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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毒蠱相依 文 / 緋君

    「王爺不留活口嗎?」南宮悠悠隨口問了一句,惹來梵鏡夜一聲輕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悠悠難道不知道嗎。舒殘顎副」

    梵鏡夜這話明明是反問,可偏生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南宮悠悠聳了聳鼻子,雖然梵鏡夜揪的她不疼,可是這麼親暱的動作,她還是有些不太能立馬接受,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話。

    他們現在都已經走到西京國的邊界,和東離交接的地界了,這一群偽裝成山賊的軍隊肯定不會是西京的兵。首先西京的皇上沒有那個膽量派人來追殺梵鏡夜,若是皇上有那個膽量,就不會在東離提出求親的時候不敢拒絕了,哪怕是找個替嫁的都要送去和親了。

    若是皇上有心想除掉梵鏡夜,大可以在梵鏡夜怒斬禁衛軍的時候,就給他扣下這個帽子,大大方方的殺了他,還讓別的國家找不出詬病。可是皇上沒有,因為他不敢!

    殺掉梵鏡夜,就等於和東離為敵!

    這樣膽小的皇上巴不得趕緊將梵鏡夜送出西京,又怎麼可能會派人來追殺呢?

    既然不是西京,自然也不可能是北臨和南嶽。北臨死了個公主,想來他們出發了這麼久,墨千襲恐怕也回到北臨了,那麼現在的北臨肯定亂成一鍋粥了,哪有心思出這麼些ど蛾子,更何況,北臨的兵海上作戰兇猛,陸上麼?呵呵……那還真是不怎麼樣。

    而這一群山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決計不可能是北臨的。

    而南嶽想要埋伏在這裡偷襲他們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說南嶽如何過了東離的沼澤,就單是如此多的人馬悄無聲息的走這麼長的距離來埋伏在此地,還真當楚御寒是吃素的啊,一點都察覺不到?

    所以,這唯一,也是最有可能的就是東離了!!

    若是梵鏡夜死在了西京境內,那麼這事無論是不是西京做的,這嫁禍給西京的屎盆子是扣定了的。

    看來這東離的鬥爭遠比她想的激烈啊,連軍隊都不惜派出來了,看來還真是有人不想梵鏡夜安安穩穩的回到北臨。想想也是,梵鏡夜這個身份確實很容易成為諸侯之爭眼裡的一根刺!

    若是當年不是他太過弱小,這皇位怎麼都落不到別人頭上的……

    「主子!」聽見琉璃和翡翠的聲音,南宮悠悠這才回過神來,一看,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梵鏡夜給帶回到自己的帳篷門口了。

    「主子,你去哪兒了,擔心死我們了!」琉璃真是怕南宮悠悠出點什麼意外,雖然理智上知道憑主子的身手,應該沒什麼問題,可真是見著主子不見了之後,她又怎麼能冷靜的下來呢?

    「讓你們擔心了。」南宮悠悠拍了拍琉璃的手背,也抓著翡翠安慰了一會兒,對於在乎她的人,她從來不吝嗇她的溫柔。

    「主子,從現在到東離為止,我再也不離開你了!」琉璃的話一說完,不等南宮悠悠表態,梵鏡夜就跟著開口了:「悠悠,從明日起,你便跟我坐同一輛馬車吧。」

    「一塊?」南宮悠悠傻了,「姑姑說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梵鏡夜就不容她有任何反對的強勢道:「若是你再跟今天一樣消失不見了,連新娘子都沒了,那些禮法要來有何用?」

    話音說完,梵鏡夜就命令琉璃和翡翠,將南宮悠悠的東西往他隔壁的帳篷搬,看著兩個小丫頭「嗖」的一下鑽進帳篷裡收拾起來,梵鏡夜拉起南宮悠悠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

    「離我近一些,我才能好好保護你,也能更好的培養感情……」

    南宮悠悠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說什麼保護她,其實說了那麼多,這最後一句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吧!

