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飛往江平的飛機緩緩起飛,姚澤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坐下去就收到一條短信,是林蕊馨發來的。
「哥,我恨你!」
姚澤臉色一變,而後愣愣的望著短信,心裡變的有些複雜。
該來的始終是要來,該面對的也始終要去面對。自從姚澤決心收了林蕊馨的那天起,就知道,總有一天母女倆會知道這層關係,只不過,比預期來的早了些。
姚澤沒有回給林蕊馨,將手機收了起來,然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心裡亂糟糟的。
燕京大學,女生宿舍。
林蕊馨和李美蓮相對而坐。
林蕊馨面表情。
李美蓮表現顯得有些心虛和慚愧。
「媽……」林蕊馨聲音有些沙啞的輕喊了一聲。
「蕊馨,我……」李美蓮始終沒有勇氣把和姚澤的關係當著林蕊馨的面說出來。
林蕊馨搖搖頭,道:「永遠不要在我面前說出你現在想說的話。」林蕊馨笑了笑,然後眼眶有些濕潤:「你回江平去吧,不用陪我。」
「蕊馨……」
「我真沒事兒。」林蕊馨咬牙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站了起來,幫李美蓮收拾她的東西,「回去吧,你現在是公司的老總,不用為了我耽誤那麼多時間,我是大人了能照顧自己。」
林蕊馨將李美蓮的包遞到李美蓮跟前。
「哎……」李美蓮輕輕歎息一聲,望著林蕊馨,目光柔和的說:「蕊馨,我還是和你坦白吧,我……」
「不要,我不要聽……」林蕊馨尖叫一聲,捂著耳朵,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你走,媽,我求求你了,走吧。」
「蕊馨。」李美蓮也跟著哭了起來,「是我對不起你,早知道你這麼喜歡姚澤,我就……」
「好了,不要說了!」林蕊馨抹著眼淚,推開李美蓮,朝著寢室外面跑去。
「蕊馨。」李美蓮趕緊追了出去,追到宿舍一樓時已經沒了林蕊馨的身影。
李美蓮怕林蕊馨有個什麼閃失,趕緊撥給她。
第一遍被掛斷,第二遍撥過去直接關機。
李美蓮急不可耐,眼淚嘩嘩的不停的流。
她翻出姚澤的號碼,給姚澤撥了過去。
姚澤那邊剛接通,李美蓮嗚咽的道:「姚澤,如果蕊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話說的很決絕,讓姚澤心裡一寒。
做一些極端的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姚澤深深的體會到。
對待女人,姚澤很失敗。
「美蓮……蕊馨怎麼呢?」姚澤沒敢多想李美蓮的話,趕緊緊張的問道。
「她知道咱們的事了,現在一個人跑的沒了影,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李美蓮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姚澤在電話那頭聽著電話裡面李美蓮哭的淒慘,心裡如刀割般難受。
自己到底要傷害多少個女人才肯甘心?
過了一陣子,李美蓮哭聲漸漸停了下來,然後沒和姚澤說什麼,將電話給掛斷了。
姚澤聽著電話裡面的忙音,知道,從今以後李美蓮和林蕊馨恐怕都難以接受自己。
如同行屍走肉的回到江平錦繡別墅區,姚澤將行李扔在客廳,直接朝著二樓臥室走去,進了房間到頭就睡。
他太累了,此時感覺心力交瘁。
「娶了唐敏,斷掉以前所以的關係。」姚澤被這樣想法驚住,自己真能忘掉所有自己愛著的女人,和唐敏長相廝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些他愛著的女人他全部想自私的佔有,可是現實……
姚澤突然有一種想放棄這裡的一切,帶著自己所愛的女人們,一起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遠走高飛。
可是,她們又能願意嗎?
答案肯定是不願意的。
姚澤此時有些迷茫,不知道愛為何物。
愛是什麼?
愛就是在一起,然後白頭偕老。
男人,在關鍵時候總得懂得取捨。
此刻,姚澤恍惚明白什麼,慢慢在心裡做下決定
……
淮源市,市委家屬院。
唐順義家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奔馳,司機正將唐敏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小敏,真的非得走嗎?」李桂芳流著眼淚握著女兒的手,哽咽的問道,一旁的唐順義也是一臉的苦悶。
唐敏紅著眼眶,看了看自己父親和母親,然後點頭說:「等我什麼時候忘了那個人就回來。」
「想忘掉他為什麼非得去國外,媽捨不得你啊。」李桂芳抹著眼淚說道。
唐順義輕輕歎了口氣,出聲說道:「讓小敏去吧,去國外散散心,等心情好了再回來。」
「爸媽,你們好好保重身體,女兒不孝,不能陪在你們身邊了。」唐敏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然後扭頭轉身鑽進了車裡。
車子啟動,李桂芳流著眼淚拍著車喊道:「小敏,要照顧好自己,長打電話回來知道嗎?」
唐敏捂著嘴巴傷心的哭了起來,使勁的朝著李桂芳點頭。
車子緩緩啟動,叮咚……
唐敏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此時,車子已經朝著家屬院外面駛去,唐敏哽咽的翻開手機,看到內容的她一下子愣住,接著臉上露出複雜和喜悅,眼淚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嘩嘩的流了出來。
「小敏,咱們結婚吧,姚澤!」短信內容這麼寫著。
唐敏定定的看著手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朝著司機大聲喊道:「停車!」
滋滋!
