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突然橫倒著一塊大石頭,伊明臣看到的時候,已經快要撞上去了,情急之下才會猛的將車子打轉,衝出公路的。愛睍蓴璩
車子下滑至離河岸不到的半米的地方停下。
伊明臣自已都驚嚇出一身的冷汗。
坐在後座的洛君天護著唐暖央,剛才那一剎那,他以為車子是撞上別的車子,在千鈞一髮間,他把她壓到自已身上,保護她不至於在強大的衝擊力下面從車裡彈出去。
這個舉動完全是下意識,條件反射的一個行為,沒有空去考慮那麼多,自已會不會死?洛家失去了會怎樣?他只想到,不能讓她出事轢。
他的額角撞到車門,刺辣辣的痛。
唐暖央驚嚇的心都快蹦出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平躺在座位上,聽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聞著專屬於他的氣息。
她害怕的抱緊了他簣。
車內有長達5分鐘的沉寂。
唯一能聽到,只有三人由強轉弱的喘息聲,沒有人不怕死。
洛君天第一個緩過神來,爬起身來,衝著伊明臣怒罵「會不會開車,自已想死,也別著我跟暖央給你墊背」。
「這裡沒路燈,我哪知道一直平坦的路上會橫著一塊石頭」伊明臣解釋。
「沒路燈,你車燈也照不見那麼大塊石頭麼,伊明臣你這窩囊廢,為了個女人,你真是連命都不要了,乾脆直接回家燒炭自殺好了」洛君天從沒這麼刻毒的罵過伊明臣,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而剛剛還在韓語音那裡受到打擊沒有緩過勁來的伊明臣,怒火也一下子腦子裡蔓延「是,我是為了女人差點沒命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你,你那麼厲害,剛才怎麼不拉暖央給你墊背,幹嘛要保護她,你也比我聰明不了多少」。
「這能一樣麼,暖央是我老婆,韓語音是你什麼,我死了,暖央還能在墓前為我披麻戴孝呢,你呢,韓語音會趕來為你哭麼,人家跟男朋友溫存還來不及」。
洛君天的話說完,唐暖央一拳頭就揍過來「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嗷,唐暖央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我為了你身中重傷,你怎麼還打的下去」。
聽他這麼一說,唐暖央緊張不已的上下查看起來,赫然發現他的額頭上有血,忙用手給他摀住,擔心到不行「你額頭流血了,快,快去醫院!」
「你認為車子還能轉彎開上去麼」伊明臣無能為力的攤攤手。
「那可怎麼辦?」唐暖央焦急的不行了。
洛君天心裡一動,趁機倒在她大腿上,裝出一副快死的樣子「我感覺頭暈,噁心,想吐,還想閉上眼睛」。
伊明臣在前面做嘔吐狀,剛才還精神抖擻的數落他,現在馬上就瀕臨死亡了?
騙騙三歲小孩子,還有後面這個傻妞。
「頭暈,噁心,想吐,還想睡覺?」唐暖央努力想著這種症狀反應代表什麼,她忽然想到什麼,可又疑惑起來「你——」、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洛君天虛弱的點頭,隨時要撒手人寰的模樣。
伊明臣斜視他,嚴重鄙視!
「你暈車啊!」唐暖央小心翼翼的問。
「噗——」她的話,讓伊明臣噴笑了,這丫頭也太會搞笑了。
洛君天表情扭曲了一下「不是暈車,在腦子受到了撞擊,可能顱內出血,我想,我活不過多久了?」
「可是你是額頭出血,是外傷啊」唐暖央想,他是不是心理作用。
「額頭是外傷,內傷也有,我現在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暖央,答應我,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傷心,我會變成天使一直陪著你的」。
哎呀,我的媽呀,聽不下去了!
伊明臣受不了的插嘴「得了吧,你不變成猛鬼纏著人家就不錯了」。
「沒這麼嚴重吧,洛君天你別嚇我」唐暖央輕拍他的臉,心裡亂作了一團。
「我的時間不多了,在我死之前,你告訴我,還生我的氣麼?還要解除婚約麼?」洛君天抓住她的手「說吧,我能經過的起打擊,最多就是帶著遺憾走」。
唐暖央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急的都哭了「自已的命都快沒了,你還考慮這麼多幹嘛,伊明臣,我們快把他送去醫院吧」。
「送去也來不及了,醫生對他也是無能為力,最多就是把腦子切開再縫上而已,你節哀順便吧」伊明臣掏掏耳朵說道。
洛君天朝他瞪視,他也太不會演戲了吧。
「你太無情了吧,他可是你的朋友,我們為了陪你來才出的車禍,你怎麼能這麼的冷漠呢,洛君天你真是交友不慎」唐暖央對伊明臣這麼不以為然的態度給震撼到了。
一個快死了,一個在掏耳朵,還說讓她節哀順便!
