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沈府
「江流?該起床了?」剛到卯時李志就已經起身準備今天的一切,今天是沈氏族學中秋節放學開學的一天,李志在卯時二刻就性該到的,但是今天的情況確實有點特殊,因為今天他的李塵也要破例的作為第一個和沈府沒有血緣關係紐帶的第一位進入到沈府族學讀書的。
李志在外邊不停的叫喊卻沒有見到李塵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以前這個時候的的李塵早就已經起好床在院子鍛煉,可是今天這個關鍵的時刻李塵居然沒有起床,難道李塵當真不喜歡讀書而熱衷於那些商賈之事?
「李先生,李公子已經起床了,現在已經到了沈氏族學了吧?」小晴聽道李志正在喊叫李塵,回聲到,昨天晚上小晴和李塵回來以後兩人倒頭就睡,小晴現在還在李塵的床上躺著,昨天李塵和小晴一起在床上躺著睡覺,看著小晴睡得死,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現在的李塵雖然說身體還沒有這個功能,但是心裡上早就具備了這個條件,和小晴在一起身體不斷的做出反應,但是李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能從事這方面的事情於是只好忍耐,渾身犯熱的李塵卻怎麼也睡不著,就在床上沾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等到了雞叫打鳴,李塵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一番自己胡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鞭子。昨日的大雨剛剛停了下來院中積水空明,李塵看今天鍛煉不成身體,閒來無事就拿起自己入門課程,告知了小晴一聲便往沈氏府學去了。
李塵出了『鴻臚閣』一路往東,穿過幾個小院,便到了掩映在花樹叢中的一個極為僻靜的院子外,確實是個書的好處所。
走到門前,李塵見那隱門上方懸掛著一塊『文魁』匾,進得門去,便見一個種滿墨竹的小天井。天井中有一方石桌一圈石凳,正對著北邊廂房。那廂房是個三長間的年夜花廳,正中房門上方懸掛著『明心見性』的匾額。
走進窗明几淨的書屋,只見一張年夜案對著數排整整齊齊的書桌,桌上的書本文具也是整整齊齊,顯然先生要求的極為嚴格。當李塵進來時,書屋裡已經有十幾個小孩子,在背著手年夜聲的溫書。李塵仔細一看,沈格沈建也在其中。
這些少年有大有小,有些的看起來比沈格還要年長,小的卻只有五六歲的樣子,背的書也不一樣,有背的,但聽起來卻一點穩定,只讓人覺著書聲琅琅,十分的悅耳。
攬到來人不是先生,沈建鬆了口氣,李塵也躡手躡腳到了最後一排和沈建旁邊的位置,沈建指著一張空書桌小聲道:「就這一張沒人的桌子,先坐下等先生吧。」
李塵頷首,坐在沈建邊上,準備打開書包,找本書出來裝裝樣子……好吧,李塵果然想起昨日的感覺,時隔年回到課堂,自己能不能安靜下來看書都是一會事。
他也知道這樣很危險,那些商賈之事李塵並不像沾染,但是現在卻比的不沾染了,
「就這一張沒人的桌子。」便在鄰座坐下來道:「先坐下等先生吧。」
李塵點頷首,坐在沈建邊上,準備打開書包,找本書出來裝裝樣子……好吧,李塵現在不得不承認昨晚自己的感覺沒錯,時隔年回到課堂,自己真的很難靜下心來好生書……
他也知道這樣很危險其實李塵早些並不像沾染商賈之事,但是不得已自己卻因為商賈之事,耽誤了兩個月之久,才再次回到學堂,但是現在他進入到學堂之後才真正的開始擔心自己的前程前途,因為這些全壓在這幾本薄薄的書冊之上,若欠好生用功,恐怕真要『老年夜徒傷悲』了。
隨手展開一本讀物,李塵頻頻心中默念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準備以此強化自己的讀書的信念。
正在努力發功,李塵突然感到身邊一陣腳步騷動,便聽沈建怒道:「你敢?!」緊接著就有一股勁風朝自己襲來,李塵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將將避過了一個年夜耳刮子。
摸一摸被掃到的鼻尖,李塵又驚又怒的站起身,便看到一個體態肥胖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仍然連結著扇巴掌的姿勢。
