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荃叔還特意吩咐廚子做了一大鍋的麵條,然後每個人都吃飽了才上路。
荃叔飯量頗大,年紀大了之後忌口也變多了,吃的東西不能太油不能太膩,不喜歡吃米飯,所以這些年來他每一頓都是二大碗清湯麵解決問題。當他從武術總會主席的位子上退下來之後,每日裡生活便很有規律,也很少再出去應酬,但每次赴宴之前,他都習慣了吃碗清湯掛面打底,免得到時飯菜不合口味餓了卻沒得吃。
這次也不例外。更何況,這次名為吃飯,實際上卻是談判,腦袋裡裝的全部都是,哪裡顧的上嘴巴和肚皮?
荃叔心裡有事,吃的很快,也因此,他渾然沒有察覺到,碗裡好像多了幾根怎麼也嚼不爛的麵條……
…………
對於這次赴宴的事情,雖然明知出門會有危險,但荃叔已經拿定了主意,這些精武門陣營的輪迴者也只好隨著他的心意,到時候,臨機應變,細心保護好他的周全。
從荃叔的神情動作,顧少言已然看出來了荃叔心裡在想些什麼,但他卻無法勸阻,只能默默歎氣。如今的蔡六斤仍然是黑幫中人,他或許不會叛國,但也不會因為一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去損害自己的利益,這次前去,注定是沒有結果……
顧少言看了一眼身邊盟友,輕歎道:「青幫的確不想殺他,也不想與武術總會結下太多的仇恨,但日本人,他們卻是巴不得荃叔死呢……我們一路上須要多多小心才好!」
「其實這樣也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千日做賊的,但哪有千日防賊的。接下來,我們只要見招拆招,等著他們晚上的偷襲便是。」田英男將全部都看過一遍的請柬輕輕合上,微歎道:「宴無好宴,此次要去蔡六斤家裡,而虹口道場的一行人一定會在我們回程時襲擊,那會是他們最好的完成任務的機會。」
這不是猜測,而是事實!虹口道場在知道了荃叔將要赴宴之後,已經決定了在今夜動手,而通過路虎這個消息也被顧少言他們得知。
唐英毫不在意的大笑道:「我們有十一人,他們只有八人,到時候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若是全部到齊了,正好省了工夫,一次性全部解決掉!」
宋滔皮笑肉不笑的拍掌叫好,大聲附和道:「是啊,最好全部到齊,一次性全部解決掉!」心裡也是大笑,笑他無知,如果人多就代表一切的話,世界上便只有一個國家了!你就得意吧,一會連你一齊解決掉便最好不過了,多笑會,囂張的毛子……
「時間不多!先談談正事吧!」田英男淡淡一笑,然後動手在桌面上攤開了一張白紙,拿起毛筆一邊迅速的劃出一副簡易的地圖一邊解說道:「我們到時侯要走的路線大概是……」
…………
請柬上所寫的宴請時間是晚上八點,但當晚七點,一行人便已從荃叔別墅出發前往青幫老大蔡六斤家中。
精武門陣營的十一名輪迴者隨行左右,確保任務人物荃叔安全,但如田英男所料一般,很平靜的來到了蔡六斤的府上,途中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路上,秦列很謹慎的把自己的靈魂狼召喚了出來,依靠它們的靈敏感官來防止偷襲。見著了秦列的召喚獸後,顧少言大吃了一驚。
原本顧少言以為這麼一個d級技能而已,召喚出來的靈魂狼一定只是一頭弱不禁風的虛體,風一吹就會散架,打一拳就會倒下,在戰鬥中起不了很大作用。
但真正見過之後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秦列召喚出來的二頭靈魂狼,居然是長約三米、高約一米的巨狼,渾身迷幻般色彩的幽幽黑色,綠色眸子,鋒利爪牙,油亮皮毛,眼神顧盼之間看上去甚是威武不凡、殺氣騰騰。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技能雖然是d級技能,但它的學習條件不高,升級條件也很容易。秦列竟然把他幾乎所有的功德值和潛能點都花費在了這個技能上,將召喚靈魂狼技能提升到了十三級。
據秦列說,這個d級技能一級時,只能召喚出來一頭靈魂狼,而且它的確也如顧少言所想的那樣瘦弱無力,如同一個營養不良的小狗崽,身體上的毛皮都花一塊白一塊的,不論攻擊防禦都不值一提,不堪一擊;升到四級後,靈魂狼的數目增加為二頭,而且皮毛變的有了光澤,攻擊力防禦力有了很明顯的提升,還有爪牙也變的鋒利了些,有了一個狼樣;升到七級時,二頭狼變的更加強壯了,如果說一級時的靈魂狼像個三歲小孩,四歲時的靈魂狼像個十六歲少年,那麼七級時的靈魂狼則是像二十二歲的青年了,而且多出來了二個技能,低吼和撕裂;升到十級時,從量變轉化為了質變,原本只是無意識的攻擊自己身前敵人的靈魂狼有了智慧,戰鬥時變的更加靈活,甚至可以在靈魂中與主人做交流,更好的執行主人的指令。除此之外,還多出了二個選擇,可以增加二頭同樣強壯的靈魂狼,也可以讓原本的二頭靈魂狼擁有獨立的靈魂獨立的思考意識,而且會更加強壯。秦列選擇的是後一種,並且分別為二頭狼取了名字,尼克,擅長隱匿與攻擊,舒塔,較為強壯,被秦列當作自己的貼身保鏢;十三級時,尼克在攻擊時多出了電系攻擊,並且有一定機率無視防禦,攻擊速度與移動速度變的很快,而且隱藏在黑暗中時更難以被發現。舒塔則是往著體力力量方向發展,多出了二個控制敵人行動的技能。
對於顧少言來說,這是個意外的驚喜,也讓顧少言想要獲得一個實用的技能的心思更加的強烈了。
這二頭巨狼有一個隱匿的技能,跟隨著眾人身邊,但外人卻無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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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金錢還是權利,蔡六斤都無法說動荃叔放棄與自己作對,反而被荃叔大罵了一頓,他雖然心有不憤,但也不至於因此而對荃叔下毒手,至之死地。
這次見面只能說是不歡而散,前後不過十餘分鐘,荃叔便氣沖沖的走出了蔡六斤府上,面色鐵青,與眾人一起回轉。
雖然與荃叔談崩了,但蔡六斤還是親自將荃叔送出大門,心裡還在想著荃叔對自己的一陣當頭喝罵,暗暗自問:我與日本人合作難道真的錯了嗎?不,我們只是合作做生意,談不上國家大事,是他們多慮了!
顧少言等其餘人都走了,才走上前去,淡淡道:「你與武田信雄一起所收購的全部華資工廠所有股份分為三份,你只佔有其中的三分之一,另個的三分之一屬於周市長,還有三分之一是武田信雄。但憑周市長的能力,他有可能一下子拿的出那麼多錢嗎?」說完,也不去理會蔡六斤是否聽明白,自顧自的走了。
蔡六斤卻是愣了一下後,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皺眉大喝道:「給我準備車子,我要去拜會市長!」心裡卻是如倒翻了醋罈,不是個滋味。
車子馬上準備好,他坐在後座,暗暗琢磨著顧少言的身份:他明明是精武門的弟子,可怎麼會與那個虹口道場的日本人搞和在一起,還與英國大使團的副團長雅安娜好像很有交情,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上次他救了綺翹,托他們帶回來的話,是不是真的?
武田信雄?他的確是個人物,不像是一個正兒八百的生意人,但他真的與日本軍部有什麼關聯嗎?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自己在這中間是個什麼身份?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這些事情全部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