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宴會之後,楚御寒讓人徹查了南宮蕊兒的一切,下屬上報下來的資料看得他捏了一把冷汗,還好,還好沒有娶這樣的女人回去,否則,寒王府怕是沒有安寧了。舒殘顎副
對於這樣一個女人,除了樣子長得好看一點,身無一點可取之處,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竟然是連南宮悠悠都比不上的!
雖然南宮蕊兒美,但是內裡卻是個虛榮的繡花枕頭;反觀南宮悠悠,最近的舉動卻可圈可點,在宴會上張弛有度的表現,驚才艷艷的才華,反而更適合做人上之人。
王妃,甚至於皇后。
他楚御寒終有一天會是這西京的皇上,而他的身邊,需要一個出身高貴,並且精明大度的女人,而南宮悠悠的嫡女身份,縱觀看來,都很適合。
「怎麼,寒王莫非在想著我那妹子?」秋書允見楚御寒盯著南宮悠悠的馬車陷入沉思,不由打趣了一句。
「哼,想她?你認為本王可能嗎?」楚御寒立馬否認了出來,卻引得秋書允挑了挑眉。
不過介於對方好歹是王爺,秋書允倒是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打算,就算問出來又怎麼樣,現在人也嫁了,總不可能去搶回來吧。
看著馬車一路出了城門,忽然詫異的見到一個不該、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策馬追了過來!
「等一等!!」當一人一馬總算追到南宮悠悠馬車旁的時候,南宮悠悠撩開窗簾,有些驚訝的看著墨千襲,「你怎麼來了?」
她不記得跟這位皇子有什麼過節,或者有什麼交情……
此時,墨千襲大口大口喘著氣,因為趕得匆忙,本就穿在身上鬆垮垮的衣衫,此時大大敞了開來,露出胸口一片古銅色的肌膚,汗水順著那完美的胸線望向滴落,別有一番肆意不拘的風情。
「公主對我的幫助,我墨千襲現在無力為報,但是,此份恩情我墨千襲記著了!今日公主遠嫁,我沒什麼好東西能相送的,唯有這一塊東西跟了我許多年,現在送給公主!」
墨千襲掏出一個東西,不由分說地塞給南宮悠悠,目光深邃得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裡,刻在腦海裡一般,「待我重回北臨,完成大業之時,我一定用這天下最盛大的婚禮來迎娶你——我北臨的皇后!」
沒等南宮悠悠開口說話,墨千襲已經舒暢的大笑了兩聲,一揚馬鞭騎著駿馬飄然離去了,就如他來時那般瀟灑,那般匆匆。
「主子,他送什麼給你了啊?」琉璃好奇的往南宮悠悠手裡看,南宮悠悠卻沒給琉璃那個機會,直接收進了衣袖裡,「一塊玉罷了。」
南宮悠悠面上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心裡卻糾結了起來,這哪裡是一塊普通的玉啊,那玉根本就是墨千襲的玉珮,那上面清楚的刻著一個「襲」字,這樣的東西,絕對不是一塊玉那麼簡單的!!
「一塊玉啊,那可真是他值錢的東西了。」琉璃想著墨千襲的落魄,頓時覺得那玉恐怕是他全部身家財產了。不過,後面他到底跟主子說什麼了啊?怎麼主子都愣住了?
說話就說話嘛,還那麼笑聲,難不成還怕被她聽了去?
「他沒說什麼,祝我一路順風而已!」
南宮悠悠看著墨千襲遠去的身影,放下了窗簾……迎娶她??這墨千襲是瘋了吧!她都嫁人了,還怎麼迎娶她?北臨的皇后??這……看來他是下決心要開始行動了,但是,她當真一點沒有想當北臨皇后的想法啊。
說的直白一點,別說北臨了,任何一國的皇后她都不想當!
等到他當了北臨的皇,天下什麼樣子女人要不到,那個時候又怎麼會想到她呢?哎,只希望他不過是心血來潮說的這番話吧……
從西京到東離的路上,因著禮教束縛的問題,畢竟南宮悠悠和梵鏡夜還未大婚,所以兩人都是各坐各的馬車,就連吃飯都是分開的,晚上更是重兵把守兩人的住宿之地,就怕路上出一絲差錯。
也因為如此,所以梵鏡夜想見南宮悠悠一面那是難、很難!!
