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婧堂,自然沒有那椒房正殿來的寬敞舒適。|
不過宣承友是個識時務的人,命人將歡婧堂佈置一新,一應擺設裝飾,只比之前更好,就連是喝水的杯子,也換了一套景瓷鎮官窯最新獻上的官窯瓷。
這批官窯瓷,只往皇后和太后宮裡送了兩套,剩下這第三套,就被送來了她屋子裡。
這套瓷壺瓷杯,每一種顏色都有豐富的層次,粉潤柔和,秀麗雅致。
一整套飲具,秀美、俊雅、持重、富麗。
暮雲桑對瓷器並無太多研究,只是和一個瓷器商打交道的時候被請去參觀過瓷器商的工廠,聽做了十幾年陶瓷的老師傅介紹過一些皮毛。
就著那點皮毛把眼前這套瓷器研究了一番,她頭也不抬的對海姻吩咐道:「看著挺漂亮的。|」
只是尚不等海姻回話,她就隨手一拂,將那一套瓷器推落在了地板上。
「匡啷當」幾聲脆響,那套瓷器中,只剩下一個小杯還保了完全,其餘的碎了一地,碎片在地上崩了幾個跟頭,摔的老遠。
海姻震驚的看著暮雲桑的舉動,滿目的不敢置信。
她沒有看錯,主子不是不小心打碎了瓷杯,而是故意的——
故意,這麼名貴的東西。
「主,主子!」
她有些戰戰兢兢,眼前的女人的,讓她陌生不已。
暮雲桑卻笑的很無所謂:「也就看著漂亮了點,和宣承友去說,換套白玉瓷杯來,以後這些花哨的東西,別往我屋子裡送,對了,讓宣承友也同御膳房吩咐了去,以後我用膳的碗盤,也一例用白玉的,若是沒有白玉,用青玉也可以,再不然,陶碗總有,記得別讓我在膳具上看到這種色彩斑斕。」
海姻滿腹不解,主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可嘴上卻也不敢質疑,只忙不迭的點頭答應:「是,奴婢這就去。」
海姻匆匆下去,暮雲桑淡漠的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一腳「卡嚓」踩碎了那倖免於難的最後一隻杯子,冷笑了一聲:「就這種低溫釉下彩技術燒出來的東西,我可不想鉛中毒。」
這種色彩斑斕,十色艷麗的東西,被這皇宮中的女人視若上品珍寶,無不趨之若鶩。
而暮雲桑記得老師傅說過,為了更好的讓顏料和瓷胚結合,便會在顏料中加入助溶劑鉛,以古代的燒瓷工藝,只能達到低溫釉下彩的程度,燒製出來的瓷器,極容易導致鉛中毒。
彩釉瓷器她可用不起,看著滿地碎片,她又忽然「可惜」起來:「我用不起,不定能做個人情送能用的人,哎,這下都碎了也白搭了,下次撿著這樣的好東西,就費費力收著,等這東宮中哪個女人有了,我可以當賀禮送過去。」
鉛娃娃,不知道長什麼樣呢?
「呵呵,呵呵呵!」她輕笑,笑的陰柔,門口正欲進來覆命的海姻,生生的被這笑聲嚇在了門口,陡然間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主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為何今天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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