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積越多,那噬魂珠被層層包裹,所有的氣息都無法外散,安靜的躺在那沒有任何動靜。
韓魏識海徹底穩定下來,身上的邪氣已經全部消散。那噬魂珠竟然慢慢融化,化作血紅色的霧氣,一點一點滲入那雪花。雪花沒有任何排斥,與血霧水**融,發出妖異的光芒。對於噬魂珠的變化韓魏也察覺到,只是沒有任何辦法去阻止,好在那血霧並沒有帶來什麼不適,韓魏心神也稍稍安定下來。
沒過多久噬魂珠就徹底融化,識海中的雪花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那畫卷也安靜下來,雪花也停止了飄落。就在換卷安靜下來的一刻,韓魏身體中的所有雪花瞬間融化,化為水滴,滴落在識海中的每一處角落,整個識海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時間飛快流逝,一天很快過去,韓魏被沉重的聲音驚醒。睜開眼刺眼的光芒傳來,那是大門被打開了,一個呆滯的男人走進來,動作遲鈍緩慢。韓魏不知道對方是誰,連忙起身做好的防禦的準備。
那呆滯的男人毫無生氣和波動的聲音傳來:「跟我來。」
「你是什麼人?」韓魏可不敢再隨便跟人走,心中猜測著來人究竟是何人,來人根本不等韓魏回答,自行的朝門口而去。
那來人徑直走了出去,離開時將大門再次關閉。這讓韓魏一頭霧水,猜不透對方究竟想做什麼,難道又是一個圈套?正想著大門再次打開,這一次進來的是白冶。
白冶看見韓魏,手上結著手印,突然呵道:「還不過來。」
正在沉思的韓魏木然的站在那裡,看見白冶時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忽然聽到白冶的呵斥,韓魏心頭一緊,身體好似有股力量牽引住自己,不自覺的往前踏出了小半步。
白冶眉頭一緊,突然放聲大笑,圍著韓魏四周遊走。就那瞬間韓魏想到了什麼,鬼使神差的一動不動,任由白冶左右打量。
「想不到陰差陽錯居然真的讓我煉成魔僕,真是天意,天意……。」白冶放肆的笑著,整個人顯得十分瘋癲。
對於白冶口中的魔僕韓魏也知道一些,據玉簡上記載那是魔教浮屠門的秘法,以萬千憤怒、絕望的精血為引,將修真者魔化,便稱之為魔僕。顧名思義便是煉製之人的僕奴,真正的魔僕喪失了原本的心神,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可仍然保留著一定的心智,如同正常人一樣。所有的魔僕只聽命與煉製之人,無論任何命令都會執行,哪怕是死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韓魏也知道了那遲鈍的男人只不過是魔僕的殘品,沒有心智的只不過是個傀儡,不堪大用,一個有心智的魔僕勝過成百上千的傀儡。此刻韓魏已經確定白冶就是四大魔門浮屠門之人,也想明白了群狼圍攻村落時,一直不緊不慢的攻擊,原來是為了讓那村民們更加憤怒、徹底絕望,這樣的精血才是煉製魔僕的最佳材料。
心念百轉,韓魏很快給現在的處境做出了判斷,那白冶斷定自己已經成了魔僕,裝成魔僕是最好的選擇。
「走。」白冶一聲令下,只是韓魏正在想著應對之策,一時沒有做出反應。
「走。」白冶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神識探出迅速沒入韓魏體內。
這下韓魏終於清醒過來,連忙向前走去,步伐始終保持一致。白冶的神識遊走在韓魏的體內,韓魏靈力消耗殆盡,自然不會有什麼波動。那神識很快就進入了韓魏的識海,那噬魂珠和雪花幻化成的血霧,讓整個識海變得血紅,所以白冶沒有懷疑。只是白冶還是大吃一驚,他沒想到築基期修者居然產生了識海,很快又發現了那快要破碎的金丹幻影,白冶不禁釋然。白冶以為韓魏有著金丹的修為,因為受了重傷,導致修為大跌。
「金丹,哈……,居然是金丹期。」白冶再次笑出聲來,一個金丹期的魔僕成長速度更加驚人,簡直是天賜。其實魔僕的實力無關本身修者的修為,但本身修為越高,將精血轉化為魔氣的水平也越高,好比築基期的魔僕吸收一份精血只能轉化一層,但金丹期的魔僕就能轉化大半。最重要的是金丹期魔僕的領悟更高,更容易突破修為。
對於白冶的誤解韓魏自然不會去解釋,此時想著要如何才能不讓白冶懷疑,接下來的行為都不能讓對方懷疑,一個不小心可能遭來滅頂之災。
「停。」白冶命令韓魏停住,看著韓魏手中的納虛戒,準備將其摘下,一個金丹期修者的東西可不會少,而且還是紫宸門的弟子。
正在此時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喊道:「堂主,外面來了五人,打傷了不少兄弟,說要堂主前去一見。」
