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舒蝤梟裻你是?」冰家夫婦無限感激的看著眼前這個年青人。
「伯父伯母叫我李斯就成,我是冷修的堂哥。小侄這就去安排客房。」
夫妻倆點了點頭,又全身貫注的盯著床上的依依。
昏暗的天空,因為勁風飛妁著沙粒,如刀割般生疼。一條鋪滿黃沙的路,靜靜的趟在那裡,獨自添著因風兒帶來的傷。一雙蒼白的秀足,隨著這沒有盡頭的沙石,不從停歇。
多久了?
忘了有多久了?
她只知道,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她就在這沒有晝夜,沒有盡頭,只有無盡風沙之道上走著,如遊魂般行走。
為何會輕如飄絮?
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依依迷茫地走著,沒有目的,沒有盡頭……
突然,前方一個嬌小的白影跪倒了下,可能是扭傷了腳。只見她蹲在那裡,嬌小的讓人不忍。依依停頓在那裡半響,這才慢慢的走向白影的身邊,幽幽的問道:「你沒事吧?」
白影抬起頭來,是一張絕美而死灰的臉,白影有些愣然的看了依依半天,有些不相信眼前這位嬌小的女子,居然同自己一樣。「你……」
「我來這裡時,就看到你在我前面。」
「你不該來這裡的。」白衣女子看著依依那純粹的瞳眸,被濃濃的憂傷掩蓋。
「我也不知道,我忘記了我是怎麼來的。」依依面無表情的說道。
「回去吧。」白衣女子淡然的勸說道。
「你呢?」依依並沒有離開,只是蹲了下來,打算來一個長聊。畢竟在這種地方,能遇到一個人不容易。
正準備蹲下去的依依突然看了小腹一眼,她乾脆坐了下來,停止了無止盡的腳步。
「我……回不去了。」回去了又如何,沒有他的世界,她寧願呆在這無盡的黃泉之盡。
「我想我也回不去了。」依依微微彎起嘴角,有著濃郁的苦澀。沒有他的世界,獨活只會更顯悲哀。
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眼,有著千言似萬語,兩人只是坐在那裡,不再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白衣女子開口道:「我叫碧落。你呢?」
「你叫我依依。」
「你似乎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叫碧落的女子,淡然的述說。
「嗯。你的故事,應該也不會比我短。」依依看著那個叫碧落的女子,那臉上的滄桑,哪像是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
「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將我的黃泉丟了。」
依依的眼神更加暗淡,輕語道:「但至少你將他放在了心裡。而我是將他遺落了。」
兩人又相繼無言,有默契的背靠著背,相互依靠著。
「我們會一直呆在這裡嗎?」依依看著這無盡的黃沙,道:「我要去找他和春兒的。不知道他們的步伐快不快?」
「這裡代表著我們還只是生魂,要等到身體真正衰竭之後,才會離開這裡。」
「你不怕?」看著眼前這個比她來的久,算是『前輩』的碧落,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算是打發著無盡的時間。
「這裡沒人心可怕。」
「嗯。」
「但也沒人心溫暖。」不管那個世界多黑暗,至少她的家人朋友,都是最好的。
「嗯。」碧落想到那個人,心一片溫暖。但卻有著更多的失落卻闇然:「你很幸福。」
「怎麼幸福?」碧落突然冒出一句來。讓依依完全不明白,她們兩人都悲慘到在這裡了,為何幸福?
「至少你出這裡後,就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而我卻永遠也尋不到他?我遺失了他。」他是否還記得,那個一直在利用他的自己?
「碧落。」一聲輕歎響起。
「嗯。」碧落輕輕轉過身,不明白依依幹嘛叫什麼。
「我沒叫你唉。」依依皺著眉頭,想著剛才那一聲似乎是男聲。
「碧落。」剛才的輕歎更加清晰,讓碧落沒差點跳起來。她急忙地搜尋著聲音的來源,怕自己只是空歡喜一場。
這時,一個黑影無聲的飄落在碧落的身前,如一位君臨天下的王者。一個低著頭,一個仰著頭,相互凝視著,似有千言,萬語,卻只是用眼中的濃情代為回答。
「我的碧落,你真頑皮。」似有千言的低啞聲音,有著柔情。
「黃……黃泉……」碧落眼中凝聚著越來越多的水氣。
「回家吧。」不擅言語的黃泉,伸出大掌。
「嗯。」一句簡單的話語,讓碧落的心很溫暖。絲毫沒有考慮地伸出小手,放到那溫暖的大手中,身心都有一股暖流趟過。碧落露出笑顏,美得動魄。
依依羨慕的看著他們,她的冷修呀,你在哪裡?
在要離開之時,碧落看著依依依舊坐在裡,孤獨的讓人心疼。她無聲的看著黃泉,希望他可以幫助這下這位患難之交的姐妹。
黃泉愛憐的點了點她的小鼻子,手一揚,昏暗的天空中出現一個漩渦,在將他們拉出去的同時,也將依依一併拉扯了進去。
依依暈睡之前,只聽道碧落的聲音:再見,我的朋友,願你幸福。
睜開眼,看著眾人焦急擔憂的目光,依依淡淡的扯開一個澀然地微笑。
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那麼就好好的為大家,為『他』活著吧。
「依……」蘭郁兒眼如核桃,紅如兔子。從依依暈睡到現在,又是一個煎熬的十五天。這十五比之前更甚難熬與疼苦。沉睡中的依依不再哭鬧,卻一度因為放棄生命而失了呼吸。那淡薄的求生**,讓老鬼幾度都束手無策,讓他們幾度心碎的以為失去她了。
老鬼一次又一次的將依依從鬼門關拉回來,卻一次又一次的差點失去她。那種上上下下,得失的折磨,差點讓她崩潰。活了三十六年了,除了那一次,她從沒有過這種仿若世界就此毀滅的感覺,這十五個日夜,她有著心疼,悲淒,絕望,失望,希望……她從不敢入睡,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