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希望他離開,想他留下來,為什麼不能遵循自己的心?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還這樣拘束著自己,才根本是在浪費她剩下的時光吧?
當這樣的想法越來越烈,蓋過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升起留下他的想法。
起初她想等他回來就說,等著等著,一直到很晚他都還沒有出現,越等她的勇氣流失越多。她想起司空澤野幾次做這種事,都是趁喝醉酒的時候……
她走到樓下拿了瓶酒。
她並不敢喝多,1是怕自己真的醉了,不省人事;2是才流產,喝酒不對身體不好;3是不需要喝醉,她就讓身上泛著一股酒味,讓他知道她喝酒了就行。
她發現自己還真是個超級不坦誠的女人。
就連表白,都還要借助喝醉酒的假象……
等著不知不覺就犯困。流產了本來就疲累,又喝了酒……
白雲裳的意識開始迷糊,想他明天9點鐘才走,趕在他走之前再說吧。
白雲裳萬萬沒有想到,她一覺就睡到大晌午。
她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翻了個身,感覺身邊空了,立即覺得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想起司空澤野話,她快速地睜開眼,看到他的行李不見了。
她又看了下時鐘,上午11點,他9點的飛機!
白雲裳慌忙起床,沒有換睡衣,沒有穿拖鞋,赤腳衝出臥室,一路跑著。
家裡的一切都沒有異樣,忙碌的傭人還是那麼多,但顯然經過吩咐,還沒有打理她睡臥前的走廊,應該是怕吵醒她……
只有司空澤野才會吩咐這些細節。
也許他還沒有走……
白雲裳跑到樓下,看到明嬸還在,感覺鎮定許多。
他的人全部都還留在白家,他應該沒走。
「少爺早晨7點就走了。怕打擾你,所以沒允許我們叫醒你……」
聽到明嬸的回答,白雲裳的心一空,卻還是有些不相信:「7點就走了,不是9點的飛機嗎?」
「這個不清楚,7點的時候,我們看到他和馬仔提著行李箱匆匆離開了。」
白雲裳不敢相信,他走了,連叫她一聲都沒有,就這樣偷偷摸摸的走了。
至少……至少也要讓她送送他啊??
司空澤野的確是早晨7點就走了。
昨晚他心情焦躁,和馬仔去了夜場,喝了一晚的酒,抽了一晚的煙。經過夜場前的噴泉池,他掏出那根鏈子。
奢華的藍寶石光芒,彷彿閃耀著專屬於白雲裳的光澤……
只要看到這根鏈子,就會想起她的人。
他把項鏈遺留噴泉池的深處,想把這所有的記憶,都塵封在池底。
他不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對任何的事,一旦真心去做了,他就能做到。除了白雲裳打破了這個例外。
但是,他雖然無法控制自己忘掉她,但絕對可以控制自己的想念。
三年,五年,十年,一輩子也許就這麼長。
他不會刻意去讓自己忘記,就放在心底最隱蔽的角落,再不去觸碰。想她了,就在把相冊拿出來翻翻,品嚐一下回憶,再回到現實生活中去。
也許,有一份美好的回憶,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吧?
這輩子,遇見白雲裳,他不後悔。
當然,就算讓時光倒流,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樣和她相遇,就算會彼此傷害。
因為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摸清她的性格,不知道怎樣得到她才是最正確的方式!
早晨7點,他回來,看到在床上睡容饜足的女人。這種時候了,只有她還睡得著。
而鏡子裡的他,憔悴不堪,鬍子拉碴,眼窩深陷,雙眸充血。
所有的一切,彷彿是種諷刺……
似乎是最後的一絲期望都被掐滅,他放輕了所有的動作,不願吵醒她。
不需要她醒來,也不需要她送他,而他也並沒有再留在這個房間裡多呆一刻的意思。一旦打算放棄了,他會做到灑脫……
在她的額頭上淺淺印下一吻,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
白雲裳手腳冰涼的,明知道司空澤野走了,還是不信,在客房裡、書房裡、院子裡,來來回回地走了個遍。
像個提線木偶,她完全失去了思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最後她茫然地走到院子裡,大狗薩摩耶熱情地朝她跑來。
她彷彿終於見到了可以傾述的朋友,撫摸著狗頭問:「你覺得我的決定對不對?」
「汪汪汪……」
「難道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汪汪!」
「我真是傻瓜,為什麼要跟一隻狗說話。」
「汪嗚……」薩摩耶彷彿感受得到她的悲傷,舔舔她的臉。
「可惜我聽不懂狗語。」白雲裳迷惘道,「如果你認為我應該把他追回來,就叫三聲。反之,你就叫兩聲。」
「汪汪!」
「你覺得我不應該把他追回來?」
「汪汪……」
「也對,如果我能找到解藥,繼續活下去,找他回來才有意義不是嗎?」白雲裳用力地撫摸著狗腦袋,努力地笑了,「你是對的,這段感情太糾結了,而我現在需要安靜的生活,他也一樣。」
「汪嗷嗚」
白雲裳仰起頭,看著秋高氣爽的天空,幾片落葉晃悠悠掉下來。
不知不覺,就已經是秋天了,記得他們是初春的時候相識的。原來他們認識已經有半年多了。
這半年裡發生的事,豐富得彷彿經歷了一個人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曾經他對她做了那麼多無法彌補的傷害,現在回想起來,再大的仇恨,原來也可以釋然一笑。
*******小說閱☆☆薔薇六少爺☆☆總裁的3嫁嬌妻******
一個星期後。
是流產期應該止血的最後一天,白雲裳去醫院裡做過全身檢查,一切安然。
走出醫院,白雲裳又看到那輛車了
每天都會停在白家附近,一旦她外出,就會跟著她。早晨跟來醫院,現在停在醫院門口等著,她一上車就又跟著走。
白雲裳開始以為是錯覺,現在可以確定那車的確是在監視她。
想過是司空澤野的人,可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