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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癡,你不在意太平咬壞你劍的事了?」
「開什麼玩笑他只是個孩子啊,更何況我們答應過老莊主要照顧好他!」
冷冰已經把流雲催雪劍送回雨巷鑄劍爐了。還好師父罵了幾句冷冰不知輕重肆意妄為以後還是說這牙印可以消掉。
可以消掉……
冷冰長長呼了口氣。這比什麼都強!
再跟鑄劍爺爺說幾句好話,求他不要把這麼丟人的事說出去,就算齊活了,嘻嘻。
「對哦……答應老莊主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會是這副德性……」
「說起來,毒女也不知跑到哪去了。硯部那個老大好像容不下失敗的手下,很可能她已經……」
最好是死掉了。
這種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感覺實在讓人心中難安。
轉眼到了應太平房間門口。
送飯的時間,比往常晚了一點點。
推門的瞬間……冷冰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鼓足勇氣碰了一下門框——
「轟隆隆——」
「光當……」
「辟里啪啦——」
整個房間都塌了。冷冰、黎辰灰頭土臉,木桶裡也浮著一層土灰,不能吃了。
不,是給應太平的話就還能吃。
而且……
房子塌了也是他的傑作。難道他餓得連一刻都等不了把房子吃了嗎?!
塵土漸散。瓦礫殘垣中,應太平正灰呼呼得坐在桌子上,雙眼眨都不眨得盯著黎辰手裡的木桶和冷冰提著的食盒。
那口水,滋流滋流,滋流滋流的,又鬧不住了……
「啊,桌子!桌子還在!」
黎辰激動得指著太平屁股下面的桌子:「他沒把桌子吃掉,他知道桌子應該留下來吃飯用!有進步啊……」
這算什麼進步……
總之,看現在的情形還是把飯放下就走吧。
要教會熊孩子世上美好的事不能操之過急……
冷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灰,還是先去洗個澡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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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洗澡洗澡。洗個花瓣澡。
冷冰舒服得泡在水裡。其實身體已經洗乾淨了,但是泡澡就是很舒服,沒辦法~~~就這麼一直泡到肚子餓吧。
「啊……好舒服啊……」
冷冰從浴池中站了起來,在武府的小日子就是滋潤,一個人可以享受這麼大的溫泉浴池……
在雨巷下餃子一樣泡澡的日子,可算是一去不復返了。
「啊……好舒服啊……」
空曠的浴池中傳來慵懶的回聲。
冷冰披浴袍的動作僵了一下。
回聲的話不可能隔這麼久吧。而且這個聲音……
不是她的!
「誰!誰在那裡!」冷冰從花瓣籃裡抓了一把濕漉漉的花瓣——
寶劍送去修理了,在洗澡洗得太安逸又忘了拿別的武器……
不過既然是女俠,什麼東西都可以用來當武器的!
冷冰定睛掃視整個浴池,水霧瀰漫,似乎真藏了個人也看不見。
「怎麼,你打算用玫瑰花瓣偷襲我嗎?」
良久,浴池另一頭傳來水聲。那人舉起一隻手臂沖冷冰揮了揮。
「南黎辰?是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冷冰把浴衣又往上拽了拽。衣服衣服衣服!
不對,之前脫下來的那件上全是土灰已經不能再穿,來的時候太急又沒拿換的衣服!
冷冰……你活該……
這種沒腦子的事只有你能做的出來……
你活該被南黎辰看光……
上次是被他扒光……
這次主動光給他看……
……
廢物啊!!!!!
「哇~~~~~~藏了這麼久才被你發現,看來是本大俠功力大進~~~~」
南黎辰舒服得伸個懶腰,伸出食指指了指冷冰:「話說,你的浴衣有點微短啊。」
可惡,光顧著往上拉,忘了下面!
「算啦……又不是沒被你看過……看一次跟看很多次也沒差啦……」
「嘟噥什麼?」
「沒什麼啊!」
還好黎辰沒聽見這句要命的吐槽,不然他一定會為冷冰什麼都沒有的身材大噴鼻血……
現在冷冰只是糾結該怎麼出去。
總不能披著浴衣走回房間,還有好長一段路;
叫丫鬟來送衣服?可是南黎辰還在這兒,被人家看到算怎麼回事啊……
「喂,你洗好了就趕緊出去!」
「哦哦?你不下來了?這鴛鴦浴我還沒洗夠呢……」
「少來了,這麼惡不拉心的話虧你說得出來!」
兩人越吵越凶,絲毫沒注意到門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冷冰姑娘,是你在裡面嗎?」
某個丫鬟已經推門進來了……聽聲音似乎是烏梅!冷冰吵得太投入沒有一點準備,她急忙捂著嘴示意南黎辰趕緊鑽到水下去——
黎辰兩條手臂大搖大擺搭在浴池邊上,沖冷冰揚了揚眉毛。
「冷冰姑娘?」
烏梅隔著屏風詢問,並未進來。
「啊……我,那個,我還沒洗完……還沒穿衣服呢!你、你先別進來……」
尷尬到家了……隨便被一個丫鬟發現,冷冰以後就沒辦法見人了!
