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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章:延遲七年零五個月的……婚禮。
不等司機拒絕,她已經把戒指放在車裡,任由司機大聲呼喊,她頭也不回的走掉——
趙毅是乘坐後面的出租車,一路跟著琰。
只是,路上出了點小意外,車子被跟丟了罩。
焦急萬分尋找了半個小時,他終於在環城河的岸邊找到蘇靜雅的。
遠遠便瞧見她蹲在岸堤上,昏暗的路燈薄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分外的冷清淒厲,讓人看了心裡很難受。
趙毅駐足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最後,擔心她想不開跳河了怎麼辦,於是,他邁開步子,疾步走了過去。
只是,在靠攏的過稱中,他才看清:蘇靜雅竟然把禮裙脫了,只穿著文胸環抱著雙膝,而禮裙,遠遠被扔在草坪上。
看清的剎那,趙毅呼吸一窒,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飛快轉身,然後驚駭得心跳都快停止跳動。
「三嫂……你怎麼……怎麼……」向來淡定從容的趙毅,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是,這一次,他卻極為不冷靜,說話的語氣發顫就算了,身體還不能遏制的發抖。
蘇靜雅只是蹲在河邊,面無表情盯著緩緩流動的河水。
或許,之前在出租車上哭得太厲害洶湧,這時候,她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趙毅一直背對著蘇靜雅,豎著耳朵,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注意著蘇靜雅的一舉一動。
可是,他聽見的除了「呼呼~」吹著的夜風,再無其他。
四周,安靜到了極點。
趙毅在河堤上站了許久,覺得有些寒意。
西裝革履於身都覺得有些冷,別說赤身***的蘇靜雅了。
深深皺了皺眉頭,遲疑片刻,最後,他動作麻利的脫掉外套,小步倒退著向蘇靜雅靠近。
過稱中,他撿起被蘇靜雅扔在河堤草坪上的禮裙,腳步停在蘇靜雅身邊時,趙毅將禮裙和外套遞過去,卻依舊別過臉,不敢去看她。
「先穿上吧。河邊很冷,萬一生病了,明天的婚禮就沒辦法舉行了……」趙毅說。
蘇靜雅聽了,不由得冷冷一笑,卻沒有說話的意思。
趙毅舉著衣服的手,久久僵在半空中,感受到蘇靜雅並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他眉頭愈發皺得緊。
「三嫂——」他又喊了聲。
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他心頭一橫:「對不起,冒犯了。」
說著,他轉過身,飛快就要把禮裙和外衣套在她的身上。
禮裙剛沾到蘇靜雅的肌膚,她突然情緒激動的大吼出聲:「把衣服給我拿開……不要碰我!!!!」
趙毅被她嘹亮刺耳的驚呼聲,狠狠嚇了跳,連忙縮回手。
雖然,不知道蘇靜雅為何突然如此排斥禮裙,但是,他還是聽話的把裙子給扔了,最後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蘇靜雅大口大口的喘氣,不知為什麼,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她抬手捂著自己的臉,淚水滲透指縫,一顆顆的下滑。
趙毅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手足無措。
愣愣了半晌,他才恍然大悟,一邊掏手機,一邊說:「我給大哥打個電話,讓三哥趕過來……」
蘇靜雅一聽,慌忙道:「不要打電話……,我現在不想看見他。」
她扭過頭乞求出聲,滿臉是淚的樣子,脆弱到了極點。
趙毅站在那裡俯瞰著她孱弱流淚的模樣,心口一緊,很不是滋味,他點了點頭,答允道:「好。我不打電話。」
「趙毅,能把電池拔了嗎?!」蘇靜雅顫著嗓音,低聲道。
趙毅遲疑了下,最後,他言聽計從拔了電池。
深深呼出一口氣,趙毅隨後在她身邊的草地上坐下,想要試著跟她聊聊天。
蘇靜雅卻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講。
「三嫂,我們回去吧,時間很晚了,再不回去,三哥會擔心的。」趙毅看了看時間,已
經凌晨兩點了。
外加,河邊越來越冷。
他真擔心蘇靜雅再這樣呆下去,會生病感冒。
如果她真生病了,皇甫御鐵定一槍把他「崩~」了。
他無法想像,皇甫御真正生氣發怒的模樣,是怎樣的恐怖與駭人。
蘇靜雅一直保持著環抱著雙膝,坐在草坪上的姿勢不動。
良久,她才說:「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去。想冷靜下。」
「……」趙毅被蘇靜雅搞得內心很壓抑。如果他回去,蘇靜雅又不穿衣服,萬一遇到好.色歹徒,出了什麼意外,不是自尋死路麼?!
