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閤家團圓的日子,這一日對祁雲夜來說是最開心的。
祁府內,她親自上陣,將該掛起的燈籠一應掛全。順便和祁清逸鬧了一通,當然這內容只有她們兩人清楚。
晚膳是蕭雲月親自下廚,簡單的菜色,加上飯後點心,一家人吃得很知足。不得不說,這知足二字在祁家似乎得到傳承,即便祁寒傲和蕭雲月說也沒說,這三個女兒都是一貫繼承的。
飯後,一家人沒有散去,泡了茶坐在蕭雲月的院子屋內,屋裡生了火,連小溪也退下了,只剩下他們五個人。
「清兒,這如今你也十九了,再這樣下去下去也不行。」蕭雲月突然出聲,對著祁清逸,這三個女兒,除卻祁雲夜讓她擔心這身份,作為母親最擔心的還是大女兒的婚事,這十九的姑娘,再過一年直接就是二十,那豈不是老姑娘了。就算他們祁王府條件再好,二十歲,終究是……
「說的也是,清兒,大過年的,你隨著你母親到處走走,鹹沅的公子有才有能力的不少,好好看看。收起的你野性子,打扮也學學染兒,別整日裡瘋在外面。」
祁寒傲難得的附和一句,這大女兒的婚事還真是一塊心病。
「不去!」祁清逸原本還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沒了,一提及婚事她就覺得堵心,然後不由自主的想起寒銘,再然後就想起之前的不愉快。
祁雲夜坐在最邊上,看到祁清逸神色黯淡,知道是想起寒銘,兩人大概有些不愉快。否則,憑著祁清逸的性子,一旦確定關係怎麼說也帶過來見父母了。
「去不去輪不到你說,給我弄得像個女孩子樣,祁清逸,你真就想在府裡混日子了!」祁寒傲說著就來火,這一個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染兒,你也是,十七歲的人了。這裴家少主我看著也不錯,你究竟如何考慮的?」
祁若染手一頓,馬上恢復正常。「考慮什麼,我沒有心思,暫時不想考慮這些。」
祁寒傲額頭太陽穴突突直跳,兩個女兒,怎麼就一點不著急自己婚事,女子過了十五就該為自己的婚嫁考慮了。偏偏,他的兩個女兒一點心思也沒有,朝中和他同年紀的不是當了爺爺就是外公。祁寒傲自認為祁府在鹹沅條件不錯,可是,哎……
若不是因為這些年一直考慮著祁府和薄衾銘的關係緊張,鬆懈了子女的事情,他怎麼著也會管一管。
無論上一輩的恩怨如何,兒女的幸福都是不得耽誤的。
「雲夜也十五了,給您討個媳婦回來?」
噗——
祁清逸這隨口一句,讓她險些噴水。她哪裡就要摻和了。
但是祁寒傲和蕭雲月卻真是默了,似乎在想著這話的可行性。
祁雲夜心裡一突,不會真是在想她的事情吧?
蕭雲月心裡不怎麼好受,要說這祁雲夜,他們連她十五歲及笄宴都未曾幫她辦過,而且還有如此隱瞞,難過和愧疚又湧上來了。祁寒傲也是如此,如今還要年後入宮任職,這三女兒的婚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為她著想。
祁雲夜的一生究竟如何,祁寒傲心裡沒底。但是卻絕對不想放任這樣下去,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些錯誤糾正。他祁寒傲絕不會讓子女受到這些。
蕭雲月卻望著祁雲夜出神,這孩子若是有了喜歡的人,那樣如何開口。她心裡又該如何抉擇,怎麼面對。他們考慮不周啊!這樣的身份,祁雲夜如何去談男女之間的事情,十五歲,雲夜也不小了……
祁清逸和祁若染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還好,父母也沒再多問了,心裡對此也是好奇。他們不會真想給雲夜找個小媳婦吧?
……
守歲,一直到天明。
除卻這不愉快的小插曲,祁雲夜覺得滿足,過了一個像樣的年。
第二日,天剛剛亮,她就回了自己院子。
昨夜說起兩位姐姐的婚事,沒來由的想起了凌慕揚,除夕夜,他是如何過的?她從不知道他每年的除夕如何度過,和誰一起過的。也許最開始和父母,接著就是凌肅,後來去了瑤白派,也不知怎麼樣。
但今年,他是一個人嗎?