「桑雅,把這個蘋果給王妃送去!」梵鏡夜親自削了個蘋果,還心細的切成了一小牙一小牙的,連中間的果核都削乾淨了。這一路雖然見不著人,不過總能做點事,讓她不至於忘了他這個王爺吧。
「哼,這還沒成婚呢,哪來的王妃!」桑雅接過裝蘋果的盤子,酸溜溜的說了句,這王爺對王妃也未免太好了吧!真是的,看著就讓人嫉妒!
自從上次她正面挑釁了王妃,接過被王妃一言不發給直接打敗了之後,桑雅就想著以後還得找這機會去挑釁一下王妃,她非要看看王妃跳腳的樣子不可!
「未來王妃,這是王爺讓我送來的,他親自削的蘋果!」桑雅把蘋果一放,就出了馬車走了。
翡翠看著那精巧的蘋果,笑了起來:「主子,王爺對你可真好,這一路上你的零嘴就沒斷過。」
從剝了殼的松子,到去皮了的葡萄,現在連蘋果都削好了,嘖嘖嘖嘖,說不準主子說想吃香蕉,王爺連香蕉皮都能剝了送來。
「主子,你說桑雅是不是喜歡王爺啊,怎麼每次她來送東西,都虎著一張臉呢?」
南宮悠悠拿起蘋果吃了一口,嗯,果然香脆可口,「你哪只眼睛看出她喜歡王爺了?再說了,就算她喜歡王爺,王爺就必須喜歡她嗎?」
「主子,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好吧!你看桑雅那酸溜溜的樣子,一看就是吃醋!」琉璃覺得主子太傻了,危機感可真是太少了!
這次不等南宮悠悠說話,旁邊的翡翠就歎了口氣,插話道:「原來是瞎了眼,難怪看不到旭月……」
「等等,什麼看不到旭月啊?旭月怎麼了?」琉璃不懂了,這關旭月什麼事情。
「當然是……」翡翠剛一說出口,突然止住了口,小心翼翼的往南宮悠悠那邊看了眼,見她臉上平平淡淡,沒什麼特別反應,這才按下心來。
她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提什麼公子如墨的人!
「好了,他跟我沒關係了,你們不用那麼小心。」南宮悠悠無所謂的聳了下肩,吃下手裡剩下的蘋果,讚了句:「不錯,甜!」
「甜?」琉璃也順著南宮悠悠的這句話岔開了剛才的話題,笑呵呵的在旁邊打趣道:「主子,你這恐怕是心裡甜吧?昨天你吃那個蘋果,跟這個可是同一框裡的,怎麼我削的你就沒說甜呢,王爺削的你就覺得甜……」
「就你聰明!」南宮悠悠還未來的及去打貧嘴的琉璃,馬車猛地一頓,外面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隻羽箭向著車簾射來。
翡翠一把將翡翠拉開,一把抓住了飛來的箭,手心裡有絲絲的疼。
「主子沒事吧!」琉璃趕緊護住南宮悠悠,剛才她忘了警惕,差點被傷著,真是的,她怎麼能那麼大意呢!
