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有間酒樓
「張玲你給我滾出來,」隨著一聲怒喝酒樓的大門被一腳踹開,看到有人鬧事街上的行人也立馬圍了上來,這是錢塘縣人無聊之時形成的『習俗』等到張玲從裡間出來,街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的都是人了。
「誰活的不耐煩了,敢在這裡撒野?」張玲憤憤的從裡間殺了出來,來人一看卻是那王四,心裡一驚暗道;『不好,此人又來尋事了,一想前幾日王府已經處罰了王四,怎麼今天還敢來,莫非是吃了豹子膽了?』
「張玲,是你家爺爺來了,呵呵,今天就算叫我30聲爺爺,素秋也是我的。哈哈哈。」王四看著身後的貴林囂張道;
「呵呵,沒有了王府的庇佑今天我看走不出去的是你。」張玲聽王四矛頭直指素秋頓時心頭一震,高聲怒喝道;
「呵呵,小子今天我不是來和你動手的,我是來拿人的。告訴我素秋在哪裡?」王四淫笑道;
「王四,我每次看你都不爽,我看你今天什麼也拿不走,有能耐先吃我一拳。」說著便一拳向王四打去,其出拳力度之狠,但從呼嘯的風聲便可以感覺的到這一拳若打在王四身上,恐怕不死也要褪層皮。王四見張玲說打便打,心裡一震後悔,連忙後退,身子還未動拳頭已經到了,王四死了的心都有了,閉上眼睛,等待神的審判,片刻過後,王四並沒有感到有拳頭打在自己身上,心裡一震納悶,緩緩的睜開眼睛卻見張玲的拳頭停在自己額頭前兩公分處,他的拳頭被貴林後後發制人硬生生的停在王四頭前。王四見了此情此景,暗道;『好險』連忙後退一步看著貴林道;「謝謝,這次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哪裡的話?本來就是為你解決這件事情的。誰想到此人如此野蠻?」貴林看著王四輕輕一笑回道;
「你是滿人?」張玲看著眼前精壯男子好奇的問道;從他聲音上張玲約莫的可以區分的、出。
「哼哼?怕了吧?我告訴你,他不僅是滿人,更是杭州參將,我今天說過素秋今天我一定要帶走,並不是來說大話的。」王四上次剛逃過一劫這次又在那裡狐假虎威。著實令人氣憤。
「呵呵,帶走素秋?哼,滿人怎麼樣?杭州參將又怎麼樣?我打的就是滿人,就是杭州參將。」張玲氣憤道;想他張家原是揚州大戶,幾世顯赫,誰知清廷放任史可法在揚州大肆燒掠,想他張家名門顯赫竟被史可法一把大火燒了,家中百萬巨資被史可法吞入囊中,張家祠堂被一把大火燒的乾乾淨淨,張家祖輩靠著家傳的一點手藝流落他鄉,落魄生存至今,這一切還不都是仗著有滿人撐腰,他張家對於清人的痛恨可以說是深入骨髓,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故事,雖說沒有親身經歷,但是張玲對於滿人卻是沒有半點好感。滿人當初不但破壞了他張家祠堂,如今更是幫著王四這個無賴又來霸佔張玲為過門的妻子怎生不讓人氣惱?話說這張玲,右手又是一拳便照著貴林的面部打去。那貴林能做上杭州參將又怎會是吃素的,見張玲一拳打來,連忙格擋,誰知張玲此拳硬生生的用去了身上的十二分勁力,打得貴林氏連連後退。一拳沒有打到,張玲上前又是一腳,直奔貴林要害而去。片刻之後兩人已經拆的三五招。貴林原本以為對付的是一些小毛賊,再加上對漢人原本就有歧視,而且貴林久居京城對於江南這方面的事情也是有所瞭解,知道到了杭州任職,行事且不可太張揚,一面激化民族矛盾,是以今天只有自己一個人穿了便服,來為昔日的好友出的一口惡氣,誰知剛一開口便露了底氣,王四一番話更是讓他心驚肉跳。這時打了起來不免落得下風。
