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曉嵐見面的第二天,姚澤就被唐順義給叫到了他辦公室裡去。
姚澤奇怪唐順義在這個時候叫自己過來幹嘛,站在他辦公室門口,姚澤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出唐順義沉著的聲音:「進來。」
姚澤輕輕將門推開,望著帶著老花眼鏡翻閱著文件的唐順義就輕聲問道:「唐省長,您找我?」
唐順義抬起頭,用手扶了扶眼鏡框,朝著姚澤身上打量兩眼,然後才指著對面的沙發道:「坐吧。」
姚澤心裡感覺有些不大對勁,隱約猜測到一點什麼,心裡不由得直打鼓。
他擠出笑意的坐在沙發上,身子坐的筆直,等待著唐順義的下文。
這是秘書走了進來,給姚澤倒了杯水,然後又給唐順義杯裡裡面填滿,走了出去後,唐順義才出聲道:「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姚澤心裡有些忐忑,悻悻的望著臉上有些嚴肅的唐順義,輕聲道:「不是很清楚,希望唐省長告知。」
唐順義哼了一聲,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扔在桌子上,沒好氣的道:「你自己看吧。」
姚澤起身拿起信封已經猜測到裡面是啥東西,果不其然,正是劉曉嵐給他看的那些照片,姚澤詫異的道:「唐省長,這些照片是哪裡來的?」
唐順義面無表情的道:「紀委那邊送來的,這事已經被我壓下去了,你說你怎麼回事,我提醒你多少次了,生活方面檢點點,你看看這才多久就出這種事情,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這麼做對的起小敏嗎?」
姚澤頗為鬱悶的道:「唐省長,這明顯的栽贓。」
「你不做這些事情,人家栽贓的到你?」唐順義沒好氣的道。
姚澤一臉鬱悶的道:「您看不出這兩位姑娘是誰嗎?」
唐順義聽姚澤這麼說,又把照片給拿了回去,看了兩眼,然後思索一下,道:「好像確實有些面熟,誰啊?」
姚澤道:「其中一個是蔣司長的女兒,另一個也是香港考察團的議員,她父親是香港總警司。」
「嗯,然後呢,你想證明什麼?」唐順義聽姚澤這麼說,蹙著的眉頭微微鬆弛。
姚澤就小心翼翼的道:「這個照相的人明顯是刻意針對我,您也知道,省裡交給我任務就是陪同考察團的去參觀,那幾天我一直陪著這兩位女同志也是組織部陳部長安排的,這些天和她們混的熟了,非得去我家做客,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就答應下來,在小區門口就突然有人躥出來對著我們一頓亂照……」
姚澤再次拿起照片,看了一眼,說道:「而且這些照片也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我們又沒做什麼事情,就是一起走路,也能算為桃色事件處理?這樣有失公允。」姚澤首先將自己給推脫了,他此時正是風頭正旺的時候,如果突然將此事歸結為桃色事件,那麼以後姚澤在仕途上難免被別人拿出此事當做打擊姚澤的工具。
唐順義聽了姚澤的話,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傢伙倒是會推脫,先把自己的責任給撇開,陪兩女是組織部長安排下來的事情,如果將此事歸結為桃色事件,那麼組織部長也得負責,姚澤雖然沒明說,但是話裡就是這個意思。
唐順義沒好氣的瞪了姚澤一眼,然後裝作一副惱怒模樣的道:「人家陳部長讓你陪著人家參觀,又不是讓你將人帶回家,去你家參觀,做出了事情,你倒是還有理了?」
姚澤苦笑道:「這個事情確實是我處理的不當,但是如果僅憑幾張照片就證明我和兩女怎麼樣的話,那我不服。」
「我說了要追究這件事情嗎?自己做錯事了倒是挺有理的,在我這裡耍橫呢?」唐順義瞪著姚澤質問道。
姚澤悻悻道:「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
唐順義道:「別以為我女兒喜歡你,我就不能收拾你,下次再出現這種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你,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了,如果那個針對你的人下了狠心,一定還會找機會陷害你的,最近你做事情小心點,別再讓人給鑽了空子。」
「嗯,唐省長放心,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姚澤趕緊答應道。
唐順義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上次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讓你去燕京開會,去嗎?」
姚澤呵呵傻笑道:「唐省長都這麼安排了,我自然得去。」姚澤聽李國定說了去的好處後,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放棄。
唐順義就道:「半個月後我們一起進京……」
姚澤從唐順義辦公室出去以後,一直思索著到底是誰要還自己。
姚澤自認為來淮源市任職後,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正面衝突過,又怎麼會有人要對付自己?
