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兩位來我沈府有何貴幹?」就在李志和李塵來到沈府門前正要進前的時候,便見一個沈府的小廝攔住了兩人的去處。
「我是本縣的秀才,聽說貴府少了一位教兩位公子的先生,特地趕來看看。」
「哦,好的,先生稍等我這就去通知老爺。」說罷那個小廝便慌慌張張的跑去了。片刻之間之間那個小廝又跑了回來道;「兩位請給我來。」說著便在前邊帶路。
沈氏作為錢塘縣最大的氏族,沈府規模極其龐大,其前身更是模仿陳氏安瀾園所建。雖說是仿製但是其規模也是不遑多讓,有過之而無不及。沈復在《浮生六記》寫到;「游陳氏園林,佔地百畝,重樓復閣,夾道迴廊,池甚廣,橋作六曲形,石滿籐蘿鑿痕全掩,古木千章,皆有參天之勢,鳥蹄花落入深山。此人工而歸於天然者,余所歷平地之假石園林,此為第一,曾於桂花樓中張宴,諸花盡為花氣所躲……」由此可見沈氏園林的規模與氣度必然比起陳府來一點也不差。沿著沈府的小道繼續向前走,便見一石洞,進入石洞,再向前數步,兩邊飛樓插孔,雕薨繡欄,皆隱於山坳只間。俯而視之,則清溪洩雪。石凳穿雲,白石為欄,環保吃沼,石橋三港,獸面銜吐。橋上有亭。名曰『翠香』,跟著小生出亭而過,忽見前面有一矮牆,裡面數楹修捨,有千白翠竹遮映。入門而過便是曲徑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件房舍,一明一暗。繞過房舍進入裡間便道了正廳所在,只見正廳不是很高,頗又小巧玲瓏之態,隱隱望去又好像臥龍,使得著個正廳雖小卻不由得顯得出大家之勢。時是只見剛才的小生喊道:「兩位請隨我來。我家老爺在書房接待兩位。」
於是李塵父子兩人便又雖著著個小生繞過了正廳往東走去,走在走廊上穿過了幾座假山,便見前方一座小樓臨立,裡間二樓高的房舍,三面竹林環繞,邊顯的它的不凡之處。順著走廊直小樓的門前。在門匾上整齊的書寫三個草書大字;「靜心閣」只這三個字大子便顯現整個閣樓作為書房的氣質。
李塵父子還未走到近前便見一個年齡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貼身白色短衫,腰繫白玉絲帶,角穿褐色短靴,嚴肅而不失和藹,莊重而不顯嚴厲,只見他眉目則透露出英氣。整個人往哪裡一戰便給人一種親近之感。想必這個中年男子便是這間主人沈煉了。
「閣下便是時延先生了,剛才忙於瑣碎之事,未能遠迎,還望海涵。」時延便是李志的字了。
「不敢不敢,沈老爺抬舉了,在下冒昧打擾,還望沈老爺贖罪。」李志連忙回道;
「門口說話,顯得對先生無禮了,還請先生攜令公子房內說話。」沈煉子連忙坐了請的手勢,李志連忙推辭,中年男子也不強求,便率先進了書房。李志也慌忙跟上。
李塵來到書房內部,才發現裡邊的不同之處,在這裡,絲毫沒有外邊炎熱之氣,屋裡似乎有著降溫的東西,在房間裡,陳列著各種各樣的書籍,裡間也透露出書香之氣,在書房中間偏後的位置是一張長桌,桌上雕刻臥虎栩栩如生,一見便顯露此間主人的不凡,待得賓主落座,李塵也不便放恣,只乖乖的站在李志身後,一眼不發,眼睛是不是的飄著此間房子的不凡之處。待得看茶完畢,沈老爺則直奔正題道。
「敢問時延先生光臨寒舍可有何要事?」
「卻是要麻煩沈老爺了,在下乾隆二十年來屢試不第,家中資產也所剩無幾,雖未絕了科舉之念,無奈犬子尚小,生計困難,只想找個安靜之所在,討個營生,養家餬口而已。」
