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寧一直都覺得吳蘭芷應該是那樣的女人,沒有多少文化修養,長相一般氣質庸俗,既然是吳蘭梅的姐姐。吳蘭梅那樣的長相頂多也就算是個清秀,而她作為比吳蘭梅大幾歲的女人,肯定早就過了清秀的階段。繼而患上許多青年女人都會患上的庸俗、乏味、不堪。
之所以被村裡人認為是白家灣第一美人,也不過是因為這些山野村夫見識淺薄,把塊爛鐵當金塊了。
看她一來,迅速地贏得了所有人的贊同,不都說明她比那個吳蘭芷漂亮嘛。
並且耐不住寂寞,跟著有錢男人私奔,這是有修養有內涵的女人能做出來的事嘛。所以從各個方面上看,在她心裡早就認定了吳蘭芷不過是個庸俗不堪的農村婦女,對她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威脅。
試問,一塊金子會害怕和一塊爛鐵比較嘛。
可是,現在她看到吳蘭芷了。只一眼,就被震驚在那裡。連機械性地打招呼都帶上了驚訝之音,因為吳蘭芷,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範圍。
即便是現在病著,臉色蒼白神情憔悴,肚子還已經高高地隆起。可是卻依舊遮擋不住她猶如神仙姐姐般溫婉清麗地氣質,長長地秀髮散落在枕頭上,讓她突然想起,如果由她來拍天龍八部裡的王語嫣,是再適合不過了。
因為那氣質、那神韻,分明就是現實版的神仙姐姐。
一瞬間,齊玉寧所有的驕傲和自得都不見了。她一向驕傲縱橫,從不認為她比哪個女生差多少。並且認為她自己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好,可是在這個吳蘭芷面前,她的驕傲依舊存在,只是驕傲不起來。
因為這樣一個女子,只是瞪她一眼都覺得殘忍。她是那麼脆弱讓人心疼,又怎麼好在她面前擺出一副驕傲的神情。
「不要站著了,劍鋒,快讓齊小姐坐下。小梅,去倒杯茶給齊小姐。」吳蘭芷蒼白著一張臉淺笑著說,目光柔柔地,似乎對齊玉寧沒有絲毫的敵意。
吳蘭梅倒是皺著眉頭,有些不開心地看著姐姐叫了一聲:「姐…。」
身子沒動,似乎不想去給齊玉寧倒水。
吳蘭芷責備地看她一眼,眼神裡有著淡淡不悅。
其實一直以來吳蘭梅都挺敬畏她這個姐姐的,雖然姐姐從不罵她,也不會大聲地斥責她。但是有的時候一個責備的眼神都能令她畏懼起來,或許,是從小父母有病,她幾乎是姐姐一手帶大的緣故吧!
雖然心裡不甘願,可是還是不高興地從櫃子裡拿出兩個一次性水杯來,到外面去倒水。
吳蘭梅出去,吳蘭芷抱歉地對白劍鋒和齊玉寧笑了笑,似乎是再說她妹妹不懂事,還請他們包含。
不過白劍鋒和齊玉寧都沒坐,白劍鋒是不想坐下,齊玉寧是沒心思坐。而一旁的站著的葉倩也跟吳蘭芷打招呼了,她和吳蘭芷也算是熟悉,叫了一聲蘭芷姐姐。
倒是吳蘭芷又驚又喜地看著她說:「是小倩?沒想到,都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了,真好。」
「蘭芷姐姐也是,呵呵呵。」葉倩本來想客套地說兩句,不過剛說了一句就意識到自己現在說這個,有多缺心眼。於是趕緊呵呵笑了兩聲,掩飾過去。
吳蘭芷倒是沒有在意般,又溫柔地笑了笑。
很快吳蘭梅就回來了,手裡端著兩杯水。一杯給了齊玉寧,一杯給了葉倩。白劍鋒的那杯水早就倒過了,現在都已經冷了,他都沒有喝一口。
齊玉寧和葉倩也沒有喝,一時間雖然病房裡有五個人,可是鴉雀無聲沉默下來。
吳蘭梅一直板著臉不說話,似乎對齊玉寧和葉倩的到來很不高興。而白劍鋒本不喜歡說話,現在更不願意說。吳蘭芷雖然想開口說兩句話緩和緩和氣氛,可是奈何身上實在是虛弱,說一句話都要費很大的勁,而且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也就懶得再開口了。至於齊玉寧和葉倩,她們兩個根本就不知道說些什麼。本來碰到這種事應該是最能調和氣氛最能說的,但是現在關係敏感,讓她們也說不出什麼來。
沉默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先開口。不過幸好,這時葉倩的肚子很不適宜地先提出抗議了。
因為出來找白劍鋒,她和齊玉寧都沒有吃早飯,現在眼看都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了,又走了那麼多路,她也不像齊玉寧似的氣都氣飽了,自然會餓得咕咕叫。