姚澤正下著樓梯,似乎想到什麼,腳步一頓,然後快速拿出劉曉嵐的手機給她打了過去。
「曉嵐,秦永林最近再做什麼」那頭,劉曉嵐接通後,姚澤趕緊問道。
劉曉嵐聽姚澤這麼問,微微一愣,然後似乎想道什麼,就道:「應該不是他做的,他此時人在美國,無瑕顧忌這邊的事情。」
姚澤笑了笑,道:「我知道是什麼人了。」
劉曉嵐疑惑的問道:「誰啊?」
姚澤冷聲道:「秦永昌!」
和劉曉嵐通完電話,姚澤立刻撥通了向成東和笑傲天的電話,有些事情只適合兩人來做……
下午下班的時候,姚澤在二樓辦公室碰到了剛好鎖了辦公室門,準備離開的秦永昌,就笑道:「秦主任這辦公室主任還習慣嗎?」
秦永昌見到姚澤愣了一下,估摸著是潛意識有些心虛,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非常習慣,還要多謝姚廳長把主任的位置讓給我。」
「不,不是我讓給你,有多大的能耐辦多大的事情,坐多大的位置,有些人靠著父輩的關係往上爬,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會是什麼好結果,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廢物!」姚澤針對性極強,表面了說的就是你秦永昌。
這話確實讓秦永昌氣的不輕,臉色有些難看的望著姚澤,牙咬切齒的道:「姚副廳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說的別人,案例而已,秦主任可別想歪了,難道你也是這樣的類型?」姚澤突然笑了起來,湊近了秦永昌問道。
秦永昌臉色陰晴不定的望著姚澤,道:「姚副廳長,玩笑開大了!」
姚澤擺手道:「得,我不說了,你不用心虛,你爸可是副省長,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自然會報你平安,不過……」他湊到秦永昌耳邊,低聲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秦主任,好自認為吧。」他拍了拍秦永昌的肩膀,哈哈笑著離開了二樓。
秦永昌氣得直哆嗦,坐回自己的車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然後臉色陰沉的對電話那頭問道:「照片發出去沒?」
「發出去了,紀委那邊也應該收到了。」
秦永昌陰森道:「你不會騙我吧?為什麼現在還沒什麼反應?」他上午出去辦事去了,不知道姚澤被唐順義叫去問話的事情,此時就質問起了電話那頭的人。
「這個我怎麼知道,反正信件我確實寄過去了……也許他們還在審核照片的真假吧。」電話那頭解釋道。
秦永昌點頭道:「那個女人那裡寄了沒?」
「當然,最先就是寄給了那個叫柳曉嵐的女人。」
「好,哈哈,這下肯定有這混蛋頭疼的。」秦永昌聽完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突然,車子的玻璃窗猛的被拍了一下,秦永昌做賊心虛的身子一哆嗦,手機一下在掉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他朝著窗外望去,見是姚澤正湊著腦袋拍著自己的玻璃窗,秦永昌搖下車窗,冷聲道:「姚副廳長,有什麼事嗎?」
姚澤樂呵呵的道:「剛才來取車,見秦主任一直坐在車子裡面沒走,以為你在車子裡面突然犯了什麼心臟病啊啥之類的病,剛才走進了一看,見你哈哈大笑,還以為你失心瘋呢,秦主任沒事吧?」
秦永昌聽了姚澤的話,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牙道:「我很好!」
姚澤笑著點頭,「那我可走了……」姚澤轉過身去,嘴上露出一絲笑意。
秦永昌剛才那一下確實將他嚇的不輕,這會兒躬腰去撿手機,然後拍了拍胸口,低聲罵道:「混蛋畜生!」
姚澤坐上自己的車後,打電話給向成東道:「怎麼樣,到了沒?」
電話那頭,向成東看了笑傲天一眼,然後笑道:「放心沒問題。」
姚澤點頭道:「照片收到沒?」
笑傲天晃了晃手機屏幕上的彩信,向成東就道:「已經收到了。」
姚澤點頭道:「大概三十分鐘他就回到這裡,下面的事情你們就看著辦,別打殘、打死就成了。」
向成東笑了笑,道:「姚澤哥,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要不要給他來個斷子絕孫啥之類的?」
姚澤聽向成東的話,只感覺自己胯下一涼,苦笑道:「事情別做這麼絕,給他個教訓就成了。」
「得,我知道怎麼做了,辦完了我把他的慘樣發到你手機上……」
秦永昌開著車子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將車子停了下來,然後坐在駕駛位置,撥通了他哥哥秦永林的手機,等秦永林接通後,秦永昌笑道:「大哥,告訴你個好消息……」
秦永林聽我秦永昌的話,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道:「簡直是胡鬧,你現在是國家幹部,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萬一事情走漏了風聲,不僅是你,就你咱爸都得受牽連。」
秦永昌聽了大哥的話,就有些鬱悶的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這件事情不被人發現的,你就是做什麼事情都太謹慎,所以才讓劉曉嵐給跑了,如果……」
「住嘴!」秦永林怒聲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以後別幹了,千萬別給咱爸丟臉。」說完,秦永林掛斷了電話。
秦永昌聽著電話裡面的滴滴忙音,鬱悶的低聲道:「這叫什麼事啊,幫你這麼大的忙,不感激我就算了,還把我給馬個狗血淋頭,以後你愛咋樣咋樣,我還不管了呢。」
