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見爹爹走上來,這才想起還緊抱著韓魏,連忙鬆開手,臉上儘是羞澀,輕聲喊道:「爹爹。」
白二叔看著滿身血跡的紫兒,心疼不已,將弓箭仍至一旁,也不多說,只是看向韓魏時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韓魏,自行上前為紫兒查看傷勢。
「紫兒可還好?」說話的正是勸白二叔放李家大少離去的人,也是紫兒的大伯。
紫兒不想大家為她擔心,即使脖頸上仍舊留著血,還是道:「紫兒已經沒事,大伯不要為紫兒擔心。」
紫兒大伯也知道白二叔此時的心情,見其他幾人安慰紫兒後,便一同離去,順道將屍體清理乾淨。
白二叔將紫兒帶到他房間,很快將紫兒的傷口包紮好,強制性讓紫兒休息,而韓魏也只好跟著出來還未同紫兒說上話。一路上白二叔都沉默著,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還是韓魏先開口,行了一禮,道:「韓魏謝過白二叔救命之恩。」
白二叔沉默片刻,道:「到底怎麼回事?」白二叔心疼紫兒,更是對紫兒與韓魏的關係而擔心,看紫兒的神情便知一顆心懸在了韓魏身上,只是韓魏身份不明,叫他如何放心。況且紫兒說韓魏是她救命恩人,將那日的情形也說了,只是讓羅霸都害怕的人,韓魏又是如何將他殺死,又安然離開?白二叔心裡有太多疑惑,就是擔心紫兒一人在家,這才提前數日回來,哪曾想一會來便遇到如此情況。
「那李家大少覬覦紫兒美色,三番五次前來想強行帶走紫兒,紫兒拚死不從,這才有了剛才之事。」韓魏說的倒還詳盡,提起那李家大少便怒火燃燒。韓魏並不怪白二叔就這樣輕易的放李家大少離開,畢竟白家村如何能同一城守備抗衡。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昏死山間?」白二叔死死盯著韓魏,眼中充滿了戒備。
韓魏自然感覺到了白二叔的戒備,還有那份冷淡,只是心中感激白二叔的救命之恩,況且還是紫兒的爹爹,也不隱瞞,道:「那寧安城郡守派人追殺與我,這才體力不支昏死山間。」韓魏的話倒也不能算假,畢竟白二叔只是普通人,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就算韓魏說出來,白二叔多半不會相信。
白二叔久居山間,並不知道郡守府已經塌陷,更不知道郡守已死,此時見韓魏神色真切,倒也信了大半。白二叔對達官貴人之間的爭鬥不感興趣,只是想讓韓魏早日離開,不要牽累白村,更不要傷害紫兒。於是道:「看你生龍活虎,想必已無大礙,明日天一亮,你便離開。」
韓魏也理解白二叔的想法,也不想多做解釋,心想早日回紫宸門也好,於是道:「那我明日便走,還是多謝白二叔救命之恩,若有機會一定相報。」
原本韓魏便是恩怨分明之人,此時情真意切,到讓白二叔對韓魏多了一絲好感。白二叔沒有再說什麼,逕直離開了,並沒有要求韓魏此時遠離紫兒,看來並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韓魏看著紫兒的房間,猶豫再三還是向前走去,明天一早便走,現在是最後的告別機會,韓魏不知為何,心中突生不捨之情。走到門口,韓魏又遲疑了片刻,這才道:「紫兒,你可睡了。」
「公子。」聽得出紫兒的聲音有些驚喜,居然下床來開門。
這紫兒的動作很快,怕是又會扯開傷口,韓魏連忙扶紫兒上床躺下,略帶嗔怪,道:「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現在是病人,便要安安穩穩的養傷,你可知曉?」
紫兒面若桃花,微低著頭,不敢直視韓魏,道:「紫兒謝公子關心,紫兒知道了。」
看著紫兒的摸樣,韓魏心中歎了口氣,這明日就要離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只是若是不辭而別,又如何面對紫兒?韓魏心中一片迷茫,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紫兒以為韓魏還在擔憂她的傷勢,連忙道:「紫兒已無大礙,也會好好愛惜自己,公子不必掛懷。」
紫兒就是如此,老是為別人而想,越是如此,韓魏越是不知道如何訴說。
「……」突然外邊傳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能聽到哭泣時和怒吼聲,那聲音越來越大。
韓魏連忙朝門外望去,只見火光沖天,將黑幕照亮。肯定是白家村發生了什麼事情,韓魏連忙朝紫兒,道:「紫兒,你留在房內,千萬不要出來。」說完韓魏便衝出去,剛到門口,便見白二叔全副武裝,神情顯得十分嚴峻。
