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怎麼了,看到什麼東西了?」白劍鋒將她抱在懷裡,盡量柔聲地問.,
一定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吧!否則不會嚇成這幅摸樣。再說,她本來和一般的女生又不同,除非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否則哪裡會容易嚇到她。
但是,他又實在是想不到在田里能有什麼能嚇到她。他們這裡不比別的地方,會經常有毒蛇猛獸出現。他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多年,都沒看到過一個稀奇古怪能把人給嚇到這種地步的奇怪生物。
不禁蹙眉,但看她這幅臉色慘白的樣子,又實在是不想裝出來的。
「我…我…我…,」齊玉寧躺在白劍鋒溫暖有力地懷抱裡,才終於找回一點點力氣。可是嘴唇哆嗦著,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抬頭往剛才看到毛毛蟲的那片玉米葉上看去,那條毛毛蟲可能也是被她那聲尖叫給嚇到了,早就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由得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嘴巴癟了癟,哇的一聲趴在白劍鋒身上大哭起來。
白劍鋒抱著她不斷地柔聲誘哄,心裡又實在是不知道她這是哭的什麼勁。左右問她到底看到什麼嚇成這樣,可是齊玉寧是鐵了心的打死也不說,緊閉著牙關,要麼就嚎啕大哭。
白劍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以前面對自己的兵,他是威嚴的。面對敵人,他是戰無不勝地,可是面對這個小丫頭,他現在的妻子,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不斷地誘哄:「寧寧乖,不怕不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任何人都不會傷害你,怪,不怕。」
「嗚嗚嗚…,」齊玉寧依舊還在哭,雙手緊緊地抓住他胸前地衣服,玉米都掉地上了。臉埋在他胸口上,哭的厲害。
白劍鋒又是一陣心疼,平日裡見慣了她張牙舞爪地樣子,猛一見她這麼脆弱地一面,到底還是心裡心疼了。
將自己外面的一件襯衣給脫下來,只剩下裡面一件t恤衫,把玉米放到襯衣裡包好拎著,然後又把齊玉寧給攔腰抱起。橫抱著抱出玉米地,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什麼這麼害怕這麼苦,不過看她剛才的樣子,和現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地樣子,應該嚇得腿都軟了吧!
所以趕緊抱著她回家,應該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白劍鋒若是更細心點,仔細聽她現在的哭聲就會發現,現在的哭聲和剛才是不同的。剛才那是被嚇得真哭,此刻卻有些故意地味道。
但是關心則亂,白劍鋒現在滿腦子都是她剛才脆弱不堪地模樣,哪裡還會在意她是真哭還是假哭。
抱著她一路走回家,路上碰到人問起,白劍鋒也會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她是扭到腳了不方便走路。幸好他一貫地作風是正直不阿,不然別人還真不相信。
「喲,這是怎麼了?」白老太太正在院子裡納鞋底呢,一抬頭看到白劍鋒抱著齊玉寧進來。
雖然齊玉寧現在沒有嚎啕大哭了,可是將小臉埋在白劍鋒胸口上,那瑟瑟發抖地小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白老太太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迎上去問。
白劍鋒怕嚇到外婆,急忙溫和地淺笑著說:「外婆,沒事。就是剛才回來時,寧寧被七表舅家的大黃狗給嚇到了。」
