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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白凡!」秋風宗外,李穆心神震顫,口中不斷呢喃著這幾個字眼。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秋風宗那十五名三脈強者對白凡的憎恨,明顯超過了對那些黑衣殺手的恨。
是了,不論是黑面殺手,還是銀面殺手,亦或是那最強的金面殺手,他們都只不過是聽從上頭的指令,來滅掉秋風國、與秋風宗。
可白凡呢?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小人,賊子!如若不是他,秋風宗、秋風國豈能落到今日這步田地?此種人比那些黑衣殺手更可惡,更該殺!
陰暗之處,李穆雙目之中湧現出了一絲血色,雙手捏拳,全身顫抖。他也恨,恨那白凡,若不是對方,北寒大部不會被滅,奶奶更不會死。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罪惡,源頭全是白凡!!!
李穆如若是三脈之境,絕對不會龜縮在這裡,而是會直接衝上前去,第一個將白凡給斬殺掉。
可是,他沒有,他只不過是銅體境罷了,根本不是三脈境強者的對手。更別說,在那廣場之上還有著數千的黑衣蒙面殺手,衝出去只會是自尋死路。
所以,他唯有忍耐。
而此時此刻,原本死寂一般的秋風宗動盪無比,喊殺聲與慘叫聲不斷,刀光劍影之間,爆發出陣陣火花與刺耳的鏗鏘聲。
與此同時,數十道人影沖天而起,可怕的氣力席捲之間,將一棟棟建築物轟倒,碎裂。
但在那其中,『殺白凡』三字卻是異常嘹亮,顫人心弦!
哪怕李穆相隔甚遠,也能夠感覺到那十五名秋風宗前輩們的瘋狂,全部都在圍剿其中一人。雖看不清那人是誰,但他卻知道,那人必定就是白凡。
「呔,這十五人到底是何時被釋放出來的?那些看守的外門弟子呢?!」
「全都被殺了!」
「殺了?該死的,到底是誰潛入了這裡?所有外門弟子聽令,給我呈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將那潛入此地之人給我抓出來。要活的,我一定要撕他的皮,啃他的骨頭!」
「是,師兄!」
下一刻,數千的黑衣蒙面殺手全都分散開來,朝著四面八方衝了過去,誓要將那放出這十五名秋風宗強者之人給找到。
黑暗之處,李穆面色微寒,雖說他早已料到那些殺手會想到這一點,但卻沒想到如此之快。雖然有些不甘,未能見到那白凡被殺死,但他卻不敢有絲毫停留。一旦讓那些黑衣蒙面殺手發現,基本上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那黑衣殺手的數量足足超過三千。三十個他可以拚上一拚,可三千個,每一個人吐口口水都差不多可以將他淹死,他豈會傻到去硬拚?
不多時,李穆悄然離去,在尋得一條小道之後離開了秋風山的山頂。
好在,秋風山山頂通往山下城池的小道足有數十條。若只有一條的話,那些黑衣殺手只需將路口堵住,便可甕中捉鱉。但現在,卻是不可能的了。
更別說,秋風山佔地極大,單說山頂方圓足有十數里。越往下範圍就越大,範圍大了,那些黑衣蒙面殺手的搜查也就會變得越加艱難。就算他們人數足有三千,可也得四處分散。
李穆不傻,必定不會呆在秋風山上。那樣,一旦與黑衣蒙面殺手廝殺起來,若是被其他殺手發現,距離得太近的話,肯定無法逃走。
唯有離開這座宗城,去到那巨大的盆地叢林之內,才能夠與之相廝殺。哪怕有什麼聲響,距離太遠,也不怕被別的殺手聽見。就算聽見了又如何?只要別的殺手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有足夠的時間逃走,或是隱藏起來。
沒多久,李穆身如鬼魅,行如輕風,便已下了秋風山,悄然離開了宗城,潛入了盆地叢林深處,屏息隱藏,等待那些黑衣殺手的到來,一個一個的獵殺他們。
或許換做別的人,在解救完秋風宗的那十五名三脈強者後,必定離去,離開這秋風國,不再踏入。那也算是功德圓滿,不算是膽小之人了。
但李穆卻不一樣,這是他的一場生死試煉。眼前的事情,只不過是因這場生死試煉達到高峰時期罷了。離開秋風國?他根本未曾想過這一點。
「各位前輩,一定得要殺死那白凡啊!」盆地叢林深處,李穆潛伏在一棵茂密的巨樹之上。但他依然抬頭,凝望著那震動不斷的秋風山山頂,心頭期待,眼底深處閃爍著無盡的恨意。
之前,在那秋風山山頂之上,他看到了白凡遭遇了那十五名秋風宗三脈境強者的聯手襲殺,瞬間就已身受重傷。但是,卻未死去。
緊接著,便是那十二名銀面殺手與五名金面殺手的爆發,混戰瞬間展開。之後則是三千黑衣蒙面殺手的地毯式搜索,他只能無奈離去,並未能夠清楚白凡是生是死。
眼下,他顯然無法再去到那秋風山上,更無法觀得戰況,所以只能期盼著。
「沙沙沙……」
黑夜,寒風拂動。雖說早已開春,可秋風宗的春天依舊寒冷,地面之上也有著不少積雪存在。好在的是,這一棵棵巨樹之上的白雪早已掉落,不剩絲毫。
