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0
王主簿想了一下和聲道:「天風,你救了陳府之後,我就有心與你結親,我膝下有兩個女兒,一個出嫁了,一個才六歲,因此我問了舅父,舅父的嫡親女兒和孫女均己名份有歸,沒辦法才從庶子的女兒中抉選。說實話我沒見過擇選出的這個表侄女,是舅父向我推薦的,舅父說推薦的孫女美貌知禮,絕對能夠配的上你。」
陸七聽的一皺眉,遲疑了一下,正色道:「仲叔,您能不能安排一下,天風想先看看陳小姐,最好是在陳小姐不知道的情形下相看,如果天風不中意,這親天風是不能應的。」
王主簿臉一變,冷道:「你不想應親了。」
陸七正色道:「天風己喊您仲叔,這親己是應定了,不過陳府結親的小姐我必須中意才行。」
王主簿冷道:「這麼說你對那個辛韻兒,也是中意了才應親的。」
陸七點頭道:「是的,我與辛小姐在望江堡見過一次,當時並未在意,之後辛姨娘登門說有結親之意,我娘看過辛小姐很是中意,問我時,我同意了娶為妾室,後來辛姨娘再次登門送給了我娘一千兩私房銀,我娘很是感動,進而應下了娶辛小姐為平妻,我歸家知道了,自然不能駁悔我娘的決定。」
王主簿三角眼盯著陸七,冷道:「你若是不中意還算什麼應親?」
陸七正色道:「仲叔,陳府不會只有一位閨閣小姐吧,天風的意思是在陳府未嫁小姐中,選一位最中意的。」
王主簿一怔,神情緩和道:「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陸七和聲道:「請仲叔見諒,天風雖然年輕好色,卻也注重情感,不想娶了看不上眼的女人,一旦迎娶終生不棄。」
王主簿沉吟了一會兒,和聲道:「你這個要求也不算過份,只是陳府是官宦人家,若是由著你逐個相看拔選,對陳府可是一種污辱。」
陸七和聲道:「仲叔,天風當然不能做出污辱陳府的行為,此事只能暗中相看,事後也不聲張外傳。」
王主簿好笑道:「暗中相看,那似乎有些困難。」
陸七和聲道:「應該不難的,仲叔只須請仲嬸出面邀請陳府十二歲以上,未嫁未訂的小姐入縣城遊玩,由天風護送即可暗中相看了。」
王主簿一怔,笑道:「你倒真是足智多謀,不過十二歲的是不是小了一些。」
陸七神情微窘,厚顏道:「十二歲是小了些,但這事關了天風的姻緣,天風希望能多些陳府小姐參與,同時也免得陳府中人起疑生惱。如果中意了小一些的,天風可以請媒文定延後幾年迎娶,或者文定後用花轎接到家中侍奉母親。」
王主簿微笑的點點頭,和聲道:「你稍待一下。」說完去了門口,吩咐人去喚二夫人,二夫人當然就是王主簿的平妻。
王主簿回轉後落座喝了一口茶,然後和聲道:「天風,我知道,你現在想讓陸氏一族富貴起來。」
陸七一怔,心道這個王主簿真是對陸家之事瞭如指掌,他和聲道:「仲叔一語言中,天風是肩負了陸氏一族的發展重責。」
王主簿點點頭,和聲道:「你想要陸氏成為大族富戶,這我是理解的,不過石埭縣這個縣域,地方官紳之間的利益非常複雜,每一區域每一行業都有著不凡背景,你是不宜了急切行事的。」
陸七點點頭,誠懇道:「仲叔,天風也知道不可觸動石埭縣的原生勢力,因此只想開幾間鋪子做為起步。」
王主簿點頭道:「你這麼想就對了,其實你開藥鋪的事情就處理的很好,不以官壓人,主動上交費錢,這兩樣作為,證明了你是個很智慧的人物,你若是以官壓人不交費,牛縣尉是不會容你的。」
