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村的確是華西省最為貧窮的地方。
想要進入小莊村車子必須停在裡小莊村十里地以外的地方,爬山路進村,因為道路沒法修進山中,眾人只能徒步爬山,唯一一條通往小莊村的道路非常狹窄,最多只能兩人並肩前行,若是一不小心踩空了那就是九死一生。
幾名司機除了向成東以為全部留在山外看守車子,眾人小心翼翼的開始爬山,黃文璇是裡面唯一的一位女性,瞧見那陡峭狹窄的羊腸小道,她嚇的臉色蒼白,恨不得轉身就跑,不過,論如何她也不能那麼做,咬咬牙,她跟在姚澤身後,緊緊的挨著姚澤,生怕一個不小心從山上摔下去。
姚澤苦笑道:「你很害怕?」
黃文璇嚥了口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這麼高的山,路又難走,你不害怕?」
姚澤笑道:「你別往下看就是了,沒事的,就像平常走路一下。」姚澤剛才試著朝後面看了一眼,確實非常嚇人,山勢太陡,一眼望去,就如同整個懸浮在半空中似的,若是踏錯步,從這裡滾下去,肯定是必死疑。
向成東在前面探路,姚澤走在他身後,然後朝著後面的人說:「大家都小心一些,這路太難走了。」
李建明走在姚澤身後,早已經冷汗直往下流,身子都變的有些哆嗉,剛才有幾下差點踩空了,嚇的他膽戰心驚了好半天,心裡一個勁的罵姚澤混蛋,選什麼地方不好,選了這麼一個狗屎地方,差點把命給搭進去。
「喂,姚主任,你可得小心點,你是咱們農業部的大人物,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我可沒法給許部長交差呢。」李建明越想越生氣,嘴巴不過癮就諷刺的說了姚澤一句。
此時不能有半點分心,姚澤懶得理會李建明的話,專心的拉著黃文璇朝上面走。
李建明見姚澤根本不理會他又是一氣,這一氣不要緊,步伐不由得加一大步,節奏沒跟上,身子差點又失去平衡,辛虧走在他身後的農業廳辦公室副主任蔣大天趕緊扶住他,這才穩住身子,身上又是一身的冷汗,臉色嚇的慘白。
「小心著點。」蔣大天提醒的說道。
李建明摸了摸額頭的汗,苦笑的點頭。
走在最後面隊伍的大余縣副縣長賈飛虎就提醒說:「李主任,走在這條路上千萬不要走神,否則腳步踏空了很容易出事的。」
李建明聽了賈飛虎的話,帶著怒氣的說:「你們縣政府怎麼搞的,這路是人走的嗎?也不知道修一修!」
賈飛虎尷尬的笑了笑,說:「李主任,不是我們不修路,只是你也看到了這山路連人都難上去,何況修路了,哎!」
李建明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專心的看著前面的小路。
一直走了近半個小時眾人才氣喘吁吁的進了山裡面的一個小村莊。
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左右,陽光照射在山中顯得特別刺眼,已經進入了十一月中旬,如果不是有太陽,山裡面會特別的冷。
此時還好,溫度剛好適宜。
黃文璇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歎了口氣道:「真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想到下山還要經歷那些險峻的道路心裡只發楚。」
姚澤苦笑道:「上山是那條路,下山就不一定是了,到時候咱們問一問山裡的村民是,說不定有其他小路可以下山。」
「希望如此吧,否則我真不想下去了。」
姚澤打趣的道:「那你就留在山上種地。」說完匹自朝著前面走去,留下黃文璇在後面直翻白眼。
小莊村的村書記知道今天有領導要來他們小莊村,大老早就召集了村主任和幾名村幹部到小莊村村口等著領導來,大老遠的瞧見六七人的隊伍朝著這邊來,就笑瞇瞇的迎了上去。
大余縣的農業廳辦公室副主任蔣大天在前面帶路,瞧見一個戴著帽子的老頭小跑了過來,就笑著問道:「你是小莊村的村書記吧?」
老頭點頭咧嘴笑道:「領導,我就是小莊村的村支書,張大貴,您是從燕京來的大官吧?」
蔣大天笑著搖頭,然後指著姚澤說:「這位是從燕京專程來看你們的姚主任,來看看你們種植的情況。」
村支書張大貴見姚澤站在蔣大天身上開始還以為是蔣大天的司機,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麼一個小年輕竟然是燕京來的大官,他不由得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瞧了姚澤好幾眼,才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又趕緊和姚澤握手說:「姚主任您好,歡迎您來我們村視察工作。」
姚澤含笑的和張大哥握手,然後親切的說:「老書記別這麼客氣,咱們那套形式主義就別搞了,我過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們這邊種植的方法,如果不科學的話我可以幫助你們提高種植效率和產量,至於那些形式至於就免了。」
張大貴笑瞇瞇的點頭說:「成,沒問題,我聽領導的。」
「姚主任,咱們去村委會坐坐吧?」蔣大天輕聲問道。