「哦,原來是這樣。」白老太太一聽這才放心了,不過又連忙神色慌張地問:「只是嚇到,沒咬到吧!」
「沒有,就嚇到了。她打小在城裡住,沒見過這麼大的狗。」白劍鋒解釋說。
白老太太倒是相信了,她那個七侄子家的狗確實是夠嚇人的。長得跟頭獅子似的那麼大,目光又凶狠,就是他們這些平日裡見慣了的人,這猛一看到還會嚇一跳呢。更何況是小寧都沒見過,這猛一看難怪會被嚇成這樣。
雖然只是嚇到沒被咬到,不過白老太太還是連忙說:「那你趕緊抱她回屋躺躺吧!好好哄哄她,這孩子可憐見的,被嚇成這樣。」
「嗯,我知道。」白劍鋒點點頭,又把手上拎著的玉米交給外婆,說:「這個是我找到嫩玉米,晚上煮了吧,她應該喜歡吃。」
「呵呵呵,還是你心疼媳婦,想得周到。本來你外公還說隔兩天去地裡找找看看有沒有嫩玉米,你都已經找回來了。」白老太太接過玉米,慈祥地笑道。
白劍鋒臉色一,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嘴角。他是心疼媳婦嗎?也許吧!既然做了他的媳婦,他就該心疼著。
抱著齊玉寧回了房間,沒把她放到床上。身上的衣服在玉米地裡鑽了一圈髒著呢,先把她放到椅子上,然後去倒了一盆熱水來,準備給她擦擦臉。
一張小臉哭的跟小花貓似的,他看了都不禁有股想笑的衝動。
「來,乖,擦擦臉。」白劍鋒把毛巾擰乾了走過去給她擦臉,齊玉寧低著頭嘴角抽了抽,怎麼聽這話老感覺他是在哄孩子。
不過這種待遇還挺好,讓她有種被寵溺地感覺,暖暖地,被一圈濃濃地幸福感籠罩著。
「把衣服脫了到床上睡一會吧!」白劍鋒細心地為她擦了臉擦了手,然後溫和地說。
齊玉寧搖搖頭,一把抱住白劍鋒的脖子,她才不要去睡。好不容易有這麼溫馨和諧地一幕,她要是去睡了,她就是個棒槌。
將嘴巴貼在他脖子上怯怯懦懦地說:「我不要睡,我要你陪著我,害怕。」
白劍鋒別她這突如其來的嬌柔弄得不知所措,他實在不知道和她這樣的人該怎麼相處。曾經在他身邊的人,要麼是鐵錚錚地硬漢,向來流血不流淚,更不會柔弱嬌柔。而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生涯中,唯一一個和他最親近地女人吳蘭芷,也是那種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人。從不會跟他哭泣膽怯,更不會對他撒嬌賣萌。
所以碰到齊玉寧這樣另類地女孩,他無措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她怎麼可以這麼百變,有的時候瘋狂地讓人牙癢癢,有的時候卻又柔弱地讓人心疼。
而此刻面對她的撒嬌,他不但沒有絲毫厭惡,反倒心裡升起一股難言地情愫。如同羽毛在心底輕掃過,癢癢地帶著微微酥麻,讓他硬不起心腸來拒絕她。
只能順從地將她抱在懷裡,兩人就這樣相互依靠著,在這落日西下之時,是那麼的溫馨美滿。
齊玉寧幾乎都要醉倒在這種溫馨裡了,這種怦然心動地感覺,這種被幸福盈滿地感覺,除了白劍鋒外,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帶給他。
如果問她當初後悔那麼衝動嗎?不惜拉下臉皮放下自尊地強上了白劍鋒。她會說,不後悔,尤其是現在。如果沒有當初的不顧一切,也就沒有現在的溫馨幸福。
從她看到白劍鋒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是她終其一生所愛的男人。愛情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遇到這種美好的讓人激動地感情。
可是她遇到了,在她十八歲的時候,一轉身一抬頭之間就看到了白劍鋒。
所以,她又怎麼能不緊緊地抓住。哪怕是被千夫所指,哪怕是窮極一生,她都絕不會放手。
不過溫馨地場面並沒有持續很久,就被人打破了。
白老太太在外面輕喊:「小峰啊,有人找。」
將沉浸在這溫馨美好中的白劍鋒和齊玉寧驚醒,白劍鋒連忙將齊玉寧鬆開,然後瞥了她一眼,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齊玉寧懊惱極了,誰誰誰這麼缺德玩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不知道這個時候白劍鋒幾乎都要放下心防了,她只要在努力努力,做點別的事情,說不定就能打進他心臟內部。