滿洲人從入關生活至今已經整整過去近五世的時間,那裡還有關外時期的身手與威風,況且貴林隨說腳下還有幾分真本領,先前擋住張玲襲擊王四的一拳已經是十分勉強,現在真槍真刀的打將起來不一會便落了下風。見得貴林連連失利,看熱鬧的人也不敢再起哄了,生怕張玲一時興起,失手打死了這位滿人軍爺,到時候恐怕再次看熱鬧的所有人都會受其牽連。連忙上前勸道張玲道:「這時滿洲老爺,張玲切莫再打,再打鬧到官府不免生些事端。」
張玲打的興起,突然聽到有人喊滿洲老爺,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加重的力量,攻擊也不免快了許多,一拳便把貴林打倒在地,上去便是一頓毒打。看熱鬧的見張玲聽了勸道不但不聽,而且打的更加歡實,不免擔心起來,這時便有幾個平時和張玲關係要好的不忍看著張玲犯下過錯,連忙上前拉住張玲。貴林竟著一拉連忙從地上怕了起來,看著滿大街的人,又看看王四在一旁縮著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心裡越發的不平靜,想他章佳一脈在京城何曾受到過如此欺辱,誰見了他貴林不得忍讓三分,現今當街被人毆打,怎不讓人氣氛。貴林怒視了一周道;「好好…你們好大的膽子公然放任人當街毆打朝廷命官我看你們現今還不知道當今是誰人的天下。」
「老爺,這可是你的不是了,現今我們誰也不知道你是官爺啊?」聽了此話,一個聲音從人群中憤憤的傳來道;
「是啊是啊,老爺現今穿著常服在大街上,和常人一樣我們也誰也不知你是一位官爺啊?況且打人的又不是我們,怎麼牽連上我們了?」又有人附和道,自己看熱鬧也惹上了官司。
「看你那熊樣,就算使我們當街放任打了這位官爺又能怎麼樣?你們倒是忘了,我還記得百年前滿洲狗在我們錢塘做的那些破事?」這人顯然看不慣剛才那人的做法,高聲喊道;
「你們這群刁民,當真是要藐視王法不成?」貴林聽得此話,心裡一驚,但還是鼓足力量道;
「哼,打人的是我張玲,官街坊們什麼事情?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一人來就行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街坊們替我受苦。」張玲被人阻止,聽了大家的話,心裡也清醒了幾份,知道先下惹了滔天巨禍,又不忍連累他人對這貴林道;
「張玲,你這話可是不對了,想我沈家當初可沒少受滿人欺凌,先下你打了滿人,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我願與你一同承擔。」說話的人名叫沈江,看著張玲道;
「打的是滿洲狗,我這個老頭子也願與你一同承擔。」這是剛才說話的老者有道;
「對,對,我們一同與你承擔,」這是人群中又有人起起哄來。想著偌大的錢塘,沒有受滿人欺凌的絕對在少數,現今見貴林如此囂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附和,但也有少數人聽得此話悄悄的退出人群,顯然不願意惹上如此官司。
「好,你們果然有膽量,先下邊跟我一同見官,我倒看看你們有何膽量感和我杭州參將叫板,還有你張玲,奪**子不說,先下又來毆打朝廷命官,我此次定不饒你。」貴林見人群鼎沸,異口同聲,心中也是頗為不解,明明是張玲奪**子在前,我如今只是來替人討回公道怎的生下如此事端,難道這江南真是一塊滿人啃不下的硬骨頭?