皇甫御非抽了他的筋,再大卸八塊、剁成肉醬不可。
擰了擰眉,趙毅大腦飛快運轉,想要盡快想出一個讓蘇靜雅回去的辦法。
可是,想來想去,他一點轍也沒有。
最後,只得干坐在那裡。
外衣給了蘇靜雅,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長時間吹冷風,雖然他是個大男人,卻依舊噴嚏連連。
蘇靜雅扭頭看向他,低聲說:「你先回去吧。」
說著,她就要把身上的外衣取下,還給他。
趙毅見了,立馬驚恐的將腦袋別開,慌張地說:「你別動衣服,就這樣披著吧。」如果讓皇甫御知道,他看了蘇靜雅的「裸.體」,他眼睛也別想要了。
蘇靜雅並沒有勉強,收回手,繼續環抱著雙.腿。
「三嫂……」趙毅舔了舔薄唇,試圖跟蘇靜雅進行溝.通,化解她與皇甫御之間的矛盾。
然,剛出聲,蘇靜雅彷彿洞悉了他的心思,沉沉地說:「如果是談有關皇甫御的,就別說了。」
「三嫂!!」趙毅眉心愈發皺得深,「三哥,其實是真的很喜歡你。我覺得,你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應該學會信任,給對方時間與機會解釋,才是兩人天長地久走下去的基礎,你懂嗎?!」
蘇靜雅聽了,不由得笑了出來,很滄桑,很淒涼。
真的很愛她?!
既然很愛她,那為什麼要背叛她,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她說:「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你有愛慘一個人嗎?!當你親眼看見那個比你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人,背.叛你,你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所謂給時間與機會讓對方解釋,不過是讓對方更深更狠往自己身上死死戳刀子。
讓皇甫御解釋什麼?!
他能解釋什麼?!
解釋他和王安然是如何相識、相知、相愛的?!
解釋他們是如何的相親相悅,背著她做對不起她的事情的?!
還是……解釋讓她放手,給予成全?!
「三嫂,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三哥怎麼可能和王安然在一起?!三哥不是那種人,他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會背著所有人,偷偷摸摸。更何況,王安然是二哥的女人,你覺得……三哥他會……」趙毅想要替皇甫御辯解些什麼。
但是,蘇靜雅就是個執拗的人,一旦認為的事情,十萬頭牛都拉不回。
「趙毅,我現在很累,很疲憊,很難受,不想再討論有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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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何事情。我只想冷靜一下,你先回去吧。」蘇靜雅將頭深深埋在雙膝間。
趙毅心裡很清楚,勸了這麼一大晚上,再這樣僵持下去,也沒有任何結果。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想明白。
他點了點頭,從草地上站起身,低聲道:「既然這樣,我給你安排一個地方,捋捋思路,好好想想三哥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對你怎樣,而你和他……該不該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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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衛星追蹤,金鑫從出租車上拿回蘇靜雅的手機,卻沒有把她給帶回來,這一行為,無疑再次狠狠刺激到皇甫御的神經。
他暴跳如雷的撲上前,一腳就把金鑫給踹飛了三米,猙獰扭曲著面孔,憤怒咆哮:「廢.物——,我讓你把蘇靜雅給帶回來,你卻只給我帶回來一支手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還是在玩我?!」
金鑫還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最後重重摔在地板上。
下顎磕碰在堅硬的地板上,牙齒磕碰口腔的嫩肉,他吐出了一口鮮血。
而……
規規矩矩站在一旁木森、水淼、火焱,被皇甫御冷漠駭人的眸光震懾得全身僵硬,不敢挪動分毫,深怕動一下,就會引火燒身,下場跟金鑫一樣。
金鑫趴在地板上,全身鈍痛,好似要散架了,而最讓他冷汗涔涔的是:被皇甫御踹中的腹部,火辣辣的痛,不用看,肯定全淤青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內出血。
韓亦坐在沙發上,看著陰霾暴戾的皇甫御,眉心,愈發皺得緊。
他舔了舔薄唇,瞄了眼被踢了一腳,便已經沒有什麼力氣的金鑫,他低聲開口:「好了三弟,發洩下就行了,別猙獰著面孔,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看著怪滲人的。你放心好了,蘇靜雅不會有事的,我讓趙毅跟著呢。」
不說還好,一談到趙毅,皇甫御臉色愈發的陰沉難看。