滿臉不悅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哪裡還有剛才嬌弱可憐地樣子。雖然她很害怕毛毛蟲,可是經過白劍鋒那麼溫柔地撫慰,她就算是現在心裡再害怕也沒事了。
本來是不想出去的,也不知道是誰來找白劍鋒。就覺得衣服上有點髒,想拿套衣服來換上。可是當聽到窗外除了白劍鋒的聲音,還有一道熟悉地聲音時,不由得一怔。
趕緊豎起耳朵來仔細聽,這一聽不要緊,另一個說話的人竟然就是上午才見過面的吳蘭梅。
齊玉寧心中立刻警鈴大響,吳蘭梅好端端地來找白劍鋒做什麼。難道上午被她刺激的刺激大發了?跑來跟白劍鋒告白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齊玉寧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也顧不得換衣服了,連忙拔腿就往外走去。
一出門果然看到是吳蘭梅在他們家院子裡,正站在院子中間低著頭不知道對白劍鋒說什麼呢。白劍鋒倒是還是那一副面癱樣,對外百年不變的臉,讓她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看來,白劍鋒是對吳蘭梅真的沒有一點感覺,不然臉色也不會這麼波瀾不驚。
「喲,你來了,找我老公什麼事?」齊玉寧調整一下自己的臉部表情,露出一個非常迷人非常燦爛地笑容來,笑吟吟地走過去。
她一般在外人面前稱白劍鋒都是稱呼小峰哥的,為的是給白劍鋒面子。稱呼他老公,他會不好意思的。不過在吳蘭梅面前,她卻直接成老公,其用意不明而喻。
吳蘭梅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就是想故意打擊她而已,白劍鋒現在已經是她的老公了,她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不要再妄想染指。
本來經過上午的時吳蘭梅是想把白劍鋒的事給放下了,不跟齊玉寧一般見識。可是現在感覺她有點太欺負人了,尤其是剛才白劍鋒居然還拒絕她的一番心意,讓她越發心裡不甘心。
於是也毫不客氣地抬起頭回復她道:「我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我姐知道小峰哥結婚了,所以托我給小峰哥送個紅包,還有一份禮物。」
「哦,原來是你姐姐讓你來送禮物。呵呵呵,真是客氣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替我們夫妻兩個謝謝你姐姐。」齊玉寧笑瞇瞇地說,在白劍鋒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走到吳蘭梅身邊,將她手裡地紅包和包著精美外包裝地禮物給拿過來。
一點都不帶客氣地,將紅包拆開看了看,裡面足足有一千塊錢。撇了撇嘴,將紅包放進口袋裡,然後又拿著禮物笑著說:「不介意我現在就拆開看吧!」
「反正是送給你們的,隨便你們什麼時候拆。」吳蘭梅氣的臉色發青,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無恥。
一旁的白劍鋒臉色卻不好看了,無論是紅包還是禮物,他都不打算收。從他知道吳蘭芷和別人走後,他就決定和這個女人劃清一切界限。甚至,將吳蘭芷和他的所有合影照片都給刪去。
而且他覺得他現在已經結婚了,吳蘭芷也有了她自己的生活。兩個人更不能再有任何交集,免得給彼此地家庭都帶來不必要的誤會。畢竟他們之間地關係不像一般人,那段過去是抹殺不去地。
所以吳蘭梅跟他說了那麼久,說姐姐說了,一定要讓他收下,否則她心裡就不好受,他都沒有收。
而現在,居然被齊玉寧就這麼給收下來了。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冷著一張臉衝著齊玉寧低聲道:「齊玉寧,把東西還回去。」
連名帶姓都給叫上了,可見他現在心裡有多生氣。如果齊玉寧現在夠嬌弱溫順,就該乖乖地把紅包給還回去。然後溫順地跟老公同仇敵愾,堅決不收這種禮。