「悠悠,有沒有事?!」門簾風一般的掀開,梵鏡夜躍進馬車裡,緊張萬分的拉著南宮悠悠上下查看著。
「王爺,我沒事。」南宮悠悠見梵鏡夜居然不顧外面的那些危險,前來看她,這份心,說不感動是假的。
「真的沒事?」梵鏡夜還是不放心,非要拉著她的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下,直到確定沒事,這才將她摟在懷裡坐下,安撫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別怕,我會保護你。」
「好,我不怕。」南宮悠悠從來就沒有怕過,這種截殺她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但是,這樣安心的卻是頭一次。
在他懷裡,彷彿感受不到這世間的危險困苦一般,這個懷抱溫暖、有力、從來沒有覺得這樣有過安全感……
「王爺,這些人是哪裡來的。」南宮悠悠窩在梵鏡夜懷裡,伸手撩開一點窗簾,冷眼看向外面,那些來人不僅裝備齊全,人數還多,一點都不像是那些打劫的小山賊,反而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不過是山賊而已。」梵鏡夜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南宮悠悠卻知道,她都能看出來這群山賊有問題,他這個帶兵打仗的人會看不出來。
不過既然他說是山賊,那就是山賊好了……哎,所以這天下最麻煩的就是皇家啊,看來她這一趟出嫁,估計不會那麼太平的。
「王爺不去幫忙嗎?」南宮悠悠窩在這馬車裡倒是沒什麼,不過梵鏡夜好歹是個王爺,還是手握重兵的戰場殺神,他總不能也跟著窩在這裡面吧。
「幫忙?」梵鏡夜想了下,然後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不是正在幫忙嗎?王妃的安全最重要,本王只要守著你就好了。」
南宮悠悠一聽,頓時笑了,琉璃也被這話弄的臉一紅,扔了句去幫翡翠的忙,出了馬車,將這馬車徹底的留給了甜死人不償命的兩個人。
「王爺還是去看看、吧,我就在馬車裡,不出去,不會有危險的。」
在南宮悠悠的強烈要求下,梵鏡夜只同意站到馬車外面看看,但絕不離開馬車。
見梵鏡夜出了馬車,南宮悠悠撩開窗簾,見琉璃在山賊中中左拼右砍,很是興奮,比那些夜羽騎都還勇猛,不過倒是時不時地又看看馬車這邊。
比起殺山賊,她們的任務還是保護主子。
有人趁著琉璃分神看馬車的時候拿刀砍向她,南宮悠悠頓時抓起一顆桌子上的無花果,挾帶內力一指彈去,那無花果頓時打中了那賊人的曲池穴,一條手臂就這麼廢了。
看到那山賊像見鬼了一樣的表情盯著自己的手臂,南宮悠悠不由得笑出了聲。
外面的梵鏡夜聽見笑聲,不由看了眼馬車內,他這個王妃啊,還真是膽大,要是換了別的千金小姐,恐怕早就嚇哭了,哪裡還會趕他出來。
一邊想,邊飛快地出手打落飛來的一箭。
「兄弟們,去把那馬車上的新娘子抓回去,給咱們大哥當個壓寨夫人!」有個山賊大聲喊到,頓時間,吆喝聲四起。
得了命令,不少山賊都向著馬車這邊湧來。
「主子,這下好了,你把人都給引過來了。」翡翠靠近馬車,一邊嚴密守護著,一邊將不怕死衝來的人抹了脖子。
「哎,沒辦法,這人啊,長的太漂亮了,確實挺苦惱的。」南宮悠悠厚著臉皮打趣了一句,聽得翡翠手下的刀生生少了幾分力,沒砍死人,抽刀再補一刀,這才要了人命!
「翡翠啊,你沒吃飽飯麼?怎麼人都砍不死了?」南宮悠悠明知道是她剛才的話惹得翡翠下手慢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逗著翡翠。
「主子,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翡翠雖然武功不低,可是對方人多啊,這砍人砍久了也會累的啊。
「看來我不出點力,你這丫頭倒是要對我有意見了啊。」南宮悠悠翹了翹嘴角,掃了眼閉著的馬車簾,聽著外面喊打喊殺的兵器相接之聲,沖翡翠張口念道:「玉女素心劍法,第一式:掃雪烹茶!」
南宮悠悠念一句,手指就比劃一下,翡翠立馬會意,主子這是在教她新招式!!頓時跟著主子的指點做。
「內關、神門、陰谷、尺澤、血海、曲池……」到後來,南宮悠悠也不說具體的招式了,只在某個關節處提點一下,指導翡翠應該如何用力。她念道哪裡,翡翠的刀就飛向哪裡,南宮悠悠念的快,翡翠的刀就飛的快,兩人配合默契。
不一會兒,山賊就倒下了一大片。
「主子,你可真厲害!!」翡翠在這當口,竟然還有心情閒話。
能在這個空檔還教她新招式,並且準確無比的點出她的劍該刺哪裡,一般的人又如何能辦到。
那邊琉璃遠遠見了這情況,老遠就嚷嚷著:「主子你偏心!!我也要學!」
只不過,她殺的太猛了,那些山賊都圍著她,一時半會兒她還無暇分身,只能看著翡翠學了東西乾瞪眼。
南宮悠悠看了眼這局勢,不得不說,拿這麼多人來攔截迎親隊伍確實是明智的選擇,可是,這些人唯一算漏了的就是夜羽騎!有夜羽騎在,這些山賊哪能討得了便宜?看來這夥人注定是要失敗的!