李塵的臉馬上陰下來,緊攥著雙拳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開個玩笑嘛,緊張什麼。」那個胖子他高半頭,拳頭更是粗了整整一倍,滿臉挑釁的笑道:「小子,讓開一下,爺們拿點工具。」說著便回手撥拉李塵,想要將他拉開。
除了挑釁這還能是什麼?李塵一抬手,想要拍開那胖子的髒手,但他的力氣比人家差遠了,反被那胖子一把攥住,貓戲耗子似的望著他笑道:「嘿嘿還想抵擋,給你點顏色瞧瞧。」說著便抬起另一手,便要扇他一耳光。
沈建怒吼著想要上前輔佐,卻被另兩個青年死死攔住,怎麼都掙脫不開,只能不忍的閉上眼,便聽到『砰』得一聲悶響,然後是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不像是扇耳光啊?沈建趕緊睜開眼,只見那胖子像個蝦米似的蜷在地上,有進氣沒出氣的蠕動著。
而李塵則仍然連結著踢人的動作……原來在那胖子伸手之前,李塵便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襠部,馬上結束了戰鬥。
滿屋子學童也不書了,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李塵,心說這位新來的可真狠啊。
「好啊,小子。」一個長臉青年不知從什麼處所冒出來,指著李塵陰陽怪氣的笑道:「你打人,你打人了。」說著一把揪住邊上個小學童的頭髮道:「在學堂打人會怎樣?」
「會被開除,嗚……」那孩子癟著嘴回答完了,便低聲飲泣起來,實在是被揪得太痛了。
長臉青年這才鋪開手,一臉幸災樂禍道:「恭喜你啊,還沒開學就要被開除。」
李塵輕輕揉著被捏痛的手腕,面無臉色道:「是他先打我的。」
「先打你的,我怎麼沒看見?」長臉嘿嘿笑道。
「你剛剛背身呢。」李塵平靜道。
「呃……」長臉被噎了一下,指著那兩個架著沈建的青年道:「他們倆可沒背身吧?」
那倆青年一個瘦小,一個麻臉,馬上頷首如啄米道:「我們看到了,確實是這小子先動的手。」
「嘿嘿,這下還有什麼話說?」長臉滿意道。
「你們四個是一夥的。」李塵不溫不火道:「固然要串供了。」
「你……好一張伶牙俐齒啊!」長臉氣成了馬臉:「既然說他先動的手,你的傷處呢?把你的烏青端出來給年夜伙看看呀?」
「內傷。」李塵惜字如金,卻把長臉青年氣得身子一晃,險些一頭栽倒。心中馬上升起一絲明悟,跟這傢伙動嘴皮子是贏不了的……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長臉青年準備拿胖子的傷勢做做文章。
他剛要開口舉事,便見那地上的胖子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竟然自個做起來了。
「誰讓你起來的!」長臉青年氣急廢弛的踢他兩腳道:「豬頭豬腦的傢伙!」
「哦哦。」也不知是被踢得叫痛,還是在作聲回應,胖子『哦哦』叫兩聲,竟然又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重新躺下了。
「起來就起來吧,」長臉青年暴怒道:「你又躺下幹什麼?」說著『砰砰』又是兩腳,狠狠踢在胖子的背上,痛得他一下子做起來,無限委屈的嚷嚷道:「起也不是,躺也不是,你可真欠好伺候啊!」馬上引得屋裡一片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就連一肚子氣的李塵和沈建,都不由笑了起來。
長臉青年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氣惱的年夜吼一聲道:「都別笑了!」書屋裡馬上鴉雀無聲。
「小子,你別笑,馬上就有你哭的時候。」他又指著李塵冷笑道:「知道他為什麼要讓你起來嗎?」
經長臉這麼一說,那胖子也馬上來了精神,指著李塵身後道:「我的貓跑到那底下去了,我要找我的貓。」
這時沈建開腔了,他朝著那長臉努目道:「我說大哥,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就算座位底下真有貓,經過剛剛這陣吵鬧,也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不看怎麼知道?」長臉青年冷笑道:「要是問心無愧,還怕看嗎?」
話音未落,那坐在地上的胖子突然年夜驚小怪的叫嚷道:「哎呀,不得了啦!你怎麼把我的神貓給壓死啦,這怎麼得了啊!」
李塵早猜到這種可能,他把椅子抬起,果然看到了一隻死透的年夜黑貓,不由冷笑連連,心說:『這就要訛上了!