可惜,此刻地齊玉寧既不溫順又不嬌弱,而是面對敵人時激發了她潛在地無限戰鬥力。非但沒有聽白劍鋒的話,還不經意地對吳蘭梅冷笑一聲,迅速地拆開了包裝盒,從裡面拿出一隻樹枝編的戒指來。
這戒指有年頭了,都已經被風乾了。說實在,編的實在是不咋地,就是用幾根細籐條纏在一起,弄了一個圈,還不圓不方,丑不拉幾的。
可是白劍鋒看到這只丑不拉幾地戒指卻是臉色一變,眼眸裡閃過一道冷厲。
上前一把將戒指給搶回手中,然後一聲不響地虎虎生風地走進屋子裡。砰地一聲將門關上,就連在廚房裡忙活地白老太太都聽到動靜了。
「怎麼了,怎麼了?」白老太太嚇得趕緊從廚房裡走出來,焦急地問。
齊玉寧一瞬間臉色也有些難看,有些蒼白。不過還是很快擠出一個笑容安慰外婆:「沒事,就是小峰哥關門聲音大了點,沒事的。」
「哦,沒事就好,嚇死我了。這孩子,好好地關那麼大力做什麼,再把門給摔壞了。」白老太太嘟囔兩句,然後又轉身回廚房忙活去了。
其實一旁的吳蘭梅臉色也不好看,看到小峰哥這麼生氣,心裡也有些後悔不該故意讓齊玉寧當著面打開。畢竟這是姐姐給小峰哥的,還一再囑托一定要親手交給他。那一定就不是一般地禮物了,所以還是讓小峰哥親自打開才好。
現在被她們這一弄,這個女人打開了,也難怪小峰哥會生氣。
不過愧疚心也只是對小峰哥的,對齊玉寧她是一點愧疚心都沒有。在她心裡依舊把她當成搶走小峰哥的情敵,所以現在語氣更加不善了,激動地說:「你還真是臉皮厚,又不是送給你的,你那麼主動幹什麼。看,小峰哥都生氣了。」
「他生氣我自然會去安撫他,我們是夫妻,床頭打架還床尾和呢,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再說,他生氣可不一定是因為我打開了那個禮物,也許,是嫌棄你姐姐送的禮物太寒酸了呢。那麼精美地包裝盒,裡面就那麼一個破樹枝,她也好意思。看來她過的也不怎麼樣,這一千塊錢你就還給她吧!我們不缺這個錢,倒是她,讓她自己留著,省的下次有朋友結婚,再送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讓人家恥笑。」
齊玉寧夾槍帶棒地冷笑著說,說著將自己口袋裡那個紅包又給拿出來,直接扔到吳蘭梅身上,然後也扭頭回了屋。
吳蘭梅被她氣得直哆嗦,論冷嘲熱諷地口才,她實在不是齊玉寧的對手。本想著奚落那個女人一番,沒想到反被那個女人給奚落了。
到底年紀好小,哪裡受過這份窩囊氣。當即氣的拿起那個紅包,扭頭離開這裡。
白老太太將玉米煮好,放到盤子裡端著出來正想叫她們一起嘗嘗呢。可是一出門,院子裡哪還有一個人。
看著空空地院子,不由得歎了口氣。年輕人就愛爭這些情長意短,等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啊,就什麼都不想再爭再計較了。同東她西。
「小寧,出來吃玉米了,叫著小峰。」白老太太衝著屋子裡喊了一聲,然後端著玉米去了堂屋。
齊玉寧和白劍鋒住的是西屋,西屋有兩間,一間是他們兩人的臥室,一間就像是客廳一樣。因為他們結婚,被白老爺子收拾一番,倒也是乾淨。
而此刻齊玉寧就在另一間屋子裡,並沒有進臥室。
白劍鋒是關了門把自己關在臥室裡,但是齊玉寧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並不打算過去跟他道歉或者說話。只是抿著嘴,勾著一抹冷笑坐在那裡。眼神是從未有過地冷漠,不過也透著一股妖異。
聽到外婆在外面的叫聲,這才猛然驚醒,然後對外婆哦了一聲算是答應。答應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們臥室緊關著的門,起身往外面走去。
她並沒有聽外婆的話叫白劍鋒一起出來吃,等她到堂屋後看到外婆便露出一抹乖巧地笑容。
外婆本來還詫異小峰為什麼沒跟著她一起過來,是不是兩個人吵架了。不過看小寧這樣子,應該不像吵架的。自己家的外孫子自己再清楚不過,向來沉悶,有心事憋在自己心裡從不肯輕易跟人說,只會自己悶在心裡生悶氣。
不過幸好找的這媳婦人挺活躍,也開朗活潑,不是那種斤斤計較地人。由她來照顧小峰,她真是放心多了。
所以連忙招呼齊玉寧坐下來吃玉米,還誇讚說他們這裡的玉米是出了名的好吃,又甜又香又糯。