山賊的頭領是個蒙面之人,見形勢不對,忽哨一聲,急退而去,進退有度,果然很像軍隊的作風。
「窮寇莫追!」梵鏡夜傳令下去,原地休息,包紮傷口,然後回了馬車內,好奇道:「悠悠剛才在說什麼?」
「我在說翡翠和琉璃很厲害。」南宮悠悠眼睛都不眨的撒著謊,說實話,她真不清楚梵鏡夜聽見她剛才說的沒,不過就算聽見了,她也是要裝傻充愣的。
梵鏡夜點了點頭,「悠悠的這兩個小丫頭,以前倒是我小看了,這武功甚高啊。」
南宮悠悠笑瞇瞇地答道:「那是,若她們只是個端茶送水的,我也不用發兩份俸祿給她們了。」
梵鏡夜笑了笑沒再接話,這樣的身手,哪裡是兩份俸祿能夠聘請來的……
經過山賊這麼一鬧,之後的十幾天走得的順風順水,平靜得沒有一絲風浪,只不過,這反倒有點像山雨欲來的樣子。
日落西山,又是一天的結束,長長迎親隊伍停了下來,準備就地安營紮寨,駐紮下來。
「主子,明天就到玉洪門了,等到了玉洪門,咱們就不用再露宿了。」翡翠一邊準備著南宮悠悠晚上就寢的睡塌,一邊說。
琉璃一聽,頓時哀嚎了起來:「這才到玉洪門啊……那豈不是離東離還有五天!!」
「還有五天啊……」南宮悠悠只要一想到還要在馬車上呆五天,就差跟琉璃一樣哀嚎了!雖然她是習武之人,但是成天成天的坐在馬車上不能動,卻是痛苦,再加上馬車又顛簸,走了這麼些日子,南宮悠悠只覺得自己渾身像要散架了似的。
本來她做了一幅象棋,還想著讓梵鏡夜過來陪著玩玩,哪裡知道,因為她是公主,還是待嫁的新娘,所以基本上只能藏在馬車裡,那天要不是情況特殊,梵鏡夜都沒可能進到她的馬車裡來。w5cf。
所以,象棋什麼的只能跟翡翠琉璃玩,偏生這兩個丫頭是個臭棋簍,她不費摧毀之力就完勝她們,這簡直讓她沒了興趣再跟她們玩下去。
五天……再忍忍吧,反正明天就到玉洪門了,只要過了玉洪門,好歹也算進了東離的地界了。
「我下去走走。」總算到了能下馬車的時辰了,這一天裡,也就這麼一會兒能讓她下馬車玩會兒,透透氣。
一下馬車,吹來的寒風就讓她微微抖了一下,這天氣也到深秋了,越發冷起來了。看了眼四周的景象,除了荒涼來形容,還真是找不到別的詞了。
若是春天來,估計還能看著一地的綠草平川,可現在這個時節,地上的草早就枯黃了,看上去只是一片廣袤的蒼涼,真是天蒼蒼野茫茫啊……
「主子,怎麼今天沒看到王爺過來?」琉璃有些好奇,平日這個時候,跑的最勤快的就是王爺了。
通常是主子剛下馬車,他就等在外面了,可今天怎麼了,這麼久了居然沒動靜。
「興許他有事,過不來呢。」南宮悠悠雖然嘴上淡淡的說了一句,可那眼神卻是一直瞄著梵鏡夜的帳篷的。前些天天天都能見到,今天突然不來了,她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了。
長後查宮。「吁——」一聲男子的長嘯之後,衝進營地的馬兒還沒完全停下來,馬背上的人就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梵鏡夜的帳篷裡飛了進去。
南宮悠悠被那邊傳來的一點點動亂吸引住了,轉頭望去,卻只見到被夜羽騎拉著,原地踱步的馬兒,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主子,好像有什麼人來了?」翡翠也沒看得多仔細,可就是因為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更好奇,「主子,要不咱們過去找找王爺?」
被翡翠這麼一煽動,南宮悠悠幾乎沒考慮的就點了點頭,正好她也想去看看剛才那個人是誰。
帶著琉璃翡翠兩人朝著梵鏡夜的帳篷而去,才剛走到帳篷的外圍,那守著的夜羽騎就大聲的叫了一聲:「參見王妃!」
「喲!」南宮悠悠嚇了一跳,哪裡知道這兩人中氣會這麼十足,瞧瞧這聲音叫得,聾子都能給鬧醒!