心裡有些酸,有些澀,她見過幾次他孤冷的背影和受傷的眼神,尤其是說起凌清時,那眼睛裡都是防備和痛苦。
明日就是清妃的忌日,他會去看他的母親吧?
原本按規定,薄衾銘年後第二日會去皇陵,今日大年初一宮裡是不辦理任職手續。但是這也只是一種習慣而已,薄衾銘說是年後任職,如今年初一,她就索性進宮了。這過年的,皇宮裡格外冷清,一種蕭瑟鋪天蓋地,這種氣氛純屬是薄衾銘弄出來的。
而後宮也是沒多少特別喜氣的。
辦完任職手續,從這一刻起,她就是皇宮內的禁軍都統。
按理現在該在府裡休息,但她卻想去看看凌慕揚。總有種不安,想確認他這個人好好的才放心離宮。
到了凌慕揚的宮臀,根本就沒有宮女太監,安靜的嚇人。
這偌大的宮臀,只有風吹過發出的吱呀聲,哪有人影。祁雲夜一路走來,心也揪起來,這就是他的住處?她第一次來,卻從沒感覺如此的冷清,讓人有種錯覺,這幾乎是宮裡的冷宮,不,比冷宮更甚。
昨夜,他獨自一人這麼度過的?
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曾想,他會如此隔絕自己。
進了主臀,推開門,卻沒有看到凌慕揚。
寂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冷色的傢俱和擺設,讓她都不禁打寒顫。
這如何住人!
身後突然一暖,祁雲夜一愣,身後熟悉的氣息讓她放下戒備,身子也跟著軟了下來。凌慕揚將人抱住,聲音有些啞,沉沉的像是一夜沒睡。
「怎麼來了?」
她轉過身,不禁嚇了一跳。凌慕揚衣衫有些亂,滿臉的鬍渣,還有那淡淡的青色,顯然昨夜沒合眼,似乎還很忙碌。
「昨夜沒睡?」
「嗯。」將整個身體壓在祁雲夜身上,卻又不敢用力,只是依靠著,汲取她身上的清香,滿足的合眼。
「做什麼?」
「去了皇陵。」
她問他答,很流暢,他從沒有要隱瞞什麼。昨夜他在皇陵呆了一夜,清晨才回來,卻看到大門敞開,那熟悉的身形站在裡面,心裡一暖。
皇陵?去那做什麼?
「你?」
「不要說話,讓我靠一會兒。」凌慕揚將人帶到塌椅上,拉過來坐下,就這麼將她抱在懷裡,合上眼。本就是想休憩一下,沒想到沉沉的睡過去。
祁雲夜看著男人的臉,有些疲倦,即便睡著眉頭都皺在一處,還看得眉峰下那雙攝人的眼合上了,竟露出一點柔和的線條。再往下是堅挺的鼻樑,那薄唇抿在一起,整兒人說不出的感覺。
凌慕揚的呼吸剛開始很淺,慢慢的開始綿長起來,祁雲夜心疼的看著,這個男人,是多久沒有放鬆下來過,即便是抱著她,在開始的半個時辰,都是警戒著。只要她一動,他的眼皮就動一下。沒睜開眼,她卻知道他其實很清醒。
到底是為何,才讓他對著皇宮,或者是對環境如此防備。
十四年前,這宮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清妃,到底為何突然離世,當時他才五歲,想來是對此一直難以忘懷。至今,還是沒法接受吧!
比起凌慕揚,她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至少,現在她還可以和家人聚在一起。而他,面對著帝王的父親,卻沒有那血濃於水的親情。至少,她看不到凌慕揚一點渴望父愛的心思。
有的,是恨意。
還有,寒心。
凌慕揚是驚醒過來的,動作幅度很大,讓假寢的祁雲夜都驚著。他動地一剎那,她就睜開眼。
凌慕揚看著祁雲夜,感受到懷裡的溫度和柔軟,心也變得溫和。她還在!
