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李斯說過,生下小娃兒,如果不是醫怪與妻子的醫術,孩子根本存活不下去,是他們將女兒一次又一次從死神邊緣將她硬生生的拉回。舒蝤梟裻他無法想像一個弱小的孩子該如何去面對死神……有好幾次想到那種畫面,他都覺得窒息不已。
他不止一次從大伙的嘴中知道,當她以為自己死了以後,她是如何的悲傷,幾度差點失了性命。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只怕她已隨自己而去……而她更為了救孩子,毅然選擇去狼野國求藥。
將懷中的孩子交給奶娘,他將南希送來的資料翻看了一遍。
輕皺著眉,面容超來越冷。
「修。」李斯不知道南希拿過來的是何資料,會讓冷修生氣。
「安排西霜去狼野國,我要求她毫髮無損的回幽靈堡。」
「是。」他自然知道修所說的『她』是誰,看來修雖沒有了記憶,可對於依依的愛,卻仍然沒有變的。想到這裡,李斯欣喜的下去去安排這一切,他可以肯定,如果依依回來後,修肯定會再有所改變的。
放下資料,看著難得睛朗的天空,再看著石桌上面的畫軸,打開來看,一輻以薔薇為背景,亭中坐著一位美麗端莊,穿著華麗服飾的美女出現在他眼簾中。
女子有著一副可愛的蘋果臉,圓圓的大眼中透著飄逸靈活,一看就知是一位性子活潑卻又善良的女子。
竟有著如此熟悉之感……
他記得這輻畫也是在一個晴朗之日給她畫上的。
該是誰?
慢慢的移動到左下角,只見那裡有著熟悉的筆記,書寫著:夫,冷修。乙卯年。這是自己的筆記,更是自己的風格,他知道。
左下角還有一首小詩: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盛一院香。
一幕幕的影像從他腦中飛過,快的讓他抓不住。但是卻讓他知道,對於這裡,他又多了一份安心。這裡,果然是他真正的家。如果不是大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自己,想來自己也沒有如此幸運吧。
其實近段時間,隨著醫怪對於自己的治療,再加上大伙每天對他所說的一些事情,看到一些以前應該熟悉的人和事物,一幕一幕,不斷出現的畫面,隨著自己的夢,隨著自己慢慢的思索,影像越來越多。
突然腦中閃過一些畫面,他記得在他的夢中,總會出現一個夢景:有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可自己並無好感,被逼著入洞房,本以為自己將面對一個陌生女子,卻見到了一個魂牽夢繫的身影,穿著黑衣……他一直看不到黑衣女子的面容,只能看到身影,總是不見其人,每每想追看她的面容,總是失足驚醒。
但當看到這副畫之時,他居然可以肯定,畫中之人就是黑衣人。
會是她嗎?他的所愛……嗯,他發現,自己將她歸納為所愛,並沒有什麼厭噁心裡,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
他期待著與她的相遇,和以後的相處。
「出來吧。」將畫細心的捲好,冷修冷冷的看著不遠處。
「你就是冷修。」哇,好一個絕色容顏的男人。
「你們是何人?」能來無聲息的進入幽靈堡,來是功夫不弱。
的確如依依所形容的那般,冷艷絕美的外表,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的絕塵容顏,冰雕一般透明華貴。金冠束髮,喜歡身穿一襲皓白雲紋長衫,腰繫一條青玉帶,雖坐在石凳上面,可也看得出他挺拔修長,風度翩翩,的確是一個絕色美男,讓人忍不住大流口水。
腰上的手緊了緊,提醒著身邊的人兒非常不爽。
醋罈子。放心,我只是看一看,最愛的還是你。
冷修看著那一對在打著暗語的人,並無驚慌,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因為他在他們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殺氣。
兩人溝通好了之後,這才出聲道:「我叫碧落,他是我相公黃泉,我們是冰玉依的朋友。」
依依的朋友?「何事?」
「你不用太防著我們,我們是從她那裡過來,準備回家,順道來看看那個讓她傷透心的男人。」
「傷透了心?」自己曾傷害過她嗎?想過這裡,他的心不由的抽疼了一下。
「要不是我們去的及時,只怕在雨中哭暈過去的她,在沒有理會的情況下,只能再走一次黃泉路。」
「再走一次黃泉路?」修像一隻鸚鵡似的,只能重複著碧落的話語。
看著冷修那漸漸慘白的臉色,碧落安下心來了,看來事情並沒有依依所擔心的那樣。眼前這絕美男人,對於依依的關心,可是比想像中的還要好噢。不過為了幫助好姐妹,碧落打算再『雞婆』一次。「對。你不知道依依在聽到你落崖的消息後,因心碎而死過一次吧?」
搖了搖頭,他只聽李斯說過依依差點沒命,是經過醫怪屈叔的全力搶救,才留下了命。但是看到李斯,一個大男人,在說起那段記憶的時候,也紅了眼睛,好幾次哽咽的說不下去,只說依依所受的苦,比起他在霧林不會少只有多。
該是怎麼樣的愛,才能讓她如此為自己?心中湧現一股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堵塞在胸口,一直漫延……
看著冷修的表情,碧落知道自己準備的這份大禮沒有送錯。也於自己的私心,她希望好姐妹能早日得到幸福。
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黃泉自然知道,手一揮,冷修頓時發現自己動彈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
想出聲,卻發生除了眼睛和大腦,其他都被人定住了。
「別緊張,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送一份你期望了很久的禮物,做為我們的見面禮。」對於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來說,這應該是最珍貴的吧。
只見黃泉不知何時已來到冷修的身邊,修長的大手按在冷修的頭頂上面,一股熱氣與影像進入他的大腦,讓他有一些天旋地轉。感覺有千萬把刀子,在他的腦中一刀一刀的慢慢劃著,拚命刺著,狠狠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