秦永昌嘴裡嘀咕著,手上推開了車門,剛走出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扭頭,便感覺眼前一黑,被一個大號的麻布袋子套住,接著就是被強行推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送了上來,秦永昌捲曲著身子,在麻布袋子裡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向成東和笑傲天一起拳打腳踢,下手之狠自然讓秦永昌這一介書生受不了,等秦永昌身子抽搐、聲音變低了的時候兩人才停下腳上的動作,扯開麻布袋子,向成東蹲下身子,然後扯住秦永昌的頭髮,對笑傲天道:「拍照。」
笑傲天見被打成豬頭的秦永昌就笑了笑,拿出手機對著他鼻青臉腫的豬頭臉就是卡卡的照了幾張。
等完事後,向成東鬆開秦永昌的頭髮,然後不屑的對著他身上吐了口吐沫,惡聲道:「就你這逼樣也敢亂咬人,簡直是作死,以後給老子老實點。」又給了秦永昌一腳,兩人才拍了拍身上的塵灰,戴上口罩後大搖大擺的離開秦永昌的小區。
等秦永昌躺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見到床前的父親,秦永昌帶著憤怒的聲音道:「爸,一定是姚澤,這事一定是姚澤干的。」
秦副省長見自己兒子被打成這副慘樣也是頗為惱怒,就沉聲問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這話倒是把秦永昌給問住,他望著全身上下被包裹著的白布,有些害怕的道:「我沒什麼事吧?」聲音中有些虛弱。
「沒事,養一段時間的傷就好了。」秦副省長有對自己兒子問道:「你為什麼肯定是姚澤干的?」
秦永昌起身半躺在病床上,只感覺身子動一下,全身都跟著疼痛,他齜牙咧嘴的對自己父親道:「一定是因為我佔了他辦公室主任的位置,所以他想報復我。」秦永昌不敢把他誣陷姚澤的事情說出來,只好找了找個借口。
秦副省長聽了秦永昌的話,頓時就有些不悅的道:「你腦袋被打傻了,他升任副廳長,騰出主任的位置有什麼值得記恨的,你也在體制裡混了不少年了,有些話怎麼還這麼容易就脫口而出,太不成熟了,你這樣遲早把自己該害了。」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已經吩咐附近的公安局分局,他們會全力的徹查此事,你安心養病吧。」秦副省長說完,轉身走到門口,然後道:「等你養好病了去下面磨練一下吧,你這性子不行,還得打磨。」
秦永昌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問道:「讓我去什麼地方,什麼職務?」
秦副省長站在病房門口道:「暫時還沒想好,等你出院了再說。」
等秦副省長走後,秦永昌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串連起來,頓時臉色陰沉下來,這是明顯就是姚澤安排好的,他記得在辦公室和姚澤分開時,姚澤說過一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話。」
「一定是姚澤,絕對不會錯!」秦永昌緊緊捏住拳頭,臉色露出陰森的神色。
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農業廳副廳長李國定和姚澤一起走了進來,姚澤走進病房,瞧見秦永昌的模樣,頓時噗的一聲笑出了聲,然後打趣的道:「秦主任怎麼被打成這樣了,這是誰和你這麼大的仇,都快打成豬頭了,秦主任一定要安心養病啊,否則留下後遺症可不好。」
「姚澤……」秦永昌咬牙切齒的喊了姚澤一聲,然後一副要吃了姚澤的模樣道:「別以為這事我不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姚澤笑瞇瞇的攤開手,道:「你徹查唄,和我說個什麼勁,又不是我揍的你,再說,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咋就被打成這樣了?」
「你……」秦永昌氣急,身子向前一傾就要和姚澤拚命的架勢,卻牽扯到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的摀住胳膊,恨恨的望著姚澤。
李國定見了就道:「幹嘛呢你們。」他偷偷瞪了姚澤一眼,然後對秦永昌道:「秦主任沒什麼事情吧?」
秦永昌倒是沒有和李國定作對的意思,畢竟李國定是他的上司,雖然姚澤也是,但是他一直不承認的,「我還好,死不了,多謝李廳長關心。」
「沒事就好。」李國定笑瞇瞇的點頭道:「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養病吧,我已經幫你給上面請假了。」
「多謝李廳長了。」
「你好好養病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他對著秦永昌笑了笑然後對姚澤道:「你走嘛?」
姚澤搖頭道:「李廳長先走吧,我還想單獨和秦主任說兩句。」
李國定聽了姚澤的話,愣了一下,不知道兩人有什麼要單獨所,不過姚澤既然這麼說了,李國定自然不會去說什麼,就點了點頭,走出病房。
姚澤望著被揍成豬頭的秦永昌似笑非笑的道:「疼嗎?」
秦永昌陰森的望著姚澤,咬牙切齒的道:「一定是你幹的!」
「對,是我幹的!」姚澤很自然的點頭承認,他的回答到是讓秦永昌給愣了一下。
姚澤湊到秦永昌身邊,低聲道:「想陰我,你以為我不知照片的事情是誰幹的?這次這是讓你成豬頭而已,再給我來這套,我會讓你斷子絕孫……」
姚澤帶著冷笑的走到門口,扭頭望著一臉含恨的秦永昌,輕聲笑道:「別不相信我的話,如果你想斷子絕孫的話,可以再試試!」
秦永昌被姚澤那陰冷的笑意刺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只感覺胯下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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