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過醫?」
「一點點,從小生活在山上,懂一些草藥。|」
她有很好的托詞,畢竟這個身體,十五歲之前,一直住在山上祠廟,而起寺廟的住持還是一個醫女,所以懂醫也沒什麼稀奇的。
「扶本王起來!」
這是命令,太子脾氣又犯了,都到了這地步了,還當自己是大爺呢。
「躺著!」她可不理會他,一會兒傷口又開了,忙活的還不是她?
「呵,暮雲桑,膽子真不小,盡然敢忤逆本王。」
「你夠了昂,不然我立馬走人,你就在這躺都死去,北辰默風,這是在宮外,你不是太子,我不是太子妃,你再忤逆忤逆,規矩規矩的掛嘴邊,我就把你丟這自生自滅。」
他臉黑,這個女人!
好不容易有了點兒回到現代的感覺,她還沉浸在其中呢,生生的被這古人給破壞了氣氛。
一口一個本王,一口一句規矩的,他也不覺得累。
這個社會,不是弱肉強食的社會嗎?
宮裡是他是老大,她寄人籬下,她勉強就叫他一句殿下。
但是現在,她才是老大好不好,給他吃給他喝給他治療給他烤火,他是搞不清楚狀況嗎?
她撒手就走,他就只有躺著等死的份了。
所以說,他的命在她手裡,誰聽誰的,一目瞭然。
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男人,不再吭氣了,只是沉著臉看著那隻兔子:「本王要吃左腿和左前爪。|」
「為何不是右腿?」
「本王傷了左手左腿,自然要吃左爪左腿。」
「噗嗤!」原來,黑臉的太子,居然也有這樣搞笑的時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吃啥補啥,她算是見識到了,那目空一切,冷酷傲慢的男人,也有這樣幼稚白癡的時候。
給兔子上最後一遍蜂蜜,她翻烤著兔子,點點頭。
「好!」
她應的那麼乾脆,他的眸子裡閃了一抹警戒之色。
見他眼神戒備的看著自己,她不屑哼笑一聲:「我暮閻王從來都是個大方的人,一個左腿左前爪,放心我不會陰你。」
「暮閻王……」
他重複著這個稱呼,她忙訕笑辯解:「因為我很嚮往冥界,我在想如果我到了冥界會變成誰,後來想想要變一定要變個最強大的,就是閻王了,所以我有時候會叫自己暮閻王。」
扯了個角色扮演的幼稚解釋,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也絕對不會想到,眼前的暮雲桑,早就不是他懦弱的太子妃暮雲桑了。
他眸子裡,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和神色,只是深深的落在她的身上,宛若要將她看穿一樣。
偏生她的態度太過自然,不漏半點破綻。
目光落上她瘦削的肩頭時候,終於他發現,她身上居然只有單薄的一件裡衣。
「把衣服穿上。」
他不冷不熱一句,語氣不急不緩。
「我不冷。」
「本王讓你把衣服穿上。」
「呵!我說了不冷就是不冷。」
「你真不穿?」他瞇著眸子威脅。
她不屑冷哼一聲,繼續顧自己烤肉。
卻見他忽然掙扎的坐起身,就在暮雲桑正要責罵他不知好歹私自扯開傷口之前,只見大手一探,觸不及防的將她拉入了懷中,厚實的大衣,繞過肩頭,緊緊的將她包裹在了其中。
之前還不覺得太冷,這些被衣服包裹著,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凍的冰寒,衣服上帶著他體溫,溫暖的將她圈禁在其中,每一個毛孔都在貪婪的吮吸著衣服上的熱量,好舒服。
可是這個姿勢,實在有點……
太那啥,曖昧了。
穿就穿上吧,她自己會穿。
「放開,我自己穿上。」
她推了推他,他卻一口冷氣倒抽給她聽。
「疼!」
「活該你,放開我躺好。」
「別動,疼。」
這是在耍無賴呢,還是在耍無賴?
「北辰默風!」她警告的喊他的名字。
「呵呵!」他卻忽然在她耳畔邪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激的她毛福悚然的。
「你笑什麼?」
「暮雲桑,被本王抓到了,就別想走了。」
心口猛然一顫。
這是表白嗎?
很霸氣,不可否認,暮雲桑的小心肝在跳動。
這一天之前,北辰默風在她生命裡的標籤是冷酷,自以為是,霸道,神經,死對頭,往死裡虐的人。
但是當他為了自己命都不要生生自殘了六刀的那刻,其實什麼都變了不是嗎?
這世界上,唯一能征服暮雲桑的男兒只有一種,就是足夠強又願意為她死。
北辰默風,足夠強,拋卻身份不說,他的武功,暮雲桑是見識了的,那是遠遠凌駕在冷七之上的宮裡,那是她望塵莫及的本事。
而他,為她自殘六刀的利落,也是歷歷在目。
他說「本王就算是死,也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受一點傷害」,他說「暮雲桑,被本王抓住了,就別想走了」。
他的懷抱,血腥而溫暖,他的霸氣,無人能敵。
暮雲桑的女兒心,在跳動,在加速,前世今生,這是第二個能打動她的男人。
第一個已經被她髒進了心底深處的墳墓裡,偶爾挖出來,也是挖出來鞭屍。
第二個,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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