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6
太子默然,過了一會兒,問道:「那依你看,興化軍節度使王大人,會與宇文氏有了勾結嗎?」
陸七的臉色微變,默然了一會兒,才回道:「殿下,臣是武官,想國事是不能全面的,不過臣認為,宇文氏造反的可能性,不會太大的,一旦宇文氏造反,結果只能是給了越國和周國做嫁。」
太子默然,忽問道:「若是宇文氏擁王篡位呢?」
陸七一驚愕視了太子,太子也扭頭看著他,那一雙眼睛平靜清澈,陸七垂目了一下,抬眼道:「殿下,宇文氏擁王造反,應該不能的。」
「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會擁護了雍王嗎?」太子追問道。
陸七沒有驚訝,毫不遲疑的搖頭道:「不會的,臣與雍王沒有任何的關連。」
「可事實上,你畢竟是雍王的女婿了。」太子輕聲說道。
「殿下,臣說過的,沾親不等於了直屬的牽扯,臣的駙馬貴身是陛下恩賜的,如果臣擁護了雍王,那結果會使得臣陷入了忘恩負義的境地,臣認為,那是得不償失的愚蠢後果。」陸七正容回應了太子的質問。
太子點點頭,道:「本宮聽孟石說,你在石埭縣只有一位平妻,還是婢女出身的。」
陸七一怔,點頭道:「是的,蒙辛小姐的不嫌,臣有幸娶了一位賢妻。」
「一個婢女出身,你竟然會說不嫌而娶。」太子眉頭微皺的說道。
「殿下有所不知,臣歸鄉時,家境已然破落的債台高築,臣在軍中帶回的功賞銀子,還債就耗去了七成,後來臣在鄉堡盤下一間藥鋪,那時臣的嫂嫂為臣說合周耆老的女兒,當時周小姐的婢女代主相看了臣,結果周小姐只願嫁給文郎,卻是婢女辛韻兒喜歡了臣,就贖身願意給臣做妾,家母當時非常的感動,也非常的相中了辛小姐,就做主聘為了平妻。」陸七語氣溫和的回應了。
太子點點頭,又聽陸七道:「那位周小姐也是位通情達理的女人,她的婢女離開另嫁,不但沒有生惱怨怪,反而當成了妹妹一般的送嫁,給了辛韻兒一對金耳飾和二百兩銀子做了嫁妝。」
太子訝異的哦了一聲,點頭道:「那種寬容的女人,是很少見的。」
陸七點頭,道:「所以,臣的心裡,是真的喜歡了周小姐,在臣回去石埭縣時,聽說了周耆老為了謀官,竟然將周小姐強送去了池州,臣聽說後,思慮再三,最後在池州面見馬大人時,厚顏跪求了馬大人成全,馬大人卻是容忍了臣的無禮,將周小姐給了臣做妾。」
太子點點頭,道:「聽你這麼說,池州刺史確實是很好。」
陸七搖頭,道:「殿下,馬大人能夠容忍了臣的無禮,應該是心懼了陛下的君威,當時臣是傳旨官的身份。」
太子點點頭,想了一下,又說道:「不知孟石現在怎樣了?」
「殿下不用過於擔憂的,孟石大人有王仲良的輔佐,不會出事的。」陸七安慰說道。
「王仲良,本宮聽說過的,原是石埭縣主簿,那個人很有才幹嗎?」太子說道。
「王仲良大人,可以說於我有提拔之恩,那是位非常精明的人物,非常的擅長了權術,在石埭縣時,原本的趙縣丞為了掩飾獨霸石埭縣權力的事實,就用了王仲良處理日常縣政,王主薄在趙縣丞的支持下,卻是盡顯了治政才能,只是趙縣丞一死,王仲良就失了石埭縣的權力,被迫調任了饒州萬年縣丞。」陸七有意所指的做了回答。
「調任萬年縣丞,那是遷任了。」太子說道。
陸七搖頭,道:「殿下有所不知,王仲良的調任萬年縣丞,到了任上只能是擺設的,饒州那裡的上下軍政,據說已被宇文氏把持了,王仲良若是膽敢去爭奪萬年縣的權勢,那會死在了任上的。」
太子點頭,道:「所以本宮才擔憂了孟石。」
陸七安慰道:「孟石大人會平安的,那個王仲良,帶了很多的心腹官兵追隨,其中不乏武勇之士,宇文氏想要刺殺孟石大人,會很難的。」
「若是你去就好了。」太子感慨道。
陸七一怔,笑了笑默然,又聽太子問道:「天風,據說你是身在車中,卻是知道了外面有刺客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七一怔,回答道:「很簡單的,臣是軍中的探馬,接觸最多的就是各種暗襲的武器,刺客最常用的就是弩箭,尤其是機弩,弩箭在射出時,會發出臣非常敏感的細微破空聲,臣憑了經驗,能夠瞬間知道弩箭的襲擊方向。」
太子點頭,讚道:「你卻是厲害。」
陸七道:「殿下以後出行,若是有了十位公主府翊衛護行,會安生很多的,在軍中經歷了生死的探馬兵,甚至會擁有了一種敏感危險的本能。」
太子點頭,輕聲道:「與你說說話,本宮的心裡好多了,你回去吧。」
陸七起身拱禮,卻是遲疑了一下,道:「如果殿下現在回宮,臣應該護行的。」
太子笑了,點頭道:「好,你與本宮同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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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唐皇坐在燈光明亮的暖閣裡,他的一張俊面卻是陰沉的,夏大人立在一旁,臉色也是不怎麼自然。
「傳諭,罷去程焱左驍騎中郎將,下獄待罪。」唐皇冷聲吩咐。
「遵諭。」夏大人恭應,繼而又細聲道:「陛下,程焱是忠心的。」
「忠心?忠心還會做了蠢事,朕的驍騎衛個個勇武,結果呢,竟然大意的折損了四十七人,還讓那個張氏小兒逃脫而去,朕之前已然給了他兩隊之權,結果他竟然只調去了幾十人,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唐皇憤怒斥責。
夏大人默然點頭,唐皇怒斥完了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道:「朕久聞張洪波是張氏年輕一輩的矯健將才,所以想除了他,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殺了朕的幾十名驍騎。」
「據報,張洪波確實是受了很重的外傷。」夏大人細聲附應。
「受了重傷,他還敢拿走了驍騎的軍備,此小兒梟心彪悍,不能不除。」唐皇陰惱說道。
「陛下,張洪波此時,應該已是回到張氏的地頭了。」夏大人細聲回應。
唐皇默然,忽伸手取過一個折子觀看,看了片刻,道:「朕應該令了陸天風去做的。」
「陸天風一人,只怕也是不成的,公主府的翊衛,才剛剛任職。」夏大人細聲回應。
唐皇默然,忽淡然道:「朕的本意,是讓陸天風職任了公主府的副典軍,吳城卻是沒有讓陸天風去職任,不知道是不是陸天風拒任的。」
「陛下,奴婢覺得,應該不是陸天風拒任的,是吳城公主,一直在玩對面不相識的遊戲,奴婢覺得公主有些過分了。」夏大人細聲回應。
「吳城的心,可能是存在了一種婚姻恐懼,她應該是擔憂了陸天風不能真心的喜歡了她,她願玩,就由她吧。」唐皇隨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