齊玉寧也不客氣,說了聲謝謝外婆,就拿起一個玉米棒子開始啃了。
外公在外面打麻將還沒回來,外婆又不喜歡吃玉米,所以就齊玉寧一個人吃的歡快。不一會兒,就啃光了兩個玉米棒子。
「別吃太多了,這東西好吃,可是吃多了鬧心。要是喜歡吃,明天再讓你外公出去找。」白老太太在一旁慈愛地說。
齊玉寧笑著點點頭,想起白劍鋒來,連忙站起來說:「那外婆,我先回屋了。」
「嗯,去吧!」白老太太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連忙說:「你把玉米給小峰帶過去兩個,小峰這孩子,就是不大愛說話,心眼不差,好好跟他說說,夫妻兩個要互相多心疼一下對方,才能長長久久。」
說著,端著盤子裡的兩個玉米棒送到齊玉寧手中。
齊玉寧先是一愣,隨後抬起頭沖外婆笑了笑。沒想到外婆倒是還很睿智,怪不得能和外公過那麼多年,現在看兩人依舊很好的樣子。
端著玉米棒子回了自己屋,先是敲了敲臥室的門,半天裡面都沒人吱一聲,也不開門。齊玉寧微微勾了勾唇,她自然不會等在外傻傻的一直等著白劍鋒來給她開門。
而是伸手一推,門果然只是關上了沒有鎖,很輕易地推開了。
白劍鋒此刻正半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屋頂呢,他這個人身材高大體格健碩,就是那長相,猶如刀削般嚴謹的面孔,一看就是那種硬漢級的男人。
可是此刻卻做出這一副淡淡憂傷地模樣,非但沒讓人覺得違和,反倒是將他冷漠地臉上徒增了一副憂鬱氣質。整個人猶如一塊金剛石,外面又給套了層綵衣,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彩。
齊玉寧端著玉米站在門口呆呆地看了他好幾分鐘,才回過神笑吟吟地向他走過來。
將玉米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笑瞇瞇地說:「這玉米可好吃了,快來嘗嘗你自己掰的玉米。」
「你自己吃吧!我沒胃口。」白劍鋒倒也不是不理她,只是聲音悶悶地。
齊玉寧心裡瞭然,微微地勾了勾唇,然後做出一臉委屈乖巧地樣子說:「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嗎?對不起了,那個錢我已經還給吳蘭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我們家又不缺那點錢,還真要她的呀!」
她說的是紅包的事,決口不提她私自打開那個禮物的事。雖然明知道,白劍鋒生氣,是因為那個禮物,而不是因為什麼紅包。
可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故意不提。盒子裡面的一個破樹枝不用跟她說,她也能猜得到一定是白劍鋒和那個吳蘭芷少年時候的定情物。少年心性總是那麼單純幼稚,用樹枝編一個假戒指就以為能夠套住一個女人的一生一世。殊不很多時候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世上最可悲地不是我們的愛情不見了,而是我們依然還有情,只是你往左我往右,永遠都不會跟上你的腳步。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建立,也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忘懷。也許白劍鋒用了三年的時間去忘記,但是有沒有真正的忘記,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有的時候已經和愛無關,其中的滋味,只有當事人心裡才最能夠明白。
可是就是因為如此,所以齊玉寧才要那麼chi裸露o地將那枚戒指故意給拿出來,就是讓他徹底破了這個心思。吳蘭芷也是個長情得人,否則也不會把這麼一個破戒指一放放了那麼多年。由此可見,她對白劍鋒是有感情的,只是這種感情卻不足以讓她等著他共度一生。
這次把這個戒指還回來,也算是給兩人之間一個終結。而這個時候,白劍鋒心裡難受、不舒服是正常的,要是不難受舒服了才不正常。她就是要讓他難受讓他痛,只有痛到極致了才能有徹底忘懷的決心。
