在軟榻對面,邀白雲裳坐下。
白雲裳此時腦子渾渾濁濁的,心口直打鼓。
千萬種想法在心中流竄,只期待著,一會能得到證實……
她在椅子上坐下,立即有女人端來將泡好的花茶遞給她。
那是正宗景德鎮七彩黃帝龍茶杯,很有古代的風味。茶清香四溢,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入口香醋,白雲裳從來沒喝過。
等她緩過神,十幾個女人面前都多了樂器,有古箏,有琵琶。她們彈奏起來,曲子婉約,行雲流水,餘音繚梁。
不知道是茶有問題,還是這曲子太過纏綿,白雲裳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打架。
她微磕著眼,努力想打起精神,最後還是抵不住這睏意,不知不覺竟然睡著過去……
手裡的茶杯滾落在地,赫管家彎腰撿起——
到傍晚。
白雲裳迷迷濛濛的聽到有說話的人聲。
她的意識半迷糊,想要醒來,卻睜不開眼,感覺到一隻手握起她的下巴說著什麼。
一股氣息噴在她臉上,帶著淡淡的花香味道以及熱氣。
白雲裳猛地睜開眼,猝不及防跟一雙黑色的瞳孔相撞!
那眼眸那麼黑,那麼深,目光沉得就像一隻手。
男人好看的臉,在白雲裳的眼前放大版,陶瓷的白皙肌膚,英俊絕美的五官,漆黑的發。
就算不說話,他身上也散發出一股華貴的味道來。
見她醒了,男人鬆開手,直起身子。
他穿著一件全黑色的長衫,像古代片裡的大俠,但是身上透出來的柔美氣質卻有些違和。
他在軟榻上坐下,赫管家立即奉了茶水遞上去——
而在軟榻右側,白雲裳看到一個駝背僕人。
這個僕人在黑市裡與她見過面,只是她忘了那些記憶。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跟金幣裡的西原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是誰給你這個權利帶她來見我?」
西原喝了一口茶,親啟朱唇,終於說話了。
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很重的殺傷力:「這裡不允許進任何外人,你忘了規矩?去領罰吧。」
「少爺,」赫管家低聲說,「白小姐的生命只到明天。」
「所以?」
「希望少爺能給她解毒。」
「我應該沒有這個義務?把她帶走。」
「少爺——」赫管家低低地懇求,「這是他生前唯一的心願。」
西原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身體舒展開了,斜臥在抱枕上:「任何人想從我這裡拿走一樣東西,都要用她同等很重要的東西交換。我這個規矩從來沒有破例過。」
「……」
「讓我來猜猜看,白小姐除了命以外,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西原閉上眼,似乎在沉思。
那蝶翼一般的睫毛閉著,在燈光的暗影中,有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司空澤野。」
他猛地睜開眼。
眼神如深林裡的獸,陰狠,毒辣,直直地刺進白雲裳的心底。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背脊被盯得發冷。
「把他的命交給我,我就給你解藥。」一把匕首丟到了她腳前的地上。
白雲裳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想殺了澤野?」她詫異問,「當初的毒,就是你放的?」
「如果是我,我會幹得更悄無聲息的漂亮。這麼拙劣的手段,你在侮辱我。」
「不是你那還會有誰?!」
西原不屑地勾了勾唇道:「英國皇家的人,只有他們有這種毒藥。」
英國皇家?莫流原的家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想替少爺除掉司空先生,」赫管家回答道,「好讓你再回到少爺身邊,沒想到失手了。」
當時白雲裳被司空澤野囚禁在身邊,他在中國強大的勢力讓莫流原束手無策……
白雲裳微微沉默片刻,又問:「既然如此,你現在要我拿掉澤野的命為什麼?」
西原笑了笑:「我說過了,任何人想從我這裡拿走一樣東西,都要用他同等很重要的東西交換。這是最起碼的等價交易,想得到一樣東西,必須要付出相等的代價。這個道理白小姐不會不明白?」
「即便對你沒有任何益處的事?」
「看著別人痛苦掙扎,對我來說,就是最快樂的事。」
他的眼神陰毒得就像只餓狼。
似乎眼底深處泛著可怕的綠光!
白雲裳深深地吸了口氣:
「除非我殺了澤野,沒有第二種方式讓我得到解藥了,是不是?」
「我的遊戲規則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今天對西原大人的打擾我很抱歉。」白雲裳從椅子上起身,就要離開。
「白小姐!」赫管家及時攔住她,「你別意氣,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赫管家,我很謝謝你這樣盡心盡力幫我。不過,我的命不配你和莫少爺這樣相幫……另外,我也不可能殺了我最愛的人,去換取我的性命。」
她想活下來,是為了讓司空澤野活下來。
如果司空澤野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赫管家又懇求西原:「我們可以換其它的方式?白小姐還有另外的重要東西。」
「什麼東西?」
「雙腿。」毫無商量的冰冷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