白冶惱凶成怒,居然有人敢欺負上門,一時間也忘記了摘下韓魏的納虛戒,急忙朝外走去。白冶留在韓魏識海的神識一動,韓魏聽到「走」,連忙也跟了上去,不過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步伐,緊緊跟在白冶身後。
白冶宮外,五人閒庭信步,周圍倒下了一片浮屠門弟子。韓魏看著那五人,其中兩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幾十年未見,白堂主可好?」那五人中一人上前幾步,含笑著問道。
「原來是大癡道人,不知來我白冶宮有何貴幹?還出手傷了我浮屠門一干弟子,可是欺我浮屠門無人?」白冶神色看不出多大變化,只是言語非常冰冷。
大癡道人連連搖頭,道:「我等今日前來拜訪,便是帶來莫大的好處,況且風塵兄也在,你們分屬同門,又怎麼欺辱浮屠門中弟子?」
說著大癡道人身邊一人走上前,朝白冶施禮,道:「風塵見過白堂主。」
這風塵屬於浮屠門直屬弟子,地位與外方堂主地位相當,白冶自然也是認識,連忙回禮道:「風塵兄前來自當掃榻相迎,怠慢之處還請恕罪。」白冶的語氣緩和不少,只是雖然這麼說著,根本沒有邀請幾人進去的意思。
風塵笑道:「白堂主你我同門之誼不必客氣。」
「白堂主,我且為你介紹,這位乃我三弟三戒,這兩位是修羅門李慶孺、章仇。」大癡一一介紹身邊幾人。
「見過李兄、章兄、三戒道人。」這幾人白冶雖未見過,但修羅門同屬四大魔門之一,李慶孺、章仇在魔門中也頗有名氣,白冶還是聽說過的,加上大癡屬於四大魔門之一的陰燭,幾人聯袂而來定然有重要之事,白冶心中更加警惕。
李慶孺、章仇、三戒道人紛紛回禮,隨意客套了幾句便止住。
你等先退下,白冶朝門中弟子命令道,很快門中弟子便散去,只有韓魏還留在原地。大癡幾人不禁朝韓魏看去,見白冶毫不在意的神情眾人誰也沒有問。白冶隨手布下了一個小陣法,防止他人偷聽,他並沒有讓韓魏離去,那是因為存著疑慮,若有變故韓魏能拖延一點時間,況且魔僕不會洩露任何秘密。
「到底何事。」白冶裝作無所謂的問道,其實心裡早已心念百轉。
大癡收起笑意,神情變得嚴肅,道:「今日前來是邀請白堂主一同打開一座寶藏。」
「寶藏」兩個字立刻牽動白冶的神經,幾人都有著元嬰期修為,元嬰期修者眼中的寶藏又豈是凡品?不過白冶並未接話,而是等著大癡繼續道明。
果然見白冶沒有接話,大癡神色微變,不過瞬間便恢復如初,心中暗道果然是老狐狸,接著道:「想必白堂主也知道當年天道門丟棄的三件魔門重寶吧。」
「什麼。」白冶再也沉不住氣,脫口而出。這次輪到大癡道人沉默了,白冶神色不停變換,好一會兒才道:「真是那三件魔門重寶?」
大癡道人點點頭,道:「千真萬確,只是我兄弟幾人無力打開,所以才邀請各位,這等事情如何敢胡言,只是事關重要還請白堂主早日決定。」
白冶沉思著,看來風塵幾人也是被邀而來,倒也不怕大癡道人過河拆橋,不過心中還是有些懷疑,畢竟那天道門的三件魔門重寶消失了三百多年。
大癡道人似乎看出了白冶的疑惑,道:「我家二弟已經守候在那地宮,唯恐事情有變,白堂主當痛下決心。」
說著大癡道人往前走了一步,風塵幾人也隱隱有前進的動作,白冶知道這個秘密唯有死人才不會透露,若不答應,幾人會毫不猶豫出手除掉他。而且那魔門重寶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白冶根本不能抵抗。
「只有三件法寶,我等要如何分配。」這才是白冶最關心的問題,若是到頭來一無所獲,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大癡道人神色又變得輕鬆起來,道:「白堂主放心,除了這三件重寶,還有那冰雪畫卷。」
「冰雪畫卷?……。」白冶還真不知道這是何法寶,臉上儘是疑惑之色。
大癡道人似乎早知道白冶有此一問,還未等白冶將話說完,便道:「這是我陰燭門的秘寶,白堂主自然不清楚,我們三兄弟只要這冰雪畫卷,其他三件法寶你等各取一件,你看可好?」
聽那大癡道人的語氣冰雪畫卷也只是一般東西,白冶自然不會相信,那畫卷絕不會比其它三件魔門重寶差,甚至會強上幾分,不過白冶並沒有再說什麼,算了答應了這個分配,畢竟是大癡道人發現的寶藏,而且三人拿一件,哪怕是最好的也不過分。
「幾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白冶知道眾人早已心急如焚,想著回白冶宮交代門中弟子看好宮殿便可放心離去。
韓魏跟在白冶身後,心中卻早已洶湧澎湃,這一切都始料未及,沒想到事情還沒有結束。大癡道人口中的二弟一定就是那二嗔,那冰雪畫卷正在玉鐲中。韓魏不敢想像,若眾人知道這一切,會有何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