不過也幸好她這一咕咕叫,吳蘭芷聽到後立刻說:「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不好意思,都是因為來看我耽誤你們吃飯的時間了。醫院裡的伙食一般,外面倒是有一家小飯館還不錯,不如讓小梅領你們去吃點東西吧!」
「哦,不用不用,我們自己去就行。小梅還要留在這裡照顧你呢,你這裡不能缺人。」葉倩急忙擺手說。
吳蘭芷倒也沒堅持,就是有淡淡地笑了笑。那溫和乾淨地笑容,讓人很容易想起雪山上的白蓮花。
齊玉寧最後又瞥了一眼這個情敵,臉上神色不明,和葉倩白劍鋒一起出去。
因為都沒吃早飯,所以三個人還真去醫院前面的小飯館吃了。飯館雖然不大,不過勝在還乾淨。三個人找了一個靠牆角的桌子坐下,點了三碗牛肉麵,既經濟又實惠。玉齊她算為。
面還沒來,白劍鋒先去了一趟洗手間。他一走,齊玉寧便看著葉倩幽怨地說:「你怎麼從來都沒告訴我,吳蘭芷是長這樣的。」
「什麼這樣,你放心,她沒你年輕,也沒你漂亮。」葉倩連忙訕笑著奉承道。
齊玉寧更氣了,氣的瞪她一眼說:「別故意岔開話題陽奉陰違,我知道我比她年輕也比她漂亮,可是…。」
她身上的那種韻味,卻是她沒有的。如出塵般的清麗,溫婉的性格,應該就是白劍鋒所喜歡的女人的樣子吧!
以前她還很有自信早晚會得到白劍鋒的心,讓他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可是現在,這種自信不確定了。她沒有完全的信心,能夠把吳蘭芷那種女人從白劍鋒心裡徹底趕走。
葉倩看她這幅憂鬱地樣子也不好受,還從來都沒見她這麼沒自信過呢。她心裡自然也清楚吳蘭芷地實力,否則當年也不會和她哥哥好了。
可是…歎了口氣再次安慰說:「你和我哥都已經結婚了,是合法夫妻。你還想著吳蘭芷做什麼,我承認,她是很有女人味,是那種很容易讓男人心動的女人。可是她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沒看到她肚子都大了,估計有四五個月了吧!我哥不是那種糊塗的人,她一回來就神志不清,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放心好了,我哥一定不會拋棄你的。」10kfm。
「你這叫什麼安慰,什麼很有女人味,我就沒有嗎?你哥不會拋棄我,那也有可能是道義上的,而不是情感上的。也許,在情感上他已經拋棄我了。不,也許從來都沒有屬於過我。」齊玉寧被她勸的,非但沒有覺得安心,反倒是越加難受了。
葉倩嘴角抽了抽,這丫頭不是平常挺聰明挺靈活的嘛,怎麼這一會一根筋了。
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估計是越勸越糟糕吧!感情的事情,看來還得自行了斷。
正巧這個時候白劍鋒回來了,還有三碗牛肉麵也一塊到了。於是齊玉寧和葉倩便不再說話,專心地低下頭認真吃麵。
葉倩是快要餓慘了,又沒有什麼心事,自然是吃的呼嚕嚕地。可是齊玉寧心裡不平靜,即便是餓,也沒有多少心思吃。吃起面來跟小雞啄食似的,半天才往嘴裡塞一筷子。看著都讓人著急,恨不得替她吃完。
白劍鋒不知道她們之前的談話,更不知道此刻齊玉寧是滿腹心事。所以吃的和平常一樣,就是偶爾將碗裡的牛肉夾給齊玉寧和葉倩,誰讓她們兩個是吃貨呢。
十幾分鐘的時間,葉倩是吃的乾乾淨淨。白劍鋒也吃乾淨了,只有齊玉寧還剩了大半碗,說不想吃了吃飽了。
白劍鋒也沒說什麼,端起她剩下的大半碗麵呼嚕呼嚕幾口吃的乾乾淨淨。多年的從軍生涯讓他吃飯極快,自然也見不得浪費。況且,剛才那一碗他還沒吃飽。
白劍鋒出來時著急沒帶錢,面錢還是葉倩付的。付完帳後白劍鋒又從她手裡拿過一張十元的,一出門之後徑直地走向一個賣雞蛋煎餅的小攤。
「我哥可真能吃,」葉倩看著老哥在雞蛋煎餅小攤那裡等候,不由得感歎地說。
齊玉寧撇撇嘴,不陰不陽地說:「見到老情人了心情好,當然能吃了。」
葉倩:「……。」
沒一會白劍鋒就回來了,一隻手裡攥著找來的八塊五,一隻手裡拿著一個煎好雞蛋煎餅。黃黃的雞蛋散發著誘人地香味,白劍鋒將八塊五還給葉倩,又將雞蛋煎餅送到齊玉寧面前。
緩緩地說:「剛才看你吃的那麼少,剛才的不合胃口吧!嘗嘗這個,味道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