「我睡著了?」
「嗯。」她知道,所以才不敢有所動作,就怕將這好不容易睡著的男人驚醒。沒想到他自己卻驚著。
「你還在。」凌慕揚將人抱緊,有些不捨,有些感動。他的記憶裡,每一次醒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自離開碧波瑤,他就從沒徹底的睡著過。
因為,他害怕醒來的一剎那,恍惚失落。
「我在。」祁雲夜反手回抱,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喜悅,帶著小心翼翼,有不敢去打破這一切。彷彿怕自己在夢中。
如此模樣,讓她心疼。
情撫上他的臉,憐惜。
「我在的,凌慕揚。」所以,你不必如此。
凌慕揚只是一剎那的失態,隨即就恢復了。將祁雲夜抱起,坐在邊上,用手摳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進宮做什麼?」
「任職。」
凌慕揚低笑,薄衾銘真是手段。「回去休息,現在還沒到上任時候。」
沒說什麼,祁雲夜便起身,凌慕揚看著祁雲夜離開,直到連人影也看不見,才低沉的說道,「出來。」
即刻,就從一處暗地閃出一個人影。
「回去告訴他,今晚行動,一切照常。」
說完,人影就離去。
今晚,就快來了……
祁雲夜出了宮臀,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躲在一個角落,那個地方,剛好可以看到那些不太明的出處,她就這麼站著,隱蔽自己。果然,沒一會兒就看到一個人影閃出來,她才的沒錯,剛才她就覺察到凌慕揚的身體有一瞬的僵,身邊多出的一絲氣息,即便掩藏再快。她還是感覺到了。
凌慕揚不動聲色,那就說明這個人是和他認識的,而且,這事並不想讓她知道。
她也假裝不知,一路尾隨過去,卻見那人饒了一個大彎,最後進了永嘉王府邸。
凌慕揚和薄兮銘?
祁雲夜突然腦子一緊,他們何時連在一起?
牴觸薄衾銘,卻和薄兮銘連在一起?凌慕揚要做什麼,在鹹沅的日子,他又做了什麼?
明面上,二皇子和大皇子的動作更為明顯,而五皇子也是有些舉動的,但是卻無傷大雅之舉。只有這四皇子,好像一高調出場後,就銷聲匿跡一般,猶如石成大海。連水花都沒有,不是藏的深,就是根本無建樹。
而此時,祁雲夜絕不會相信,凌慕揚是沒有準備。或許,他的準備還要深,還要多。只是這一切的行動,都在暗地裡進行。
回了祁府,一直到太陽落山,祁雲夜都覺得心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有感覺不出哪裡?
夜幕,降臨。
無聲息的等待,屋外是黑壓壓的雲團。天邊似乎要下雨了。
不一會兒,瓢泊大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沿之上,擾人,心煩。
還未到半夜,祁王府的大門被人敲響,聲音很急,一直響個不停。
徐平開了門,一個將領直接衝進來,直接要找祁寒傲。
「祁將軍,不好了,皇陵出事了!」
「啪!」
祁寒傲手裡的筆一頓,墨汁暈染開,將紙張濕透一片。她剛巧在祁寒傲書房,聽到這消息也從椅子上站起,滿是驚訝。
皇陵,她怎麼就忘了皇陵。
一聽到這消息,她馬上想起了凌慕揚,他昨夜一夜在皇陵,今夜皇陵出事了?
難道……
「情況如何?」祁寒傲冷靜下來,問道。
「皇上,在皇陵裡。」將領臉色刷白一片,「皇陵門被封住了。」
……
祁雲夜隨著祁寒傲趕到皇陵,外圍被圍截住,而站在外面的都是熟面孔。
薄兮銘,薄榮,薄辰,還有皇后……
「祁將軍來了!」不知誰高喊一聲,所有人都轉過來,看向祁寒傲,臉上的緊繃稍微鬆下來,似乎看到了救星。
「祁將軍皇上在皇陵裡,好幾個時辰了。快想辦法打開石門。」
祁雲夜納悶了,這薄衾銘在皇陵有何奇怪,他不是就喜歡呆在那,為什麼會引來如此多的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向四周查看一圈,心卻提不起來。
凌慕揚不在!