此時紫兒跑了出來,還未說話,只見白二叔呵斥道:「快回房去,千萬不要出來。」
紫兒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自然擔心爹爹的危險,道:「爹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女孩家不要問這麼多,還不回房去。」白二叔說著上前,便將紫兒強行帶回房內。
紫兒掙扎著還想說些什麼,韓魏連忙道:「紫兒聽話,我與白二叔一同前去,你安心呆在房內,千萬不要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衝進了幾個獵戶,拿著刀叉,神情緊張不已,道:「白二叔,官兵,好多官兵,白家村已經被包圍了,官兵正四處放火。」
白二叔一聽也急了,連忙衝了出去,韓魏緊隨其後,白二叔見韓魏有膽色跟上來,將身上的一把佩刀取下扔給韓魏。韓魏接過刀,現在只是普通人,的確需要武器護身。
此時白家村已經被團團圍住,四週一個火圈,還有十來個村民受傷,更死了兩人,其家人哀嚎一片。官兵就在十來米之外,那官兵中間,可以看到李家大少的身影,如此可以斷定,這是李家大少的報復。
白二叔是白家村最厲害的勇士,此時也是眾人的主心骨,自然走到最前頭,韓魏緊隨其後落後半步。
李家大少一見白二叔與韓魏出現,立刻喊道:「交出紫兒還有這破落漢,否則白家村雞犬不留。」
此次來的官兵足足有千人之多,白家村老弱婦孺全加起來也不過二百餘人,若真動起手來如何是官兵的對手,然而李家大少的提議,白二叔是無論如何無法答應了,紫兒便是他的全部,他寧願自己死,一而不願紫兒受到傷害。
「這可還有王法,你就不怕事情傳揚出去。」紫兒大伯先說話了,他不相信官兵敢肆意屠殺白家村。
「王法?現在寧安城我便是王法。」李家大少冷笑不止,「最後給你等一個機會,交出紫兒和那破落漢,否則定讓白家村雞犬不留。」
李家大少話音剛落,官兵便往前推進了幾米,百多把弓箭全部上弦,只等一聲令下,便是萬箭齊發。此時白家村人有了一些不同的聲音,居然主張暫時送出紫兒同韓魏,虧得白二叔平日積威甚深,這才沒人敢大聲言明。
「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白二叔一口拒絕,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李家大少一臉陰笑,道:「難道白家村的人都要因為你陪葬?你們可都想好了,我只不過要紫兒而已,何必大動干戈。」
這李家大少的話一出,白家村中反對白二叔的聲音漸大,不過血性之人也不少,紛紛斥責那些軟弱之人,一時間官兵還未出手,白家村已經自亂,甚至拔刀相向。
「外敵當前,你們怎可自亂,全都放下。」紫兒大伯一聲怒吼,在白家村他的威望也不差,果然眾人收斂不少,雖然口中還是喋喋不休,至少沒在拔刀想對。紫兒大伯見眾人收手,轉過頭對著白二叔,正準備說話,卻被白二叔搶先。
只見白二叔,道:「大哥無需多說,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交出紫兒。」
紫兒大伯長歎一口氣,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等了片刻才道:「既然二弟有了決斷,大哥也不再多勸,大哥並非軟弱之人,今日到此地步,即使家破人亡也不能丟了白家的骨氣。」
說完,紫兒大伯拔出刀,怒吼道:「白家的兒郎,拿起你們的勇氣,白家沒有懦夫,也不需要懦夫。」
頓時白家村群情激昂,連平日最講息事另人的白大伯都如此有血性,其他人如何敢落後,心底中那份野性喚醒,眾人已經做好了生死一戰的準備就連老弱婦孺都拿起了刀棒。
李家大少見離間不成,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別怪本爺無情。」
正當李家大少準備下令進攻之時,紫兒的聲音傳來:「住手。」
只見紫兒神情堅毅,緩緩走來。白二叔與韓魏同時喊道:「紫兒,你怎麼來了。」韓魏連忙上前扶住紫兒,紫兒那腿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走路一拳一拐。
紫兒沒有回應白二叔與韓魏,望著李家大少,道:「是不是我跟你走,便放過白家?」
李家大少見紫兒出現,便知道有戲,聽紫兒如此說,連忙點頭,道:「只要你跟本爺走,白家村一定無事。」
「紫兒,你……」白二叔連忙拉住紫兒,神情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