他咬牙切齒地說:「不要再讓我看見他。居然敢給我關機。他回來,我非把他碎屍萬段。」
言畢,皇甫御帶著滿身的怒火,憤憤上樓。
目送皇甫御消失在旋轉樓梯,韓亦這才幽幽出聲:「木森,你帶金鑫去醫院看看傷勢。水淼、火焱,你們再去好好找找趙毅和蘇靜雅,想要天下太平,就盡快把蘇靜雅給領回來。否則……明天的婚禮,如果蘇靜雅沒有出現,別說你們了,恐怕我都自身難保……」
說到這裡,韓亦不禁歎了口氣。
分外的惆悵。
平日,大哥大哥叫得可溜了,讓他幫忙在美國找人,尼瑪的,那親切得跟他孫子一樣。結果……一旦生氣發怒,六親不認,完全不把他這個大哥放眼裡。
認真想想,他韓亦其實也挺悲哀的。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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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毅是第二天早晨回到別墅的。
皇甫御見他沒有把蘇靜雅帶回來,只慢慢悠悠詢問了一句話,便把他揍得半死。
原本,計劃的九點開始的婚禮,來自全世界各國的重量級嘉賓與媒
體,紛紛到場了,卻不見……新郎與新娘。
在大家議論紛紛時,皇甫御穿著白色禮服,突然出現在紅地毯上。
見到皇甫御出現,所有記者快速按相機快門,想要將這聲勢浩大的世紀婚禮,一點不落地記錄下。
要知道,皇甫御去年剛剛保持了第十年福布斯財富榜第一的位置。
打從十年前,25歲的皇甫御,便強勢登上福布斯。這十年……福布斯第一位的位置,無人能撼動。
世界首富的婚禮,自然受到各界各國人.民矚目。
本來,九點整舉行的婚禮,卻毫無動靜,大家以為婚.變了,好在……終於出現了。
一陣「辟里啪啦」狂拍了好一會兒,大家又開始糾結了。
怎麼只見新郎,沒有新娘啊?!
大家不明所以好奇的議論起來:婚禮現場,只有新郎一個人走紅地毯,是怎麼回事?!新娘子,又跑哪裡去了?!
皇甫御抱著一捧嬌艷漂亮的薔薇花,氣場浩大,緩慢走著紅地毯。
直到走至神像面前,皇甫御才停下步伐。
他微微側了側身,目光冷清掃過全場。
最後,司儀飛速拿了話筒上台,遞給他,深怕引火燒身,又「刷」的一聲,逃下台。
皇甫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宛如神祇般存在的男人,竟然被新娘放鴿子,一個人參加婚禮,那不是……挑戰權威,自尋死路麼?!
皇甫御拿著話筒,犀利眸光深處,帶著一種急迫,一遍又一遍掃.射著台下的人群,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然,尋找好幾遍,依舊沒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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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抹熟悉的人影,皇甫御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落寞與傷感。
他忍了忍,最後,對著話筒,瘖啞著好聽的磁性嗓音,低低開口:「大家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婚禮現場沒有新娘?!嗯~,這不是整蠱,不是跟大家開的玩笑,不是給大家準備的一個驚喜,而是……這場婚禮,的確沒有新娘。
你們是不是想問新娘去哪裡了?!
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做錯事,惹得她生氣和不開心,然後……她不見了。
這場婚禮,耗時七年零五個月,換句話講:這場婚禮,七年零五個月前就應該舉行。
可是,一直因為太多太多的原因,我讓它延遲了七年。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它再往後推遲,更不會讓它再取消,不管今天新娘會不會出現,我一定會在神像面前等她到來。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看見,會不會聽見,我只想麻煩見過她的人,轉告她:有個叫皇甫御的男人,會一直在這裡等她,直到等她出現為止……」
皇甫御平靜講完這番話,然後彎腰把話題放在地毯上,轉而順勢,單膝跪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鑽戒盒,取出裡面的鑽戒,做出求婚時,等待她伸手戴戒指的動作。
皇甫御的這個姿勢,無疑讓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而,此時此刻,蘇靜雅正縮在酒店的沙發上,通過新聞現場直播,看著皇甫御一動不動,宛如雕像般單膝跪在神像前,舉著婚戒。
她眼睛刺痛難受,有溫熱的液.體,急速下落,模糊她的視線……
她不知道傻傻盯著電視哭了多久,不知道皇甫御單膝跪在那裡多久,她只知道,本來晴朗的天空,忽而下起大雨。
原本人潮擁擠的婚禮現場,不出十秒便空無一人。
而皇甫御卻依然跪在那裡,紋絲不動。
看見這一幕,蘇靜雅只覺心臟像針扎一般刺痛難忍,咬著嘴唇在心裡掙扎,最後她連外套都沒穿,飛快朝房門奔去,想用最快的速度去婚禮現場。
然而,拉開門往外衝的剎那,她一眼便看見斜斜倚靠在走廊牆壁上,靜靜抽煙的王安然……
ps:明天更新,或許會很晚。小妖盡量更。