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自帶馮婉瑩回了有間酒樓,有間酒樓對於李塵來說相當於李塵的半個家。在錢塘有間酒樓的生意比起先前雖有不如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錢塘有間酒樓的地步。但是對於李塵重心所在的票號來說就不一樣了,現今的票號的成立面對了不小的問題,原先還興致勃勃的那些商人近段時間也不知怎麼回事,都紛紛退股,弄得票號成立的資金不足,沒有了錢,票號的發展也沒了保障。
通過馮婉瑩的講解,李塵明白了原來近段時間不知道是那家背後勢力給李塵捅刀子,把所有的融資全部都吸引了過去,準備成立一家新的票號。現在李塵的手頭僅剩自己的一半資產還有錢塘縣那些老主顧投資的百十萬,以及馮婉瑩的幾十萬。
馮婉瑩向李塵講解了這些情況之後便低頭不語,李塵也在思考,如此看來自己的票號成立便遇到了一個大大的難題,不僅面臨這資金緊張問題,更可怕的是還有一個潛在的競爭者。李塵絲毫不會懷疑再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對方會跟著自己的步伐走,這樣的話票號既然不是唯一,那麼後期發展便遇到了極大的問題。
馮婉瑩看著李塵眉頭緊鎖的樣子,心裡一陣難受,心想李塵此時相比正在為銀子發愁吧?她哪裡知道,李塵現在發愁的不是銀子問題,而是來源於銀子之外的另一個問題。
「公子?我父親哪裡還有百萬輛銀子,要不的話,我先把銀子給公子送來,解了當前的燃眉之急再說?」馮婉瑩道。
「嗯?」聽了馮婉瑩這麼說,李塵知道馮婉瑩誤會了,銀子儘管是一方面問題,但是票號成立之初想必還用不著那麼多的銀子。但是對馮婉瑩的這份心意李塵還是十分感動的。
「婉瑩這個不是銀子的問題,票號還沒有成立我們原用不著那麼多的銀子,我現在擔憂的是既然對方有本事把資金全部都融資,便有能力成立新的票號和我們票號對著幹,搶佔市場這樣的話,票號的發展會有一定的難度。」李塵說出自己的擔憂。
「哦那我們改怎麼辦?」馮婉瑩問道。
「以靜制動。既然票號前期的投入不需要那麼多銀子,那麼我們便不動,依舊做我們的事情,但是票號的成立工作一定要做好保密,從此以後票號如何運營的問題,便只有我們知道,其他的概不外露,而且還要適當的放出風聲用來迷糊對方。我們行事務必要小心。」李塵道。
「恩那就按公子的想法做吧?」馮婉瑩低頭沉思道。
「嗯,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不管什麼人挑事,到了我李塵這裡一定不會成功的。」李塵拍拍馮婉瑩的肩膀道。
「恩我對公子有信心。」馮婉瑩也道。
到了晚間,李塵雖說有意留馮婉瑩在有間酒樓,可是李塵也知道這件事情還不著急,畢竟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所以到了黃昏時分,李塵便讓李生送馮婉瑩回府了。
經歷了三天考試的李塵,自己也是累的不行,於是到頭便睡,等到李塵醒來的時候經到了第二天正午。按照以往的管理,杭州的府試成績要到考試之後的三天才能公佈,於是李塵也不著急,這天醒來之後李塵便一直在杭州城閒逛,準備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成了自己的票號。
兩天的時間,在加上老黑和法善法憲的幫助,兩天的時間足夠李塵物色一個好的地方,李塵找的地點位於杭州城偏南的地方,之所以不選擇杭州城中心位置,李塵的目的便在於把票號成立的主要服務對像限定在中下層的百姓之上,李塵這樣做雖然不切合實際,使得老黑幾人費解,但是李塵卻又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李塵並沒有對眾人提及。但是鑒於對李塵的一份信任,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幾天除了李塵的忙碌之外,整個杭州府最忙的恐怕就要屬知府王念孫王大人了。王念孫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內要帶著本府的四名教諭一同參閱近千分的卷子,府試的閱卷流程和縣試的閱卷流程大體不差,但是經過縣試一輪的篩選,府試之中可以直接排除的試卷少之又少,大部分還要自己的憑借經驗來評斷。