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笑了笑,忽問道:「你認為,如今有可能進襲吳縣嗎?」
魚華軒一怔,訝道:「你是說,想近期襲攻吳縣?」
陸七點頭,道:「如今中吳軍主力在無錫縣與唐軍爭鋒,後方的吳縣應該空虛,若是能夠出奇兵偷襲吳縣,應該是最容易得手的時機。」
魚華軒想了一下,搖頭道:「很難的,沒有可以進軍的偷襲通道,太湖需要船,而且太湖匪事實上已經投效了中吳軍。」
陸七看向了張洪波的屬下,道:「所以我想看看江yin軍的船,能不能幫我載了三千將士,出海。」
那屬下一怔,立刻搖頭道:「不成的,營將大人沒有權力干涉了水軍,你們人少,所以搭了順風船可以混過去。」
「如果我見江yin侯,商量一下如何?」陸七問道。
「你不要去見侯爺,那很危險的。」那屬下急忙勸阻,他對陸七是感恩的。
「張雪蝶,你知道嗎?」陸七問道。
那屬下一怔,繼而訝道:「張雪蝶?你說的,莫非是去了京城皇宮的張氏女兒?」
陸七點頭,道:「是的,如今張雪蝶是我的女人,是吳城公主府的宮人。」
那屬下訝異的點點頭,道:「原來蝶小姐,已然脫離了皇宮。」
「是脫離了皇宮,你們張氏為什麼不救她離開呢?」陸七質問道。
那屬下一怔,回答道:「蝶小姐有如是嫁出去的女兒,應該是當今皇帝的女人,就算是被冷落了,張氏也沒有理由正大的接回來,就是有心,又怎麼可能在皇宮救人,而且,蝶小姐是張氏旁支女兒,不是侯爺的嫡親,是侯爺兄弟的孫女,而侯爺的那位三弟,已經去世三年了。」
陸七聽的一怔,他只知道青雯是張氏女兒,卻是沒有過多的瞭解過,這麼說,青雯與張氏的牽連是淡薄的,與蕭香蘭的出身類似。
陸七點點頭,既然青雯對張氏說不上重要,那他就不應該冒危的去見江yin侯,由海路迂迴登陸,用奇兵拿下吳縣,是他在茅山生出的想法,因為他與幾位屬下說過話,瞭解了蘇州的情形。
「東主,就算你奇襲拿下了蘇州,也只能為了唐國作嫁。」魚華軒輕聲說道,卻是改口了稱謂。
陸七扭頭看他,解釋道:「我之前的想法,是覺得此時是奇襲吳縣的良機,但奇襲良機需要了江yin軍為暗盟,如果真的拿下了蘇州,我會與江yin張氏共同擁有了蘇州,明面上是江yin張氏佔據了蘇州,實則會是我與張氏共有,江yin張氏據有的蘇州,唐皇就無法藉機用合法手段奪了我的果實,而因為張氏據有了蘇州,顧將軍所屬就應該戰線前置,一旦張氏名義上據有了蘇州,那常州被奪權的壓力就會減少了。」
魚華軒搖頭,道:「說是合作,可是一旦佔了蘇州時,江yin軍卻是未必會願意與東主共同擁有了。」
陸七淡笑道:「我要的只是江yin軍的名義,若是奇襲據有蘇州,我只會與張洪波合作,那時投降的越軍會號稱了江yin軍,由張洪波為帥統軍,而江yin縣的江yin軍若是想入蘇州,那麼吳城中府勇就會做出攻擊江yin縣的態勢。」
陸七說著話看向了張洪波屬下,繼續道:「可是奇襲據有蘇州的基本條件,就是能夠載兵出海的船。」
那屬下驚怔的看著陸七,聽完搖頭道:「我家大人真的影響不了江yin/水軍的。」
陸七笑了笑,道:「那就算了。」
那屬下默然,陸七又看向魚華軒,道:「如果你的親人沒有被下獄,那你我之前的約諾,可以不存在,我會放了你的。」