陸七點點頭,問道:「仲叔,您的勢力都有那些人,能夠告訴了天風嗎?天風不想以後生出誤會。」
王主簿和聲道:「天風,你應允了結親,我們就是一家人,我的事情自然不能瞞你,不過你在明面上,不能與我走的太近,要保持一種中間態度,你我走的太近,會引起很多的人敵視了你。」
陸七點頭道:「天風明白了。」
王主簿和聲道:「天風,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依附了趙縣丞才有這麼大權力的。」
陸七一怔點了點頭,王主簿淡笑的搖搖頭,和聲道:「天風,石埭縣現有三大明面勢力,一是孫縣令,二是趙縣丞,三就是我,我曾是朝中禮部尚書家的一個書僮,所以我的權力靠山是朝中的禮部尚書家。」
陸七一聽驚訝道:「您的靠山是禮部尚書。」
王主簿苦笑的搖搖頭,道:「不是禮部尚書,是禮部尚書家,我只是個禮部尚書家的家奴,說句讓你輕看的話,我是靠了妹妹才得以外放為官的,我的妹妹是禮部尚書二公子平妻的陪嫁婢女,而我也是陪嫁過去的,因機敏通文成了二公子書房侍候的奴僕,後來才得以外放到石埭縣做了主簿,說白了我就是二公子外放到地方上的斂財奴僕。」
陸七聽了心頭陡重,忽想起了妹妹小妍和蕭府門丁說過的話,他遲滯了數秒,淡然道:「仲叔,您是家奴,其實我也是家奴,小官永遠是大官的家奴,就是禮部尚書也是唐皇的家奴,這沒什麼可輕看的。」
王主簿面現訝色,看著陸七和聲道:「想不到你對此事,會有如此的透徹見解。」
陸七和聲道:「天風的此種見解,是在軍中聽一位上司飲酒時說的。」
王主簿點頭道:「出去見過世面的年輕人,果然是老成多智。」
陸七和聲道:「您過講了,以後官面上的事情,還請仲叔時刻教誨。」
王主簿讚許的點點頭,對陸七謙恭不亢深為喜歡,尤其是陸七的理解令他如遇知音。
他和聲道:「官面上的事情說白了就是利益二字,你問仲叔在石埭縣的勢力有什麼人,真實的說只有陳府,具體的說有七里鄉的宋府和牛縣尉,陳府是我嫡親娘舅,我當初得到外放機會,抉擇來石埭縣就是因為娘舅是這裡的耆老。」
陸七一怔,不解問道:「仲叔,陳耆老既是您的嫡親娘舅,那您怎麼會賣身為奴呢?」
王主簿一怔,和聲道:「我是在京城賣身為奴的,也可以說是故意賣身為奴的,我的父親曾是池州參軍政事,納了我的母親為妾,後來我父調去京城任職,過了一年卻病故了,我是庶子,很不受大娘喜歡,後來家道日落,我的妹妹被賣為了奴婢,我就主動也賣身為奴了。」
頓了一下又和聲道:「我當初是能夠來投娘舅的,我娘舅的耆老之位,是靠了我父的幫助才得到的,但是我知道那時候來了石埭縣投親,只能是寄人籬下的平凡一生,所以我寧可成了高官的家奴。」
陸七明白的點點頭,和聲道:「是天風唐突了。」
王主簿伸手一擺,和聲道:「我賣身為奴的事情,今日看來是正確的抉擇,我並不以為恥。」
陸七默然點頭,耳聽王主簿又和聲道:「我來了石埭縣後,經娘舅的說合,我娶了宋府的庶子嫡出的小姐為平妻,就是我的二夫人。至於牛縣尉是這裡的原生官吏,原本就是趙縣丞的人,我來之後與趙縣丞達成了約定,趙縣丞專收東北兩街的商費,西南兩街的商費歸我,牛縣尉是轄管西南兩區的武官,自然也就投靠了我。現在石埭縣的官場形態是我和趙縣丞聯手架空孫縣令,但是我的靠山差趙縣丞許多,因此我對趙縣丞一向是討好忍讓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