那在哪裡?
一種不好的預感產生,他在皇陵內!
大皇子薄榮將大概的講述一邊,最後說道,「父皇和四弟二弟都在裡面。」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事情的最初發生只有他們裡面的人知道。
皇后李佳宜神色急切,薄蔚是她的親生子,如今怎麼會在皇陵裡。原本今晚她就是沒心思,今夜薄衾銘就會去皇陵,這個十年如一日的習慣讓她寒心,卻無可奈何。
但是不過幾個時辰,就聽到小太監來報,皇陵那邊一陣地動山搖,然後又侍衛眼尖,看到石門落下。之後就再也打不開。
據回報,進了皇陵的有他們的帝王,然後又是四皇子和二皇子,尤其是二皇子,行色匆匆。這皇陵,這些皇子是進不得的,奈何,薄蔚直接將侍衛撂開,進去了。
至於凌慕揚,是在那一聲巨響之後,衝進去的。
而那時,他剛好來。
這一切,那麼的巧合。讓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誰都看得出,這裡面有事情。但如今,哪裡還有功夫討論這些當務之急,是打開石門,讓裡面的人出來,皇陵內,空氣不同,這一夜下來恐怕……
祁雲夜站的很後面,她的到來是特意跟過來的,沒她什麼事情。現在,說是禁衛都統,但是壓根沒露面的必要。這裡,有的是大人物撐著場面。
想起之前,她看了眼薄兮銘,之間他只是將目光放在石門之上,不急不躁。似乎關在裡面的幾隻小螞蟻。
薄兮銘似乎感覺到祁雲夜的探究,倏的轉過頭,她來不及閃躲,與他的目光撞上。
薄兮銘一笑,帶著深意。
之前的人回來稟報,不僅帶來凌慕揚的決定,更是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即使看到凌慕揚和一個人抱在一起,雖說只是輕輕的擁著,但是這另外一個人卻是最近的大熱門。
薄兮銘好奇,他沒想到薄彥這個侄子和祁雲夜會扯上關係,而且是這種關係。
看不懂,也不明白。
兩個男人,為何會?
祁雲夜,原來和彥兒是這樣的關係……
祁雲夜被看得毛骨悚然,薄兮銘的眼睛很毒,看著她,卻又不像是看她。透著她在探究著,好不容易將目光收回去。
馬上接下來一句讓她又是整兒人提起來。
「這不是禁軍都統麼,這事交給他更好。」薄兮銘指著祁雲夜,說的很大聲,清晰的音色,馬上讓在場所有人就注意到一直在暗處一般的祁雲夜,恍然大悟。
可不是,這可是禁軍都統的職責。
「昭武將軍,這皇陵可是你的管轄。這事,天亮直接必須解決。」
面對祁雲夜,李佳宜不客氣了。
她自然知道,祁雲夜一大早就進宮任職處理妥當。這麼想當禁軍,那麼就他該做的。
「是。」她領命,不忘安撫一聲祁寒傲,然後就直接去了最前處。
祁雲夜蹲下來將石門四周查看一邊,貼合的毫無縫隙。而機關顯然被破壞了,那一處刻意,像是蓄意做的。
「他們進去多久了?」
「你是?」小侍衛有些忐忑,不敢隨便回答。卻被邊上的人猛地一拍腦瓜子,「那都統大人,昭武將軍。」
「回都統,皇上進去已經三個時辰了,二皇子和四皇子進去大概兩個時辰。」
祁雲夜點頭,然後走向後面,一直將整個皇陵的四周查看一邊,然後對著李佳宜等人說道,「皇后娘娘,王爺,這位,請回。這裡,臣會處理。」
「什麼態度,祁雲夜,你竟敢讓本宮回去!」李佳宜尖聲一句,怒氣冒上來,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個小小的都統要將她趕回去。
祁雲夜沉著臉,管你是皇后還是誰,要她做事,就給她閃一邊去。
「皇后娘娘既然想留下,那可以,這事臣也做不開,那就等天亮再說。」
「你!」
「皇嫂。」薄兮銘叫住李佳宜,笑道,「既然都統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就是有把握,我們就先回去,等候佳音。」
祁雲夜白眼一翻,她什麼時候說有把握了。薄兮銘個狐狸!