正拍著胸口呢,就見梵玉姑姑急急忙忙的鑽出了帳篷,「公主怎麼來了?」
「平日都見王爺來找我,今天沒見著他,所以我來看看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事?」南宮悠悠現在不想看梵鏡夜了,她反倒是對剛才進帳篷那人更有興趣了。
那個背影,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
「我的公主,你可不能學王爺那套。」梵玉姑姑一聽南宮悠悠是來見王爺的,臉上沒有高興的表情,反倒是一板一眼了起來,「你們還未婚呢,這祖宗的禮儀不可廢,這一路老是這樣見面,要壞規矩的!」
梵玉姑姑一邊跟南宮悠悠傳輸著什麼禮法啊,規矩啊,婚前的禁忌啊,一邊不動聲色的又將南宮悠悠送出了梵鏡夜的帳篷領地之外,「乖,聽姑姑的話,回去早點歇著,在等等,等到了東離,你們想怎麼見就怎麼見,姑姑保證不攔著!」
「那……好吧。」南宮悠悠見梵玉姑姑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只好點點頭,往回走。
「主子,你說平日這梵玉姑姑也不是那麼個死腦筋的人啊,怎麼今天倒是興起這些來了?」琉璃有些奇怪,總覺得梵玉姑姑今天這表現有些反常。
可是吧,梵玉姑姑說的那些禮法,聽起來又好像是那麼回事。
南宮悠悠也皺眉再次回頭望了一眼梵鏡夜的帳篷,總覺得他們在瞞著她什麼事情,不過,既然他們有心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又何必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算了,誰都有秘密,不想她知道,她就裝不知道好了……
而梵玉姑姑看著南宮悠悠走遠,頓時鬆下了一口氣,再次祝福門口的夜羽騎好好守著,若是王妃再靠近,那就再大聲的通報!然後這才轉身回了梵鏡夜的帳篷裡。
「姑姑,什麼事情?」
此時的帳篷內,濃郁的中藥味讓剛呼吸了外界空氣的梵玉姑姑差點嘔出來,強行壓下嘴裡的酸水,梵玉姑姑走到床邊,看著臉色蒼白,渾身的汗水濕透了衣衫的梵鏡夜搖了搖頭,輕聲安慰道:「沒事,王妃剛才過來看你。」
「悠悠來了?」梵鏡夜一聽這話,身子一驚,就差要坐起來了,他這幅樣子絕對不能被她看到!
只不過他快,旁邊的一隻手更快,根本沒容許他起身,又給牢牢壓了回去,那人看都不看梵鏡夜,只是盯著手裡的那一條幾近透明的小蛇再餵著什麼,「你給我躺好!」13843003
梵鏡夜根本沒任何反抗的就跌回了床上,其實現在的他,根本就沒力氣,哪怕是個三歲小孩子都能將他給推到,更何況是個大人呢?
「白白,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梵鏡夜即使現在能任人宰割又如何,那雙眸子仍然有著震懾人的能力。
把弄著小蛇的男子一聽「白白」兩個字,頓時心驚肉跳了一下,只要梵鏡夜一叫他「白白」,那麼他就知道梵鏡夜準保是生氣了,而接下來,他的下場應該很慘……很慘……
想想最近一次的懲罰,居然叫他去雪山上找雪蛤……不找夠一百隻還不准回來……
他整整在雪山上待了三個月零九天啊,凍得他差點沒把小命給交代在那上面。
狠啊,梵鏡夜這廝狠著呢!!
「我現在是醫生,你是病人,你只能聽我的!」想來想去,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若是南宮悠悠在這裡,就會認出來,這男子不是別人,可不就是鳳棲閣跟她有過那麼一絲絲纏綿的公子小白嗎!!