「……是,冷冰姑娘。」烏梅自然沒有進來,她繼續道,「是雨巷的人連夜給您送劍來了。」
劍?流雲催雪,已經補好了?
冷冰來了精神。奇怪的是,她並不著急用劍,為何鑄劍爺爺要人連夜送來呢?
「來者是誰?」
「是個女子,她自稱是冷冰小姐的保姆,名叫煙花。」
「那為何還不請她進來!」冷冰乾脆穿著浴衣衝到烏梅面前,之前的顧慮通通忘到九霄雲外了。
煙花姐姐回來了!
她歸鄉之後一直杳無音信,今天居然突然回來了!
這可是要把嘴樂歪了的大喜事啊!
「哎哎,前些天還奇怪她怎麼老不回來,千萬別出什麼事!她差人送個信過來就好,該是我回去看她啊!哦對對對,煙花姐姐一定是想給我個驚喜,說不定還帶了禮物呢哈哈哈……」
冷冰不由分說拉了烏梅的手就跑:「快陪我回房換身衣服去迎接煙花姐姐!」
氣喘吁吁跑到房門口,冷冰才發現月亮已升到中天了——竟然已經這麼晚了,自己這澡洗得真夠長的。
「烏梅,你去客廳告訴煙花姐姐一聲,就說我稍微收拾一下,馬上就過去見她,免得她等得心急。」
冷冰頭髮散亂渾身半濕的樣子只怕要收拾到天亮了。
「這……可是,煙花姑娘她……」
烏梅吞吞吐吐。可惜她的膚色跟烏梅是一個色兒,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什麼神情。
「怎麼了?」
「冷冰姑娘還是親自去看看吧。話梅和玫瑰梅已經大門口勸了半天,煙花姑娘就是不肯進來呢……」
第二天。
黎辰躺在太湖石上曬著太陽。也許只有在武府的花園裡睡個午覺,才能體會什麼叫風清日暖慵無力,鶯啼不肯放人歸啊……
一隻水餃。兩隻水餃。三隻水餃。
我怎麼還沒睡著啊……
「怪不得食時已到還不見飯菜上桌,原來是我們的南大廚在此處睡懶覺啊。」
武……哥的聲音?
黎辰急忙起身,可頭還是被武陵春按住揉了揉。
「武哥還不知道我的規矩麼?食時準時開飯!」
黎辰連打了幾個哈欠。困得不行。餓的。
「哦?難道今天不是黎辰掌勺?」
武陵春在黎辰身旁坐下。他雙眼望著廚房的方向,若有所思。
「哼,被冰白癡搶去給她那個一樣白癡的保姆用啦。」
果然。
武陵春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那個衣著樸素潔淨,眼神懵懂驚恐的女子,自稱是冷冰的保姆,來給她送劍的。
但她只說這一句話就漲紅了臉。低著頭死死抱著劍匣往後縮,偶爾飛快地抬眼掃視一下別人,又飛快地把眼神藏起來游移在別處。
無論幾個丫鬟怎麼勸,她都不肯進門。烏梅想要拉她,她竟然嚇得大叫一聲癱倒在地,雙眼泛著淚花,咬著手指啜泣起來……
沒人再敢碰她、跟她說話。
直到冷冰出現,好言安慰許久,她才平靜下來,緊攥著冷冰的手進了武府大門。
自始至終,不肯看除冷冰外的人一眼。
……
「切切,說什麼『煙花姐姐要做我最喜歡的面給我吃,你在廚房裡會嚇到她』,愣是把我趕了出來!那個煙花一看就知道精神有問題,還會做飯?就她?我算明白冷冰為什麼那麼白癡了,被這麼個白癡養大的,能不傻麼!」
黎辰氣呼呼罵了一通,從衣兜裡掏出兩個蘋果在衣襟上擦了擦。一個扔給武陵春,一個放到嘴邊咬了一大口:
「總之我不吃那貨做的飯!誰愛吃誰吃!」
「你罵夠了沒有!」
黎辰被蘋果噎得狂咳了起來。怎麼回事啊,冷冰怎麼會過來這裡?
她不應該在廚房圍著那癡女人轉,「煙花姐姐」長,「煙花姐姐」短的麼?
不管怎麼樣聽這口氣是生氣了。黎辰心一橫,你有什麼資格生氣啊,自打癡女人進門你眼裡就沒別人了!
他索性把蘋果往地上一砸,騰地站起來:
「沒罵夠!我就是不愛看她那白癡樣!」
「啪。」
黎辰臉上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疼著。
冷冰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撲撲落到地上。
真的生氣了。
又生氣又傷心。
兩個人吵架以來冷冰最傷心的一次。
冷冰跑開許久,黎辰卻依舊靜靜坐著,似乎氣已經消了。
「黎辰,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嗯?」
黎辰原本托著腮,手指一跳不小心碰到了腫脹的五指印,痛得輕輕咧嘴。
「你是故意辱罵煙花,想看冷冰的反應吧?」
黎辰呵呵一笑,果然還是被武陵春看穿了……
他一定也懷疑那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