正開著車的司機嚇了一跳,趕緊一個急剎車,然後詫異的扭頭問道:「唐小姐,怎麼呢?」
「掉頭回去。」
「好。」司機露出一絲笑意,然後掉頭重駛回了家屬院。
李桂芳剛抹著眼淚準備進去,突然瞧見車子又駛了回來,頓時就興奮的對已經進屋的唐順義喊道:「出來,女兒又回來了。」
唐順義趕忙走了出來,問道:「怎麼回事?」
車子在門口停下,唐敏一把推開車門,然後朝著李桂芳奔去,一把將她抱住,喜悅的流淚道:「媽,我不走了。」
「不走好,不走好啊。」李桂芳也是跟著流淚,一臉的高興,她輕輕拍打著唐敏的後背,輕聲問道:「小敏,怎麼又突然想通了?」
「爸媽,你們看。」唐敏就離開李桂芳的懷抱,掏出手機,給李桂芳看。
唐順義和李桂芳湊到一起,看著手機屏幕上姚澤發來的短信,兩人臉上同時露出欣慰的微笑。
「這小子怎麼突然想通了?」李桂芳樂呵呵的說道。
「要我說,就應該拒絕這小子。」唐順義話語雖然嚴肅,臉色卻是帶著笑意的。
「爸媽,我還是得走。」唐敏笑道。
唐順義和李桂芳皆是一愣。
「他都同意了,怎麼還要走啊?」李桂芳又跟著緊張起來。
唐敏就笑道:「我是去江平啦!」同時臉色帶著羞澀。
「哦,好好,去吧,過去和他好好談談。」李桂芳笑道。
「爸,那我可去了。」
「嗯,去吧。如果這小子再敢變卦看我怎麼收拾他。」唐順義這次倒是一臉的寒霜,若是姚澤真敢在辜負他女兒他還真得使些手段教訓姚澤。
……
王素雅下班後回到家,見姚澤行李放在客廳,知道他回來了,就朝著二樓姚澤臥室走去。
輕輕敲門,裡面傳來姚澤的聲音:「進來。」
王素雅推開房門,一身職業套裝臉上不施粉黛清秀脫俗的站在姚澤面前,抿嘴含笑的道:「回來啦。」
姚澤擠出笑意,點點頭,輕輕吁了口氣,說:「回來了。」
王素雅坐到床邊,望著姚澤黯然的臉龐,關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
姚澤握住王素雅潔白的小手,輕聲道:「姐,我決定了……」
「什麼?」王素雅輕聲問道。
「我打算和唐敏結婚。」姚澤說道。
王素雅聽了姚澤的話,微微一愣,旋即露出笑意,聲音軟糯的說:「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王素雅臉上雖然露著笑意,心裡卻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她也愛著姚澤。
「姐,你會不會怪我?」姚澤從床上坐了起來,摟住王素雅的腰身,帶著歉意的語氣問道。
王素雅輕輕拍了拍姚澤的手背,輕聲說:「我為什麼要怪你,你能下定決心姐為你高興呢。」
「姐,等我結婚了,我們還能維持這種關係嗎?」姚澤忐忑的對王素雅問道。
如果王素雅說不能,姚澤恐怕會難受到死。
畢竟,真正和自己相處這麼多年的人是王素雅,說起兩人的感情,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和王素雅相提並論,但是兩人是姐弟關係,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考慮到種種原因,姚澤是不能夠去王素雅的,而王素雅為了姚澤和王漢中的名聲,也沒想過嫁給姚澤,她只是希望這輩子能夠默默的守在姚澤身邊就好。
其他的,王素雅並不奢望。
「如果你老婆願意,姐當然會守著你。」王素雅溫柔的朝姚澤笑了笑,頓時如同百花綻放般美麗多姿。
姚澤一時間看的有些恍惚,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出聲說:「姐,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很害怕你哪一天突然在我眼前消失,就如同五年前你去國外一般……」
「不會,再也不會了,即便是要離開也會讓你知道。」王素雅扭頭望著外,心裡默想,如果可以,姐當然願意守在你身邊,可是現實生活能夠允許我這麼做嗎?
兩人沉默一會,然後相識一笑,接著再次陷入沉默,姚澤摟著王素雅,王素雅則輕輕靠在姚澤懷中,彼此想著對方過去的過往。
「姐,等我長大了,你嫁給我好嗎?」那時候姚澤五歲,對漂亮的姐姐王素雅這麼說的,那時候年紀還小,不會懂得害羞和倫理只說,所以他敢肆忌憚的對王素雅表白。
那時候,喜歡扎兩個羊角辮的王素雅靦腆的笑著對姚澤解釋說:「小澤,姐弟之間是不能稱為夫妻的呢。」那時候的王素雅才七歲,正是朦朦朧朧的年齡。
姚澤揚著虎頭問道:「為什麼呢?我就是要娶姐姐。」
王素雅一身潔白的小裙子,在屋門前的槐樹下蹲著,手裡拿著樹枝,一臉苦惱的畫著圈圈,對於姚澤的問話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鬱悶的說:「我也不知道呢,反正姐弟就是不能結婚。」
姚澤一臉鬱悶的坐在王素雅身邊,瞪著大眼睛望著王素雅,繼續說:「那我們不做姐弟吧,等十八年後我就可以娶你了。」
王素雅聽了姚澤的話,溫和的笑著說:「還是不行呢,我們本來就是姐弟,你說不做就不做嗎?」
「可是……姐,難道你不想嫁給我?」
王素雅嗔怪的瞪了弟弟姚澤一眼,嚇唬的說:「這些話如果被爸媽聽見,你又要挨揍了。小澤,我是你姐姐呢,永遠都不能嫁給你,但是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呀。以姐弟的關係。」那時候的王素雅已經知道,如果姚澤離開了她,或者離開她的生活,她會很難受,所以潛意識的不想讓姚澤離開,但是她又知道,作為姐姐是不能嫁給弟弟的,所以她一直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夠永遠陪著弟弟,即便娘不是她。
有一種情感它超脫愛情卻又勝過親情,看似不倫不類卻又最為純潔瑕,這種情感叫做『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