「時延先生到是客氣了,以前曜青先生在時也是時常提起先生,說以先生之才,高中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時運不濟,天妒英才。我看不如先生先在寒舍安頓,待得來年重整旗鼓,也好一血前恥啊,」沈老爺聽得李志此話,卻是吃驚不小,言語中也是安慰一番,關於生計之事也算暗許,也顧全了李志面子,此番說話,不可謂不高明,也正應了沈府禮顯士子的傳統,只是沈府稟生眾多想要在其中佔據一席之地怕是不易。
「既然,沈老爺如此盛情,我也不好隱瞞,在下早已無心科舉而原因則在犬子身上,不滿老爺,犬子生性早慧,這幾日更是表現不同尋常,我擬尋個安靜所在,教書育子,聽說貴府曜青離去變少了個教書的先生,在下不才,特來試試,還望沈老爺成全。」
短短的幾句話,卻李塵從觀景之中看向父親,李志的著一番話,可是將他推在浪口虎牙了,接下來怕是不會平靜了。沒想到這個父親平時呆納到了關鍵時候確實如此精明。從李志的一番話中怕是也多有考驗一番的意思。
聽得李志如是說,沈練把目光轉向李塵,雖說李塵年紀在九歲,長得也頗為清純,絲毫沒有九歲男孩的稚嫩之色。只見這個李塵方臉,宇氣軒而俊,秀而慧;一臉善意,沈煉見了李塵心裡想到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此人?但是此時又是真的想不起來。只是注意力卻在李塵放了不少。
「既然時延先生如此說,可否讓我考考令公子,如何?」沈煉著句話就可看出此人老練了。這樣既可驗證李志所言,又能達到自己目的考驗一下李志是否適合家學教書,如果李塵卻入李志所說,其子尚且如此,說明此人卻又幾分真才實領,又有教子本領,那麼章煦所留下來的位置,李志完全可以勝任,自己兒子不進擁有一個好的老師,也為兒子將來謀劃了一些出路,但若李志所言有虛,不用自己端茶送客想必李志也無臉面再留在這裡了。可謂是一箭雙鵰。
聽到李沈二人對話,正在暗罵古人狡詐的時候卻聽沈煉面朝自己道;「既然你父親如此誇獎與你想必你必有不凡之處,可敢讓老夫一試啊?」
「家父謬讚了,但這方式可否有晚輩來選。」李塵對於此雖說慌亂,但也不至於毫無準備。
聽了李塵回答,沈煉也算明白了李志為何說李塵早慧了,十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出人意料,而且一句話,就使得這個小子先入為主了。沈煉看著李塵,越發的感興趣了,不由得連稱呼都大轉變了。反正禮多人不怪,道;「好,既然賢侄如此說了,那就有賢侄選擇方式好了。」
「那就對對聯吧?」李塵也顯得不慌不亂。因為李塵在前世從小便對對聯感興趣,從小便喜歡背對聯,時間長了,就感覺對於什麼對聯可以說是張口就來,這使得李塵信心十足。彷彿此刻應經贏了沈煉。
見到李塵如此心性,沈煉也不便在說什麼只好手底下見真章了。「好,既然如此,我出上聯,你對下聯。」
「好,請沈老爺賜教,」這是李塵也走到正廳中間,等待沈煉出題。
「好,聽上聯,辭漢萬戶,」
「送秦一錐」
「前追齊尚父「
「下啟武鄉侯」
「南朝狀元宰相」
「西京孝子忠臣」
「國士無雙雙國士」
「忠臣不二二忠臣」
「那我再來一個,一粒米中藏世界,」
「我對;半邊鍋內煮乾坤」
「好,賢侄對的好,其人其德其才,與歷史長存不朽,斯為世仰」到了此處,沈煉也不得不服了這個八歲的孩子,不由得誇道;
「謝沈老爺誇,我對,乃父乃兄乃弟,本家淵源有自,故而風高」李塵聽得沈煉的誇獎也回頭奉承道;
聽了李塵的下聯,沈煉更是喜笑顏開,更是好對李志父子刮目相看了,便轉向李志道;「時延先生培養的好兒子啊,我再出一聯。」
李志也著實沒想到李塵有如此本本事,一番奉承更是不露痕跡,心裡早已經笑開了花,對李塵也是更多的吃驚,便也不便回話,只聽沈煉略一思索又道:「半盞,半甌,半醉,半醒,偷的半日清閒。」這個上聯就頗為難對了,沈煉繞有興致的看向李塵,也不知是希望他對上來,還是不想他對上來。