李穆靜靜隱藏於其中的一顆巨樹之上,他呼吸平緩,神色平靜,雙目之中更是未曾有一絲一毫的漣漪出現。但他的手中,卻是多出了一柄利刃,一柄透著一絲淡淡靈力的利刃。
顯然,這是一柄靈器,是他身上的第二柄靈器利刃,也是最後一柄靈器利刃。
而這個時候,三名黑衣蒙面殺手緩緩出現在了,他所在的這個巨樹的百米之外,且還正不斷朝著此處行來。
「真沒意思。」其中,一黑衣殺手輕聲嘟囔了一句,略有不爽。
「是啊,那些什麼內門弟子,精英弟子真是臭屁,竟然讓我們來幹這種事。」另一人附和著。
「你們兩個能不能少說廢話?就算的確如此又如何?隔牆有耳,別惹麻煩!」第三人頗為謹慎,低喝說道。且顯然,這還是一名女子。
「怕什麼,我看十有**我們這麼多外門子弟肯定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再者說來,那個放掉秋風宗十五名三脈境高手的人,他傻啊?放掉之後難道還會躲在這裡?恐怕早就逃到十萬八千里外去了。」第一人撇了撇嘴。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到上面戰況結束後就上去,搜不到也不關我們什麼事。」第一人接著說道。
此時,一行三人早已來到李穆所躲藏的大樹下,在第一人的要求之下,三人靠著大樹坐了下去。
不過,那頗為謹慎的黑衣蒙面女子,卻是在坐下的瞬間,陡的站起身來。只見她手中寒芒一閃,一柄利刃被她猛地高甩出去,直接穿過頭頂那茂密的枝葉,從另一頭穿出,掉落在地。
不過,除了有幾片樹葉飄落而下外,再無其他。
「我說你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點?」見此,第一名黑衣殺手忍不住的鄙夷了一聲。
「好了溫珂,安心休息吧,這小子說得也是有道理的,你放鬆點。」第二名黑衣殺手也是開口說道。
「放鬆?等會死了別怪本小姐沒提醒你們!」被稱之為『溫珂』的黑衣蒙面女子冷然一聲,隨後繞過巨樹,朝著那倒插於雪地之內的利刃走去。
就在此黑衣蒙面女子,來到那被她甩飛出的柄利刃之前時的瞬間,她那玲瓏的嬌軀猛地一顫。因那利刃之上竟有一絲血跡,將那地面的白雪給染紅。雖然只是很細微的一絲,但卻真實存在!
陡的,黑衣蒙面女子猛然轉過身去,其瞳孔猛然一縮,便看到兩腔熱血噴灑而出,印染夜空。只見那兩名和她一同來此,斜靠著巨樹坐著的黑衣殺手,緩緩倒在了地上,在輕輕地抽搐記下之後,便沒了生機。
「你!」下一刻,她將目光鎖定在了那一道身穿灰衣,手持利刃,年紀不過十四歲的少年身上。其雙瞳之內儘是驚駭,無法相信,自己的那兩個同伴,就這樣被殺了?!
「你是一個不錯的殺手,可惜卻帶著兩個不合格的同伴。」冰冷之聲傳響,李穆緩緩繞過方纔所躲藏的那棵巨樹,顯露出身形來。
與此同時,他抬起右手,食指劃過有臉臉龐,一絲淡淡的血跡便已出現在了他的食指之上。而他那原本並無一絲痕跡的右臉,此刻卻多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絲絲鮮血從裡面滲透而出。
顯然,這一血痕,正是之前這黑衣蒙面女子所甩飛出去的利刃所造成的。
完全可以想像,在那等情況之下,一般人恐怕早已嚇得從巨樹上跳下。就算不跳下,也會發出聲響。可李穆,卻是沒有絲毫聲響發出。由此可見,如今他所擁有的心理素質多麼恐怖!
「你是誰!」此刻,那黑衣蒙面女子已反映過來,低聲爆喝之間,整個身子快速爆退。
「我是誰?」盯著此人,李穆笑了,笑得無限冰冷,幽然問道:「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麼?」
「是你,是你放了秋風宗的那十五人?不,不可能,你不是秋風宗的人,你怎麼可能會……你到底是八個大部哪一個部落的族人?!」黑衣蒙面女子聲音顫抖,話語內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震驚,似是還有別的一些莫名情緒。
對於此人的反映,李穆皺眉,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尤其是在他的感覺之中,此人和別的殺手有所不同,至於哪裡不同他卻不清楚,但他還是回答道:「北寒大部,中峰部,李穆!」
「中峰部!」得到回答的黑衣蒙面女子嬌軀一顫,整個人停止了後退。
李穆雖然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但卻可以從對方那雙眸子之內看出,此人竟是……不相信?
怎麼回事?李穆內心驚疑,越發覺得此人有些不對勁來。
「不可能的,怎麼會是中峰部……怎麼會……這不可能!」此時此刻,那黑衣蒙面女子整個人呆立在了原地,仿若失魂落魄,口中不斷重複念叨著『不可能』三字。
可又突然之間,她猛地抬頭,伸手將自己臉上的那黑色蒙巾給取下,對著李穆低喝道:「你可認識我?!」
驀然,李穆的腳步因此而為之一頓。接著,他將目光鎖定在了對方那顯得有些醜陋的面容。隨後,他略顯稚嫩的面孔上顯露出了一絲驚意……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