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這是屋裡的人,把方桌上的桌面掉起來,以遮蓋住麻將攤的聲音。
而這時的小阿靚,已經被她的母親緊緊的攬在懷中。她不斷的親吻著小阿靚的臉蛋、額頭,又不斷的催促著自己的丈夫。
「你……喂,你快些把她最喜歡的娃娃給拿來……我的小阿靚,你怎麼逃出來的……我可憐的小阿靚,你受了多少苦啊……!」
天下做父母的,大概總會是這樣認為的。孩子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又恨不得自己那時就在他身邊,把一切的苦難、悲傷全都替孩子承受了。
母子之情的迸發,讓所有人都為之感動。大家都在屋裡或站或坐,看著這讓人悲喜交加的一幕。倒是小阿靚的父親,也是個30多歲的青年,悲傷之餘他收拾了心情,忙著給大家讓坐下。
「坐……坐……感謝解放軍同志,沒有你們,我們就再也……」
說到「再也……」的時候,他的喉頭同樣哽咽了一下。嘴角不住顫抖著,甚至一些清鼻涕出現在鼻子下面,他也毫無所覺。不用問在如此災難之下,他們是如何在傷心的情況下,從末世危機裡掙扎著活下來。如何思念著自己女兒的同時,報著最小的希望期待下去。
這對於中國每個家庭而言,兒女的失去都是最為悲傷的事情。畢竟家家都只有一個寶貝,也幾乎是每個家庭唯一的希望。那種相信大家就能夠理解,失去了希望以及重新得到希望時的那種近乎顛狂的悲喜交加的感覺。
與他們一起打麻將的,顯然是另外一個家庭。他們大約40來歲的看紀,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
在桌上的麻將攤被收起來的時候,郭震北注意到了他們的食物。顯然他們是藉著打麻將消磨時光的同時,一起消耗晚上最後的食物。
一些沒有絲毫油水的,大概僅僅只是被水煮過,灑了一頂點調料的蘑菇。另外就是幾棵青菜,看模樣並不新鮮。至於真正頂餓的麵食,不過是一人一個饅頭而已。
如果讓郭震北猜測一下,那麼小阿靚父母的食物配額,應該是一人一天4∼5個饅頭,外加幾棵青菜與一些蘑菇。後面這種東西,在地下室或者任何陰暗潮濕的角落裡都可以種植。
可以肯定的是,倘若當成配菜偶爾吃一頓還不錯。可要是天天讓人這麼吃蘑菇,非吃出毛病來不可。儘管郭震北只瞄了一眼,就被眼前災後重聚的一家人的畫面吸引過去。但小米還是記錄了那些食物的內容,並進行了徹底的分析。
大概唯一的作料就是鹽,完全沒有食用油的蹤影,也完全沒有更多的調料。看看他們喝的所謂湯,如果大家有點見識的話,就會看到那不過是一些方便面的調料。
相信在這時候,這也是也不得的享受。可惜方便面裡應該有的油料包卻並不見蹤影,那麼可以預測,沒有油水的食物,會讓人變得胃口極大,甚至吃而今再多,也不會有飽的感覺。
諸位可以嘗試一下降低食物的油水,並且除過食物之外,不要吃任何零食。那麼可以肯定,2兩個月之後,無論吃什麼食物都是香的。記得當年《甲方乙方》那部電影裡,那個自討苦吃的,想要重新體驗知青生活的大款,前後叛若兩人的反應,就恰好是一種最直接的表現。
眼前的情景加深了郭震北的擔心,畢竟如果是這樣的生活環境,那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把小阿靚放在這兒的。
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兒號啕了幾聲的小阿靚的媽媽,似乎直到時才回過神來。她拿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最終認定了翟一飛,猜測一定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感謝你們,感謝你們解放軍同志……!」
說著話的時候,就想跪在翟一飛面前給他磕頭。這嚇了翟一飛一跳,就算真是他救的,他也不能讓人為了這件事給自己磕頭啊。雙手去攙的同時他沒有想到的是,小阿靚的父親居然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這把翟一飛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忙把今天真正的「功臣」為小阿靚的父母指了出來。
「不,不,你們誤會了,你女兒並不是我們救的。而是這位……這位郭震北少校救的。他們在屍亂前執行秘密任務,路過h縣的時候,救下了你們的女兒!」