梵鏡夜聽著公子小白這話,正要開口,旁邊的梵玉姑姑立馬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安撫道:「王爺,我已經讓王妃先回去了,她今天不會來了,你別激動!」
好歹梵鏡夜是梵玉姑姑帶大的,算大半個娘,知兒莫若母,梵玉姑姑還是能猜到幾分他心裡的想法的。
他這麼著急要起來,不就是怕南宮悠悠進來看到他這幅樣子了嗎!
「嗯,那就好……」梵鏡夜這下才安了心。
其實他不怕南宮悠悠見著他這幅樣子,他怕的是自己這樣子嚇著她了,現在還只是個開始,待會兒才是最難熬的時候,也是最讓人噁心的樣子。
他不想自己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被她瞧見了。
他不想她怕他,也不想她厭惡他,更不想因為這樣就讓她疏遠他……
其實,他的命本就不長,可他卻執念要娶她,他知道這對她不公平,可是,若讓他放手,他也同樣做不到。
他這一生沒有怕失去過什麼,唯獨只怕失去她!
所以,讓他自私一次,讓他在有生之年,僅剩的時間裡,好好愛她,疼她,同樣也享受一次被自己所愛之人愛著的滋味。
哪怕這樣的請求會在他死後,害得她痛不欲生,甚至於恨他,他也想這樣去擁抱一次她給予的溫暖……
「來,咬著,我要開始了!」公子小白不由分說的將一塊帕子疊成好幾疊之後,給梵鏡夜咬住,看向梵玉姑姑道:「姑姑,壓住了!」
「嗯。」梵玉姑姑咬緊了唇,話音裡有些顫抖,目光裡也全是不忍,伸手壓住了梵鏡夜的手臂。
公子小白檢查了一下綁住梵鏡夜雙腿的繩子有沒有鬆開,確認無誤,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將他的另一條手臂高高撈起,一手按住,另一手將手裡的那條透明到能看穿它身體內血脈的小蛇放到了那條手臂上。
「嗯——」當那小蛇一口朝著手臂咬下去的時候,立馬聽到梵鏡夜突然發出的一聲悶哼。
下一刻,他全身便不停地抽搐起來,雙手緊握成拳,關節捏的卡卡作響,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用力掙扎著,梵玉姑姑和公子小白連內力都用上了,還是不能完全壓制住他。
「再忍忍!!」公子小白見梵鏡夜的胸口漸漸出現一絲絲黑色的東西,不由加大了按住他的力道。
那胸口的黑線,像蔓草一樣,快速地發芽生長,從胸口一路長到了一側的頸脖上,漸漸的,如同水墨畫一般,出現了一個紋身一般的圖案……
梵玉姑姑看到這裡,立馬撇開了眼,不敢再看了。因為她知道,接下來,那黑色的線就該「活」了!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那黑色的線,忽然扭動了起來,如同蔓草舞蹈一般,舒展起了細細的枝葉!那線,竟然一股一股,在他的肌肉皮膚下搖曳、扭曲起來!!
此刻,那蔓草再不是水墨圖案了,而是詭異的一條條清晰可見的黑色長蟲!!
梵鏡夜驀地睜開雙眼,那如黑珍珠般魅惑的眼眸現在卻血紅一片,紅的那樣妖異,彷彿快滴出血來似地!!一聲聲「嗚嗚」的悶哼痛呼聲從他嘴裡發出,嘴裡的帕子已經被咬出了牙印。
「姑姑!快了!壓住壓住!!」公子小白知道此時快進入最後階段了,卻也知道這個階段是梵鏡夜最難受的,而現在,他這個醫生能做的什麼都沒有,只能跟梵玉姑姑一起壓著梵鏡夜,讓他自己挺過去!
「王爺……王爺!」梵玉姑姑撇開臉,眼淚像泉湧一樣,若是可能,她真的願意幫他受這一切的苦啊!!
梵鏡夜再次劇烈掙扎起來,那雙血紅的眼睛雖然大睜著,可那眼神卻是渙散的,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神智並不清醒。
「收!」公子小白在那條小蛇的七寸上屈指一彈,那小蛇頓時鬆了口,懶洋洋的趴在了手臂上,同時,梵鏡夜也身子一僵,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梵玉姑姑此時才轉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梵鏡夜的胸口,見那黑紋已經消散了,這才擦了擦淚水,替他收拾起起來。
【晚了點!〒▽〒君君祝各位親元宵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