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國樓一行人來到米其林西餐廳吃晚飯。西餐講究的是情調。大家分開入座。各顧各的說著閒話。李國樓一家五口。坐在背靠背的長沙發椅子上吃飯。上西餐很慢。李國樓無聊的翻看英國太陽紙。旁邊三位情人有說不完的話題。
余寒冰行色匆匆走進餐廳。來到李國樓身旁。說道:「哎。終於找到你了。小李子你給我出來一下。」
看見余寒冰神色緊張。李國樓以為他大哥出了什麼大事。急忙站起。說道:「余先生。我家裡人還好吧。」
「不管你家裡人的事。他們的安全我負責。」余寒冰大佬氣派。扭頭讓李國樓跟在他屁股後面。
男人有許多事不能讓女人知道。李國樓心情放鬆不少。走到了甬道的一角落。這裡旁人聽不見他們之間的講話。
余寒冰壓低嗓門。道:「小李子。出大事了。我剛得到江湖消息。有人對你不利。想要你全家的命。他們想在路上搶劫你們。你現在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喝一壺的呢。」
「是誰。」李國樓神情緊張。他身邊都是家眷。若是有是發生。他一個人哪能照顧得來這麼多累贅。
「是白蓮教和斧頭幫的人。這事我只能裝糊塗。白蓮教和斧頭幫的人。我得罪不起。我不能給你增加護衛。你自己想辦法增添人手。我給你這個消息價值萬金。這輩子你有得好還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千萬不讓讓人把家眷給端了。人家不要贖金的。懂嗎。」余寒冰嘶啞的聲音。好似看見最血腥的一幕。他還是喜歡李國樓。關鍵時刻哥老會的人站在天字號三哥這邊。
「多謝余先生。這輩子我們李氏一族知道誰是朋友。四川我大伯那裡。我會想辦法打招呼的。以後我一定讓你們哥老會的煙土暢銷整個大清國。」李國樓大言不慚的說。他有資本也有資格說這句話。李鴻章的長子李經義在雲貴做高官。李氏家族勢力在南方早就是一柱擎天。枝出一脈。李國樓也是李氏一族的成員。他在京師扎根想在北方打出一片新天地。以後孝敬銀子依然要落入大伯李經義囊中。
「馬後炮先不要放。給我活著回京師。不要逞能。斧頭幫可是玩命的主。斧頭飛過來連戰馬都吃不消。」余寒冰對於窮人的門派。還是心有餘悸。凶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斧頭幫就是不要命的一幫窮人組成的幫派。都是亡命之徒。有點身家的人輕易不敢斧頭幫的人。
李國樓點頭道:「放心吧余先生。我什麼時候吃虧過。還沒有吃飯完吧。來。一起吃一頓西餐。這比你們的四川火鍋要好得多。吃了不會發火氣。」
「小李子。該你背時。哪個不叫你不停我的話。找啥子外國人嘛。」余寒冰話裡有話。含笑著和李國樓一起去吃晚飯。他為了李國樓這件事拚命趕來。就怕李國樓被人暗算。他在李國樓身上押了重注。回報還在天上飛呢。豈能讓李國樓身首異處。
「這裡是高級的西餐廳。余先生可是民族企業家。慎言啊。」李國樓含而不露的微笑。心裡感歎。他算計仇敵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哪曾想到仇敵早就搶先一步動手。幸好他還是朋友多仇敵少。要不然死了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李國樓環顧周圍的朋友和手下的護衛。大聲道:「我請你們喝香檳。今晚不醉不歸啊。」