沈建看一看外面的天色,擔憂先生來了李塵沒好果子吃,趕緊插言道:「不就是一隻貓嗎?賠給你就是!說吧,幾多錢?」
長臉見他倆好容易進了圈套,自然抓住不放,嘿嘿陰笑道:「賠?可不是個小價錢呢,這貓可不是凡物,是年夜羅上仙所養,下凡到本縣青雲觀,被我們恭請來除妖辟邪的!你要賠錢也可以,雪花官銀五百五,外加十隻年夜蟈蟈!」
「大哥,你衝我來啊,欺負李塵的算什麼本領?」沈建一聽急了:「就是把全紹興的貓加起來,也不值這個錢!你這是敲詐!」
書屋裡也是一片嘩然,一個年紀最年夜的溫厚書生過來道:「沈格,不要欺負新同窗了。」
那長臉沈格回頭一看,原來是沈煉姐姐家的孩子、他的堂兄沈襄,一時欠好爆發,便臭著臉道:「沈建已經說了要賠錢,堂哥你就不要管了。」說著轉過去,惡狠狠的盯著李塵道:「小子,要麼還錢,要麼見官,你選哪一樣吧!」
這種不入流的敲詐李塵見多了,哪會被他唬住,便慢悠悠道:「賠錢就賠錢。」
「哈哈,那就拿來吧!」胖子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垂涎道:「若是你賠上錢,我就不計較你踢我的那一腳了。」
李塵兩手一攤道:「不過現在沒有,改天給你們吧。」
「你想使緩兵之計嗎!」沈格一拍桌子道:「三十六計他人也過的。」
「我身上確實沒錢。」李塵依舊笑道:「誰上學也不會帶二三十斤銀子。」書屋裡的學生們十分佩服,心說:『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你打個借條吧!」沈格想了一會兒,雙手盤在胸前道:「簽字畫押之後,我們便寬限你幾天。」心說:『只要你小子敢寫下借據,這輩子就算栽到我手裡,看不把你的骨髓搾乾!』
沈建氣瘋了,想要上前跟沈格廝打,卻被那兩個幫閒的死死按住,沈襄也在一邊氣道:「這樣做太過分了。」
沈格卻不睬他們,兩眼只盯著李塵道:「你寫不寫?」
「寫。」李塵無所謂的笑笑道,說著便從書包裡拿出蔡倫紙,小心鋪在桌上,還用一方鎮紙壓住;再拿出硯台打開,倒上幾滴清水,便拿起一塊小小的松煙墨,慢條斯理的研磨起來。
看得沈襄不由讚歎道:「果真做到了『研墨如病夫』!」
可把那沈格急壞了,心說:『這小子慢條斯理,八成是想等先生到,把這事兒拖過去……不可,我得先把借據拿到手!』便走上前去,冷笑道:「我幫你寫!」說著便提起李塵的羊毫筆,準備蘸墨寫字……
卻聽李塵十分緊張道:「我只有這一支筆,你小心點莫弄壞它!」
沈格哈哈一笑說:「一支筆值幾個錢,先把我的神貓賠上再說吧!」
李塵好似終於忍無可忍,悶聲道:「什麼神貓仙貓的,你叫年夜羅金仙下來作證!」
沈格一聽馬上火了,氣得將那毛筆扳成兩段。扔在地上,吹鬍子努目道:「小子,想賴賬怎麼著?」
李塵卻一指地上的毛筆,冷笑道:「若要我陪你的貓,你也得賠我的筆。」
沈格悶聲道:「賠就賠,一支筆才幾個錢?」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扔到李塵身上到:「去買十支!」
李塵卻冷笑道:「這點錢連根筆毛都買不起!」
「你就吹吧!」胖子插言道:「什麼筆能這麼金貴?」
「你聽好了。」李塵淡淡一笑道:「此筆也不是塵寰之物,乃是文曲星君夢中所賜,用這筆寫字一定能中進士、點翰林,你說金貴不金貴?」
「那很幾多錢啊?」沈建嘿嘿笑著問道。
「最少四個二百五。」李塵也笑道:「我說的是金子。」
沈格一聽,這小子不但『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還捎帶著把他們四個給罵上了。他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便要就地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