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尉遲煙不敢置信的叫了出來,墨千襲這麼個鬼樣子怎麼拿來作詩啊??難不成楚御寒是故意刁難南宮悠悠的?可是刁難南宮悠悠也就算了,幹嘛要把她一起給拉進來?
「嗯,就是他。舒殘顎副」楚御寒點了點頭,十分肯定自己不是說錯了。
本來這渾水他不想來蹚,只想隔岸看火的,只不過,一想到南宮悠悠騙他的舉動,他就忍不住想報復她。
既然是個無鹽女,那就應該繼續那樣無才無貌裝下去,別搞什麼小心機,一鳴驚人,大放光彩。
她是他未來王妃的時候,一點也沒顯山露水,誰知道等他休了她之後,她立馬就開始發光發亮了,呵呵,這算什麼?報復嗎?還是說,這從頭到尾都是她算計好了的?
楚御寒不禁要猜測南宮悠悠其實從一開始就把他當猴耍,從一開始就在演戲,就等著看他楚御寒如何錯把寶珠當魚目,悔恨無比的戲碼。指不定她早就在一旁偷著樂了好幾回了。
越想越是這樣的。
在楚御寒看來,南宮悠悠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都無不是在向他表明她其實是有才華的,雖然可能及不上他母后那樣才藝雙絕,但也絕對不遜色。
他承認南宮悠悠最近的表現確實成功吸引到他的注意了,但是,她若是以為這樣就能讓他楚御寒去挽回她,那她恐怕就得失望了。13842710
他楚御寒要的人,從來只有那一個——毒姬!
所以,旁的女人再好又如何?想嫁給他楚御寒?可以,待他娶回毒姬之後,他不介意賞她們一個待在他身邊的身份。
而南宮悠悠的身份,他已經想好了,就賜她一個姬妾足以……只不過,現在她遠嫁了,看來這個身份也用不著了。
還好南宮悠悠不知道楚御寒的這些想法,要是她知道楚御寒想賜她一個姬妾的身份,說不定會火大得直接衝上寒王府,砸他個稀巴爛才解氣!
她南宮悠悠又不是頭殼壞掉了,放著好好的王妃位子不當,跑去當他的什麼姬妾??她有病吧!
「呵,她要是這樣都作得出來,本公子能把腦袋割下來給她當球踢。」尉遲寧在一旁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沒想到被旁邊的秋書允給聽見了。
「那你就等著把腦袋割下來吧!」秋書允對尉遲煙和尉遲寧兩姐妹沒什麼好感,特別是在尉遲煙時常針對欺負南宮悠悠之後,就更是沒什麼好感了。
淡淡瞥過尉遲寧,冷哼一聲,秋書允遞給南宮悠悠一個鼓勵的目光,雖然楚御寒這題目出得確實不厚道,但是也不知怎地,他心中就是覺得南宮悠悠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既然他這個表妹懂得那樣奇特的口技,那麼誰又能保證她不懂的其他東西呢?
「他??」南宮悠悠皺起了眉,手撫下鄂,眼神來來回回的在墨千襲身上掃動著,似乎也在琢磨墨千襲的閃光點在哪裡。
尉遲煙一瞧南宮悠悠那樣子,暗自在心裡罵了一句:你就裝吧,有本事就比她先作出來啊!說不定等她都作出來了,她還在這邊裝深思呢!裝,讓你裝,哼!
尉遲煙瞥了眼南宮悠悠,正要去考慮怎麼拿墨千襲作詩的時候,南宮悠悠清麗的笑音卻突然傳進了耳裡:「有了!」
眾人不由得驚駭看去,南宮悠悠剛才不過只看了一小會兒,難道真作出來了?
南宮悠悠的黑眸輕瞥,慢慢環視了一眼周圍的人,朗聲頌道: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恆過,然後能改;
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
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
整篇文如行雲流水一般,毫無間斷,南宮悠悠不過在墨千襲的面前踏出了三步而已,就完成了楚御寒的命題。而就是這區區的三步,讓尉遲煙喉嚨彷彿插了根刺,哽咽不得。
何止是尉遲煙,如今只要略通詩艾之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眼珠子幾乎都掉出了眼眶。
這……這一段詞文雖然不像他們所學到的三言五律,韻律工整的詩詞,但是,這一段說闡述的內容卻無比震撼!只不過,這樣的詩文他們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啊……
「你……你這作的是什麼?」尉遲煙一聽南宮悠悠念的這一串東西,從最開始的驚訝轉變到了可笑,「哈哈哈哈……這也叫詩?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看來你果然什麼都不懂啊,這種東西你也敢搬上檯面?果然啊,你果然……」果然什麼都不懂!
