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節回憶
夜色降臨,暮靄沉沉,軍營中升起了團團篝火,眾將士圍坐篝火,笑語紛紛。
看左右無人,顧少言拿肩膀撞了撞抱著豬蹄猛啃的王路,輕聲問道:「你分到了哪一營?」
「唔……丙字營。」王路嘴裡含著豬蹄答道。
「丙字營?你可知道他們是怎麼分營的?老覺得那個徵兵的大鬍子好像有些古怪!」顧少言問道。
王路有點不明白顧三哥問話的意思,奇怪的說道:「四營從甲到丁,身體從好到差,新兵挑選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嗎?那個大鬍子有什麼古怪的?」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當下顧少言又厚顏問道:「他的眼睛看我時好像有綠光,是不是我的錯覺?」
王路盯著他看了好久,確定顧少言是真不知道,這才啞然失笑道:「那是武將技啊,你不會真沒聽說過武將技的存在吧?」
歎了口氣,接著便娓娓而談大半個時辰,顧少言這才終於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了那個大鬍子軍官眼裡閃過的綠光是什麼原因,更重要的是知道了這個世界與真正的三國世界有何不同之外。
並不是每一個會武將技的都會是將領,但不會武將技的一定不會是將領,武將技,每一個將領都必須有;同理,每一個軍師謀臣都有著軍師技。
那個大鬍子就是會武將技的,只不過他會的不是戰鬥類武將技,而是屬於後勤性質的武將技,類似於鑒別,啟動後可以查看到他人的身體各方面屬性以及查看到他人有沒有武將技或是軍師技。
「那會武將技和軍師技的人多嗎?」
「你覺得呢?」王路哂笑反問。
顧少言在自己話一出口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問的是屁話,當然不會多,要不然這世界上不就到處是將軍和軍師,沒有凡人士兵了。
那個大鬍子軍官的職責就是挑選,將新兵按體質好壞分為四等營,若是知道了有誰擁有特殊才能就一定會向上稟報。很顯然,他沒有發現顧少言有什麼特別之處,要不然,顧少言也不會呆在新兵營裡。
雖是如此,顧少言還是有些失望,照這個說法,自己就是屬於大多數人的那一類,沒有武將技和軍師技,做不了武將也當不了軍師。
哎~~~~微微歎氣,沉思。
王路本來還想與顧三哥多聊幾句安慰安慰他,但看到顧少言埋頭想事一臉不爽的樣子,便沉默了下來繼續吃肉喝酒不去招惹他,怕安慰不成反被他又敲幾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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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言的確有點煩,主要原因倒不是自己沒有武將技和軍師技,而是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自己的優勢是什麼!?
先知先覺!熟和歷史!
可是現在出現了變數,自己以前所知的還管用麼?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者會是曹操嗎?
也許有用,也許沒用。也許是,也許不是。一切都是未知數,不知道!
那應該怎麼辦?
……
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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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餘人擠在一個小帳蓬裡過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三聲鑼響後,營地裡的有新兵再次集合。
這次是為了選兵!雖然戰事緊迫,但兵員若不先進行甄別,上了戰場只會誤事,半點好處都欠奉。
首先進行的是勝衣!在現代稱之為負重跑。
穿著甲冑進行軍事活動,檢驗各人體質的強弱。
過了勝衣一關後,再開始選擇兵種,分為弓兵、遠弓兵、輕步兵、重步兵、騎兵。
弓兵,要求能引弓180斤,臂張弩射遠達230步,四發二中,單弓弩射遠達160步,四發二中。
遠弓兵,要求能引弓240斤,臂張弩射遠達360步,十二發八中;單弓弩射遠達240步,十二發八中。
輕步兵,全身披甲能操作十二石的弩,身背50支箭和一柄戈,頭戴鐵盔,腰佩短劍,帶三天糧食,半天能行一百里。
重步兵,身高七尺五寸以上(合今1.73米),身強力壯,行動敏捷,全身披甲能操作十二石的弩,身背50支箭和一柄戈,頭戴鐵盔,腰佩短劍,帶三天糧食,半天能行二百里。
騎兵,首要條件就是會騎馬,精通騎射。顧少言很明智的表示自己不會騎馬。(其實他會一點點,只不過那一點點對於這些可以在馬背上吃飯睡覺的傢伙們來說,跟不會沒有區別。)
不出意外,顧少言當選為遠弓兵,而王路沒一樣行的,很理所當然的被分到了炮灰和後勤的那一組人群之中。
王路倒是有自知之明,雖然嘴上說是想要打仗,其實怕死的要命,他參軍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能夠在許昌呆著,在他想來,能夠在許昌當一個守城小兵比在鄉里種地球的好。
