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救哪一副(vip3)
鳥籠裡關著兩隻尊貴的芙蓉鳥,全身是通體的黃色,小巧玲瓏,漂亮不可方物。一看這兩隻鳥,就是精心培育起來的,擁有很高貴的血統。
他磁性的嗓音說:「這兩隻鳥,一隻叫小喜,一隻叫小厭。你知道為什麼取這樣的名字?」
「……」
「三年前,我路過一個別墅,看到它們掛在陽台上,唱著很動聽的歌。我一眼便喜歡上了,花了很多代價才把它們弄回來。」
「……」
「這隻小喜很識趣,跟了我,我就是他的主人了。不過另外這隻,一直忘不掉它的舊主人。它桀驁不馴,很多次嘗試從我身邊逃走,我花了三年的時間,還是沒辦法讓它喜歡上我。」他薄情地挑唇,「這麼多年了,我可是一天也沒虧待過它啊。」
白雲裳緊咬著唇,不知道司空澤野對她說這些屁話有什麼意義。
她狠狠地瞪著他,只希望自己的眼神能變成刀,殺了他!
司空澤野忽然回過頭,目光跟她相對:「沒錯,它也喜歡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
「既然它的心不在我這裡,留著也沒什麼意思是不是?」他令傭人打開鳥籠,兩隻芙蓉鳥一齊飛出。
果然如司空澤野所說,那只叫小喜的飛出鳥籠後,繞了他一圈,在他的肩上落下,而另一隻小厭則朝外面飛去。
司空澤野舉起手槍,瞄準,射擊——
「砰」。
就在小厭即將飛出庭院時,被子彈擊中,直直地跌落在地。
剩下的那隻小喜,依舊溫馴地停在司空澤野的肩頭,彷彿沒有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經死去。
「真是忠誠的好孩子。」司空澤野微微一笑,把手伸到肩處,那鳥似乎通了靈性一般,跳到他手背上,竟然還啾啾唱起了歌……
白雲裳詫然地看著他。
他所要的忠誠就是這樣子的嗎?!他絕對是魔鬼!
司空澤野收起手槍:「它本可以離開我,但是它並沒有走。我非常高興,因為它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毫無疑問是因為它喜歡我。」
「……」
「你看,我要求並不多,只要它忠誠於我,我將多麼仁慈。」
傭人把籠子拿過來,司空澤野輕輕揮手,芙蓉鳥自覺地飛回籠內,圓溜的眼睛盯著白雲裳瞅。
「如果你要找一個順從你,忠誠你的禁臠女人,對不起,你找錯人了。」
「……」
「你對李英豪下的狠手,遲早也會報應回你自己的身上。禽獸。」
司空澤野眼神如冰:「看來,我剛剛的演示並沒讓你學到東西。」
「想讓我順從你,做你籠子裡的寵物,這輩子都是癡心妄想!」
「是麼。」
司空澤野霍然從搖床上站起來。
他的身形那樣高大,威猛,臉上帶著殘酷的笑意,他朝她走來,踩著一地的落花。
手指抓住她的下巴,他迫使她抬起頭,高高地俯視著她:「你讓我很失望。」
「怎麼,你也想要毀了我嗎?!那你來啊!」她高傲宣戰。
「不,我絕不會摧毀我心愛的東西。」他邪佞冷笑,俯身,「你讓我失望的下場,我都加倍在你男人身上討回來!」
李英豪……
他已經生不如死了!
「你到底還想對他怎樣,他是無辜的,有什麼你就衝著我來!」
是她害了李英豪,明知道嫁給他會讓他捲入這場是非之中,她還是選擇將他當成犧牲品!
「看不出來,白小姐冷漠的面孔下,居然有一顆慈悲之心。」
「放過他,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到不相干的人。」
「李先生怎會是不相干的人,他可是你丈夫。」司空澤野托起她的下巴,「我的邪念是你逼起來的,現在該由你收回去。」
白雲裳全身緊繃,覺得他吹出來的每一股氣都彷彿是冰冷的。
「你想怎麼樣?」
「告訴我,為什麼拒絕了我接受他。」他緊緊盯著她,「為什麼不等你的未婚夫?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
「別急著回答,好好想想,你說的每句話都攸關李先生的生死。我要聽到合理滿意的答案。」
司空澤野停了下補充道:「並且要求真實性。」
他竟第一次好奇一個女人的思想,想知道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白雲裳沉默了片刻:
「有一次,法國一家報紙發起有獎智力競賽。其中有這樣一道題:如果法國最大的博物館羅浮宮失火了,情況只允許搶救出一幅畫,你會搶救哪一幅?」
「你會救哪一副?」司空澤野若有所思問。
「當然是搶離出口最近的那一幅。」
「冰雪聰明。」
「偌大的羅浮宮精品藏畫不計其數,搶救出哪一幅都價值連城。你若在的火舌肆虐的大廳連著長廊、長廊連著大廳之中去搶救《蒙娜麗莎》,可大火不認識蒙娜麗莎,化為灰燼是無疑的了。若搶救火舌尚未舔舐,又離門口最近的那一幅,其成功率不是最大碼?誰都喜歡最好的,但若刻意去追求那個最好的,那就連最普通的也失去了。」
「接著說。」
白雲裳沉下心說:「成功的最佳目標不是最有價值的,而是最有可能實現的。眼睛不要只盯著遠方最大最迷人的山峰,若體力不支,去漫步那花兒盛開,鳥兒啁啾的山丘也很好呀。」
司空澤野思考了數十秒,忽然詭異地笑起來。
「這就是你放棄山峰,選擇山丘的答案?」
「遠水解不了近渴,白家現在需要錢。」
「我已答應幫助白家。」
「莫利說得很精彩:世界上只有一種成功,按自己的方式度過一生。」白雲裳直視他,眼眸黑白分明的透澈,「顯然我的人生不需要山峰,倘若強行去要,到了也將變成地獄。」
「倘若地獄裡沒有你,我多孤獨?我誠懇邀請你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