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開眼,床邊的人不見了。
白雲裳皺皺眉,起身,突然聽見外面響起「噗通」的水聲。
白雲裳走到窗旁,拉開一點簾幕,見池水激盪著,花瓣成螺旋狀往外擴……
很快,一個男人的頭冒出來,司空澤野浮在水中。
陽光下,他的臉滴著水珠,高挺的鼻樑像一座玉山……
在水池中快速地游動,時而矯健如兇猛的鯊魚,時而又懶洋洋的,帶著一絲愜意。
看到他這個狀況,完全是生病好了的情況。
白雲裳稍稍放心,可是緊接著,她又嘲諷自己:他的病好不好,跟她有什麼關係?
在洗漱台清洗,看到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色。
因為剛剛高燒好,這兩天也比較累,看起來十分憔悴……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走到梳妝台前,翻出上次在商城裡司空澤野給她買的那些化妝品來。
整整三個抽屜,全都是琳琅滿目的各種化妝品,買回來她還沒有用過。
白雲裳從小就學過化妝,加上她的審美觀,技術一點也不比專業的化妝師差。再加上她有極好的五官底子,隨便輕輕一勾,要哪種風格都能信手拈來。
記得上次的清純裝束很讓司空澤野眼前一亮,這次,白雲裳就化了一個清新小妝。
牛仔的學院風襯衣,白色的蕾絲裙,高高束腰,整個感覺又純又仙女。
在鏡子中看了又看,全身都很完美,只是,她的髮型還是太過嫵媚,跟整體風格不搭。
白雲裳找出夾板來,把頭髮全都拉直了。
她的劉海平時都是打到一側,現在讓它自然地垂在眉頭上,用夾板定型,弄出微微蓬鬆的感覺,整個發頂也用蓬鬆粉定型。
白雲裳再看鏡子裡的自己,彷彿變了一個人,年齡立即縮小幾歲,彷彿剛剛走進學院裡的高中生,花一樣美好的年紀,又有股與眾不同的味道。
白雲裳打開鞋櫃,找出一雙白色的細帶高跟配上
本來就是十足的美人胚子,這樣一打扮,就跟畫冊裡走出來的封面女郎。
當這樣一身的白雲裳出現在泳池邊上:「喂,早餐想吃什麼?」
她的口吻既不是昨天那種甜膩而虛偽的,也不似以往那樣冷漠如冰。而是帶著一種親和,好像瞬間能與人拉近關係的那種口吻。
司空澤野睜開眼,瞬間看到仙女一般的她,眼睛徒然一亮。
白雲裳站在那裡,微微一笑:「怎麼樣,好不好看?」
她的神情依然是高傲的,高傲中又帶著點柔順,恰到分寸,不會柔順得過了頭讓人厭煩,也不會高傲得讓人高不可攀。
司空澤野立即下水,游到岸邊,她的腳前。
雙手搭在池邊上,他定定地凝視著她:「你化妝了。」
「嗯,化了一點淡妝。」白雲裳老實說,「還做了髮型。」
「看到了。」司空澤野問,「你自己做的?」
「是啊,那天買回來那麼多工具,樣樣齊全,所以我就都在用了。」
司空澤野勾著唇,目光中帶著一種審視,一刻不離地盯著她看。就彷彿在思量她,這個女人又想要玩什麼花樣。
白雲裳還能再玩什麼花樣,唯一的出路是讓他喜歡自己,那她只好是極盡全力地去討好他。
她沒有追過男人,不知道該怎樣去討好一個男人……
不過,她在跟莫流原平和共處時,她的態度就像現在這般,是平和的,親近的。
她在努力把他當做是莫流原。
如果是莫流原,她一定會打扮好自己,讓他看到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她一定不能態度太高傲,那樣太疏離,他會退卻,她也不能太熱情,如果他不迎合,她就會自尊受挫。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白雲裳低聲說,「難道很奇怪?」
「不怪,一點也不怪……」司空澤野目光深沉,「只是太漂亮了,我捨不得移開目光。」
白雲裳微微一笑:「謝謝,你這麼高的讚美,我很高興。」
司空澤野對她伸出一隻手。
她微俯著身子,一頭順直的青絲滑落。
他握著她的手背,深深地一吻:「是為了我打扮的?」
「不然呢,」白雲裳揚揚眉,「這個別墅裡就只有你和我,難道還打扮給自己看?」
他曾說過,女為悅己者容。
司空澤野的目光是純欣賞,就像欣賞最漂亮聖潔的工藝品,不可褻瀆的,沒有任何絲毫浴望。
「你終於想通了?」他問,「這就是你的表現?」
「是的,」白雲裳說,「不知道這樣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相當驚喜。」
白雲裳微微一笑,是那種很醉人的微笑。
她其實開始也不確定司空澤野會喜歡她是什麼樣子的,在任何男人面前該有的自信,唯獨碰到這兩個男人就會失掉。現在,看到他眼中的目光,這種自信找回來一些……
只要保持下去,把他當做莫流原。
這一切,對司空澤野來說轉變得太快了。兩天前,她的態度還是那樣冷漠,厭惡,恨不得時刻從他的手中逃脫。兩天中,她變得極其地順從,粘人,讓他感到厭煩。而現在,她又像個天使一樣出現在他面前,花盡心思地取悅他。
不過,一想到她這所有的改變,都來自同一個原因莫流原。
司空澤野就恨得捏緊了她的手。
白雲裳皺了皺眉:「痛。」
司空澤野驚醒,鬆了手的力道。
白雲裳收起手:「早餐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難得你打扮得這麼漂亮,我怎麼忍心讓你下廚房。」司空澤野雙手一撐,高大健碩的身體從泳池裡上來,水珠滴滴答答地落著。
白雲裳立即拿了一塊浴巾遞給他。
司空澤野實在很不習慣她的大獻慇勤,手停頓了一下,竟忘記去接浴巾。
白雲裳索性就站在他面前,拿了浴巾披在他肩上,又隨手拿了一條毛巾,給他擦拭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