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疾走,一身濃重的殺氣,幾乎破空。舒榒駑襻
「嗖——」的一聲,南宮悠悠翻身落下馬背,身下的烈馬一聲嘶鳴,栽倒在地上,那腿上深深得插著一支箭。
「主子!」翡翠一見如此,立馬拉住了身下的馬兒,緊張的看向南宮悠悠。
南宮悠悠迅速一個翻身起來,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馬兒,全身緊繃,手裡已經握上了寒刺。
一馬一人漸漸出現,身後黑影重重。
一身藍色衣袍的東方律,騎著馬,看著站在那裡滿身蕭殺的南宮悠悠,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南宮悠悠渾身冰冷的看著眼前的東方律。
兩方對立,緊繃的冰冷一觸即發。
東方律身下的馬兒緩緩朝著南宮悠悠踏前了一步,「我等你很久了,南宮悠悠。」
南宮悠悠看著東方律,眉眼中翻滾的殺氣壓抑都壓抑不了,聽言厲聲道:「天一教的事是仙島做的。」
沒有絲毫的疑問,話語裡全是肯定的語氣。
如果沒在這裡遇到東方律,也許她還不知道天一教是怎麼回事,可在這裡被東方律堵住了,不用想也知道了,天一教的事情只怕是跟仙島脫不了干係。
東方律沒有回答,週身還是籠罩著那種嚴肅,那種藐視天下一切人的傲視,良久才扔出一句,「是有如何。」
南宮悠悠聽著此話,那怒火幾乎要衝了天去。
「既然你有膽子殺我仙島聖女,你就該知道你有什麼下場。」東方律看著南宮悠悠,話語無比尖銳。
冰涼的空氣中,頓時火花四濺。
仙島聖女白毓,他喜歡了十幾年的女人,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女人,卻被別人給殺了,他如何吞的下這口氣,如何能不幫白毓報仇?不殺了南宮悠悠,他如何甘心?
都是這個女人,都是她!若不是她,白毓怎麼會死?他和白毓怎麼會天人兩隔?
東方律和南宮悠悠隔著茫茫黑夜,對視了一眼,那兩雙眼裡都迸發出極致的火花。
跟在東方律身後的仙島黑衣人,齊齊踏前一步,從陰暗處露出了身影。
看來果然是埋伏在這裡等著她的啊……
南宮悠悠一見東方律身後的動靜,那一腔的怒火更加燎原,眼睛微微瞇了瞇,下一秒,一個縱身翻上了翡翠的馬,腳下一蹬肚子,兩人一匹馬飛快的掉頭朝著小路裡躥了進去。111cc。
她和翡翠只有兩隻手,身上除了寒刺就是翡翠的長劍,再也找不出一定點毒藥和暗器了,這些東西全都在和禁衛軍搏命的時候用掉了,現在她和翡翠簡直就是身家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了。
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去火拚那麼多人,她腦子有病了差不多,所以,此時不用三十六計,那當真是傻子了!
「想逃,休想!」一見南宮悠悠居然逃了,東方律一個揮手,身後的黑衣人立馬動身,追了上去。
身後,一把寒慄的長劍直直對上了南宮悠悠。
南宮悠悠側身一個避讓,手裡的寒刺快速一、擋,就將那長劍給斬斷了。
寒刺不愧的西京的鎮國之寶,一般的長劍哪能跟它相提並論,況且南宮悠悠的厲害,仙島的人雖然沒見識過,但是能殺死白毓的身手,絕對不會是個孬種。
這次這麼多人圍剿她,若是都讓她逃跑了,那他們這些人也不用回仙島了,可以直接自行了斷了。
一時間,仙島的黑衣人可不管什麼以多欺少,君子不君子的,齊齊圍了上去,跟南宮悠悠纏鬥在了一起。
寒刺長劍相撞,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道寒光和火花。
鷹爪鐵拳橫掃,能砍則砍,避若驚鴻,身若游蛇。
黑夜中,幾乎看不清楚南宮悠悠到底有沒有被砍到,有沒有被傷到哪裡,只看得到翡翠和她合力抵擋著身後追來的眾人,「叮叮」的兵器聲不斷作響。
夜空中的濃黑似乎開始褪去,雲層也開始出現了變化,一夜漆黑過去,黎明即將來臨。
然而此時卻沒人欣賞日出的美景,寒風飛揚,在如斯山道上,越發的讓人冷的徹骨。
東方律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南宮悠悠身後的隊伍,他不參與圍殺南宮悠悠,不是他要放南宮悠悠一條路,而是南宮悠悠那點身手,不需要他動武,光是這群仙島的人就能擒住她。
他所要做的,就是站在這裡欣賞,好好欣賞,將南宮悠悠被圍殺的每一個細節都一點不漏的記載腦海裡,看著她受折磨,看著她怎麼死去的。
天空中的黑退卻的很快,漸漸地、漸漸地、四周開始變得光亮起來,再不是籠罩在黑暗中的一片了,而南宮悠悠週身的殺氣卻絲毫沒有減弱。
無邊的殺氣張揚的顯露出來,似乎她的週身,依然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黑暗,把這一方的空氣繼續籠罩其中。
趁著天空的慢慢光明,這才能看清楚,南宮悠悠的身上已經被劃出了不少傷痕,手臂,胸口,後背,胳膊……原本就帶著血的衣袍上,此時更是分不出那血跡到底是先前留下的,還是現在留下的。
更分不說那血跡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看著這一幕的東方律不由微微咋舌,他倒是小看了南宮悠悠,被這麼多人圍剿,竟然還能不重傷,還有還手的力氣……真是沒有想到啊。
一掌避開黑衣人砍下來的一刀,南宮悠悠雙手一揚,再度提了一層功力上來。
一手蘊內力於其上,出掌傷人,一手緊握寒刺,出手殺人,兩手並用,愣是在如此多的攻擊下都沒有讓人突破她的防禦。不光沒有讓仙島黑衣人刺中她,她手裡的寒刺更是屢屢刺破他們的防護圈。
總能從最刁鑽的方位刺入,傷人、甚至殺人!