    「悠悠真乖,進去收拾吧,我回帳篷等你。」看到南宮悠悠的表情,梵鏡夜不厚道的笑了。

    笑完,見著南宮悠悠回了帳篷,身影消失得不見了,那嘴角的笑意這才完全鬆了下來,迅速回了自己的帳篷裡。一進去,梵鏡夜就再沒有了站立著的力氣,整個人頓時像地上滑落了下去。

    「呀,王爺!王爺!!」梵玉姑姑趕忙衝上前抱住他,將他一邊拖一邊抱到了床上,剛躺下,梵鏡夜就咳出一口烏血來,頓時染上了他的銀白面具。

    梵玉姑姑立馬將他的面具摘了下來,那面具下的臉蒼白無比……

    「姑姑,小聲一點,讓人去守著外面。」雖然他全身都不舒服,但是他還是堅持不能讓南宮悠悠發現他的不妥。

    「桑雅,快去把小白找來,去外面守著!」

    「哦哦!」桑雅雖然知道王爺身體不好,可從來沒見過小白給他醫治,更沒見過他現在這個虛弱的樣子,現在一見,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直到聽到梵玉姑姑的話,她才一頭跑出了帳篷,找公子小白去了。

    桑雅剛一走,姑姑就歎了口氣,「王爺,你這又是何苦呢?」

    如果公主要走,沒人攔的下她,既然公主都跟著回東離了,王爺又何必擔心公主會棄他而去呢?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哼,剛才他那麼彪悍的讓人把我給弄走了,現在又把我給弄回來做什麼啊?」公子小白賭著氣,被桑雅給推進了帳篷裡,本來還在咧咧歪歪的,可一見梵鏡夜嘴角帶著的烏血,整個人頓時變了樣子。

    快速走到床邊,一手號脈,一邊嚴厲道:「你難道不知道你這身體經不起折騰了嗎?你剛才可真威武啊,還騎馬來??」

    他前腳跟南宮悠悠一走,梵鏡夜後腳就追了過來,不用想都知道,梵鏡夜肯定是一醒就追來了。剛褪了蠱,難道他不知道休息一下嗎?難道他不知道立刻活動對他身體的損傷有多大嗎?難道他不知道因為他的這一個舉動,很有可能讓先前那褪下去的蠱再次捲土重來嗎?

    「你都不愛惜這身體,我還醫來做什麼?」公子小白很想就這麼甩手不做了,他這樣費心費力的救治,這麼多年了,眼看能控制住這該死的蠱了,可梵鏡夜卻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簍子,差點讓他做的這一切毀於一旦。13850858

    「哼,我告訴你,你若是不想醫了就直接說,我公子小白可不想因為你而砸了招牌!」

    「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惡人先告狀……」梵鏡夜閉著眼,想著剛才南宮悠悠答應他的那些話,還有那柔唇上的美好滋味,心情好得不得了。

    此時見著公子小白也不惱他跟南宮悠悠一走了之的事情了……

    「我還惡人先告狀了?」公子小白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冤呢?

    「若不是你帶她走,我會追過去嗎?」梵鏡夜雖然說不追究這事兒了,但是一想起來心裡還是堵。

    公子小白覺得這世上恐怕找不出比他還冤的人了,什麼叫他帶著南宮悠悠走?明明是南宮悠悠不由分說拉著他走的好吧?「我……」

    「咳咳!」公子小白的話還沒說出來,梵鏡夜又咳出了一口烏血,下一刻,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顆顆的豆大汗水。

    「糟了!」公子小白暗叫一聲不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梵鏡夜,他剛才就說了,要是不注意的話,蠱蟲會再次席捲而來的!看,現在果然被他給言中了!

    「姑姑,快來幫忙!」公子小白再次將梵鏡夜給綁起來,掏出那條透明的小蛇。

    「點、點我穴!」梵鏡夜知道,南宮悠悠已經住進他隔壁的帳篷了,他此時若是動靜大一點,她一定會知道的。

    「你!」公子小白真是要被梵鏡夜給氣死了,都這個時候了,他腦子裡想的居然還是南宮悠悠!

    「不點!」開玩笑,難道他不知道點了之後,他要承受的痛苦更大嗎?

    「白白……」梵鏡夜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只是說了這兩個字,卻讓公子小白恨不得吃了他!

    「點點點!!」公子小白覺得梵鏡夜已經無藥可救了,對於這樣一個中了女人情毒的男人,他不想再說什麼了,伸手點了梵鏡夜的穴道,公子小白捏住小蛇,粗魯的將它放到梵鏡夜的手臂上。

    既然梵鏡夜自己都不愛惜這身體,他還留情面做什麼!