不過這也有個基礎和前提,那就是禁止抄襲前人的作品,可是四書五經的局限也就那麼小,參加考試的場次有多,所以想要做到完全的不一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來參加考試的考生那位沒有背過幾篇八股文?萬一撞上了這本子也算不白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所以那些從縣試渾水摸魚過來的人,都曾妄想府試也能渾水摸魚過去,俗話說『魔高一尺,道高一章,』大家背的那些八股文都是前人背過無數的,你背過,以前的考試也背過,所以妄想通過這種方式蒙蔽過在杭州府已經有幾十年經驗的四名教諭來說難度無疑不小。而且背後還有一位儒家宗師級別的任務把關,所以這種情況可以說基本上不存在了。
然而閱卷量如此之大,單從卷子的好壞之上已經難以篩選這樣的卷子,面對如此巨大的參閱量,這些批改卷子的人便從發現了一個不算特徵的特徵,也就是說凡是自己做的文章,不免要有疏漏之處,這些閱卷者便抓住這個疏漏,在批閱卷子的過程中,凡是卷中有錯別字者一律不取。這樣便大大的降低了閱卷難度,但是單靠如此顯然是不夠的。文章之中沒有了錯別字,那麼語句不順者一律不取,不符合八股格式者一律不取、字跡潦草者一律不取、卷面不潔者一律不取、這樣的定性要求一下來閱卷的難度無疑要下降不少。
但是由於知府大人還要對篩選下去的卷子進行抽查,所以這些教諭一點不敢馬虎,凡是符合這些要求,他們的都要一一參詳並且用紅筆坐上朱批,以供知府大人複查。
到了第三天基本上卷子已經批閱完畢,現今放在王念孫面前的一共有十篇文章,這是要知府大人排定名次,已選出本屆府試案首的。
王念孫拿到這十分卷子,看了第一份無奈的搖了搖頭,朱批了一個鮮紅的差字放在一邊,緊接著又拿出一份卷子,仔細品讀了良久,還是略一猶豫順手寫了良,放在另一側,緊接著下來連續三分的卷子王念孫都毫不猶豫的畫了差,放在一邊,寫上差的就說明這些卷子的名次不定,到時候王念孫隨手一排便能排定名次,那些良的是王念孫要在此審閱的。
當王念孫拿到接下來一份的時候,眉頭略一舒緩,心裡大喜,這篇文章言辭有沒,賦比穿插得當,內容雖不算太好,但是能得到這樣一篇文章王念孫已經十分高興了,相比此人在八股上是下了真功夫的,於是順手寫上了優,這要是不出意外的本屆案首在王念孫看來已經定了。
之所以王念孫內心略有猶豫,就在於王念孫考慮到這篇文章很有可能不是李塵所做,但看文章句式上尚好,但是以王念孫對西莊先生的瞭解,知道西莊先生不會教出這樣只重文筆不重實際的文章。王念孫繼續批改下去。
接下來批改時候的王念孫的心情極好,儘管下來的卷子不盡如人意王念孫還是在試卷上批上了大大的良。
接下來就剩兩份卷子了,王念孫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暗想這李塵該不會隨著西莊先生什麼也沒有學到吧?難道我看錯李塵了?懷著這樣的心情王念孫緩緩的打開了下一份卷子。這一看不要緊,王念孫忍不住的拍案而起大叫一聲『好』。
再看內容,這篇文章論中庸之道,博引旁征,語句雋永秀麗,詞章合理得體,唯一的缺陷就在於這篇文章的思想略微有些消極了,王念孫一生想著出世,對於消極避世的思想十分的厭倦,得了這樣一篇文章到讓王念孫猶豫了,這樣的文章到底是取還是不取?王念孫開始猶豫了。
但隨即這知府大人又想到,這李塵的卷子該不會漏了吧?想到這裡王念孫就忍不住的想要罵那些教諭,到底怎麼改的卷子?怎麼找一份讓自己喜歡的就這麼難呢?
王念孫想罷,把剛才的那份卷子放在一邊,拿起最後一份卷子,心裡禱告道;「希望這篇文章能稱的上好文章吧?』
也許是對最後一份文章給予的希望大了,所以王念孫似乎看起來也更為認真了,拿起文章王念孫忍不住的逐字逐句的閱讀起來。『無後世之名,聖人之所憂也。
夫一時之名,不必有也,後世之名,不可無也。故君子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開篇一句便吸引了王念孫的眼球,這一下不要緊,原本打算細細品味的王念孫,竟然不知不覺間把整篇文章都完整了讀了下來,讀過之後,王念孫還暗感不爽,於是重新拿起文章又一次的讀了起來。接下來兩遍三遍王念孫仍感不過癮每一次的品讀,王念孫便能從中讀出不一樣的思想來,這樣的文章不得案首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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