掌聲響起來。優雅的舉止。看上去非常得體。這裡是富人的天堂。只有在這種地方留戀徘徊過的人。才知道人活著有什麼價值。
記者應該是吃得起苦的人。然而法國真理報的兩位記者自從跟隨李國樓以後。好吃好喝習以為常。沒事就在李國樓身邊晃悠。在他們看來李國樓就是一個寶藏。他們有無數的潛力可以挖掘。真理報可以三天兩頭報道一些李國樓的消息以及耶利亞的趣聞。法租界的人早已喜歡看李國樓一家子的花邊新聞。
第二天早上李國樓和耶利亞踏入鐵鉤船長賭場。雖然獨眼龍傑克請過李國樓吃飯。但這裡李國樓還是平生第一次來。李國樓和家裡人商議下來。覺得僱傭賭場的保鏢最好。
這些保鏢都是僱傭兵出身。有好些人都打過仗。甚至參加過洋槍隊和太平軍打過仗。他們不怕死。老闆獨眼龍傑克早就給他們買了養老保險。就算死在沙場。他們的家裡人也有人照顧。賭場的福利是最好的。這些保鏢平時還肩負接送貴客的重任。有著豐富戰鬥的經驗以及成熟的臨危應變措施。
獨眼龍傑克一聽有人想幹掉李國樓。及不開心。憤怒的罵罵咧咧。爽快的答應李國樓的要求。把賭場的護衛隊出租給李國樓。價格好商量。
李國樓僱傭了長槍隊護衛三十人。大都是雜種。一看面貌就是混血種。
護衛隊長唐寧四十歲不到。人短小精悍。黑頭髮藍眼睛。留有三撮小鬍子。看上去像將軍一樣。自稱是葡萄牙人。一打聽故鄉在澳門。李國樓已知這個人也是雜種。
李國樓當場付了定金。檢查了一遍隊伍。看清楚這三十人的相貌。不讓獨眼龍傑克玩貓膩換成大清人來糊弄他。
耶利亞看著這批參差不齊的隊伍。十二萬分擔心。偷偷的問道:「麥克。我看還是請鏢局裡的人吧。這樣人怎麼和造反派打啊。」
「哎。我也想請鏢局的人。可我就是怕黑幫到時喊話。到時講交情。鏢局的人臨陣倒戈把我們賣了。耶利亞。你別看這些人長得不怎麼樣。他們打過仗和黑幫那種瞎起哄的人不能比。這些人大都會擊劍。戰場上拿把斧子砍人速度太慢。遇見這種擊劍高手。斧頭只有飛斧砍人一招。拿在手裡對決。斧頭幫的人不是這些雜種對手。」李國樓嘴裡安慰著耶利亞。對於這些賭場的護衛心裡也沒譜。可又能怎麼辦。他不是高官。沒有士兵、家丁可以調遣。
此時李國樓才想到。賺錢就要花錢買平安。他獨立慣了。喜歡一個人閒逛。現在才知道做有錢人的壞處。出門在外就仇人打他的主意。樹大招風竟爾有兩支黑道人馬相中了他。這也是報紙上吹噓出來的事。讓人真的以為他在法租界大撈一筆。搶掠錢財的黑幫。以為他會帶無數金銀細軟回京師。可如今什麼年代。一張期票就能隨身攜帶。上面還有暗記。就算被人偷去也不能當錢使。
「麥克。我一定要陪在你身邊。你別想玩掉包計。我也練過擊劍。」耶利亞料定李國樓會做什麼。先讓李國樓有心理準備。
在眾多護衛面前。李國樓不好多說。含糊的應道:「嗯。我知道了。回去再說。」
耶利亞歎道:「麥克。回京後我們要養十幾名家丁。不養不行了。你樹大招風。以後打我們家壞主意的人會越來越多。」
「嗯。我知道了。」李國樓乾巴巴的重複。沮喪的低下頭。人生才開始起步。卻舉步維艱。靠賭局贏來的錢。能撐到幾時呢。他好似風光無限好。其實沒有幹過賺錢的買賣。屬於拉郎配的那種人。從家人、情人那裡騙來錢開創自己的事業。至於黑金沒有收入囊中又花出去了。家大業大已經不知有多少人看中他這塊唐僧肉了。
李國樓離開之時。獨眼龍傑克盛情邀請。道:「麥克。玩幾把再走吧。」
李國樓洒然笑道:「傑克先生。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就不玩了。我是神探最會看人臉色。只要面對面賭博。十有**你要輸錢。」
