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節苗若蘭傳(中)
躺在病床上的苗若蘭把所有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她的身體沒有行動能力,眼睛也無法睜開,但她就是「看」到了……彷彿靈魂從身體中飄散而出,把世間萬物全部容納於心眼之中!
苗若蘭很想從病床上起身,安撫一下因為自己而傷心不已的父母,但她無法動彈,哪怕是輕輕移動一下小手指,無法說話,哪怕是輕輕嚅動一下嘴唇。
從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天起,父親和母親便辭去了工作,輪番在醫院裡照顧著沉睡不醒的女兒。
他們在苗若蘭的病床前播放著她最愛聽的輕音樂,念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女兒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聽歌和讀書。
偶爾也會講講平日生活時所發生的趣事,偶爾也會聊聊社會上最近發生的變動。在他們的心裡,女兒只是睡著了,但她還一直在自己身邊,可以聽的到自己的聲音。
每一天夜晚,他們都會夢見自己的女兒忽然醒了過來,對著自己甜甜的笑。
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每每經過病房,都會用一種憐憫、同情與嘲笑混雜的眼神看向這奇怪的一家人,但被注目的三人卻恍若置身事外……
………………
躺在病床上的一年時間,苗若蘭其中有大半時候都是沉睡著的。
使用心眼觀察周圍是一件很辛苦很勞心勞神的事情,最多只能持續三個小時便會精疲力盡,不得不陷入沉睡。
每次看到母親撲在自己身上大哭,苗若蘭都會很傷心,她很想起身給媽媽一個驚喜,告訴她自己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但是怎麼也做不到……
真的,真的,只是再想跟媽媽說句話啊……
哪怕只是喊一聲———媽媽!
原本正撲在女兒身體上的鄭嬌霍然的抬起頭來,就在剛剛,她好像聽到了女兒虛弱的聲音,雖然她看見女兒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但仍然大喜的問道:「寶寶,是你嗎?真的是你在叫媽媽麼?媽媽在這兒啊……」
沒有回應,此時的苗若蘭,再一次的進入到無知無覺的暈迷之中。
病房外的護士們並沒有理會病房中這個傷心母親的奇怪行為,只是搖了搖頭,便歎氣離開。
「好可憐的母親啊!」
「是啊,憶女成狂了……」
………………
從最開始使用心靈那神秘的力量說一句話就會暈迷,三年後,苗若蘭已經能夠與母親在心靈上進行長達半個小時以上的交流。
但是交流的對象只能是母親!連他的父親都不行!
父親苗道遠雖然疼愛自己絲毫不弱於母親,但他從不信什麼鬼神,更加別提相信靈魂出竅之類的事情了。正因為這個原因,苗若蘭不論如何努力,都不能將自己的聲音傳入父親苗道遠的心裡。
而母親則不同,除了那無私的母愛外,研究生命科學的鄭嬌從來都相信人是有靈魂的,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女兒靈魂的所在。
…………
鄭嬌看著急匆匆走出病房前往研究院的丈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算了,要你的父親相信這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還不如叫他死了的好。不過寶寶啊,他很愛你,一點也不比媽媽差呢。為了你,這幾年裡日夜不休,天天埋頭在那項研究,唉,真擔心他的身體……」
「寶寶知道,寶寶從來沒有怪過父親哦。媽媽也很累了,除了照顧寶寶照顧父親,還有自己的工作。您先走吧,把錄音機放在床頭就好,寶寶自己會聽的。」
鄭嬌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喃喃道:「嗯,那你也好好休息,信念力不能使用過度,畢竟那是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無法解釋的領域。等那項研究成功了,看你爸爸這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兒還敢不敢不信你老娘的話!」
「呵呵~~~好啊~~~到時候一定讓他嚇一大跳~~~」
鄭嬌幫女兒梳理了一番頭髮,正想離開,病房的門口卻出現了一個穿著西服的男子。
「姐姐,就知道你一定在這兒陪著寶寶。」
這個男人叫做鄭克明,也在研究院工作,是鄭嬌的親弟弟,也是苗若蘭的舅舅。
鄭嬌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啊,每天若是不看看寶寶,就會覺得心裡不安。怎麼了,到這兒來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嗯,剛剛實驗猴子的腦電波出現了異常,所以來請你過去看看。」
「我們走吧!」
鄭嬌知道女兒不喜歡這個男人,當下將弟弟欄在門外,依依不捨的輕輕推門出去,而苗若蘭的床頭,一道人眼無法看到的氣息緩緩收回到苗若蘭的身體裡。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錄音機發出的聲音……
………………
信念力來自於一個人的本身,不與外界有關。
信念力就其內在產生過程來講,是指人們對基本需要與願望強烈的堅定不移的思想情感意識,或者就外在表現來說是指人們在行為中對相應目標事物所具有的堅定的評價和行為傾向。就如同苗若蘭在看到母親極度悲痛時,想要出言安慰她,這種極端而又堅定的情緒讓那一刻的苗若蘭用靈魂發出了聲音,並且將這聲音傳入到了母親的心靈之中。
信念極端的內在表現為世界觀、人生觀、歷史觀、學術觀等方面的信仰,而信念極端的外在表現為如誇夫奔日、精衛填海、愚公移山等堅定不移的行為志向上,信念力是意志行為的基礎,是個體動機目標與其整體長遠目標相互的統一,沒有信念人們就不會有意志,更不會有積極主動性的行為。
雖然不知道自己身體目前的情況,但對於信念力的理解卻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瞭解的越來越多。她相信,總有一日,能夠靠著這種力量成功的站起來,像其他的孩子們一樣,像以前一樣,躺在父親母親的懷裡,對他們撒嬌,與他們一起沐浴陽光,一起做研究,一起生活……
父親母親都是科學家,不怎麼善長溝通和表達的他們並沒有什麼朋友,而親戚也較少走動,所以除了他們外,還到過病房裡看望過苗若蘭的就只有她的舅舅———鄭克明。
雖然鄭克明長相並不令人討厭,說話也是彬彬有禮,而且對苗若蘭也是不錯,經常會買些禮物之類,但苗若蘭就是很不喜歡這個人———沒有具體的原因,只是發自心底的不喜歡,彷彿這個人的存在就是會讓自己不爽。
特別是舅舅鄭克明的眼睛,每一次看向自己時,都會讓苗若蘭不由自主的產生厭惡。
不過,他對父親和母親都很照顧呢,平時車接車送,幫著收拾屋子打掃房間,料理父親母親忽略了的生活瑣事,應該是個好人吧……或許只是自己不喜歡他的眼睛,好像老是感覺他的目的不怎麼單純呢……應該不會有什麼吧,畢竟是爸爸的得力助手,媽媽的親弟弟呢……但願是自己多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