    「唔!」當小蛇咬下去的時候,新一輪的折騰又開始了……

    公子小白看著梵鏡夜受苦的樣子,心裡有些惱怒南宮悠悠起來,要不是她,王爺現在為什麼又要經歷一次這非人的痛苦呢?

    看著那慢慢浮現出來的黑色蠱蟲,公子小白突然覺得自己很無用,縱然他學了那麼多醫術,可卻沒有辦法徹底拔除這蠱。這麼幾年裡,靠著這條冰凌蛇的劇毒,算是一物降一物,不用吃每個月的那一顆解藥也能壓制住他體內的蠱蟲了。

    可是,也因為如此,公子小白越發的擔憂了。

    現在梵鏡夜的身體裡,被一隻蠱蟲和一溜劇毒所佔據著,兩方互不相讓,卻相互壓制,誰也過不了誰的地盤,倒也算相安無事。可若是有一天這蠱解掉了,那麼冰凌蛇的毒一定會頃刻間要了他的命!

    如果先解掉了冰凌蛇的毒,那麼蠱蟲一定會立馬反噬,同樣要了他的命……

    公子小白也不是第一天考慮這個問題了,可這麼久了,他依然想不出一個辦法來,這讓他很苦惱!

    第二次的蠱蟲反噬來的比第一次兇猛,並且因為被點穴的緣故,冰凌蛇的毒液在梵鏡夜的體內進度緩慢,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有些微微泛白開始,梵鏡夜痙攣了的身體才徹底鬆了下來。

    公子小白收了冰凌蛇,極度沒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看著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的梵鏡夜道:「你下次要是再這樣,你就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死好了,天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這是實話,絕對的大實話,冰凌蛇的毒雖然能夠克制蠱蟲,但是,若是這毒液多了,一旦超過了一個臨界點,那麼必然會打破梵鏡夜身體的平衡,到時候,不光是蠱蟲要反噬,只怕這毒也要爆、發的。

    兩者同時湧出,當真是回天無力了。

    「哼,為了個女人,竟然不要命的就追了出去,真是……有你的!」公子小白不知道這話是該讚揚梵鏡夜是個情種,還是該說梵鏡夜是個蠢蛋!

    「你沒有愛過誰,怎會懂……」梵鏡夜聲音有些嘶啞無力,任由梵玉姑姑給他擦去臉上的汗水。不過他也知道,他這次是魯莽了點,但是,若是時間重來,他依然會追去的。

    但是以後,他決計不會這樣魯莽了,因為他要好好留著自己的命,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在未來,他有太多迫不及待、等著他去做的事情了。

    他還沒和她拜堂成親,也沒享受最纏綿的洞房花燭夜,更沒有看著他們的孩子出世……最重要的是,他不能丟下她而去,讓她往後的人生任人欺負,孤獨終老。

    哪怕是死,他也要看著她先他而去,他不會、也不想讓她承受失去的那份痛苦和想念。

    他要牽著她的手,白頭到老……

    「呿,都愛成你這樣了,我看這愛不要也罷!」公子小白真覺得這愛挺恐怖的,瞧瞧,這麼一個聖人都給弄成現在這般景象了,在他看來,這愛真不是好東西。

    「呵呵呵……你說不要就不要?」梵鏡夜微不可見的搖了下頭,當愛情真的來的時候,誰又能擋的住心裡的顫動?

    「你自詡多、情,可若是有一天你碰到了傾心的那個女人,你必定會飛蛾撲火,在所不惜……」

    表面上最濫情的人也可能是最癡情的人,表面上最花心的人也可能是最專一的人,只有博愛的人,才是真正無情之人。

    「得了吧你,說的那麼玄乎。你真當我是沒見過女人的刺頭小子啊?女人……呵,我身邊可從來不缺女人。」公子小白對梵鏡夜的話嗤之以鼻,卻換來那邊一直替梵鏡夜收拾的梵玉姑姑一個瞪眼。

    「牛大自有殺牛刀,一物總會降一物的。」梵玉姑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著痕跡的往帳篷門口掃了眼,那外頭站著她那侄女呢。

