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和我說這些沒油鹽的話,你繼續工作吧,我去爸媽那裡看看去。」阮可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墨綠色床裙的裙擺,然後將皮包挎在肩膀上,對楊清明說道:「以後注意一下,女學生在辦公室的時候不要關門,會惹是非的。」說完,便踏著高跟鞋,噠噠的走出了楊清明的辦公室。
楊清明望著阮可人的倩影,心裡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按理說,阮可人大老遠從燕京跑回來看自己,不應該對自己這麼冷淡才對啊?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李慧慧的號碼,那邊接通後,李慧慧笑嘻嘻的道:「和你老婆聊完了?」
楊清明沒去理會李慧慧的話,只是囑咐的道:「最近幾天不要往我家跑了,你說的事情以後我們慢慢商量。」
「可是我這個人心急,心裡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必須馬上得到怎麼辦?「李慧慧語氣輕佻的道。
楊清明咬著牙說道:「別得寸進尺,否則對你沒好處。」說完,狠狠的按了一下掛斷鍵,然後將手機扔在沙發上,抬腳就朝著沙發上狠狠的踹了一下,來發洩心中的怒火。
阮可人半年沒回淮源,因為自己丈夫出軌的事情她不得不回來一趟,在飛機上她想了很久,該怎麼來面對這事,是大吵大鬧一通,還是低調處理,想來想去,阮可人決定低調處理,如果丈夫楊清明知道悔改,阮可人決定原諒他這一次。
從結婚到現在,阮可人都是沒發現楊清明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這是第一次,阮可人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坐車到了市教育局家屬院,阮可人下車後,門口門衛室的一個老頭拿著報紙走了出來,對著阮可人笑道:「這不是阮局長家的閨女麼?不是聽說調到燕京去工作了嗎?回來探親?」
阮可人笑著點頭,沒怎麼和門衛老頭接話,直接朝著她父母住的樓層走去。
…….
「孩子他爸啊,你說咱們可人去了外地工作,清明一個大老爺們自己一個人能不起歪心思嗎?」此時,阮可人的母親張秀卿剝著蒜苗,從廚房探出頭來,對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阮長治擔憂的問道。
阮長治聽了自己媳婦的問話,不由得笑了起來,將報紙放在一旁,然後道:「你整天在瞎琢磨什麼呢?我看清明人老師,很不錯嘛,而且為人師表,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我就是有些擔憂啊,怕他過生舒坦的日子,虧待了咱閨女。」張秀卿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阮長治就道:「應該不會的,男人嘛,有時候逢場作戲也很正常,只要對可人好,倒是沒什麼關係。」
聽了阮長治的話,張秀卿就一臉不悅的道:「你這是什麼話,男人就該去逢場作戲?如果知道他在外面瞎搞對不起我們家可人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成成成,饒不了他行了吧,你趕緊做飯吧。」兩人說著話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阮長治就起身,問道:「誰啊?」
阮可人在外面答了一句,「爸,是我。」
「可人?」阮長治一臉驚喜,較快了腳步,張秀卿也是興沖沖的解開圍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張秀卿搶在阮長治前面將房門打開,望著外面抿嘴含笑的女兒,張秀卿趕緊接過阮可人手裡的營養品一臉笑意的道:「女兒啊,你咋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多準備點菜啊,你看,我這晚上都沒做什麼菜呢。趕緊進屋裡來。」張秀卿拉著阮可人往裡面走。
阮可人笑瞇瞇的點頭,然後對著阮長治喊了聲爸。
阮長治笑道:「怎麼這會兒跑回來了,駐京辦清閒了?」阮長治和張秀卿是快到四十的時候才生出阮可人來,在家裡把阮可人當寶貝一樣供起來,見自己女兒回來,兩老臉上都是樂開了花。
阮可人笑著搖頭道:「指望駐京辦能清閒不容易,每隔一小段時間就要省領導去燕京辦事或者開會,這次回來還是讓周主任一個頂著我才抽出空閒回來一趟。」
阮長治理解的點頭道:「駐京辦的工作好不好做,如果覺得太累咱就別幹了,隨便找點什麼事情做都成,別苦到自己,知道嗎。」阮長治把阮可人讓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輕聲道。
