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姬聞言,一邊擦臉,一邊白了他們一眼,「聽你們這意思,難不成還想把這天下打下來,讓教主當個女皇不成?」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下面的人居然覺得很有道理,頗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
南宮悠悠聽言看了眾人一眼,不輕不重的笑著搖了下頭,「什麼女皇不女皇的,我看你們一個兩個的精神這麼足,那就都別休息了,繼續趕路吧。」
天一教的眾人原本正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齊齊忽而嗨喲起來,那臉上立馬齜牙咧嘴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全體重傷,疼得不得了。
「哎喲……」
「好疼啊……」
「啊!快看看,我這腳趾頭是不是破皮了啊……」
「我的眼睛啊,眼睛啊,剛才被熏得一直流淚,這是不是要瞎了啊?」
南宮悠悠看著眾人耍潑賴皮的樣子,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休息一刻鐘就走。」南宮悠悠接過花姬遞過來的水袋,喝了一口,朝花姬問道:「東離那邊怎麼樣了?」
「陽城梵無衍在坐鎮,王爺已經去了關鳩鎮,但……」花姬皺眉,歎了口氣,「但關鳩鎮現在的情況不清楚。」
花姬不是不想放花雀過去,可是關鳩鎮確實太遠了,花雀這種東西智商很低,不可能像信鴿一樣飛過去,如果不是由人帶去,放到那裡,根本就聽不到消息。
所以,關鳩鎮那邊現在是個情況,確實不知道。
南宮悠悠聽言皺了皺眉,雖然有點不是很滿意,不過這情況也在意料之中。
「再過些時候,翡翠估摸會傳消息過來了……現在既然不知道那邊的情況,那就摒棄掉好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按照我的計劃進行。」深吸一口氣,壓抑心裡的擔憂,南宮悠悠沉聲道。
「是。」花姬點了點頭。
「好了,休息夠了準備趕路。」
「是!」
「唰」的一下,天一教的所有人齊齊從地上爬了起來,翻身上馬。
南宮悠悠也快速的翻身上了馬,坐上去的一瞬間,南宮悠悠的身子不可控制的搖晃了一下,立馬惹得旁邊的花姬嚇得伸手扶了她一把。
「教主,要不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再趕路吧。」花姬一臉擔憂。
教主這身體,經過了落崖之後,才調養了兩個月,只能算勉強好了,原本就應該繼續靜養恢復的,可這一路上的奔波,根本就沒有給教主修養的機會,之後聽到東離出事,教主更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從西京趕過來,休息都不休息一下,現在又準備趕路,這身體哪裡吃得消!
「我的身體我清楚。」南宮悠悠沒有回頭,雙腿一夾馬腹。
既然梵鏡夜都去了關鳩鎮,那只能說明,關鳩鎮吃緊,情況不容樂觀。
時間這樣緊迫,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休息,早到一分鐘,對他的幫助就多一份,是以,她怎麼有那個心情慢慢修養?
只要這條命還在,不危機到性命,以後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調養。
「教主……」
花姬看著南宮悠悠從她身邊奔馳而過,張開的嘴話都沒說完,南宮悠悠也壓根就沒給她說完的機會。
嚥了咽,最終還是歎息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跟了上去。
她明白,她明白教主這麼趕著來東離是為了什麼,為的是梵鏡夜的安危,而不是東離國的安危。
這樣不顧身體的趕路方式,只怕是心裡把那個人看的極為重要,重過了自己的性命,才會這樣不顧一切,傾盡一切。
花姬一體會出這意思,捏著韁繩的五指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們一直以為整個教裡最灑脫的人就是教主,然而,他們教主不是灑脫,而是沒有遇上能牽絆住她的人。
然而現在,他們的教主……什麼是不動情則以,一動情則……
花姬嘴角全是一片苦笑,沒想到,教主的這份情已經到了這般深的程度。
看著教主的背影,花姬深呼吸了一口氣,駕馬追了上去。
只希望,只希望王爺擔的起他們教主的厚愛……否則,哪怕是讓教主記恨,她花姬也會親手斬斷這姻緣……
在那清冷的月光下,南宮悠悠一行人,再度披星戴月,朝著戰局最吃緊的關鳩鎮而去。
兩日過去,東離陽城皇宮一片低氣壓。
自從玉洪門失守之後,整個皇宮就人心惶惶的,害怕遠定城再次失守。
梵無衍整日無眠,就怕等來關鳩鎮也失守的消息,若是連梵鏡夜都抵擋不住慕容紫,那他們東離……
昨天才收到快報,說楚御寒沒有在玉洪門安營紮寨,反而是趁機追了上去,還派了先遣隊去偷襲遠定城,現在這消息傳到陽城,只怕那邊已經打上了。
而且,說不定不光是打上了那麼簡單。
時隔幾日,遠定城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被楚御寒奪下了,還是沒有奪下?