李塵,聽得這個對聯,上聯為喝酒,有別有一番意境,正思索間,靈感一來,連忙出口:「仙侶,仙朋,仙餚,仙酒,招來仙姬共飲,勝似天上仙家。」此聯一處,沈煉也不由得叫好,心中暗驚此子果然不同尋常,先前讓他當個書僮顯然不智,便對李塵道;「我這裡有一個絕對,你要對的上我便請你父親入祖學教書,你也與我兒共同讀書如何/」
謝沈老爺,晚輩僥倖一試吧,但爹爹入府的事情……」
「好,就算你對不上,你爹爹也入府,但這次對的上對不上給你有莫大關係,你若對的上,你變同犬子一起讀書,你若對不上,你變在家自學吧?」
「好,老爺請出上聯,」
「那我就出了,這可是一個絕對,也不怕笑話,這是我年輕時候在望江樓,一位朋友突發奇想,我苦苦思索二十年也無解啊,如此來,到是為難賢侄了。」
「無妨,既然父親的事情有了著落那就試試無妨,」李塵也卻是如此想的,他對著來沈家讀書,一點也不感興趣,最裡如此說心裡也是如此想了。
「好,那賢侄聽好了。『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聽得此聯,李塵卻是一驚,這副對聯以前便見到過,是個千古絕對,李塵心裡暗中一喜,便有了答案,只是不便一口說出,只是在聽中踱步,想找個好的理由,以便沈煉也不止於失了面子。
沈煉見李塵在廳中踱步想是他在思索也不便打擾,過了良久,本想出口阻止,但見李志在哪裡一言不發,便也不好出聲。
李志聽了此聯,心中著實一驚,前邊幾聯自己相信可以對出,隨說不甚公正,但也調不出毛病,但這一臉思索良久,也是無法,只好放棄,想是李塵也很難對出了,就在起身想沈老爺告罪的時候,李塵卻停下腳步喝了一聲:「有了」他只好又住了嘴,心裡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塵的下聯。
「沈老爺,小子以前在父親房中,見到了詩台,上邊恰好是一部《唐詩三百首》我的下聯便是;『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聽得此聯,沈煉不由得癡了,想著困擾了二十年的絕對竟被一小孩所對,也不知是興奮還是羞愧,但想到李塵如此才華,便生了幾分親近之意。看了看李塵有轉向李志說道;「時延先生生的好兒子,我也不食言以後先生,便留在沈府了,一切吃喝用度,你都不用擔心,就安心的在沈府裡邊教書就可,你我以後也不再客套,就像我和曜青一般就以兄弟相稱怎麼樣?」
以兄弟相稱,此言一出可嚇煞了李志,還不待李志做出反應,只聽李塵趕緊道;「李塵見過伯父。」
一句話引得沈煉開懷大笑,看看了看李塵心裡在此吃了一驚,今天心臟的驚嚇可著實有點多了,他也無暇顧及這些,心裡暗道;「次子果然前途不可限量啊。」嘴裡卻說道:「好機靈的小鬼啊?」
李志聽得李塵的回答,又下來一跳,本想呵斥幾句,又聽得沈煉的話,便又噎了回去,答道;「如此,多謝沈兄了」李志也不是扭捏之人,當即回道;
「好好,既然如此,我們也算自家人了,我這就便通知僕人,給兩位整理一個上好的地方,兩位便當沈府為自己的家吧;」
「那就謝伯父了」李塵又搶先道;
李志看著李塵出盡了風頭心裡很是意外,但是現在當著外人的面,又不便詢問,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便任由沈煉安排了,但一時間便使的生活改變如此,李志也是感覺飄飄欲仙了,一時感覺像在做夢一般。心裡在高興李塵也不敢忘了禮數,告別了沈煉,帶著李塵跟著僕人在碩大沈園之中轉悠,內心只想走的慢些,只怕夢醒了,這得來的這一切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