果然,已經心痛了大半天的白劍鋒突然聽她那麼說。頓時有種十分無力地感覺,好像自己無理取鬧生氣了半天,人家竟然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麼要生氣的。
白劍鋒緊緊地蹙眉,剛才一直在心裡糾結地那件事頓時也變得無足輕重了。無奈地看看齊玉寧一臉誠懇道歉地樣子,只覺得心裡憋屈著一口氣,此刻被她的模樣一看,那股氣也頓時散了。
他並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理由再繼續板著個臉。於是只好淡淡地說,:「我沒生氣,她家…家境不好。父母身體都不好,一直挺花錢的,所以,那錢我們真不能要。現在你既然還給她們了,也就…沒事了。」
他不知道齊玉寧道歉紅包的事是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還是假裝不知道。可是既然她這麼說,他也就跟著表現出對紅包生氣吧!至於那個戒指,她不懂最好。
「呼呼…,你不生氣就好。」齊玉寧立刻露出一個輕鬆地表情,然後又蹙眉抱怨地說:「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你要是因為這個生氣了,我可怎麼辦。」
「沒事了,我不是…那麼喜歡生氣的人。」白劍鋒試著解釋說,不過說完之後臉色有些異樣。說這種話還真是,讓他不適應。
齊玉寧抿著嘴笑了笑,又把玉米端到他面前讓他吃。
這次白劍鋒沒有拒絕,畢竟都說了不生氣了,再拒絕就還有生氣地嫌疑。
不過他正吃著呢,齊玉寧又悠悠地跟他開口坦白說:「老公,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就是吧我上午的時候,跟吳蘭梅見過一面。」
「她跟你說什麼?」白劍鋒倒是臉色平靜,聽了她的坦白倒也沒有多吃驚,只是淡淡地問。
齊玉寧搖搖頭,說:「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了我們結婚那天她來找你的事。還說她跟你表白了,你拒絕她。還說…除了她姐姐吳蘭芷,你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那你信嗎?」白劍鋒依舊平靜著一張臉,緩緩地問。
「不信,」齊玉寧抬起頭,眼眸流光溢彩,說不上來的晶亮好看。
她就這麼直直地看著白劍鋒,目光裡有著自信和驕傲,一字一句認真又動聽地說:「我不信你這輩子只會喜歡過吳蘭芷這一個女人,一輩子還有那麼久,那麼長。你和她才一共多少年啊,就能一生一世。我相信我們兩個處的時間長了,你也會喜歡上我的。因為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像我愛你一樣地愛你。」
「寧寧,」白劍鋒突然有些感動,喉嚨處微微有些哽咽。
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重情地話,也從沒有一個人對他如此重視過。母親的一生只為父親而活,父親愛她,她便猶如春日之花,嬌艷絢爛。可是父親不愛她了,她連活下去地勇氣都沒有了。就這麼拋下年幼的她,只為了心中那毫無價值地愛情。
而外公外婆雖然疼他,可是到底他們兩個才是今生彼此相依偎地人。
曾經他因為吳蘭芷會是他今生地終點,無論愛與不愛,總有一個人會在他身邊,會守著他看著他。可是後來她的離去讓他再一次懂得,沒有誰會是誰的唯一,也沒有誰會是誰的終點。
即便是現在,齊玉寧說了這麼多動聽的話。他心裡也明白,其實也不能完全相信的。
她還這麼小,剛剛初識人世間的**,在這到處都充滿了**和誘惑地浮沉中,能不能將自己最初的一腔熱血堅持下來,誰又能保證……
可是,此刻他卻逼著自己願意相信她的話。即便是只有這一刻的可信度,他心裡也被一種難言地幸福感籠罩著。
伸出手來將她摟在懷裡,那麼輕柔地擁抱,溫馨地兩人都差點沒有掉下眼淚。
白劍鋒溫柔又低沉地聲音緩緩地響起:「寧寧,也許,我不夠完美,但是我會試著來愛你。既然你說想和我一生一世,那就讓我們在今天彼此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