這沒有消息前來的日子,簡直讓人心急如焚。
「報,關鳩鎮戰報……」
就在這憂心忡忡中,一道犀利的稟報聲,從宮門口一路換人高喊著衝向大殿。
「說,情況如何?」梵無衍直接激動的站了起來,就連早朝的所有大臣都齊齊看向了大殿外。
玉洪門失守了,關鳩鎮可不能失守了啊,這要是失守,東離可就當真是完了……
「回皇上,關鳩鎮的戰事僵持不下,戰事吃緊,目前一字並肩王與南嶽皇上膠著狀態。」來人快步進來,立馬跪下匯報。
梵無衍一聽這匯報,臉色立馬一下陰沉了起來,「膠著?朕要的不是膠著!!」
他東離所有可以調用的兵馬都送去了前線,如果敗了,那還有什麼可以打得?
況且,連梵鏡夜都對付不了的話,整個東離還有誰可以將南嶽聯軍趕出去?
「傳令下去,讓梵鏡夜給朕死守住了關鳩鎮,哪怕是死在那裡,也不准南嶽踏進一步!」
眾人聽著皇上盛怒的話,紛紛跪了下來,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父皇,雖然夜羽騎很厲害,但南嶽的兵力實在是太多了,堂叔要贏……很難……」在這個節骨眼上,梵月息不但沒有跟別的大臣一樣默不吭聲,反而是不怕死的開了口。
見皇上立馬瞪向他,梵月息趕緊接著道:「父皇,依兒臣看,現在自願徵兵已經不行了,為了東離,只能強制徵兵!」
大殿上的大臣一聽,都齊齊蹙了下眉,但也僅僅是一下而已。
這強制徵兵,就是所謂的抓壯丁,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個男人,沒有的就拿錢來買人頭,而有錢人家的男丁不願意去戰場送死也可以,出雙倍的價錢買人頭就行。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說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這個做法說起來已經好久、久到在場的人都要遺忘還有這種做法了,而現在被梵月息再次提了出來。
對於這個做法,眾人心裡都各有各的思量,畢竟這個方法是可以解決燃眉之急,但是大戰完了之後,只怕東離的元氣也是要大傷了。
若不是到了一定的時候,這個做法怎麼都不能用的。
只是現在……似乎已經到了存亡的時候了。
「父皇。」梵月息見梵無衍在猶豫,立刻道:「父皇,若是連國家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家?一旦東離被南嶽和西京聯敗,所有東離子民都將是階下囚,永遠的俘虜!」
梵無衍一聽這話,心裡的猶豫一下全沒有了,是啊,如果東離都被踏平了,所有的人都將成為亡、國奴。
「息兒,這件事交給你去做,抓緊時間將人送到邊關去!」頗臉聽白。
「是,父皇!」梵月息低下頭,領命,眼裡閃過一絲誰也沒看到的光芒……
「報,遠定城戰報……」一道高聲的稟報再次傳來,霎時間讓大殿上的人齊齊扭頭。
必去關鳩鎮的戰報,此時遠定城的失守問題更重要。
而這一次,梵無衍更是激動的直接快步走下了龍椅,不待來人稟報,直接抽過他手裡的密函,一邊讀一邊看了起來。
「五日前,西京國寒王帶領先遣部隊偷襲我遠定城未遂,不明勢力暗中相助,焚燒殲滅楚御寒十萬大軍,西京損失嚴重,楚御寒剩餘軍力僅為五萬。
遠定城安。」
一目十行掃完手裡的信,梵無衍眼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楚御寒的十五萬大軍,現在只剩下五萬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梵無衍想不明白這不明勢力到底是哪裡來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幫他東離?而且,能夠一下滅掉楚御寒十萬大軍,這兵力不弱。
現在連這是敵是友都不知道……
難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過,看到「遠定城安」幾個字時,梵無衍一直提著的心,算是落下了。
「沒失了城池就好,沒失守就好!」聽了梵無衍念得在場大臣們,也齊齊吐出口氣,同時鬆懈了下來。
各自對視了一眼,放下了心中大石。
「暗中相助?」梵月息的眼色不明所以的閃動了一下,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勢力暗中相助他們?
梵月息一遍一遍想著,可卻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忽然有一絲清明劃過腦子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眼快速的波動了幾下,忽然又變回了疑惑。
他剛才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南宮悠悠……不過僅是一個念頭而已,就讓梵月息搖頭了。
不可能,南宮悠悠已經死了,哪怕她沒死,她也沒有這樣大的勢力。
那麼,這個莫名其妙衝出來的勢力,到底是哪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