這一下,尉遲煙幾乎可以肯定,南宮悠悠根本沒有所謂的墨水,全部的詩都是別人作給她的!
雖然尉遲煙這樣笑著,可周圍卻依然靜的很,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尉遲煙這樣,只看外表的。有不少人開始細細琢磨起南宮悠悠這一段話的意思起來。
約琢磨越是覺得精彩,這話裡滿滿全是道理,不過短短幾個字而已,卻濃縮進了一段道理最為精華的部分。
妙哉妙哉啊!!
肯敢信是。而這短短幾段話,聽得墨千襲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難道她知道他的忍辱負重?知道他的抱負?一首思鄉之詩,讓她看到了他內心的孤寂柔軟,而這一段話,卻看穿了他所有心思。
南宮悠悠啊南宮悠悠,如此明瞭他感受,觸碰到他內心的人,她是第一個!他也相信,她絕對也是唯一的那一個!
「妹妹,這次不是姐姐不幫你,而是,你這詩作得確實四不像……」南宮蕊兒可算逮准了機會,踩著南宮悠悠的尾巴了,甭管這東西精妙不精妙,反正楚御寒給出的是「命題詩」。
這段東西可跟詩詞八桿子都打不著!
「哎,你若是作不來詩,直說就是了,大家又怎麼會怪你,你何苦這樣故弄玄虛欺騙大家呢?也都是我的錯,若是給你請個夫子,想來你也不會這樣連詩詞都不懂的分辨了。妹妹啊,你此去東離國,可千萬不要再如此了,否則……」
南宮蕊兒的態度極其誠懇,表情也極其到位,她似乎非常為南宮悠悠的欺騙而感到傷心。
若不是熟習南宮蕊兒的本性,南宮悠悠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南宮蕊兒的演技給迷惑,當真要以為文言文是個什麼鬼東西了。
因為南宮蕊兒的話,涼亭裡的氣氛突然沉悶了起來,確實啊,在自己國家丟臉也就算了,她若是去了東離,還這樣,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所以,不少人多少有些惱怒。
只不過,人群裡還是有不少人認為南宮悠悠會這樣欺騙大家也是有苦衷的,畢竟她回來京都之後,又是被休,又是沒什麼地位,存在感,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重視,最快的辦法自然是這樣了。
因此,有不少人還對南宮悠悠生出了一絲憐!
南宮悠悠哼笑了一聲,朝著南宮蕊兒輕蔑道:「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確實,我剛才念的並不是詩歌,也不是詞牌,而是一首文言文!」
文言文?那又是什麼?w57w。
在場的人興奮了,特別是些肚子裡有些墨水的公子哥們,只覺得眼睛都要放光了,他們還從來沒聽過「文言文」這個名詞,這到底是什麼啊……
南宮悠悠不知道他們的求知慾,自然也不會解釋給他們聽什麼是「文言文」,直接跳開這個話題不談,南宮悠悠端起桌上的酒杯,晃動了一下,「既然這是以墨皇子為題目,那麼在本公主心裡,這一首文言文就是對他最貼切的命題。只不過,恰巧它並不是詩,也不是詞,所以,這酒本公主自罰三杯!」
轉目看著南宮蕊兒和尉遲煙,南宮悠悠說道:「大姐,尉遲小姐,今日我也算遂了你們二位的意,最後這一局姑且算我輸了。我回京這麼些日子,也謝謝你們二人的照顧,才讓我不至於在這京都無聊到極,如今,我也要遠嫁他鄉了,這戲看來也是沒辦法陪你們演下去了,如此,今日我就索性徹底退出了吧。祝你們二位無我精彩!」
南宮悠悠這樣直接,頓時讓南宮蕊兒和尉遲煙臉上青一陣的紅一陣,她們做夢都沒想到南宮悠悠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落她們的臉。可是,面對這樣的話,她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來。
仰頭喝下第一杯,斟滿第二杯,朝著錢家兩兄妹,秋書允道:「若是有機會,你們就來東離找我,我保證讓你們在東離玩得不想走!」
三人笑嘻嘻的也乾了一杯,錢盈盈一個勁的點頭,連連發誓說要讓錢盈辛帶她去東離找南宮悠悠玩。
第三杯時,南宮悠悠看向了墨千襲,問道:「墨皇子可還喜歡這一段?」
墨千襲來了西京十年,除了最開始的一兩年有人這樣稱呼他,之後便再也沒人這樣尊稱他了,這麼多年過去,南宮悠悠是唯一一個還如此稱呼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