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園中,菊花已開始漸漸凋零枯萎,荼蘼了一整個秋天,如今也只剩下一些剩餘的輝煌,不過好在有幾株花季長的,依舊盛開的爛漫。|
本想在椒房殿院子裡作畫,後來怕被打擾了,就和海姻來了此處。
海姻雖然不太明白什麼叫怕被打擾了,但是她知道花滿園中的菊花這幾天還開的很好。
那滿園花朵,紅的像火,黃的像金,白的像雪,粉的像霞,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嬌媚。
遠遠望去,花團錦簇,就像是一匹五彩的綢緞。
按著暮雲桑指點,擺弄了一個美人握蒲扇的姿勢坐在百花叢中,海姻臉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悅。
「內斂,內斂,氣質,別咧著嘴,抿唇輕笑,笑不露出,團扇半遮住下巴,對,就是這樣,不許動,知道嗎?」
好久沒作畫了,這是耐心活,暮雲桑這人除了殺人這件事很有耐心,對於其餘事情,真可謂耐心缺缺。
可這無聊的後宮生活,總也要打發過去,畫個畫陶冶一下情操,不也正可以當做是胎教,讓孩子出來,做事要沉穩,大方。
畫了一個時辰,海姻一開始臉上那些興奮的神色,明顯的已經被急躁和痛苦所替代。
一動不動的坐一個時辰,當真是一件十分費體力的事情,可比打掃一個庭院來的還辛苦。
「主子,還沒好嗎?」
「等等,就好了。」
只差最後一下潤筆了,沾了飽滿的綠色墨汁,在那菊花花枝上勾勒幾筆,看著手裡的作品,她自己頗為滿意,好久沒動筆作畫了,功力雖然比之當年欠缺幾分,但勉強還是在滿意的範疇內。%&*";
放了畫筆,她對海姻招招手:「過來看看!」
總算得意動彈,海姻起身時候只覺得腰肢都要拗的斷了,原來裝大家閨秀也是不好裝的。
不過當看到那栩栩如生的花鳥美人圖後,只覺得驚艷。
好漂亮。
她身後的菊花雖然有些凋零了,可是畫作上的菊花卻是如同秋天一般開的爛漫盎然。
菊花上還意繪了幾隻蝴蝶和雀鳥,整一幅畫頓然栩栩如生起來,雖說是畫了秋天,可卻給人一種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味道,好似那只在秋日盛開的菊花,一朵朵的都開到了春日暖陽裡去。
宮廷畫師畫工規矩的工筆畫,比起太子妃的這幅花鳥美人圖,簡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了。
更為讓海姻歡喜的是,畫作上的自己,雖然著了宮女的服制,可團扇半遮面,若隱若現,抿唇輕笑,垂斂黔首,赫然是一位端莊典雅氣質出眾的大家閨秀,那眉眼口鼻,都是她的,卻又比她自己的更要活靈活現,就像是她進了那花鳥畫中一般。
她太喜歡了,那一個時辰的受罪,也受的太值當了。
「主子,太好了吧。」
「不是說要裝裱本宮的畫作嗎?那幅隨意勾勒的山水畫就算了,拿出去貽笑大方丟本宮的臉,就把這送去裝裱吧。」
海姻怎不高興到要顛起來,愛不釋手的看著那幅畫,小心的拿起,迫不及待的就往御畫房去。
暮雲桑看著她歡喜的背影微微一笑,真像個孩子,不過一幅畫,樂呵成這樣。
兀自坐下,隨意的拿畫壁在紙張上勾勒,天氣很好,風很暖,她忽然在想,如果常子榮那一槍沒打下來,她現在會在哪裡,是不是,在夏威夷和常子榮度假,並且把金牌暗殺的boss之位交接給常子榮。
那是第一個她想要付出全部真心的男人,沒想到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換了一個淒淒清清的結局。
常子榮。
常子榮!
一道巨大的陰影從身後覆蓋而來的時候,她以為是海姻回來了,抬頭一看,卻見識北辰默風整個人站在石桌前面,高大的身子擋住了亭子外的陽光,在她的畫紙上落下了一個龐大的身影,連帶著她的剛才隨意勾勒的東西,也被籠罩在了這片陰影之中。
那是個人,一個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暮雲桑絕對會比他先拔搶的人,一個她致死都不會忘記的人,每一筆的落筆,不是思念,而是恨。
這個人,在她的眼中叫做常子榮。
而在北辰默風的眼中,眼前畫作上栩栩如生的人,叫做北辰逸軒。
他的面色,黑的宛若潑了墨一般。
他的女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神的繪畫著他的兄弟,將他兄弟的眉眼輪廓,神韻姿態都繪的栩栩如生,就好像這張臉,這個人,已經刻在了她的心裡一樣。
她畫的那麼專注,專注到他出現許久她都沒有發現,直到他進了亭子,靠近了她,她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無視了他。
抬頭看著他墨缸一樣的臉,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畫,暮雲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卻也不想去遮掩,只是起身淡淡道:「殿下下午好。」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冷聲問道,是誰都不可以,而如果是北辰逸軒,那更是絕對不可能。
她懶懶掃了一眼那畫作,道:「他,殿下真想知道?」
他眸色森冷,一言不發。
「那我就告訴你,他……」
「閉嘴!」
為什麼,會害怕聽到答案。
當年他問那個滿面淚水的女人:「他和我,你選擇誰。」
她說:「殿下真想知道?那奴婢告訴你,奴婢選擇他!」
多麼熟悉的一幕,如同芒針一般瞬間刺痛了他的心口。
他不想聽到答案。
可她卻完全無視他的警告,看著那畫作,嘴角勾起了一抹游離的恨笑。
「是我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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