    她倒是等著看,等著看有一天公子小白被桑雅給降服的那一天。

    「嗯嗯嗯嗯,你們都是無藥可救的人,不跟你們說!」公子小白懶得跟他們兩人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往房間內的那張簡易木板床上一趟,睡覺去了。

    第二日,梵鏡夜一如往日那般,沒有讓南宮悠悠發現他的任何不妥之處,也正是從這一日開始,南宮悠悠徹底被他禁錮在了他身邊的活動範圍之內。

    坐同一輛馬車,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就差晚上睡在一起了。

    反正,梵鏡夜是打定了主意手跟手腳跟腳的跟在南宮悠悠身後了,無論她做什麼,她總是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就連出恭,他都遠遠的守著……

    至於公子小白,則是被桑雅手跟手、腳跟腳的給纏住了。

    那天帳篷裡的話,桑雅可是聽明白了的,他不是堅信自己不會愛上別人嗎?那她就不信這個邪了,偏要他愛上她!

    所以,這幾天公子小白躲到哪裡,都有桑雅,搞得他是精神萎靡,基本倒在馬車裡就不想動了,可就是這樣,桑雅還得擠進馬車裡,公子小白只好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咱惹不起,咱睡覺還不成嗎?

    所以,一連好些天,南宮悠悠也根本沒機會見著公子小白。

    寬敞的馬車裡,中間放了一張方形矮几,南宮悠悠和梵鏡夜兩人就分別躺在矮几的左右兩側,兩人身下墊著柔軟的墊子,你一粒我一粒的拈起矮几上,碟中的果仁慢慢吃著玩兒。

    見琉璃又送來一串洗好的葡萄,梵鏡夜猛地坐起來,笑瞇瞇的招手道:「琉璃啊,去把象棋拿來我跟悠悠玩會兒。」

    不得不說,這同行同車的好處就是讓梵鏡夜把琉璃和翡翠用得越發熟練起來,完全當成了自己的使喚丫鬟,偏生琉璃和翡翠也不知道收了他什麼好處,只要他一叫,這倆準保照辦!

    在得知了南宮悠悠有一副象棋之後,梵鏡夜很是好奇了起來,於是,南宮悠悠也拋棄了琉璃和翡翠這兩個臭棋簍,跟梵鏡夜廝殺起來。

    在剛拿出象棋之前,南宮悠悠已經做好了十全的準備,她早就從薛學傅那裡知道梵鏡夜很聰明,學東西也很快,一般只要說過的事情他都不會忘記,所以,就算是見到他能過目不忘,她也不覺得奇怪了。

    但是,即使做好了這麼多的準備,在正式將象棋的規則介紹講解給他聽的時候,南宮悠悠還是被梵鏡夜的吸收理解能力給鎮住了。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過目不忘和教兩遍了,這完全是達到聞一知二知三知十的境界了呀!雖然第一盤學習下象棋的時候,梵鏡夜輸了,可是隨後的開局,梵鏡夜漸漸從平局打到能將她的軍!

    好在每天他們只是午睡之後,晚膳之前下這麼一小會兒,要不然,她鐵定會在被他將軍那一天就打擊死的!!

    她好歹學象棋那麼多年了,可是,跟梵鏡夜這一次次的「紙上談兵」愣是將她的自信心給打擊了個夠本。這已經不是聰明可以形容的了,這是天才啊,是黑洞啊!!

    兩人每天的日程是這樣地。

    早晨南宮悠悠要睡懶覺,所以馬車啟程的時候,是由梵鏡夜去她帳篷把她抱上馬車的,讓她接著睡,而他要麼就欣賞她的睡容,要麼就在一旁看書等她。

    等到她睡醒了,琉璃就會伺候她洗漱,然後端早繕來,兩人一同用早繕;若是她睡過頭了,起床晚一些,兩人就直接早餐午餐一塊吃了。

    待吃飽喝足之後,梵鏡夜會小小的打個盹,通常這個時候南宮悠悠就學他的德行,要麼盯著他的面具研究幻想下他長什麼樣子,要麼就拿他早上看得那本書來看。

    等到梵鏡夜午覺結束之後,琉璃和翡翠就會拿些水果、零嘴過來,兩人說說話,鬥鬥嘴皮子,通常這個時候梵鏡夜都是以調戲打掩護,吃豆腐為主要目得,對她竊玉偷個香什麼的。

    然後兩人才開始下象棋。

    等到象棋結束,南宮悠悠飽受打擊的時光過去之後,梵鏡夜又會哄著她,給她說些東離的見聞趣事,偶爾南宮悠悠也說些自己聽到的民俗風情求解,梵鏡夜也頗有耐心的一一解答,愉快的時光又過去了,就是晚膳了。

    這樣的日子,南宮悠悠不得不承認,真是賽過活神仙啊!!