阮可人笑瞇瞇的點頭,道:「已經習慣了,努力了好幾年才做到駐京辦副主任的位置,我可不想就這麼放棄了。」
阮長治就苦笑的搖頭道:「你什麼時候也成官迷了。」
阮可人挑眉一笑,嬌聲道:「還不是跟您學的。」
一旁的張秀卿呵呵笑道:「女兒啊,以後超過你爸,你爸以前是副廳級,你給我就干個廳級得了。」
「好啊!」阮可人笑嘻嘻的點頭。
阮長治就苦笑道:「你們以為這是過家家,廳級幹部是那麼好當的。」
說到廳級幹部,阮可人想起姚澤來,就拉住阮長治的胳膊,嬌聲道:「爸,問你個事情,你認識農業廳的副廳長姚澤嗎?」
阮長治思索一下,似乎有些印象,就笑道:「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怎麼呢?」
阮可人道:「你不知道,那個姚澤可真夠厲害的,才二十四歲就做到了副廳級幹部的位置,想想覺得真夠恐怖的,爸,你說他以後會不會當省長……省委書記啊?」
「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搞農業改革的小伙子吧?他確實是夠厲害的,陞遷的速度跟做火箭似的,快的嚇人,也是因為他有後台和足夠的政績,如果他能夠健康的發展下去,以後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只怕年輕人太容易驕傲自負,政壇的事情太過複雜多變,如果他不能好好把握,那麼這飛速的陞遷也會害了他,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有很多人盯著他,希望他倒霉。」
「怎麼你見過他?」阮長治對阮可人問道。
阮可人點頭笑道:「對啊,這次和唐省長一起去燕京辦事,他好像是代表咱們華北省參加全國農業代表大會。」
阮長治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如今他的背後應該就是唐副省長了,如果這個姚澤能好好把握,以後前途確實會不可限量。」
張秀卿聽著父女兩個談論姚澤的事情,只覺得這個小伙子潛力無限,就笑道:「這麼好的男人可惜咱們沒第二個女兒,要不然就找他入胥了。」
阮可人就咯咯嬌笑了起來,道:「你這麼喜歡他,要不再努力一下,給我生個妹妹,等妹妹長大了,讓他嫁給姚澤去。」
張秀卿聽了就伸手食指對著阮可人額頭點了一下,沒好氣的笑道:「你這死丫頭片子,什麼話都能亂說,我和你爸都一隻腿伸進棺材的人了,哪裡還生的動。」
阮可人悻悻一笑,道:「媽,你可別這麼說,你和我爸都還年輕,以後我還指望你們給我帶孩子呢。」
「那你和清明得加把勁,否則再過兩年真抱不動孩子了,得,你們爺倆聊,我去看著點廚房,待會兒把乾貨弄點來吃。」
等張秀卿進廚房後,阮長治從茶几上拿起煙含在嘴裡,阮可人趕緊拿起火機幫阮長治點上,然後看了阮長治一眼,低頭問道:「爸,你覺得清明這人怎麼樣?」
阮長治被阮可人問的微微一愣,把嘴裡的煙夾在手裡,然後坐直了身子,臉色有些濃重的望著阮可人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你們結婚幾年了,你應該比爸爸更加瞭解他才對啊,他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阮可人聽了趕緊擺手,心虛的笑了笑道:「沒有的事情,我就是隨便問問。」
阮長治搖了搖頭,道:「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還在納悶你怎麼突然就跑回來了,是不是他其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去,當初如果不是我幫他安排進藝校,他現在還在外面教別人彈琴,打散工呢。」
「爸,真沒有的事情,您別胡猜,我就是隨便和您聊聊家常而已,你這麼瞎猜我都不敢和您聊天了。」阮可人一臉嗔怪的對阮長治道。
阮長治聽了女兒的話,微微一笑道:「你爸這不是擔心你嗎,怕你被欺負,剛才你媽還在念叨,說怕你不在家清明去幹啥對不起你的生氣,爸是過來人,雖說夫妻之間要相互理解和信任,但是多個心眼也不是沒好處的,你懂爸的話嗎?」
阮可人眼眶有些泛紅,強忍著委屈點頭,道:「爸,我知道,清明人很好,他不會對不起我……」
楊清明下午在辦公室一直渾渾噩噩的,一直到下班他才回過神來,趕緊拿起皮包,然後走出辦公室將門鎖好,剛走到樓梯轉角處就見李慧慧從下面走了上來,他慌神的朝著周圍看看,見沒什麼人,才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李慧慧,你到底想幹嘛?」
「不幹啥,就是來和你說聲,既然你老婆回家了,晚上我去不了你那裡,那你就去我那裡吧……」
「不行!」楊清明果斷的拒絕。
李慧慧睨了楊清明一眼,沒有要上樓的意思,轉身朝著樓下走去,只是幽幽的一句話飄進楊清明耳朵裡:「這由不得你,晚上我在家裡等你,如果你不來,後顧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