「怎的滿狗,競得如此血口噴人,敢問是誰奪**子,要你來此撐腰?」張玲怒視道;明明是他跟著王四來此鬧事,怎的有來反咬一口。
「王四…王四何在?」貴林回頭一看,這時那裡還見得王四身影,早在先前變灰溜溜的跑了。
「那廝敢在錢塘的地面上惹事啊?不知道錢塘還有官老爺在嗎?」這時一對衙役急忙忙的從遠處趕來了。這裡距縣衙並不是太遠,聽說有人在毆打滿人,縣衙的衙役便急匆匆的圍了過來,至於為何這時才到,是不是在哪家茶館喝了一杯小茶就不得而知了。
「好啊,你們縣衙效率蠻高的嗎?趕快來人把這一群刁民壓進大牢,待我我你們老爺商量之後在考慮如何懲處這些刁民。」貴林見了官府來人底氣也迎了許多,也顧不得臉上的臃腫,指著張玲,對著趕來的衙役喊道;
「老爺,不知你說的那一群刁民啊?」帶頭的衙役問道;
「就是那群人,難道你的狗眼沒有看到嗎?」貴林對著衙役又是一頓大罵,今天的窩囊氣可是受得不少。恐怕比他這輩子一來受的也多了。
「狗眼?我的狗眼沒有看到那群刁民啊?你們的狗眼看到那群刁民了嗎?」當頭的衙役回頭問道;
「沒有,」後面的人一口同聲道;
「你…你們也想跟著造反嗎?」貴林氣不成聲的道,這時他才發現這些衙役似乎也絲毫沒有把他這個杭州參將放在眼裡。
「老爺,我們真的沒有看到一群刁民啊?我們縣太爺時常告訴我們說,我們縣的百姓都是遵紀守法的好民,要我們時常愛戴,愛戴他們才能保住我們的飯碗,現今老爺你說見到了一群刁民?我們確實不知在哪裡啊?」衙役中有人解圍道;
「好好……你們做的好。那就把這一群人全部先給我關押在牢房?」貴林抓頭撓腮道;
「老爺?不知他們犯了什麼罪,還請明示?」當頭的衙役回道;
「他們……公然毆打朝廷命官?」貴林氣急敗壞的道理;
「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在哪裡?你們看到了嗎?」這次衙役有向人群中問道;
聽了此話,看著貴林那個樣子,錢塘的百姓笑了,笑的很舒服,當中有人認的領頭的衙役,那是錢塘縣典吏姓王名從,自幼和張玲關係便是極其要好。連忙道:「我們現今並未見過什麼官老爺啊?」
「你…你們…我是杭州參將,他們毆打與我難道還不算是毆打朝廷命官嗎?」貴林此時已經絲毫沒有了脾氣。
「呵,官書文碟何在?」王從問道;
「這個…不曾帶在身上。」
「那如何證明你是杭州參將啊?再說了杭州參將來我們這個小小的錢塘幹什麼啊?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這麼大的神。」
「好好好…我此時暫且不和你計較,等你們縣老爺來了再說。」貴林忍著臉上的痛氣急敗壞的道;如今可真是被氣到了極點。
「王從放肆,見了參將大人還不下跪?」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從人群後方慌忙傳來。人群中趕緊讓出一條通道,大家都知道這是錢塘縣太爺徐斌老爺到了。
「下官見過貴大人。」只見一人匆忙趕來,梳理衣帶對著貴林便跪了下去。眾人見徐斌都跪了下去,也不敢放肆,紛紛下跪,跟著縣太爺喊道:「小民參見鬼大人。」這時就連打人的張玲,頂嘴的王從都跪了下來。
「徐大人,你管轄下的好民啊?哼,」貴林見終於來了一個懂事的,看著一干人對這跪在地上的徐斌憤憤的道;
「是,是下官的錯,下官這就讓人把這群刁民押到牢房,聽從貴大人安排。還請貴大人先隨我到縣衙歇息片刻,也好讓我為鬼大人接風洗塵。」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叨擾片刻,只是這些刁民一定要嚴加懲處,特別是哪個張玲,這次定不能便宜了他。」貴林看著一身骯髒的衣服,還加有點點血跡無奈的道;
「好,全聽貴大人安排,王從。」
「卑職在」聽得大人喊,王從連忙站起來到縣太爺身邊道;
「把這些人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是。」
「貴大人,請,」徐斌做完這些對貴林躬身道;
「哼,」貴林一聲冷哼也不顧徐斌,向著縣衙大步而去。到了縣衙才發現原來距離原來就是一個拐口的距離,對張玲一行人又增了一絲恨意。
等著貴林走遠,徐斌看著被押送走的一行人,嘀咕道;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