    「悠悠你不專心啊!」梵鏡夜放下手裡的炮,頓時將發神中的南宮悠悠給喚了回來,趕忙將手裡的卒往棋盤一放,就聽到梵鏡夜說:「你確定走這一步?」

    「怎麼,不對嗎?」

    梵鏡夜沒說話,反而是笑著摸了摸露在外面的下巴,舉手放下了象,「將軍!」

    「將軍??」南宮悠悠這一看棋盤,頓時傻眼了,馬定將,炮在後面將軍,「怎麼會這樣??」

    「等會兒等會兒!我不走這一步,我走錯了我走錯了!」南宮悠悠立馬就要悔棋,梵鏡夜含笑看著她耍賴,嘴裡說著:「悠悠,落棋無悔,哪有你這樣下棋的?當初你可不是這樣教我的。」

    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可卻還是任由她把棋子移回原來的位置,重新再來。

    「我……下……」南宮悠悠拿起棋子,仔細看了看棋盤,最後只能扔了棋子,無語道:「走哪兒都是死路一條,真沒意思……」

    可不是沒意思嗎,最開始她還能贏幾把,後來打個平手,現在……哎!

    她真是小看了梵鏡夜,瞧瞧,人家這將軍果然不是吹的,這紙上談兵的能力果然厲害!說到底,這象棋可不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嗎?千軍萬馬都濃縮在了這四方天地之間,行軍佈陣,用兵如神,全都體現在了這上面。

    雖然輸了,不過她倒是越來越佩服梵鏡夜了,這一步一步的算計,真是讓人走得心驚膽戰!

    而南宮悠悠不知道的是,梵鏡夜也同樣對南宮悠悠欣賞得不得了。從這個象棋上,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思是如何的,前幾日他將象棋拿回去和公子小白對弈了幾次,那人當真是個屬牛的,一點不懂周旋,整個橫衝直撞;

    而梵玉姑姑雖然膽大,可在謀劃佈局上棋差一招;

    至於桑雅,呵呵……連規則都沒聽懂。

    和他們幾個下棋,當真是沒意思,三五兩下就丟盔卸甲了不說,偏生還著迷的很,用南宮悠悠的話來說,可不就是臭棋簍子嗎!下來下去,還是南宮悠悠最和他的心意。

    論佈局,她的連環計不在他之下,棄子入局、先棄後取、調虎離山……每一個都用的恰到好處,絕不會有婦人之仁的見識,該捨之時當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

    還好南宮悠悠是女子,若她生為男子,這天下必有她的一番作為,若她恰好又忠於西京的話,封王拜相是一定的,到時候,恐怕跟他戰場一決,還未必誰勝誰負。

    最讓他心儀的是,她新虧是女子,也正好是他的王妃!這樣的寶貝,若是被別的人奪去了,呵呵……他真是不知要如何捶胸頓足了。

    就在南宮悠悠享受著這樣快樂似神仙的日子時,迎親隊伍終於抵達了東離國國都——陽城。

    「主子,你看東離的衣服,真好看!」琉璃撩開窗簾,好奇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從他們的馬車進了陽城大門之後,這一路上就站滿了百姓迎接他們。

    「快放下來!以後有得你看的!」翡翠趕緊將窗簾給放下來,指責了琉璃一番。w7ew。

    這裡是東離了,她們不能再放肆了,要知道,她們現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西京,更代表著主子的面子。現在指不定有多少人等著揪主子的小尾巴呢,規矩禮儀什麼的,她們一丁點都不能錯,否則會給主子帶來麻煩的。

    「主子,我……」琉璃因為初到的興奮,忘了這一茬,現在被翡翠點出來,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南宮悠悠慢慢品著茶,沒有像往日那樣立馬放過琉璃,而是晾了她一番。現在東離的局勢她還琢磨不透,一切都只能小心為上,所以琉璃該給她長個心眼了。