「話不能這麼說,我是在完成君天的願望,我要真把他送去醫院,他還跳起來跟我急呢,我跟他才是真正的,心有靈犀的朋友」伊明臣握了一下洛君天的手「是吧,朋友,你安心的去吧,墓前的菊花,你要白色還是黃色的?對了,應該給你送玫瑰才是」。
「你——,你——」唐暖央快要斷氣似的指著伊明臣,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雖然等救護車來很花時間,但是總比在這裡乾耗著好。
洛君天跟伊明臣朝唐暖央看去,她這是打給哪呢。
「喂,是醫院麼,我們這裡出車禍了,有人傷勢嚴重,趕緊過來,地址,地址,,,你稍等一下,我問問」唐暖央放下手機「伊明臣這是哪裡?」
「把手機給我,我來跟他們說」伊明臣把手攤向她。
唐暖央沒多想就把手機給他了,沒想伊明臣拿著手機說道「這裡是地獄與人間的交匯處,有條河,還有三顆樹,你們快來吧」。
唐暖央從頭到腳都石化了,,,,
「你瘋了吧你——」她真心懷疑,伊明臣的腦子是不是被韓語音刺激出問題來了。
「他可能受了點腦震盪」洛君天虛弱的說,側過頭,笑的極壞。
「暖央,快回答君天的問題吧,不然我把車子開到河裡去」伊明臣作勢要發動車子。
「別,別,別——,伊大哥你不要亂來」平時看著還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說瘋就瘋呢,唐暖央在心裡哀歎,小心的抱起洛君天的腦袋,眼淚咂在他的臉上「你怎麼樣了?」
「不好——」洛君天眼睛半閉。
唐暖央哭的更凶了「早知道我們就不來了,不存檔,在家吵架好了,也至於會變成這樣,洛君天我不要你死啊」。
「為了你死,我心甘情願,不要哭,我會心疼的,現在,我快死了,你還計較之前的事麼?」
「不計較了,婚約不解除了,我們要結婚,要結婚的」唐暖央哭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信,我要你立字據」。
「可是,我立了你也看不到了啊」。
洛君天虛弱一笑「你可以燒給我啊」。
一句話,讓唐暖央哭的更慘了。
「立吧,立吧,再不立他快掛了」伊明臣拿出紙筆來遞給唐暖央,順便往嘴裡剝了一顆薄荷糖,還客氣的拿了兩顆往後塞「你們要麼?」
一個快死的男人跟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他竟然還拿糖給他們吃。
本年度最沒心沒肺的人的誕生了。
「不吃麼,那算了」伊明臣悻悻然的收回糖。
唐暖央對這「瘋子」已經沒有什麼好想的了,她拿起紙筆,快速的寫著。
洛君天在旁偷瞄。
「好了,你看看吧」她把寫好的紙條遞給他。
洛君天看了之後,滿意的笑了,並把紙條疊好,放進口袋裡「這樣,我就能安心的去了」。
他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唐暖央眼睛張大,窒息的靠近,又不敢去碰他「洛君天——,你醒一醒,不要嚇我」。
可不是就是嚇你嘛,伊明臣拿出麵包來吃。
這齣戲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呢??他失戀了,好餓,好傷心。
「君天——,君天——,你醒啊」唐暖央絕望的,呼天搶地的又哭了起來。
「兄弟,你就醒吧,我也求你了」伊明臣吃不消她高分貝的魔音穿耳。
洛君天張開眼睛,坐起身來「我剛才好像走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正當我要走進那扇門的時候,我聽到暖央一直在呼喚我,於是我就又回來了,現在頭不疼了」。
「暖央你是哈利波特的徒弟吧」伊明臣憋著笑說道。
唐暖央臉上還掛著淚珠子,她慢慢的鼓起腮幫子,兩個粉拳輪起捶打過去「洛君天,你這大騙子!」
「我沒有騙你啊,真的,差一點死掉了,是閻王看我太帥了,捨不得收我」洛君天擋著她的手,嬉笑著說道。
伊明臣笑著往嘴裡扔著話梅「我想這閻王八成是個少女,說不定還是韓系的美眉,一口一口歐巴,迷戀上君天了」。
「伊明臣,你也是好東西,你明知道他是忽悠我,你,,,你竟然還幫他」唐暖央怒視過去。
「好妹妹啊,天地良心,我有很多地方都向你透露訊息了,可是你完全的中招了,拉都拉不出來,我能有什麼辦法」伊明臣委屈的說道。