薄兮銘開口,果然效果甚好。李佳宜雖然還是憤怒,好歹還算是離開了。薄榮也隨之離開,倒是薄辰,看了眼石門,詭異的笑了笑。
「有勞都統大人。」
「臣之責任。」
……
該走的走了,剩下的都是要幹活的。祁寒傲上前一步,有些擔心。
「父親,你也回吧,這麼出來,母親他們該是著急了,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怎麼回事。」
「你?」
「回去吧。」祁雲夜堅定的說著,祁寒傲歎了歎氣,最終囑咐幾句,離開。
人一走,祁雲就收起笑容,馬上吩咐道,「拿火藥。」
額……
侍衛們驚呆了,火藥。該不會要炸皇陵吧?
這可是大罪!要殺頭的!
祁雲夜看著無動於衷的人,火了,「聽到沒有,火藥。」
「是,是,都統大人,可是火藥威力十足,這一炸怕是整個皇陵都毀了。」這樣皇上是救出來了,他們的命估計也搭進去了。
「誰說我要炸皇陵了?」她笑,真是想多了。她還沒蠢到自掘墳墓,炸皇陵,虧他們的腦子想的出來。
「拿來就是。」
一群侍衛開始拿火藥去了,忐忑的搬過來。卻看見祁雲夜只是蹲下來,將火藥都拆開了,一點點到處一面的火藥芯子,最後聚集在一起。
「這些搬到石門下,一排倒開。」
侍衛們照做,而此時,祁雲夜拿來了火把,就要去點燃。
「都統大人,不可啊!」搞了半天,還是要炸皇陵。
祁雲夜沒說話,她直接點燃了石門下的火藥芯子,靜靜等待。火苗簇簇的燃燒著,帶著焦味,一直燃燒了好久,就是沒有聽到爆炸聲。侍衛們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卻聽到悶哼一聲巨響,石門有些震晃,再一會兒,石門就裂開了。
「叫人過來,把門鏟開。」
她不能用火藥直接炸,只好加了些東西,將火藥力度減少,只夠炸開石門,將其炸的裂就行。炸個石門,大不了再修一個,反正這石門的機關已壞,也是報廢。
這些人,老早就圍在這裡,卻束手無策,根本就不是沒辦法而是不敢動手。他們怕承擔責任,但是為後薄兮銘卻一句話將她引了出來,就是故意為之,要她動手。
別以為她不知道,狡猾的薄兮銘打的什麼主意。
不過,既然凌慕揚和他有關係,那麼他這麼做,她也就順著了。祁雲夜不能斷定,這是不是凌慕揚的意思。而且,她是真的擔心裡面的情況。
門很快就清理乾淨,石門一塊洞,夠一個人進出。
祁雲夜看著這個洞,說道,「守著,我進去看看。」
沒有即刻要人通知薄兮銘他們,她自己反倒先進去了。總有種錯覺和預感,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陵的進入口起先很窄,但是繞過幾個彎,就變得很寬大。祁雲夜一路走來,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光亮,忽明忽暗,是夜明珠。很多,將路照得通透。
奢侈,這就是低調的華麗。
一路,沒有一點異常,她的心就更加的緊。
近了,祁雲夜就再也走不進去。因為從這裡開始,腳下的一段石子路,開始變得凌亂,提高警惕,祁雲夜自己也當心注意起來。這種亂,不是人走的急而亂開的,而是打鬥過後的痕跡。
裡面就只有三個人,但是和薄衾銘打鬥?幾乎不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凌慕揚和薄蔚打起來了。看著場面,似乎打了很久,而且激烈。
一直走到最裡面,祁雲夜就再也不走一步。
薄衾銘正站在最中央,兩眼猶如惡狼,盯著她的方向,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眼神陰的厲害。
「昭武將軍,朕不知,這皇陵也是你可以進來的。」