    不過聽著馬車外歡迎的聲音,南宮悠悠也在琢磨著,雖然東離的人因為邪王的名號不願意嫁給他,但是他保家衛國,征戰沙場的這一番功勞確實不可磨滅的,要不然這東離的百姓也不會擁護他。

    看來東離的百姓倒是分得清楚。

    思索之間,車輦已經停了下來,看來是到目的地了。

    桑雅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公主,到了!」

    坐了許多天的車,終於踏上了土地,不過南宮悠悠連一聲感慨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聽見一聲絕對稱得上悠長的馬嘶鳴叫,接著就感覺到一股衝擊力十足的勁風撲面而來!

    不遠處的道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匹駿馬,迅若流星,快如閃電,還來不及眨眼,只見一片熾紅之色頃刻間朝著這頭襲來。

    雪白得毫無一絲雜色的駿馬上,那女子一襲紅衣,手上戴著一串銀色的指鏈,細細的幾根銀鏈上掛著一片片的銀葉子,串串連接到手腕的銀鐲子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南宮悠悠望著那橫衝直撞,立馬就要到眼前的白馬,眉頭皺了起來,心思卻驀地一轉,低低發出一聲冷笑,不理會旁邊的一聲聲驚呼,就那麼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閃!揪南句揪。

    從容不迫冷靜十足,好像擺明了一副天塌地裂也不為所動的樣子,眼神還輕描淡寫地順著白馬打量上去,好似壓根就沒把這危險放在心裡一樣。

    眼看著就要撞到南宮悠悠了,那白馬上的女子這才猛一勒韁索,「吁——」了一聲,拉著馬兒前腳離地,後腳站著,千鈞一髮地停在了南宮悠悠的面前,免去了一場流血、事件。

    又是一陣「滴滴答答」之後,四個神色焦急的丫鬟終於駕馬追了上來,不過一見眼前這般場景,連原本意欲脫口而出的話都驚住了。

    靈心公主不是特意來接王爺的嗎?怎麼沒瞧見王爺,反倒是瞧見……咦,那個女人應該是王爺帶回來的和親公主吧!四個丫鬟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肯定,這才再次打量起南宮悠悠起來。

    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至於家室就更不用說了,不過是個大臣的女兒,雖然是公主,卻是個冊封的而已,哪裡比的上她們靈心公主尊貴?!

    四個小丫頭對南宮悠悠一番打量之後,皆在心裡對她劃了個叉,這樣的貨色根本沒能力同她們公主競爭!

    就在四個丫鬟評頭論足的時候,周圍的人靜悄悄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瞧著馬兒沒有傷著人,眾人這才撫著心頭長長舒了一口氣。

    天啊!雖說是有驚無險,但是這二位的見面也實在是太過驚心動魄了一點吧?

    不過還沒等他們放下心來,一聲清脆的笑語卻差點把所有人的膽子嚇破。

    「膽子倒是不錯,不過人嘛……」馬背上的靈心公主,梵綺瑤嘖嘖了兩句,看著南宮悠悠的眼眸略帶嘲諷。

    「參見靈心公主。」梵玉姑姑出來見禮,不過僅僅只是站著而已,但後面跟著人卻不可跟梵玉姑姑一般,只能恭敬跪下。

    「起來吧。」梵綺瑤對這種虛的東西一點都不在乎,她更在乎的是她的小叔在哪裡?

    南宮悠悠掃了眼梵綺瑤,這女子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然不似西京的女子那般嬌小玲瓏,弱柳扶風,但也生得漂亮,一頭的烏髮編成了兩股辮子垂在胸口,辮子上還纏著跟手鏈上一樣的銀葉子,看起來可愛無比。

    看完這個女子,南宮悠悠忽然覺得她有點像走到了巨人國裡的小矮人。

    這具身體只有一米六高,在西京算起來還算個平均身高,可到了這裡,看看周圍,男人全是一米八、九的樣子,就連女子都是一米七八,她這個一米六顯然就不夠看了。

    想想她跟梵鏡夜站在一起,難怪他老是愛抱她在懷裡,可不是麼,跟他那個挺拔的個子比起來,她還真是「小鳥依人」……

    【今天開學的孩紙們,路上小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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