魚華軒一怔,繼而黯然搖頭,道:「就是沒有下獄,也是被禁足外出了,等過了一段時日,信王一樣會究罪洩恨的,我兵敗的罪過可以得到原諒,可是失陷了信王世子的事實,是不能饒恕的。」
陸七默然,他當然明白魚華軒不可能回去了越國,那也是他願意招攬的根由,而魚華軒本是中吳軍的行軍司馬,他的投降,會影響了蘇州越軍能不能為陸七所用,而中府勇的投降則不同,那是一種成了困獸的不得不屈服
陸七抵達了江畔船塢,他下車一看立時為之驚歎,好多,好大的巨船呀,與他以前見過的漁船相比,簡直是一個個龐然大物,每一隻巨船,長都有五十米,上面巨大桅桿聳立,還有起層的樓閣。
張洪波屬下去了,臨走囑咐千萬別走離,因為他們如今所處的範圍,是屬於張洪波所有的倉地,也就是說,張洪波也是有權參與了海商經營。
張洪波屬下一去就是半時,半時後與張洪波一起來了,一見面,張洪波就問陸七:「你想奇襲蘇州吳縣?」
陸七心裡早有準備,他已然瞭解張洪波的心態,一種不甘心知足的武將躁動,所以,他才會當著張洪波屬下的面,說了很多秘密。
「是,不過無法運兵出海。」陸七直接了當的回答道。
「我也不能幫你,不過你既然是雪蝶的男人,那麼有一個人,可能會幫你運兵。」張洪波回答道。
「用我去見嗎?」陸七平靜問道。
張洪波扭頭看了魚華軒,道:「見之前,我想問問魚將軍,若是奇襲蘇州吳縣,能夠有多大把握,掌控了蘇州局勢,奇襲之兵,可是陷不得孤立無援的苦戰。」
「只要是狼風五千軍奇襲,事後應該能夠穩據了蘇州,而且既是奇襲,那自然是冒充了越**的直抵吳縣,入城後只要拿下了信王府,得了兵符,自然就可以一一調換了蘇州軍力將官,調整之後,一舉易名。」魚華軒毫不遲疑的回答,明顯是思索過的。
張洪波看了陸七,淺笑道:「五千狼風的奇襲,那可是一大豪賭。」
陸七明白他的意思,回應道:「既是豪賭,那就值得去賭,功成之後,我與你和魚將軍,只能互相支持,缺一不可,如果你們會覺得了能夠獨支,那卻是我賭輸了。」
「東主放心,東主的許諾,值得魚華軒輔佐,絕不會昏了頭的自尋了死路。」魚華軒正容回應。
陸七看了張洪波,淡笑道:「老兄也聽到了,我不是唐國太子,拿我換不來郡王的地位。」
張洪波也笑了,問道:「我呢?」
「你廢什麼話,我若是皇帝,你自然是郡王了。」陸七正容許諾道。
張洪波正容點頭,拱禮道:「請稍候,我去說服十二堂兄入伙,十二堂兄是雪蝶一支的堂兄,掌管二十船和一千水軍,是五個水軍主帥之一。」
張洪波走後,魚華軒輕聲道:「東主很信任張洪波呀。」
「要想成事,就得有信任的勇氣,我若能夠據得了蘇常二州,就真正擁有了進窺天下的基礎,而且我們三人的合作,都能夠獲得了最大的利益,若是內訌,就是在尋死了。」陸七闡明了利害。
魚華軒點頭,道:「我只能暗中輔佐東主,我不能害了越國京城的家族。」
「放心吧,只要據有了蘇州,那離進軍杭州也不會太遠了。」陸七回答道。
「東主還是不要急進為好,據有蘇州後,最好是大軍據昆山一帶守禦,用官押銀契之法安撫人心,力求守禦的扎牢了根基。若是急切的發兵進軍,會引發了怨心叛亂。」魚華軒立刻勸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