郭震北喟歎了一聲,之所以他變成了翟一飛嘴裡少校,那是軍方為了掩蓋郭震北真實來歷的說辭。同時也是混淆他人猜測的手段,如果能夠騙住其他人,那麼郭震北就是與水軍一起執行前往「無人戰機研究中心」的特種部隊的成員,那麼空中運輸能力自然非軍方莫屬。
不過郭震北並沒有接受這樣的軍銜,最少他不想受到軍法的制約。而在眼下的中國,也許這才是他能夠幫助更多人的原因。倘若頂著官銜變成了體制之內的人員,那麼恐怕也就要陷入到各方的爭權奪利之中,那就遠不是郭震北的打算了。
達成的協議之中,郭震北在西安期間還有在營救那些大人物的過程中,要頂著這個軍銜。最少那是他對與他一起行動的士兵們下達命令的基礎,也是軍方為了營救「大人物」而努力的證明。
被翟一飛推到前面的郭震北,當然不能接受小阿靚父母的跪拜。他用胳膊扶著兩個人,硬生生的把他們從地下拖起來。要知道此刻的郭震北可是具有超越常人3倍的體力,自然力量也要大得多。
當小阿靚的父母可以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情緒稍稍穩定之後,郭震北才向他們講述了他遇到了兩位老人家的過程。只不過其中他變成了執行國家機密任務的郭少校,而且捨肉飼鷹的事情也沒有再提。
那雖然是偉大的人性,但往往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質疑。就好像曾經有過中國人質疑,南京大.屠.殺中的魏特琳女士,有人口販賣的嫌疑。
當然謠言止於智者,無奈的是面對智者較少,而搓麻的麻木者較多的地方,謠言往往就止它不住!
郭震北的敘述是帶了感情的,畢竟那是他從一具面對喪屍懦弱的,只知道設法逃跑的人,在絕境之中被激發出勇氣。從某種角度講,與小阿靚和她爺爺***相遇,也是救了他郭震北一命。
動情的講述之中,諸位全都是一臉唏噓的模樣。
這時小阿靚已經進入到父親的懷抱之中,而且重新聞到父母身上的味道,重新熟悉了與自己父母那種血肉相聯的感覺,這時的小阿靚已經不再哭泣。而是靜靜的倚在他父親的懷中,聽著大人們的談話。
在談話之中,郭震北已經知道了小阿靚的真名。她叫溫靚芸,不過在郭震北的眼裡,她依然是自己那個叫阿靚的「狗女兒」,而自己也還是她那個狗爸爸。
小阿靚的父親叫溫卓玉,不知為何郭震北感覺這個名字有點「娘」。大概是小阿靚的父親比起他,實在是文雅的多。1.85米的個頭,欣長的簡直就是個衣服架子。
當然比起郭震北的健壯,倘若他穿上絲薇爾製作的軍禮服,那就要顯得差遠了。可惜此刻他的身上穿的是做式不錯的西裝,遠比郭震北換了一身,還是茄克衫要看起來文雅的多。
戴著眼鏡的他向自己的妻子何影虹使了個眼色,這時已經從悲喜交加中清醒過來的小阿靚的母親何影虹,順從的離開大家正在交談的客廳,轉進屋裡不一會就端出來幾杯茶水。隨後急急又轉進去的她,端出來一個托盤。
當郭震北看到這盤新生出來的豆芽,他的心裡一酸。像這樣的知識分子家庭,只能拿出一盤新生出來的豆芽來招待客人的人時候,顯然這西安城中食物的缺乏,就已經達到了相當極端的程度。
據郭震北判斷,應該是「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一定程度上在積累著存糧。也許收成不能更多,那麼就只好少消耗一點,好讓存糧能夠多吃一些時候。
這讓郭震北心中有些難受,在他看來這是不當的事情。最少作為人類社會恢復過程中,真正的中堅力量,應該比那些所謂的管理者獲得更多的利益。
畢竟眼前的發管理的就是如此不堪,坦白來講郭震北認為那些所謂的「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裡的人,根本就該吃糧食。
「也許我該試試,西安這些管理者是不是合格的管理者。如果是,那麼他們是值得尊敬的。如果不是,那麼對於那種人我更應該敬而遠之。倘若給臉不要臉,非要糾纏不休,哼哼……」
其實歸根結底,郭震北還是在生他和小阿靚不得不分開的氣。直覺當中,也許殺光了「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的人,就不會有人阻止他把小阿靚以及她的父母全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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