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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章 喬遷中 文 / 林青雲

    浙江錢塘

    「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經過兩天的趕路李塵一行已經又回到了闊別四日之久的錢塘。

    「回老宅。」

    「什麼老宅?」法善問道。

    「我原先的家,」李塵輕聲道,「在永樂坊西邊。」

    「哦。」聽了李塵的話,發現也不待李塵吩咐,自己駕著馬就往永樂坊去了。法善三人又重新的回歸暗處保護李塵。

    一刻鐘後,法憲駕著馬行到遠離鬧市的一處街道,這條街上的宅院都頗具規模,家家戶戶掛燈結綵,喜氣洋洋。但在東頭有一家,牆上長滿衰草,牆皮也掉落不少,露出黃褐色的坯磚,顯然已經荒涼廢置已久,與歡慶的氣氛格格不入。

    李塵讓在法憲在那破敗的院子前停下,從車窗探頭一看,大門果然是開著的。

    他扶著法憲下馬,對法憲道:「三四年前,這裡就是我家。」,兩人放好馬匹,便放慢腳步走進去。

    一進門便看到李志在面紅耳赤的與人爭辯,邊上還有幾個壯漢虎視眈眈。

    李塵一把拉住法憲,輕聲道:「快去找馬典史,他家就在後面街上,你一打聽就找到了。」法憲知道輕重緩急,點頭道:「你小心。」便匆匆退了出去。馬典吏就只錢塘縣徐斌的屬官,徐斌以前就曾經告訴過李塵,如果在錢塘縣遇到什麼小事就去找馬典吏,什麼事情他自會辦理。由於馬典吏的家距離李塵家的老宅較近,這才讓李塵記住了馬典吏的住處。

    李塵則把腳步放重,快步走了進去。李志一看是李塵回來了,心裡確實一驚,他自己已經四個月沒有見過兒子了,但是現在還不是還敘舊的時候,馬上嚷嚷道:「江流,你快過來評評理,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那與李志對立的人轉過頭來,卻是個刀疤臉的矮胖漢子,他一見李塵過來,一呲大黃牙道:「怎麼小子?想打架嗎?」邊上那兩個壯漢也湊上前,不懷好意的瞟著他。

    李塵理都不理他們,輕聲問老爹道:「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一見兒子來了,李志彷彿有了支柱,憤憤道:「當初我把房子以四十兩紋銀的價格典當給他們,現在我要贖回來了,他卻說要四百兩銀子!」

    那疤臉漢子,瞇縫著一雙小眼睛道:「當初是四十兩不假,可現在三年零三個月過去了,難道沒有利息嗎?」

    「就算是三分利,也不到四十兩啊!」李志氣憤道。

    「對不起,敝號的規矩,利滾利,利打利,三年零三個月,連本帶來便是四百兩了。」那漢子冷笑道:「贖不起就趕緊滾蛋,兄弟們還等著回家過年呢。」這傢伙很顯然並不認識李志李塵現在在錢塘縣的名頭。

    「你讓誰滾蛋?」李塵面沉似水的站到那漢子面前。

    「你……」那漢子伸手指向李塵,髒話還沒說出口,便聽李塵冷冷道:「如果不立刻收回這隻手,我保證你和你的胳膊將要分開過年。」

    那漢子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什麼來路?敢跟老子這麼說話?」

    「一書生爾。」李塵表情欠奉道:「你是什麼堂口的,不妨報上來聽聽。」

    「我們不是堂口的,我們是牙行的!」那刀疤臉一呲牙道:「怎麼樣,怕了吧?」牙行原先是撮合買賣成交的中介機構,本朝才發展規模,成了集客棧、倉儲、流通於一體的組織,起初還是有積極作用的,但這幾十年裡,漸漸變成地痞流氓聚集之所,已經墮落成強買強賣、欺行霸市、拐賣人口、放高利貸的代名詞,讓百姓又怕又恨,讓當政者頭痛不已。

    「果然是『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李塵依舊面無表情道:「你是誰的斧頭幫的人?還是***的人??」天下幾乎沒有別的營生,比牙行更適合黑道滋生了,所以兩縣最大的黑幫,***和斧頭幫對半瓜分了這項生意。

    那漢子終於被唬住了,狐疑的打量李塵一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書生而已。」李塵淡淡道:「但是一個你們絕對惹不起的書生。」

    「好大的口氣啊?」那漢子乾笑一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撣撣衣領上的浮灰,李塵輕聲道:「我叫李塵。」

    三個漢子面面相覷,旋即哈哈大笑道:「沒聽說過。」

    「但你們斧頭的廋小子卻是認識我的。」李塵竟然微笑起來道:「回去問一下再來吧。」

    「我可不是嚇大的。」疤臉漢子有些色厲內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王老虎的人?」王老虎就是那日襲擊李塵的那個胖子***的老大了。

    「因為***上下,沒有一個不知道我。」李塵平靜道:「這次之後,你們也會記得的。」

    疤臉漢子腦海中突然劃過一件事……就在四個月前的時候,十幾個***的打手,被發現赤身**的吊在城隍廟前的大樹上,聽說那件事情就和那個叫什麼塵的有關係,而且那人的年紀好像和眼前的這位差不了多少啊?難不成就是眼前的這位?