「哈哈哈。」獨眼龍傑克長笑三聲道:「賭徒都是這樣認為的。」
李國樓摘下帽子。拿在手裡。微笑道:「傑克先生給你面子。就在你這裡玩沙蟹。」
「請。」穿著暴露的妖艷女郎帶著李國樓出去賭博。身後手裡夾著雪茄的獨眼龍傑克揚聲道:「麥克輸錢了。我這裡可以借貸。」
李國樓沒有回頭。揮手道:「傑克先生。以後你不會歡迎我再來鐵鉤船長賭場賭博了。」
耶利亞跨前一步。挽著李國樓胳膊。將妖艷女郎與李國樓隔開。女人看見李國樓好似蒼蠅附蛆。她還沒有看見過李國樓不感興趣的女人。李國樓將要和人猿泰山較量一場。更讓不要臉的女人趨之若鶩。耶利亞對於李國樓的一舉一動都很在意。懷疑李國樓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不過看在李國樓還能滿足她的**上面。耶利亞還沒有和李國樓攤開檯面說這件事情。她已經耳聞李國樓和葉塞尼亞有一腿了。
賭場是看不陽光的地方。高懸在頭頂的一盞盞油燈將房間裡照得通亮。李國樓首先來到賭二十一點的檯面上。長條的賭桌上有五名賭客。一名美女發牌手。
李國樓微微一笑。扶著耶利亞坐下。他讓情人耶利亞玩幾把。李國樓看向檯面的賭牌。心裡不由好笑。他在笑賭場的規矩。
此時的賭場是用一幅撲克牌賭博。一圈發完牌再用新牌重新開始。這就讓人有機可乘。可以記牌搏概率。李國樓對數字有超常的記憶。也是在家修煉過了。
「跟。」「不跟。」好似不在意輸贏。耶利亞優雅篤定說著話。一隻手拿著一杯雞尾酒。藍寶石般的眼眸對著每個賭客放電。
有耶利亞坐鎮牌桌上人沒有少過。走了一個人另一個新面孔立刻填上。長條桌子五名賭客來去匆匆。二個小時以後耶利亞面前都是壘得整整齊齊五顏六色的籌碼。
妖艷女郎沒有離開過李國樓身邊。不停的為李國樓和耶利亞送茶遞毛巾。五枚籌碼落入妖艷女郎的豐胸縫隙裡。她還沒有滿足依然守候在李國樓身邊。盯著李國樓和耶利亞想弄明白。為什麼運氣總在他們兩人身上。
李國樓推一把耶利亞。說道:「親愛的耶利亞。給傑克先生面子。不要再來了。沙蟹就算了。太大了。傑克先生會不開心的。」
耶利亞意猶未盡。歎道:「嗯。還是這種錢來的最爽快。小姐請給我們換籌碼。」
說完耶利亞風騷的給賭桌上五位賭客一人一個飛吻。讓人見識了她迷人的風采。
獨眼龍傑克跑過來。對著李國樓低頭哈腰。問道:「麥克先生。你是怎麼做到的請你無論如何告訴我。」
李國樓道:「傑克先生。我若是告訴你。會斷了無數人的財路。人家會罵死我的。」
獨眼龍傑克拉住李國樓胳膊不放手。哀求道:「麥克先生。以後我在京師開賭場讓你參股。」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獨眼龍傑克和李國樓擊掌發誓。
「傑克先生。以後你用四副牌放在一起發牌。我就記不住下面是什麼牌了。」李國樓附耳把一個天大的秘密免費賣給了獨眼龍傑克。大拇指一彈一枚籌碼飛向美女發牌手。然後瀟灑的把手中的禮帽用兩隻手交叉的轉一圈。戴在頭上。手依然壓在帽子上方對著獨眼龍傑克微微低頭致意。優雅帥氣的轉身離開。
妖艷女郎不顧耶利亞在旁。衝上去遞給李國樓一張卡片。嬌聲道:「麥克先生。記住我的名字叫尼基塔這是我家的地址。請務必賞光。」
李國樓尷尬的對著妖艷女郎淺淺的微笑。接過這張卡片。心想:卡片出了門就要被耶利亞撕掉。以後沒有機會看見尼基塔了。
李國樓深深的看一眼妖艷女郎尼基塔凹凸豐滿的身材。美色是永遠看不完的。飽眼福就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