姚澤點點頭,道:「成,走了半天山路,確實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下吧,也得照顧一下女同志的情緒嗎。」姚澤見黃文璇累的慘兮兮的,不由得笑著看了黃文璇一眼。
黃文璇臉一紅,將目光移開,伸手摸了摸投入掩飾尷尬。
晚飯,大伙圍在村支書的院子裡,用兩個桌子拼成一個大桌子,眾人坐在一起喝著自釀的白酒吃著山間野味,仰頭便可看星空,低頭便是黃土地,這種感覺要比在城市五星級酒店來的舒坦。
姚澤敬了村支書一杯,然後笑著說:「老書記,這幾天恐怕得打擾你們村子了。」
張大貴喝了酒後臉紅紅的,擺手說:「沒關係,領導來了咱們村是咱們村天大的榮幸,怎麼能算是打擾了,領導們想在這裡住多久都行。」
姚澤笑道:「那可不成,咱們這麼多人把你這個村支書吃窮了可咋辦。」
張大貴咧嘴笑道:「吃不窮,都是自給自足,自己種的糧食吃不完呢。」
姚澤就問道:「吃不完的怎麼辦,若堆積太多不怕放壞了?」
張大貴就笑著說:「吃不完的釀酒,然後把剩下的賣到鎮裡去換點家用品。」
姚澤笑著點頭,道:「這裡很久沒有來過外人了吧?」
張大貴笑著點頭,然後詫異問道:「姚主任您怎麼知道?」
姚澤苦笑道:「這麼難走的山路,一般人都不會願意來的。」
張大貴就道:「是啊,山路確實難走,咱們村去年有一個村民走山路就從那山腰上摔下去給摔死了。」
黃文璇原本正喝著張大貴給倒的自釀葡萄酒,聽了張大貴的話,她不由得手一抖,放下杯子,有些忌憚的對張大貴問道:「真摔死了」
張大貴點點頭,說:「這種事情我怎麼會亂說,哎,沒辦法,路確實太難走,一個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黃文璇成熟嫵媚的俏臉原本因為葡萄就已經變的紅潤,此時聽了張大貴的話,臉色變了又變,想起白天爬上的經理就心有餘悸。
「張書記,你說的我都不敢下山了。」
村支書張大貴笑著擺手說:「別怕,下山的時候我帶你們走另一條路,從那邊走不回有什麼威脅。」
姚澤笑著對黃文璇說:「黃主任,我說這山上有小路吧,別擔心,沒事兒的。」
黃文璇擠出笑意點點頭,見眾人都望著自己,就有些尷尬,道:「我沒有多害怕呀。」
姚澤苦笑的搖頭,然後扭頭對李建明說:「李主任,吃完晚飯後咱們聚在一起開個簡短的小會。」
李建明點頭說好。
姚澤有扭頭看向村支書,問道:「老書記,咱們這些人晚上怎麼個安排法?」
村支書張大貴笑道:「早就安排好咯。」他指著村主任張三山說:「張主任家的房子大,床鋪也多,分一部人去那邊住,我這裡嘛多出兩張床,可以讓幾個人留下來。」
姚澤就對黃文璇說:「你就在村支書這裡吧。」
黃文璇點點頭,也沒想那麼多,隨口就問:「你睡什麼地方?」這一問才想起來此話這個時候非常不妥,頓時臉色有些彆扭的紅潤起來。
姚澤一臉坦然的笑道:「我去和大伙擠一擠吧。」
村支書張大貴笑道:「姚主任,我已經安排好了,每個人都有一張床鋪呢,不用擠,要不你也留在我這裡睡吧,我把床單被罩全換了乾淨的。」
姚澤笑著問道:「不麻煩老書記吧?」
張大貴趕忙擺手說:「不麻煩、不麻煩。」又笑道:「晚上我還想和姚書記聊會兒天呢。」
「那好吧,那我留在老書記這裡。」姚澤又對向成東說:「你晚上跟著李主任他們一起去村裡的張主任家睡。」
向成東猶豫了一下,說:「我沒關係的,我就在你屋外隨便找個地方躺一下就成了。」
姚澤知道向成東擔心自己的安全,就笑道:「放心好了,這裡的鄉風淳樸,不會有什麼問題,你跑了一天的車,晚上好好休息吧。」
向成東這才點點頭答應下來。
晚飯過後,張主任帶著眾人離開,張大貴家只剩下張大貴夫婦以及姚澤、黃文璇。
黃文璇幫著張大貴的妻子張春芳收拾飯桌,姚澤則和張大貴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抽著煙閒聊著。
陣陣微風吹過,姚澤愜意的瞇上眼睛,笑瞇瞇的道:「住在這裡很舒服吧?」
張大貴抽的是旱煙,聽了姚澤的話,他煙桿在地上戳了兩下,苦笑的搖頭道:「有什麼好的,你是剛來,有鮮感,讓你住上十天半個月還好,讓你住半年或者十年八載你就不會這麼想了,山裡面很多人羨慕城裡人的生活,咱們村子裡的年輕人都去了城裡務工,導致很多家庭的田地荒廢,沒有年輕勞動力那麼多田誰來種啊。」
姚澤歎了口氣,道:「說的有道理,說起來城市裡的生活質量確實要比鄉下高出許多,只不過,村裡的年輕人都去了城裡也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國家對付三農問題有了很好的福利,那些年輕人回來後,好好幹,收入不比在城市少,如果天地就這麼荒廢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張大貴歎氣的道:「誰說不是呢,可是這也沒辦法啊,他們這些年輕人要走,咱們這些老傢伙總不能拴著他們吧。」
姚澤笑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給你們解決問題的,明天咱們到村支部開個會,商量一下村裡各種難題,已經田地荒廢的問題,農業改革之後必定會給廣大農村農民謀福利。」
黃文璇此時從後面走了過來,聽了姚澤的話,笑道:「農改計劃我看過,非常完善,只要發展順利,咱們國家的農業會普遍的飛速發展,不過,這些都是姚主任的功勞呢。」好一記馬屁,拍的姚澤心裡極為舒坦,心裡樂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