祁雲夜環顧一圈,沒有看到凌慕揚和薄蔚的身影,而薄衾銘的氣勢卻壓人的厲害。
她一笑,說道,「皇上,皇陵外石門突然沉下,機關被毀。皇后娘娘和王爺都甚為擔心皇上安全,遂命令臣打開石門探個究竟。沒有經吮許進的此地,是臣之罪皇上恕罪。」
薄衾銘一愣,轉而就明白了。
「如此,出去吧。」
「是。」她不敢多言,隨著薄衾銘一路走出去,但是饒了一些路,還是按奈不住的問道,「臣聽聞四皇子和二皇子也進了皇陵,不知?」
「他們?」
「是。」
一陣沉默,薄衾銘調轉一個頭,看了眼走過的方向,又繼續往外走。「這裡沒人。」
不顧她的驚訝,直接走出去。
薄衾銘一走出石門,外面薄兮銘他們已經再次回來,看到他們的皇上走出來,都驚喜萬分。李佳宜急忙的奔上前,一陣細聲細語,最後不忘看看後頭,「皇上,蔚兒呢?」
薄衾銘面無表情,「皇后,這是皇陵,他們不在。」
「可是,侍衛們明明說」
「那個侍衛,給朕過來。」
小侍衛傻了,呆了,趕緊的過來。看著帝王,不怒而威,嚇得直接跪在裡面上,哆嗦的不知道如何。「是你看到二皇子和四皇子進額皇陵?」
「是,是。」
「進了皇陵石門?」
「不,不是,奴才沒看清。」
「辦事不力,信口開河,拉下去處置了。」薄衾銘冷笑一聲,然後轉向李佳宜,「皇后可是聽清了?」
皇后訥訥的不知開口,滿臉錯愕。任由著薄衾銘離開。隨後,一群人也跟著離開,祁雲夜滿是疑問,卻也閉口不言,離開皇陵。
這事,太奇怪了。
明明有人看到凌慕揚和薄蔚進了皇陵,就算是沒有進石門,也沒看到他們出來。薄衾銘這根本就是威逼那侍衛說謊,什麼沒看清,簡直胡扯。但帝王的話就是聖旨,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
一行人回了宮,祁雲夜跟著回去覆命。
上書房,卻不期然的見到兩個人,凌慕揚和薄蔚。
一時,所有人傻眼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好端端的在這裡站著,皇上沒有說錯。
開始有人相信是那侍衛說謊或者看不清,亂說的。
他們就奇怪了,這二皇子和四皇子進了皇陵做什麼,看來是一場誤會。
祁雲夜卻一直盯著凌慕揚和薄蔚,將兩人來回一翻打量,她確定,皇陵內的打鬥是他們留下的,可是為何,她打開石門看到薄衾銘然後隨著他一道出來。這只有一條路,他們如何先一步出來。
再看這兩人的神色,像是沒事人一樣。
奇怪的很。
「四皇子和二皇子,我昨日就讓他們辦事情,如今剛回來。」
……
出了上書房,離了宮,回了祁府。
祁雲夜鬱悶,就是想不通這事情。直到見著祁寒傲,將事情講了一遍,哪知,祁寒傲頭一次默了。
面對突然不說話的父親,祁雲夜也字覺得沒有開口,果然不對勁啊!
「你說四皇子和二皇子進了皇陵?」
「的確。」
「嗯,這件事,就此打住。」
為什麼!
連父親也避之不及,諱莫如深。這皇陵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沒有再說什麼,祁雲夜索性回去住處。
當晚,深夜。
一個人影進了她的屋內,祁雲夜睜開眼,黑夜中神色巨亮。
「你倒是會來。」
看著靠近自己的人,也不起身。她一身衣服完全沒脫下,走近的人腳步一頓,藉著夜色看清楚祁雲夜的打扮,知道她是故意等著。
「你知道我會來?」
祁雲夜不回答,只是看著人影,黑夜中相互對視。最終,對方先開口,第一句就是一個歎息,「雲夜……」
------題外話------
我明明碼了九千,小黑屋一出來吞了一千,這事,淚奔的∼∼∼∼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