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心思這樣輕易的就讓暮雲桑給看穿了,海姻也不否認,只是道:「其實上回的蘇錦繡,奴婢和顧嬤嬤無意提了一下這個人。%&*";」
海姻小心的看著暮雲桑,只怕她自作主張的去打聽,惹了暮雲桑不高興。
卻聽暮雲桑淡薄一聲:「既去打聽了,就說來聽聽吧。」
每個人都有過去,她並不想去探究北辰默風的過去。
可是她想知道,北辰默風的現在。
蘇錦繡!
蘇婉繡!
她並不意味,這兩個名字之間的聯繫,緊緊是一字之差而已。
果然,只聽得海姻道:「蘇錦繡原本是鴻臚寺前任鴻臚寺卿蘇道中蘇大人的大女兒。」
「鴻臚寺卿?」
暮雲桑來這也一段時間了,對於這裡的部門也稍有瞭解,知道鴻臚寺相當於現代的外交部。
鴻臚寺卿是鴻臚寺最大長官,也便是相當於現代的外交部長,算是很大的官兒,位列正四品。
「嗯!」
她放下書,應的很隨意,但是動作卻是在示意海姻繼續往下說。
「顧嬤嬤也沒同奴婢多說,好像是那蘇道中大人十三年前犯了事兒被革職了,蘇道中大人被判了五馬分屍,蘇夫人被裡流放到了北洋郡黃草縣,而蘇家的幾個女兒,被流放的流放,充入掖庭宮的充入掖庭宮,只有其中蘇大小姐得以倖免,本是要和親到南宮國去的,不過之後卻在太液池溺水死了。%&*";」
「死了?」
暮雲桑淡薄的臉上,總算顯了幾分吃驚的神色出來。
溺水死的,所以那天她從牛奶池裡奄奄一息的出來,北辰默風才會發出那種宛若錐心一般痛楚的呼喚聲?
閉上眼睛,耳畔都似乎迴盪著北辰默風如同失去伴侶的孤狼一樣悲慼呼喚。
她苦笑了一聲,對海姻揮揮手:「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那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問問,蘇婉繡和那蘇大小姐有沒有什麼關係。」
「不用了,本宮自己心裡有數。」
「娘娘,那奴婢告退了。」
「去吧!」
她以前和篤定在北辰默風心裡,她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可現在她忽然想笑,女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北辰默風的心裡,住著那個死人,一個死了很久的人。
而她的存在,一開始只是因為他的錯情,把她當做了那個死人。
現在呢?
陡然覺得疲倦,海姻出去後她就頹然的趴在了桌子上,指甲撥弄著桌布上的圖案,她在想,蘇錦繡死了卻依舊能夠住在北辰默風的心裡。
那是不是如果她還活著,這地兒壓根就沒有她暮雲桑什麼事兒了?
呵!
她居然也會有妄自菲薄的時候,她冷笑一聲,不免自嘲。
蘇婉繡和蘇錦繡是什麼關係,第二天不用海姻去打聽,她就從宮人口裡知道了。
而那一直被北辰默風藏在心裡最深處的人,這一日也成了宮裡人口中復又提起的熱門話題。
原來蘇婉繡確實是蘇錦繡的妹妹,當年蘇道中大人因為冤案入獄,被先帝高宗皇帝判處了死刑,之後夫人和女兒們都被流放邊疆,幾個妾侍則被充入了掖庭宮為奴婢。
高宗皇帝駕崩,當今皇帝登基後,因為以前同蘇大人私交甚篤,蘇大人出任鴻臚寺卿前還當過皇帝四年的少傅,皇帝這些年一直在翻當年蘇大人的冤案,終於這兩年來蘇大人漸漸的得以沉冤得雪,只可惜邊境環境惡劣,蘇夫人和幾位小姐先後感染惡疾離世,蘇道中大人只有一枚遺珠,蘇婉繡尚存世間,皇上就讓太子把蘇婉繡接回了宮裡來。
聽說是打算封個郡主,替蘇大人好好養著這唯一一個孩子。
暮雲桑一早上就聽顧嬤嬤她們在說這事兒,自然她們也免不了翻出來當年的蘇錦繡蘇家大小姐來說道幾句。
不過或許是那蘇錦繡命短,也沒什麼可說道的事情,只是聽說蘇錦繡當年能夠倖免於難,不受家族牽累,以和親郡主身份前往南宮國和親,也是因為皇上念在和蘇道中的私交,在太宗皇帝面前連著跪了三天三夜才換來的這個結果。
「只可惜了蘇大小姐福氣不好,不然若是和親過去嫁給了陽原君,那可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不是,說來還是這蘇三小姐有福氣,蘇大人沉冤得雪了,蘇夫人和一干小姐們都沒這個福氣享受了,皇上見到故人遺孤,自然是更為疼惜的,聽說本來要封賞個公主的,以乾女兒的身份養在宮裡,不過康王稟奏了太后,說他膝下只有三子無一女,所以將蘇三小姐要了過去做乾女兒,才封來遺珠郡主。」
「這蘇大小姐和蘇三小姐,說起來還有幾分想像,也是,一母同胞所出,自然有幾分相似。」
「……」
一個早上,暮雲桑站在窗戶前,聽著外頭打掃的宮女口中說的,便都是關於蘇家的事情。
北辰默風是中午過來的,昨兒夜裡著實不想見他,今天其實也沒這心情。
不過他兀自進來,也沒有讓海姻同傳,她想拒見都已經沒機會了。
「殿下吉祥。」
她福了個身,他微微錯愕,待對上她幾分冷漠的眸子後,就知道她必定在賭氣。
輕笑著上前,將她摟在懷中,他手裡變戲法似的多了一串玉石,是雕刻的非常精美的一個人偶,仔細一看,眉宇之間倒是和她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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