「兩個大騙子,狼狽為奸!」
洛君天靠在那裡,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我也真的是受了傷啊,反正你已經立了字據,非我不嫁!」
「臭不要臉,那是你快死了我才寫的,你好好的那就不算數,把紙條還給我」唐暖央直接往他的胸口摸去。
「啊——,非禮啊,未婚妻非禮受傷的未婚夫了」洛君天把手交叉放在胸口,呼叫。
「那可真是太勁爆了,要不要給你們挪地啊,這裡這麼窄,不太好施展身手吧,套∼套要麼,我這裡有」伊明臣還嫌不夠混亂似的人,從車廂裡翻出來給他們。
「來吧,親愛的,撕開我的衣服,讓蹂躪來的猛烈一些吧」洛君天靠躺下來,一副任你折磨的受虐狂的表情。
唐暖央捏著手裡的套∼套,臉漲紅了「你們這兩隻色狼!」
「我們是——」洛君天跟伊明臣大方的承認。
「把車子開下河,讓我們大家一起同歸於盡吧」唐暖央崩潰的大喊。
她把頭用力扭向一邊,不理他們!
「好了,暖央,君天這麼做也是為了跟你合好,你們這麼親親我我,我不知道有多羨慕你們呢,你看你剛才哭的這麼慘,證明你愛他,雖然他忽悠了你,可是剛才在車事故的當下,他對你還是真情表露的,那一聲老婆叫的多貼心啊,字據你立都立了,你也就別跟他鬧彆扭了,合好吧,見好就收的女人才是真聰明!」伊明臣勸說道。
他以前從來不羨慕洛君天,可是今天被韓語音這麼一刺激,他莫明的羨慕了。
唐暖央內心有些鬆動了,不是因為伊明臣把話說的多好聽,而是在剛才那個誰也不知道車子會撞到什麼,生死攸關的時候,他保護了她,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在洛君天心裡還是重要的,並不是什麼也不是的人。
洛君天把手悄悄的伸過去握住「快過年了,我們又該大一歲了,唐暖央,合好,怎麼樣」。
她轉過頭來看他,沒有把手抽回的。
「看樣子你們皆大歡喜了,臉上也都掛了彩,爺爺問起來,可以說你們互毆了,看你們好,我越發的沮喪了,陪我去喝酒吧」伊明臣說完了下車。
洛君天跟唐暖央也跟著他下車。
黑夜裡,這四週一片的荒涼,很奇怪,在同一座城市,前面是繁華,比鄰的可能就是荒涼,而轉瞬,再過一段路,可能又會到達像洛家那樣童話般的世界。
「車子不能開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去哪裡喝酒?」洛君天看了看這四周。
「前面有家小賣部,去哪裡吧」伊明臣找著黑暗中唯一亮起的地方。
三個人扔下車子往前走,頂著寒風,在夜晚的公路上逆風行走,有那一瞬間,他們有到達另一個未知世界的感覺,與現實隔絕,與華麗隔絕,用心靈行走到想到暫時停靠的驛站。
那晚,他們在小賣部買了燒酒,三人坐在外面枯草地上,邊上邊聊天。
喝醉了,伊明臣一個勁的講韓語音怎麼好,聽的洛君天跟唐暖央想把韓語音的名字刻到他的臉上。
不過他們能感覺到,在伊明臣心裡真的是覺得韓語音好,要是同意跟他交往的話,花花公子說不定也會為其收心的。
可愛情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不是總那麼完美,如人心意。
最後,伊明臣喝醉了,唐暖央也醉了。
唯有還算清醒的洛君天打電∼話讓人來接他們回的洛家。
從那以後,伊明臣不再提韓語音,不再去找她,他也仍舊過著他紙醉金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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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
今年最大的一場雪飄然的降臨。
一大早,洛雲帆穿著大衣,戴著圍巾跟帽子站在大廳裡。
「爺爺讓我們去買年貨,清單都在上面了,按往年的老規矩,中午12點以前,都要買集,要是偷懶,壓歲錢可就沒有了,你們準備好了麼」。
沙發上橫七豎八,或站或坐,個個精緻美麗的少爺小姐們,不是很情願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