    「難道你就是……」疤臉漢子結結巴巴道:「那個人?」

    這世上的惡人就是這樣,只敢欺負良善之人。遇到那有權有勢的,或者比他更惡的,表現出來的膽怯與諂媚,要比普通老百姓還要不堪。哪怕是碰上今天這樣吃不準的,也非得回去打聽清楚了,看看到底能不能惹,再決定是額手稱慶還是回來變本加厲。

    外表強橫,內心虛弱,說的就是他們。

    三條呲牙咧嘴、滿臉凶相的壯漢,便被一個搞不清底細的書生,唬得灰溜溜就要退走,臨走還習慣性的撂下句狠話道:「今天不談了,下次再跟你們算賬。」

    也該他們倒霉,想要出門時才發現,大門已經被個身穿褐色綢襖,又黑又胖的漢子給堵住了。

    待看清來人,三人腿一軟,便磕頭作揖道:「給四爺請安了,想不到在這裡碰上您老,可真是巧了啊……」

    來人自然是馬典史,典史在縣裡排老四,人稱四爺。馬四爺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一雙眼睛刀子似的在三人身上來回剜著。

    三人就是豬頭,也知道這回惹了不能惹的人了,看四爺這架勢,顯然是要給那父子倆找回場子啊。要說還是牙行出來的反應快,三人見這尊神拜不動,便轉身向李志父子倆磕頭連連。

    李塵也同樣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三人感覺氣氛之壓抑,快把肺葉壓破了。

    那疤臉漢子一邊磕頭一哀告道:「小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大過年的還給二位爺添堵,我們該死,我們該死!」說著啪啪直抽自己耳光,可是真打啊,沒幾下臉就一片紅腫,看得李志不由側目。

    見他果然比那李塵心軟,疤臉漢子便把頭轉向李志,嗚嗚哭道:「沈爺啊沈爺,明天就是年三十,小人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都等著我回去過年呢,您就行行好,把我當成個屁放了吧。」

    李志雖然心腸軟,可他有一樁好處,那就是從不擅自做決定,看向李塵道:「江流,你說呢?」

    李塵微笑道:「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大過年也不想理會這些醃?。」說著低頭看向腳下那疤臉漢子道:「這房子我們先收回了,讓你們七爺過完年再來算賬吧……記住,是你們七爺,元宵節以後。」

    三個漢子磕頭如搗蒜,謝過之後,又轉身跪向馬四爺,嗚嗚告饒道:「四爺,我們錯了,您饒了孩兒們這一回吧。」

    馬典史哼一聲,這才冷笑道:「沒聽沈公子說嗎?過完年讓你們賀老七親自上門賠罪,」這賀老七就是斧頭幫的老大了。說著讓出去路道:「滾!」逃過一時是一時吧,三人不敢多想,便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待那三人一走,馬典史的表情立刻柔和下來,一臉抱歉的拱手道:「兄弟來遲,讓先生和公子受驚了。」

    李志忸怩道:「馬大人客氣了,要不是你,恐怕我們父子今年過年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呢?。」

    馬典史哈哈笑道:「先生說笑了,有了公子這個財神在,還怕你們父子找不到一個住所?「

    李志又謙遜幾句,馬四爺便板起臉來,佯裝語重心長道:「先生還是太小瞧李公子在縣太爺心中的份量了,就因為沈府這一件事情,徐大人每天沒少罵沈府那些人,而且自此以後徐大人已經四個月沒有去過沈府了。想必這是為李公子謀不平呢?「

    李志唯唯諾諾道:「沒想到大人竟然如此看重江流?不知馬大人怎麼會在此啊?」

    「馬典吏看著李塵笑著道;「我就在住在你家後邊,聽說有人在此勒索就連忙趕了過來。」

    「那如此倒是麻煩馬大人了?」李塵尷尬的道。

    馬典史笑笑道:「馬上就成自家人了,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說罷又湊到李志耳邊輕聲道:「李先生有所不知,最近錢塘縣縣衙原先的書吏因年紀過大去世了,徐大人正在物色新的書吏人選呢?聽大人親信說,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先生,想必過了年之後徐大人就會有正式的通知下來吧?」

    李志搖頭道:「這可使不得,我不過就是沈府一個小小的教書匠而已,但不得徐大人如此賞識。「

    「呵呵,你給我說也沒有用啊?這是大人親自訂的事情,雖然我不明白大人為何這麼做,想必這件事情和李公子的關係不小。「

    「李塵他已經在禪源寺待了四個月了,這會和李塵有什麼關係呢?「

    「這我就不知道,我在這裡提前告訴先生只是希望先生有所準備而已、「馬典吏攤了攤手道。

    「那李志在此謝過馬先生了。「

    「以後說不定還有讓先生幫忙的地方呢?現在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先生和公子敘舊了。,我這就告辭。」馬典吏說著一拱手,就退了下去。卻聽李志還在那裡喊著;『馬典吏慢走。「

    等的馬典吏走遠,李志菜轉向李塵問道;「這個徐大人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啊?」

    「這個,爹爹都卡不出來我更看不出來了?」李塵無奈的道;

    李塵輕拍一下李塵道「就你這小子會說話。哎,原本還行等你回來的時候,隨你一起挑個房子呢?後來仔細一想我還是挺想念這座老宅的,於是就過來贖它了。」

    「嗯,這些都有爹爹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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