南宮悠悠、翡翠兩人共騎一匹馬,那速度快不到哪裡去,根本不可能直接衝出去,兩人也沒有精力去指揮馬兒像什麼方向跑,兩人完全被動的被馬兒帶著跑。
兩人的全副精力都用來抵禦身後的仙島黑衣人了。
眼見圍上來的人越發多,咬得越來越緊,翡翠的長劍越發的凌厲,南宮悠悠的寒刺也越來越快。
那滿腔的憤怒,被實實在在融匯在了殺氣重,朝著身後緊咬不放的黑衣人狂捲而上。
遠處,梵鏡夜領著旭日旭月,夜羽騎的一隊人馬,在這天光破曉的時候,狂飆而來。
手裡的寒刺一橫,南宮悠悠一個斜身躲開了黑衣人的長劍,一刀刺入他體內,下一秒一腳踢他下了馬,錯身坐上了那黑衣人的馬!
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和翡翠分開,今天她們兩個只怕都要交代在這個地方了。
就在南宮悠悠剛騎上馬,還未坐穩的時候,那遠處,東方律手中一鬆,突然一聲弓響,很輕,很輕,幾乎讓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伴隨著這一聲弓響,一隻銀色利箭破空而來,「嗖——」的一聲,朝著南宮悠悠的背心疾射而來,快如閃電劃空,急如流星追月。
那速度,快得連剛剛趕到,看到這一幕的梵鏡夜都來不及阻止。
「主子,小心!!」翡翠一劍斬開身旁的黑衣人,就是這回頭的一瞬間,瞧見了那空中閃來的銀色光亮,霎時間,整個人臉色巨變。
一聲大叫,同時身形猛就朝著南宮悠悠背後射去的銀箭撲去,可她再快,也沒有那飛馳而來的銀箭快。
「噗——」的一聲,箭入後背。
南宮悠悠哪怕是已經感覺到後背襲來的危機了,可奈何她只有兩雙手,對付黑衣人已經費力了,根本沒辦法躲開,只能硬生生的感受那衝來的殺氣。
只能感覺那刺肉而入的陰寒!!15019264
這一刻,竟然讓她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多少年沒有再這樣感受過了,而此刻卻清晰的再次感受到了,這種避無可避的尖銳!
一箭橫空,穿過南宮悠悠的後背,霎時間,南宮悠悠騎在馬上的身體一晃,居然控制不住,被那箭勢帶著朝前一匍,一口鮮血噴出。
而前方的懸崖,那無人掌控的馬兒,一路嘶鳴著,瘋狂的超前奔跑著,沒有一絲停下來的跡象。
血色飛濺,與那初升的朝日融為了一片殷紅。
「悠悠——」撕心裂肺的狂叫,梵鏡夜那雙血色的雙目幾乎迸裂開來。
眼裡、心裡、全副心神上,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馬兒因為懸崖而急剎住,卻因這一急剎,而讓那一抹較小的身影倒栽出去,朝著懸崖下飛落而去的一幕。
一瞬間,僅僅一個念想之間便墜落山崖,再也看不見南宮悠悠的影子了……奔奔奔乎乎。
心跳、呼吸……梵鏡夜幾乎在這一剎那統統停止了。
「悠悠!!」一個飛身衝下馬匹,梵鏡夜那輕功幾乎運用到了頂峰,狂奔疾走,朝著南宮悠悠的方向狂猛的衝了過去,那淒厲的狂叫,任誰聽了都為之一顫。
身後的旭日、旭月,夜羽騎跟著衝了過去,直接將東方律帶來的黑衣人撕開了一條血路。
天上的朝日應著地上的鮮血,兩相對應,詭異的讓人發寒,也刺眼的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