在金錢開道之後,王路沒有成為炮灰,分到了後勤組,但是也不能繼續留在軍營。
「牢卒……」王路有些失望的嘮叨著,他很想要做衙役的,因為衙役可以佩刀劍並經常留可以在許昌城裡閒逛,但最後心願沒有達成或是說只達成了一半。據他所說,那些個做了衙役的都是上面有人的「富二代」。
顧少言使勁的搖了搖他的腦袋,道:「能不用進入戰場,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先好好的做個牢卒,以後說不得能做牢頭,油水豐厚著呢……你以後恐怕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嗯,我還要照顧姐姐,等過些日子,再把她也接進城來!」
顧少言點了點頭,笑道:「正該如此!」
…………
明日便要各分東西,或許再有沒有再見的機會,所以當晚二人聊了好久,大多時候都是王路在說,顧少言在聽。
聽王路說他倆小時候的趣事(唔,掏鳥蛋,撒尿沏長城,偷人家果樹上的果子……我有幹過嗎?),聽王路說他與他姐姐相依為命的成長經過,聽王路說他以後的志向,聽王路說他渴望的愛情,聽王路說應該如何在戰場上存活的「經驗」(聽的時候顧少言心裡很想笑,也很感動,被人關心的感覺很不錯,哪怕那些關心或許沒有多大用處),聽王路說各種神奇的武將技和軍師技(這才是最有用的!)……
顧少言看著講累了,嘴裡吐著氣泡,不時撓癢癢但是早已熟睡的王路,微笑,輕輕的將自己的布衣脫下來,披在他的身上。
好久沒有人對我講這麼多話,也好久沒有聽別人講這麼多話,有時候,話多一點,感覺也很不錯啊……顧少言合上了眼睛,嘴角帶著笑意,睡的很香很甜……
(「三哥,軍裝真好看,長大了我也要當兵」顧洪武在看到表哥顧少言一身軍裝的時候,激動不已。
「臭小子,當什麼兵……好狗不擋道,好男不當兵,你知道不?你三哥那是家裡窮又沒念過書,只好當兵混軍糧去了。」顧少言佯怒的揉弄著他的頭髮反對。
「可是,大人們不都是說當兵是為了保衛家園嗎?」
「又不打仗了,保什麼家園的,保飯碗最要緊!」
……………………
「三哥,我也要當兵!」三年後,顧洪武也到了能當兵的年齡,他用倔強的眼神看著顧少言,堅持著當初的想法。
「當兵好玩嗎?你不適合!」當時,顧少言冷嘲熱諷的這般說道。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常跟我說,沒試過的事情不要說不行,你還常跟我說,做男人,就算不行也要硬頂上!」顧洪武撇了撇嘴,道:「你適合,我為什麼就不適合了!我一定會比你強!」
「……」顧少言咬牙切齒,冷笑道:「好,我看你頂不頂的住!」
…………
「速度再快點……再快點……負重再多點……別像個娘們……完不成任務,訓練加倍……不行的話就說,我批准你滾蛋……」
顧洪武咬緊牙關,哪怕是背部肌肉抽搐,手掌磨破,腳步發抖,也一直堅持……
「我說過,我行的!」
…………
「怎麼樣,實彈射擊第二名哦!」顧洪武揚著手裡的獎狀,開心的大笑著。
「你覺得呢?真的不錯,這是我們老a拿到的第一個第二名呢!」顧少言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說道:「我們老a從來沒有拿過第二名,因為,我們一直都是第一!」
「可是我……」顧洪武很想說,這才是他當兵的第四個年頭。
「可是什麼,什麼都別可是了,明天開始,訓練加倍!」顧少言說完,冷冷轉身離開。只是顧洪武沒有看見,當顧少言轉身之後,他的嘴角輕輕揚起微笑著,喃喃自語:「很不錯啊,繼續努力吧!」
顧洪武看著三哥的背影,緊緊握了握拳頭,「我一定要讓你認可我!我一定要成為最好的兵!最合格的老a!」
…………
「這次任務很危險,你不要去!」顧少言按住弟弟肩膀,沉聲道。
「那你呢?那我的隊友呢?難道我就一直在你們的身後,看著你們去經歷危險?」顧洪武不服,也不願。
「我說不行,就不行!因為你是第二名啊,是我們之中最差勁的!」顧少言冷笑。
「我不服!」顧洪武滿面通紅,脖子都粗了。
「我是你的長官,如果不服,你可以滾!!!」顧少言粗暴的拒絕了弟弟的請求,轉身離開。
顧洪武沮喪的坐在地上,看著遠去的三哥以及其他的隊友們,很不服!
…………
「三哥,危險……」顧洪武撲了過來,擋在三哥身前。子彈穿過他的身體,血液飛濺。他用身體為那個天天罵他,天天訓他,整天要他滾蛋的三哥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槍。
…………
「不要死,不要死!」顧少言的手上沾滿了血,可是仍然堵不住傷口,他紅著眼睛大吼著。
「咳……咳……我不是最差勁的……了吧……」顧洪武的眼神迷離,看到三哥沒事,他很開心的笑著。
「你是最好的,最好的兵……永遠都是……」眼淚決了堤一般,顧少言卻渾然不覺。
「好好活下去……幫我……照顧姐姐……」顧洪武緊握著槍的手鬆開了,槍掉落在地上,砰的一聲響,就如同一把劍刺入了顧少言的心上。
「不行,你的姐姐你自己去照顧……老子才不管這閒事……***混蛋,給老子起來啊……」)
起來啊……
夢中……驚醒……
顧少言抹掉額頭的冷汗,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仍安詳熟睡的王路,歎了口氣後再次閉上了眼,深深的呼吸著……
如果真的能夠向地獄提出一個願望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